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报纸上有关案件的报道愈来愈少了,最后被抛到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去了。
搜查主任又仔细地询问了这一情况后,同其他的警察小声地嘀咕了几句。朝子后来才知道,这一情况对判断罪犯是单独做案还是合谋做案,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结果,搜查当局只从朝子这里得到了一种“粗声”的单纯的概念,没有得到更多更大的收获。
被叫来读文章的人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臊红着脸大声读着。听过一遍以后,朝子只好回答说有的很象,但又大不一样。也就是说又象,又不象。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三百人中间怎么还没有一个相似的声音?朝子认为这个办法倒是具体可行的。
“嗯!”
“您为什么认为电话里听到的可能就是犯人的声音,到这里来报告呢?”案件搜查主任问道。
“您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什么样的声音?”主任问道。
这么一问,使朝子为难起来了。声音的概念是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的。确定是粗音吧,又很不贴切。因为粗声就可以分为一、二千种的音阶,如果回答那个声音是粗声的话,就会给对方造成一个粗声的概念,这是最难办的了。譬如回答是沙哑的粗声,倒是多少给对方一些启发,可是如果没有明显的“沙哑”的特征时,又该怎样表达呢?所以说,用语言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感觉,这恐怕是很难做到的。
朝子来到了世田谷警察署,找到了为本案件专设的临时搜查本部,报告了情况。
“那么,”主任又想出一种办法,“您是电话员,对声音一定很熟悉吧?”
“哦,大约有三百人吧。”
“当时都讲了些什么?”
这样一来,不知怎地电话中听到的那个声音的特征,在朝子的记忆中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了。对照的声音种类愈多,朝子对声音的感觉也就愈迟钝。最后,她好象被声音的海洋给吞没了。
然而,这种具体可行的方法相反却更难断定哪种是相似的声音了。张三是张三,李四是李四,各有各的特征,一比较起来,声音之间的差别反而更加明显了。
“那么,您想想看,在这三百人中间谁的声音最象?”
“什么?三百人?”
他列举了几种声音:高、中、低、尖、浊、清,之后让朝子回答近似于哪种声音。
“我看报纸上说,从早晨十二点五分至一点十分之间,被害者一人在家。我是在十二点二十三分挂错的电话,当时从她家的电话中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回话声。因此,我怀疑那个男人不是主犯,就是同谋。”
读到这里,朝子不由得叫出声来。
朝子把当时的情况如实地叙述了一遍。
“您能区分你们根社多少人的声音?”
搜查主任对朝子所讲的,对方的电话好象是通话者以外的另一个人给掐断的这个情况,似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是,这点线索却引起了各个报社的兴趣。他们纷纷以《杀人现场传出了犯人声音,电话员夜间值班偶然听到》的醒目标题,大肆宣传报道了这一案件,其中也抛出了朝子的名字。打那以后有一个时期,经常有人询问朝子,同时,也时常遭到一些人的冷嘲热讽。
半年快过去了。由于找不到犯人的线索,临时搜查本部解散了。报纸在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才把长时间被冷落在角落里的报道篇幅加大了一些。
主任看出朝子有些为难,就把在场的人叫到一起,让他们读些短小的文章。由于朝子刚才回答的是“粗声”,所以从中挑选的都是些粗声粗气的人。听着听着,朝子醒悟到:男人们大概说话都是粗声吧!
主任似乎很惊讶,同周围的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