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也的嘴巴颤抖了一下。
“你肯定一直是那么想的。正因为如此，你才会给我打那种电话——不是吗？”
“咔嚓”，四个咖啡杯响了一下。宽子的鞋尖似乎碰到了桌腿。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过失，但宽子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她怯生生地抬起头。
京也把双肘支在两膝上面，摆出 一种压迫的姿势。他窥视着秋内的双眼。
“你们不要再谈那个话题了，是我不好。”
“都跟你说了嘛，别生气啦。”
“事到如今，再怎么纠缠也是无济于事了。因为椎崎老师是自杀的啊。虽然好像没有遗书，但那确实是自杀啊，是吧？”
“手机的事情，后来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
“那天晚上，京也为什么要给我打那种电话……算了，那件事已经无所谓了……可是，电话的内容和话题……京也，对不起。”
“别说了，秋内老师……”
“喂，静君。”
“那么，你最后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才没生气呢。”
“你没有责任……吗？”
宽子双手掩面，伴随着身体的颤抖，不断地喘着粗气。她的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呼吸声终于变成了呜咽声。
“我冷静得很。”
京也狂躁地睁着眼睛。
“信不信是你的自由。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秋内慢慢地低下头。
智佳向宽子伸出手。宽子把颤颤巍巍的右手伸到桌子上，仿佛在求救一般。智佳用两只手紧紧地握住宽子的手。
京也的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只有嘴唇在动。秋内回了一句“是解释过”。这次，他并没有避开京也的视线。
智佳的脸上露出了僵硬的微笑。
京也再一次开口说道：
智佳向秋内恳求道。
“就是你杀的。”
京也直愣愣地盯着秋内。
“秋内，我只要你这么几句话。椎崎老师是自杀的，阳介则是死于事故，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我没有任何责任。”
“不要再说那件——”
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一些肉眼无法看到的精巧冰雕在桌子周围漂浮着，似乎正在等待着自己粉碎、坠落的那一刻。
京也使劲儿收着下巴。他是想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吗？还是说，他只是忍着不让自己发抖？
“杀谁？”
“在意？我在意什么？”
“就是嘛——说实话，怎样我都无所谓。”
智佳把手放到秋内的膝盖上面。
秋内不断重复着京也的最后一句话。他感到腹腔底部正在渐渐地变热。他抬起头，慢慢地说道：
“少装糊涂，你认为是杀的，对吧？”
“你确实解释了，但我却无论如何都没法认同你的解释。”
雨的声音，河的声音。
寂静再次弥漫起来。
四个人陷入了沉默。
“你很在意的吧？所以才会特地提到那件事，对吧？”
“我可不这么认为啊。”
秋内把京也放在视野的中央，继续说道：
宽子还在小声地哭着，脸几乎就要和桌子贴上了。智佳抿着嘴唇，紧紧地握着朋友的手。
“你给我冷静点好不好。”
“对不起……”
秋内长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向京也。
“宽子……”
“求你了，静君。”
“少跟我来这套！”
京也的声音在秋内的耳朵里嗡嗡作响。紧随其后的是宽子的抽泣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