朝子好象在梦中,六神无主地放下了话筒。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了店门。
朝子跑出门,来到了食品店。电话在食品店的里屋,店主人现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又是一个他们约好来打麻将的夜晚。年纪大些的川井和村岗先来了,浜崎却还没到。
“现在我们脱不开身,你去接一下。”
刚才浜崎的这个声音,正是三年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正是那天深夜偶然从杀人现场的电话中听到的那个声音!这沙哑的声音一直记忆在脑海的深处,永久难以忘却!
“啊!是茂雄夫人啊,我是浜崎呀!”
后来,就是在不打麻将的夜晚,朝子也睡不着觉了。因此,她开始吃安眠药了。
朝子道谢后,拿起放在一边儿的话筒。
“家里有人吗?”
“您家的电话,是一位叫浜崎的先生打来的。”
“……哎!”
“知道就好。我跟你说,这就是当差的难处。他们要提出来打麻将,我再不愿意也得陪着啊!”
一天,朝子终于忍受不住了,她对茂雄诉起苦来。
茂雄也开始不安起来。一看大家这个样子,川井就说:
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的大背头村岗立即附和道:
朝子虽然这样回答,可是一到深夜,还得为他们做夜宵。这也没什么,可吃过夜宵后就叫人发愁了。那些“嘿!嘿!”“嚯!嚯!”的吆喝声,憋不住的笑声,稀里哗啦的洗牌声,不时地钻进耳朵,让你毫无办法,想睡也睡不着。好容易述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哗啦、哗啦的洗牌声又冲进耳朵深处,使得神经丝毫得不到休息。
“夫人,老来打扰您,真不好意思。”
朝子虽然不太相信茂雄的话,结果还是勉强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她一想到茂雄是在哄骗着她,全身不禁象出了许多冷汗似地非常难受。
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的村岗已经坐不住了。
茂雄听了,顿时满脸不高兴,开口大声叱责道:
“怎么样?浜崎没来之前,咱们三个人先来一局吧?”
“好!咱们先来吧!”
朝子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同意。但她总觉得丈夫好象是在欺骗着自己。
“亲爱的,请你忍耐一下吧。是我把他们让到家里来的,他们很高兴,而且对你的印象也不错。反正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来,你就忍耐一阵吧,过些日子我们就到别处丢玩了。”
“这些我都知道。”
“啊?……”
“喂、喂。”朝子同以前一样,用习惯的口吻问道。
川井眯缝起他那细小的眼睛看着村岗,张开那两片薄嘴唇安慰着,实际上他也有些坐立不安了。
于是,三个人就打了起来。他们不断地叫嚷着什冬“打得还挺起劲。(翘脚麻将——书香门第注)
听了这些话,朝于也不好把脸拉下来。特别是当她想到丈夫是靠这些人的关系,才在公司里立住脚的,因此也就更不能流露出不满意的表情。
随后,他又稍微缓和了一下口气安慰道:
“哎!我说,麻将可以玩,可总这样下去真受不了。我一点儿也睡不着,简直快要得神经衰弱了。”
“浜崎这家伙,也不知干什么呢,对他真没办法。”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但是,朝子心里也害怕刨根问底地逼问茂雄。那段为钱而挣扎的辛酸苦辣的日子,使朝子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她害怕现在这种高工资的安稳生活遭到破产。她茫然地预感到,追根问底,将会毁灭自己的一切。
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朝子出门一看,原来是附近食品店的售货员。
“别那么着急嘛,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再等一会儿就来了。”
又过了三个月。
突然,朝子拿着话筒的手变得僵硬起来。
“啊……。好……好,我告诉他。”
“您听清楚了吗?”
“哎,不必客气,您们就玩您们的好了。”
茂雄冲着朝子厉声命令道:
朝子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就是不清楚川井这三个人的来历。你问茂雄吧,他总是付之一笑,根本不跟你细说。他们的公司到底都经营些什么项目,也让人摸不着个头脑。
“噢,谢谢您。”朝子说着回头看了看他们。
“请您跟川井说一声,今天我有事儿,脱不开身,不能去了。喂,喂……。”
同茂雄一起,三个人唠了一阵闲话。可不知为什么。好象喝过酒而涨红了脸的那个浜崎,今天却迟迟不来。
“真对不起,今晚又让您不得休息了。”
“浜崎这小子,就爱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呀!”川井一边抓着牌一边嘟哝着。
麻将这东西,大概一玩上了瘾就脱不开身了。从此以后,茂雄常常领着川井、村岗和洪崎三人到家里来玩。
“你可真不知趣。你知道吗,是川井他们救了我。况且我挣那么多钱,你不也得感谢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