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在说什麽。男生太畏畏缩缩是很难看的,除了名不符实的指摘以外,你说什麽我都不会怪你,你就像个男子汉,说话大方点。哈姆雷特说了些我们什麽?」
霍。「回王妃陛下,那倒没有,--」
霍。「不,请原谅我反驳您的话,哈姆雷特殿下不是会做封别人的嘴这种卑鄙的行为的人。哈姆雷特殿下如果是在那个人面前不能说的话,在背地里也绝对不会说。如果他有想说的事,一定会当著那个人的面堂堂正正地说,大学时代他就是这样,现在也一样,所以哈姆雷特殿下永远都是这样。」
王妃。「那真不得了。你这样夸奖哈姆雷特,连我听了脸都要红了。你所尊敬的那个孩子,不是那孩子,一定是不知道哪里的另外一个叫作哈姆雷特的好孩子吧。我实在无法想像那孩子会说出那麽有气概的话。你为什麽要那麽为他修饰呢,没有人比亲生母亲更知道孩子的个性,不,孩子的弱点了,因为那也完全就是母亲的弱点。我也不是没有缺点的人,我身为人的缺陷,可怜也传给了那孩子。我对那孩子全身上下到右脚小指的黑指甲都一清二楚,你想要用花言巧语蒙骗我,那是行不通的。请你对我坦白一点,我知道你有话瞒著我。哈姆雷特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懂事老实的孩子,我也就不用担心了,可是我不相信,我认为你根本没有对我说实话。你是个不会撒谎的纯真的孩子。那孩子的确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也有爽朗的一面,这是我早就知道的。昨天晚上他让你看见的,就是他的那一面吧。但是你还有其他的事瞒著我,看那孩子最近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的绝对不是像你刚才的话那样坦荡。只是,因为放心彼此是亲人,所以才任性撒娇,我怎麽也不这麽觉得。霍拉旭,怎麽样。把事实告诉我吧,母亲的爱愈深,怀疑也就愈深。你拼命地帮哈姆雷特辩护,我心里真的很高兴。我怎麽会不高兴呢,哈姆雷特有幸能够有你这个好朋友,可是我担心的是更深入的事。我老是一个人担心著哈姆雷特有什麽心事的话会不会坦白地和我这做母亲的讲,可是哈姆雷特只会左右其词来敷衍我。哈姆雷特现在的难关,我这母亲的也想一起跳进去,想在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形下把事情解决。你知道吗?母亲都是很愚蠢的。刚才我一直和你说了很多好像不怀好意的话,但是我绝对不是说我讨厌哈姆雷特。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於理所当然,说出来都觉得难为情,可是在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人还是那孩子,还是哈姆雷特。我实在太爱他,我实在没有办法看著那孩子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样子。求求你,霍拉旭,你要帮我。哈姆雷特到底在烦恼什麽事情,你不会不知道的。」
霍。「我,我,我有些话想问哈姆雷特殿下。」
霍。「不,很遗憾,我是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实在是太失态了。确实哈姆雷特殿下就像王妃陛下所讲的似乎有烦恼的心事,他好像很想说给我听,可是我没有穿外套,冷得不得了,没有办法静下来听。我真是个笨蛋,一点用都没有。不仅没有用,甚至还做了错事。王妃陛下,事情不好了,我简直就是特地从威坦堡回来放火的。昨天整晚我在床上呻吟,一点也睡不著。全都错在我身上,这件事我一定会设法解决的,等一下我就打算和哈姆雷特殿下慢慢谈谈。」
霍。「请原谅我反驳您的话,哈姆雷特殿下,不,王子殿下,不,哈姆雷特殿下绝不是那麽糟糕的人。他是我唯一尊敬的人,我才是一无可取、又轻浮,每次都要受哈姆雷特殿下的指正。我最喜欢哈姆雷特殿下,所以每次我面对哈姆雷特殿下的时候,自己在说什麽都不知道。哈姆雷特殿下的头脑很好,所以我还没开口之前,他就知道我要说什麽,简直让我无地自处。」
王。「不能怪你,我也好像在作梦似的。可是这件事是不能这样只是叹叹气在一边旁观的,霍拉旭,我有件事拜托你。你和哈姆雷特不是很要好吗,你们身边的什麽事,应该都会和对方说吧。」
霍。「殿下说您很可怜,他很同情您。」
王妃。「那也说不上是他的优点。我知道你想替好朋友辩护,可是也犯不著特地把他的缺点举出来赞美。他从小就会看别人的脸色,这反而是他生性畏缩的证据,对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来说完全是多余的。」
王妃。「我很羡慕你妈妈。有这麽出色的儿子,不知道会有多快乐。相形之下哈姆雷特呢,看他现在的样子,大概也没什麽好指望了。为了一点伤心的小事就大惊小怪,又是哭,又是呕气,--」
霍。「禀王妃陛下。王妃陛下您一点都不知道哈姆雷特殿下的想法。哈姆雷特殿下昨天晚上语重心长地和臣霍拉旭说,我还太年轻,老是给叔叔和母后添麻烦,他们真可怜。还说叔叔肯即位,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感激。哈姆雷特殿下相信现王的爱情,有时候会和他说些任性的话,有时候会故意和他顶嘴,但是那都是因为叔侄之间的爱情令他放心的关系。殿下甚至还说过,我们不是最亲的亲人吗,其实没有什麽好在意的,也许我是在撒娇吧,可是其实叔叔他应该也知道的,他却一个人消沈地说什麽爱情变成了憎恶,真好笑。殿下也说,我是真的喜欢我叔叔。听到殿下这麽说,臣霍拉旭欣喜得几乎要落泪了。臣那时在心里喊著,丹麦万岁!哈姆雷特殿下是位伟大的王子,不会随便怀疑别人,殿下的判断就好像春风吹拂过麦田一样清新又温暖,不带一点滞碍。殿下向霍拉旭提到王妃陛下的时候,当然也都是出自对亲生母亲的绝对的信赖和自豪。关於这次的婚礼,殿下也说身为人子对父母小心眼地事事推敲是最大的罪过,这样的人没资格当人。」
霍。「请原谅我反驳您的话,您不应该这样一一数落哈姆雷特殿下。我的母亲从来都没有比我先进入寝室过,一直到我睡了以後她才肯睡,就算我叫她先睡,她也绝对不肯,并且回答我,「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马上就要成为堂堂国王陛下的家臣,我现在是为国王抚养你,怎麽能有失礼的举动。」就是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孩子,看见母亲这样衷心地敬爱我,也会鞭策自己努力做个顶天立地的人。王妃陛下把哈姆雷特殿下说得太过火了,这样会让哈姆雷特殿下进退两难。王妃陛下您刚才不是也说吗,哈姆雷特殿下是丹麦的王子,您忘了您这样说过吗。哈姆雷特殿下是丹麦的王子,不是王妃陛下您一个人的孩子。而且,他也是我们将来应该舍身守护的主人。请您多加呵护哈姆雷特殿下。」
王妃、霍拉旭。
王。「霍拉旭,等一等,你不用离开,就待在这儿吧。我也有些话想让你听,再靠过来一点,这话不能说得太大声。葛特露,这真教我吃惊。我懂了,我终於知道哈姆雷特最近那麽焦躁的原因了。」
王妃。「同情?可怜?这可怪了。你是不是又在帮他说话?是不是哈姆雷特又用什麽办法要封你的嘴?」
王。「唉,不用站起来,葛特露,你先坐下,好好想想看。霍拉旭,你也听到了,这事已经顾不得面子了。」
霍。「我觉得我好像还在作梦。」
王妃。「你到底在说什麽?我一点也听不懂。你们说话没头没脑的12,别人听了都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你们说的什麽跟什麽。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和哈姆雷特吵架了吗?这样的话我可以当你们的仲裁。又是为了莫名其妙的哲学话题吵起来的吧,你没有那麽担心的必要。」
国王、王妃、霍拉旭。
王妃。「霍拉旭,你今天可以先下去了。说什麽犹大放火,一个大男生竟然在别人的面前哭,他是帮不上我们什麽忙的。」
王妃。「谁?谁没有资格当人,你再仔细说一遍给我听。」
霍。「王妃陛下,不必说了,我不会再回话了。」
王。「哦,那很好。你就好好问问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也把我们的想法委婉地告诉他。我很看重你,就拜托你了。哈姆雷特要娶英国公主,这是双方早就谈妥的。」
王妃。「我有问题要问莪菲莉亚。」
霍。「王妃陛下,我不知道。」
霍。「王妃陛下。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才不是那麽单纯的事情。我向安稳的家庭里放了火,我是犹大,我比犹大还要差劲,我背叛了所有我所爱的人。」
王。「你不必那麽沮丧。冷静地想想看,其实也不是那麽值得意外的大事。这两个月来,又是先王的追悼、又是我继位的庆宴,又加上婚礼,城里吵吵闹闹地乱成一片,在这种混乱当中,哈姆雷特没有办法一个人承受先王过世的悲伤,所以就去向一个人寻求温柔的安慰,那就是莪菲莉亚。他可能是把悲伤和爱情搞混了。哈姆雷特自己现在对莪菲莉亚是怎麽想的我就不知道,不过我想差不多已经开始冷却了吧,如果是这样就好办,让莪菲莉亚暂时到乡下去避一避就没事了。城里似乎已经谣言满天飞,普隆涅斯也急得慌,不过不管什麽谣言,过个半年都会被大众遗忘的。莪菲莉亚那边普隆涅斯应该会处理得很完美,我也会尽可能帮忙他们。这件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我绝对不会让莪菲莉亚的一生就这样糟蹋掉,你们大可放心。总之,你愿意和哈姆雷特好好谈谈看吗?我也希望你能尽可能让他说说看他毫无戒备的内心世界。我们绝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
霍。「谢谢关心。他们照旧在乡下的城里悠闲地过活,这都是托丹麦德政的福。」
王妃。「我请国王把你从威坦堡叫过来。你昨天晚上已经和哈姆雷特见过面了吧,怎麽样?真的看不下去对吧?为什麽他会突然变成那样呢,老说些不著边际的话,动不动就发脾气,一下又看他笑个不停,一下子又看他当著满朝大臣的面哭哭啼啼,还成天满口疯言疯语地,我告诉你,咬著国王不放呢。为了他一个人,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他小时候也是胆小、畏畏缩缩又乖僻,可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想些稀奇古怪的点子来逗我们开心。他本来是个很天真的孩子的。他是他先父晚年才盼到的孩子,父亲也很疼他,又是我最爱护的独生子,所以从小到大我们什麽都顺著他的意思,看来这是害了他。年纪大的父母生的孩子毕竟资质还是比较差。他不可能永远这样依赖父母、跟父母撒娇呀。你知道他多喜欢他先父,上大学之後每次放假回城里来,就爱在他父亲房里从早赖到晚,小时候还更过份,只要稍微看不见他父亲,就嘟著嘴到处问人父亲上哪去了,大家都受不了他。他父亲因为那次意外的心脏病走得那麽突然,他一定很迷惘,不知道要怎麽办才好。自从先王一走,他就变得那麽特立独行。加上我又,唉,这也是很难堪的事,我考虑过了丹麦的大局,和克劳迪斯在名目上成婚,对那孩子来说又是件意外的事,大概因为这样,才让他的心情更不好。仔细想想那孩子也很可怜,实在怪不得他。可是他也是堂堂丹麦的王子哈姆雷特,不久後是要继承王位的,因为父母一时不在身边就只知道哭、又闹别扭,第一个就会给大臣瞧不起。现在这段时期是很重要的。虽然我和克劳迪斯结了婚,也不可能会离开到别的城去,我一样是哈姆雷特的亲生母亲,我们还是会一起生活下去,再说现在的国王本来也就不是外人,他是和哈姆雷特那麽要好的叔叔,只要哈姆雷特肯把他这一阵子别扭的情绪稍微调整一下,我想一切就可以圆满顺利地进行下去。克劳迪斯也把他从前那些轻浮的行径收敛了许多了,现在正努力向先王的丰功伟业看齐。哈姆雷特的事,他也操了不少心。他们是亲戚,互相之间大概都要顾虑许多事情,我处在他们两个中间,每次都教我冷汗直冒。哈姆雷特已经从心里瞧不起他叔叔,那是不行的。就算他们现在成了父子,哈姆雷特也应该多注意点自己的礼貌,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山羊叔叔了。外传丹麦现在情势正紧张,你看挪威那边,甚至还传出消息说军队已经派出国境了。真是的,这麽要紧的时候,你看看他在做什麽。只要哈姆雷特肯乖乖听听我们的话,厄尔锡诺王城的人心就会安定多了,国王也可以把心力专注在进行外交上。真是个笨孩子。我觉得他身为丹麦王子的自觉还不够,都二十三岁了,还和女孩子一样,老跟在先王和妈妈後头打转。霍拉旭,你今年几岁了?」
王妃。「你不用突然变得那麽紧张。刚才的精神到哪儿去了?小心别人会说你和哈姆雷特一样的毛病哦。男孩子就要像个男孩子,就算被骂,也要堂堂正正地大声回答。哈姆雷特又在外面说我坏话了吧?我没说错吧?」
王妃。「我不是在说你。你不是哈姆雷特的朋友吗?不只哈姆雷特,连我都要依赖你。像这样和你聊过之後,我也了解到了许多情况。你这麽容易生气,真的和哈姆雷特一模一样。现在的年轻人都一点一点地愈来愈像了。不要摆出那麽难看的脸色,放开点,有什麽话都说给我听吧。哈姆雷特不会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我也是听了你说之後才知道的。如果这是真的,我也很高兴。那孩子真的多少有些好处也说不定。」
霍。「回王妃陛下,托您的福,今年二十二了。」
霍。「很抱歉,我真是太不应该了。我看见王妃陛下身为人母的真情,就一时激动地胡言乱语,请原谅我的丑态。」
王。「王妃!请放庄重点,我还没有说得那麽露骨。这话男人来说是很不好出口的,明白说出来实在太残酷了。」
霍。「是,我想我们到昨天为止都是这样,但是现在我已经全无自信了。」
王妃。「你还是要这麽说,--」
王妃。「你看吧。哈姆雷特应该算是大你一岁的哥哥了,可是正好相反,你看起来比他还成熟五岁,身体也比他好,记得你学校的成绩也比他好,最重要的是态度又稳重。爸爸妈妈最近都好吗?」
王妃。「女人对女人的身体是很敏感的,看到莪菲莉亚这阵子闷闷不乐的样子,谁都会这麽怀疑。真可笑。霍拉旭,你清醒了吗?」
王妃。「够了,不许你有不合身份的指责。你们都太容易兴奋了。哈姆雷特也是,为什麽会说出同情我们什麽的,这和平常的他不太一样不是吗。会是真的吗?」
王妃。「唉哟,唉哟。我倒没想到会反过来被你派事。我知道你对哈姆雷特的死忠,可是你毕竟还是个孩子。这种狂妄的口气,我是不会再原谅你第二次的哦。亲生父母与孩子的真情,其他人多半是不会了解的,所以外人绝不能轻易地对别人的家庭说三道四。我想你的妈妈的确是个贤母,虽然和我的做法也不太一样,不过即使是我,也绝不会开口干涉你们的家务。母子的事,就交给母子就行了,下属和王家有许多情形都不太一样,所以以後不许你再出现这种一时冲动的无礼的指责。--哈姆雷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麽?」
王。「犹大放火?这倒新鲜。我想其中一定有道理,王妃你就是太容易生气了,霍拉旭是个正经人。晚点我们再慢慢谈吧。」
王妃。「哦。果然是因为我们的关系罗?」
霍。「原来是这样,果然是有主谋存在的。莪菲莉亚是普隆涅斯大人的女儿吧,有著那样美丽的面孔,竟然会对这个平静的哈姆雷特王家捏造那种空穴来风的中伤。不止丹麦一国,还把谣言散播到威坦堡大学去,的确不能以貌取人。那麽动机是什麽呢,果然还是因为恋情不成造成的怨恨罗,还是,--」
霍。「不,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一定会,--」
霍。「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殿下的意思是,王妃的婚礼,要是有人身为人子却还下流地推敲想像,那种下等的人还不如死了好。哈姆雷特殿下的人品是很高洁的,是很明快的,就像山里的湖水一样净澄,臣霍拉旭昨天从哈姆雷特殿下口中得到了许多尊贵的教训。哈姆雷特殿下是我们全体同学的榜样。」
王妃。「你只要听到哈姆雷特的名字,马上就噘著嘴,声音也变得那麽大。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合得来吧。哈姆雷特没有架子,又天生不知道吝啬,所以和晚辈都处得很好。」
王妃。「你还在说这些事。你们的坏习惯就是喜欢捉弄老年人。我为什麽可怜了,来,你好好说说看。我最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说法。」
王。「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哦,霍拉旭也在,那正好,早上你来见我的时候我正忙,没有办法和你慢慢聊,不过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和你商量。你精神不太好,怎麽了吗?」
王妃。「一个堂堂的男孩子动不动就哭,这是很难看的。你要我怎麽样呢,你们平常就是在玩这种好像演戏一样装模作样地满口犹大放火什麽的夸张的台词,然後又哭又笑的游戏吗?这游戏真不得了。真是有出息。霍拉旭,你下去吧。今天我原谅你,但是以後请你自己注意。」
王妃。「霍拉旭,这差事一定教你很为难吧。如果是我就会拒绝了。这是哈姆雷特做出来的事,其实责任可以让哈姆雷特一个人扛,一切都让那孩子自己解决的。国王看来是理解哈姆雷特理解得过头了,国王年轻时放荡时代的心,和现在男孩子的心,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
王妃。「霍拉旭,我看你还是下去吧,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净在这里说梦话。莪菲莉亚怀孕了。」
霍。「恕我要反驳您的话,不,恕我,恕我,--恕我冒昧,--」
王妃。「莪菲莉亚?原来如此,我之前也这麽怀疑过。」
王。「你们两个都在说什麽。唉,镇静点,我也和你们一起坐。霍拉旭,坐吧。我也想和你商量商量。我刚才听普隆涅斯说的,吓了一大跳。这真是万万想不到。普隆涅斯已经向我提出辞呈了,总之我是姑且先收下来了,王妃,你听了可不要吓坏了,请你冷静听我说,这下伤脑筋了,莪菲莉亚她--」
王。「呵,男人的心这东西从古到今都不会变。哈姆雷特现在应该会对我彻底心服了吧。霍拉旭,你认为呢?」
霍。「王妃陛下。连我也觉得王妃陛下很可怜。」
霍。「所以我刚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