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着儿子,那是在等他发言。年轻的奎因先生却什么也没说,他扬起一道眉毛看着弗兰克的尸体,继续抽手中的香烟。储藏室外突然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哭喊,埃勒里率先冲出去,妮奇正将一个漂亮的女孩抱在怀里,不停地安慰她。奎因先生熄灭香烟,跟着父亲和班斯队长,朝二楼走去。
“这案子变得有点儿意思了。”埃勒里闭上双眼,像是在养神,“那别墅离这儿有多远?”
“如果宰了约瑟夫可以提前获得遗产,那么干掉弗兰克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理查德并不喝杯里的咖啡,“这案子有太多的疑点了。为什么弗兰克要穿木铠甲?为什么他会在半夜来这儿?凶手又是怎么杀他的?干掉他的那支枪已经没子弹了,那么射杀约瑟夫的那支又去了哪儿?”
“积雪太厚,车开不了。如果你愿意,雪橇在门口等着呢。”
我回过头,波特小姐端了杯中国茶在门口站着,“给您,法官!拿好了。”
“你得买单了,老爸。”埃勒里微笑地望着父亲,“每个人都可能是杀人犯。杰西亚、亨利、路易斯,低能的梅森甚至福琼医生也包括在内。”
“别再做傻事了,西蒙!”班斯队长用枪指着他,“把她放了,跟我们回去!”
“就我所知,医生和梅森杀了约瑟夫没有半点好处。西蒙将为此丢了这份儿高薪的工作,至于那个梅森,从此以后没人愿意养着他。”
“那时有一个地方我还没弄明白,不过现在清楚了。”埃勒里冲他挤了挤眼睛,“客厅内干净的地板告诉了我们真相。如果弗兰克真的死了,那么在他被抬进来的时候,地板上就应该有血迹。但是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他当时没死,他甚至没受伤。案发之后没人清理过房子,这让我更加确定弗兰克还活着。”
“并且朝上面开了一枪?”
这是一间几个月都没住人的客房。即便如此,屋子还是被女佣打扫得非常干净。埃勒里从浴室走出,坐在靠着窗户的那张旧沙发上。
“是的。”
亨利刚要追出去,西蒙就挡住了他。医生正色的看着眼前这位不学无术的家伙,“省省吧,小子!我劝你别再纠缠这个妹妹了。”
杰西亚哭了,“他是个好人,可是为什么要受这份儿罪呢?我不明白,医生,我不明白。”
“·因!”大师冲她眨着眼,模仿着妮奇那晚叫他名字的样子。
“说实话,医生。那个梅森真的是个低能的聋子吗?”
又是一阵沉默。奎因舔了舔嘴唇,“这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弗兰克会倒在约瑟夫房间的下方。因为他将在一瞬间捡起那把枪!”
“看在上帝的分儿上,埃勒里·奎因先生。我敢用我的名誉打赌,梅森和这案子无关。”医生激动地说。
“弗兰克正面倒在雪地上,左手边还抓着一支枪。医生不确定他是否有救,就让亨利和路易斯帮忙把他抬进储藏室。按照医生的说法,对于尸体的出现,两个男人显得完全无所谓。路易斯·马洛回房继续睡他的觉,亨利·马洛却在兄弟离开的一瞬间用那支枪瞄准了自己的妹妹,福琼医生夺过亨利手上的武器,他打开弹夹,确定里面没有子弹之后,他才放心。杰西亚被亨利的举动给吓住了,那个狂妄的家伙大笑着回到了楼上。医生简单的安慰了女孩,接着,就拜托她给我们打电话。”歇林·班斯眯起眼睛,像是在追忆什么,“几分钟后,又是一声枪响。这可把大伙儿给唬住了,他们再一次互相检查了对方是否安全,梅森被妹妹叫醒了,在医生的带领下,4名孤儿一起走进约瑟夫的房间。马洛先生静静地躺在床上,子弹穿过他的心脏。再后来,谁也没有继续睡觉的念头了。”
“凶手也可以把枪直接抛到弗兰克所在的位置,不是吗?”理查德摸着胡子。
一筹莫展的理查德迫不及待地说道,“无须置疑,方圆两英里只有弗兰克的脚印,这案子只能是屋内的人所为。你认为是谁干的?”
“咱们俩谁疯了?”
“大夫,这似乎超越了你的工作范围。”
“这又是谁?”埃勒里点上一支烟。
“要我用巴掌揉你的脸吗?”
埃勒里将香烟熄灭,“今天有人打扫过房子吗,马洛小姐?”
“我是认真的,老爸!这案子就像一匹斑马!”埃勒里·奎因用那对充满智慧的双眼盯着老警官,“斑马由黑白色的条纹组成,不是吗?如果将一匹斑马身上的黑白双色条纹互相替换,又将出现什么情况?当然,它还是一匹斑马,可是本质上有所不同!”
奎因先生并没有跑出去察看,他只是打开了大门左边的一扇窗户,冲着父亲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趴在窗台,扭动脖子向上望去,“班斯先生,尸体的正上方是谁的房间?”
“我说了吗?”老头子冲他发牢骚。
“失陪了,奎因先生。”医生走后,女孩成了奎因先生的第二个发问对象。
警官说道:“这么说,还有一支枪了?”
埃勒里·奎因先生坐在一张并不合格的小床上,正是因为这张一头高一头矮的床,折腾得他根本没法合眼,他现在和父亲住在费城以北离纽约差不多5英里的蒙特里斯镇。从上个星期三开始,老头子就嚷嚷着要来这儿会见他的挚友爱米达。不巧的是,今天下午他们却参加了爱米达的葬礼。那位可怜的老家伙已经十多年没和奎因警官会面了,好不容易盼到相聚的日子,却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归了西。
“任何方面,仔细想想吧医生。”
“对,凶手的确可以。但是有两点不允许凶手这么做,第一,时间上的不允许。凶手开枪之后得迅速将它丢出窗外,然后再把窗户关起来。他稍慢一步,同住二楼的人就会发现他的行动。屋外又是漆黑一片,他没时间去寻找弗兰克所在的具体位置。第二,脚印上的不允许。如果凶手没扔准位置,雪地上弗兰克的那排脚印就会显得错乱。”
奎因半眯着眼睛,“告诉他吧,小喜鹊。”
按照他的意思,线索全在小说里面,如果您输了,也别灰心。您将得到埃勒里·奎因送出的纪念奖品———某张标有失败字样的扑克。
“告诉我,杰西亚。最近这屋里的人有什么特别古怪的行为·?”奎因先生的那对银灰色的眼睛盯着她,姑娘的头垂得更低了。
西蒙走进杰西亚的房间,亨利也跟了进去。医生打开二楼的窗户,外面的雪地上倒着一个人。更令他们不可思议的是,那是个身穿木制铠甲的人。
“你觉得凶手是谁,老爸?”埃勒里将原先的问题还给了他。
“杰西亚从不出门,怎么会让弗兰克看见?”
警官嘟囔着嘴,皱着眉头上下扫视着儿子,“你病了?”
“没人生气?”
福琼先生一下就理会了他的意思,“千真万确,奎因先生。”
“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侦探打开了离他们最近的一道房门,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潇洒的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也许他只是经过这里罢了,他倒下的位置就是最好的证据。———那时他早已经过了别墅的大门。———他倒在了……准确地说他倒在了约瑟夫·马洛的窗台下方的位置。这些足以证明他不过是路过别墅罢了。”
“古怪?我不觉得……只有梅森,他经常会犯点儿小错误。打碎餐桌上的盘子、进错了房间,这些都是常有的事,他今天早上还偷偷戴上西蒙的听诊器,在中午用餐之前甚至烧掉了亨利心爱的帽子和他的手套。”
别墅里的地板干净得像刚打过蜡,客厅上空有一个悬挂的水晶吊灯,再来就是楼梯处的一幅画像。很明显,那是主人约瑟夫·马洛年轻时的风姿。在妮奇欣赏这座屋子的时候,队长将两位男士引进楼梯拐角处,那是一个空间不大的储藏室,弗兰克的尸体平躺在地上。
“午夜十二点,他来这儿干什么?”奎因先生仰着脑袋,朝上空吐出淡淡的烟雾。
“有位老警察请您上他那儿。”这话是对医生说的,但她却一直看着埃勒里。
“好的……小喜鹊?”妮奇双手叉着腰,撅起小嘴的样子非常可爱,“埃勒里,你这只卧床不起的泥鳅,以后不准你这么叫我!”
“凶手穿了件白色的衣服,一直沿着弗兰克的脚印前进。由于积雪很深,所以警察不易看清鞋印。他从后面干掉弗兰克之后,跳到旁边的雪地了,利用白色的衣服把自己充分地伪装起来。”
就在理查德重新讯问两位嫌犯的时候,埃勒里把福琼医生拽了出来。简单的认识了一下,西蒙就陪着作家挤到了二楼的拐角。
“好吧,那咱们就扯点儿别的。”埃勒里从口袋里拿出手绢,轻轻地擦拭他的夹鼻眼镜,“关于弗兰克的尸体,有没有什么令你感到奇怪的地方?”
“我有几个问题想单独向您请教,医生。”埃勒里客气地说道。
“弗兰克又是怎么死的?”亨利问道。
“才不呢。”女孩看了一眼奎因先生,又把头低下去,“我只是说没人主动攻击他。西蒙医生骂了他几句,事后梅森又玩起了大夫的手电筒,不过还好,这回没被骂。亨利就不同了,他可不会轻饶弟弟,梅森的耳朵都被拧红了,要不是医生在场,那只耳朵非被揪下来不可……”
“很高兴见到您。”队长转向警官,将他们引进别墅。
“问吧,奎因先生。我也想早点知道是哪个小子干的。”
“说下去!”警官激动得把床单的一角都扯破了。
“你好,法官。”他放下书,“随便坐,坐啊。”
“被人用雪地上的那把枪干掉的。那把枪当时的确没子弹,然而第二声枪响又是那么的真实。看到约瑟夫的尸体,这就让人们想到了另一把枪。可事实上,它根本就不存在。这个案子完全被假象所颠倒,第一个死者在你们看来是弗兰克,但事实上是约瑟夫。各位发现了约瑟夫的尸体,可当时死的却是弗兰克。”奎因收起眼镜,“这案子根本不需要两支枪。凶手只需拥有两颗子弹就够了,你们所看见的枪就是本案唯一的杀人凶器。”
———EQ&J.J.McC
马天/文
波特小姐身边的姑娘认为父亲的死是亨利和路易斯干的,因为他们两个总是盼着能早点儿分到家产。就在刚才,亨利甚至询问警察,遗产问题多久才可以解决。善良的杰西亚对他又骂又唾,姑娘为此挨了重重的一击耳光。白嫩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了几条指印,要不是警察及时劝阻,第三个死者非她莫属。
“那还等什么,老爸?”埃勒里·奎因起身去拿衣架上的外套,“叫上妮奇,咱们上路。”
“谢谢。”我将茶水丢在床边的圆桌上,“波特小姐,请问弗兰克为什么被杀?”
埃勒里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妮奇却在一旁浮想联翩,她的脑海里出现这样一行字:埃勒里·奎因———某只气球的白马王子。
“你有毛病吗?”
为了爱米达的事,他们忙了一整天。凌晨一点,大师拖着疲惫的身躯钻进浴室。他脱去灰色的衬衫,结实的块头一览无余。埃勒里打开莲蓬头,喷水口“吱、吱”了半天,流出的只是一堆褐色的泥巴水和一条正在发育的小蜈蚣。埃勒里手捧妮奇借他的肥皂,看着镜中自己那副狼狈相,刚想要发牢骚就发现父亲正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身边。
“他为什么不敲门进来?”
“好的,埃勒里。”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
“是的。”理查德提出了他的猜想,“至于弗兰克,他可真让人头疼。”
“能和我谈谈今天这屋子还发生了什么吗,马洛小姐?”埃勒里用微笑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这正是本案的重点。妮奇说得不错,当时弗兰克根本没死。”
埃勒里看着前方,“可以吞下去、可以在进屋的时候处理掉,方法太多了。”
医生的双眉挤得更紧了,“说说看,奎因先生。我还忽略了什么?”
“你是指哪方面?”
比起那些只享受到温饱待遇的百姓,亨利·马洛先生的日子好过得多。他和几个兄妹住在父亲约瑟夫·马洛的别墅里,兄妹与亨利没有血缘关系,半点儿也没有。当然,约瑟夫也不是他的亲爹,这个组建了二十多年的家庭总体来说挺和睦。
“没这可能。”奎因警官推翻了埃勒里的想法,“第一,子弹是从正面射入的,而且凶手是紧贴胸膛开了枪。其二,那把枪就在弗兰克的手上,在他的左手上。”理查德越说越来劲,“发现弗兰克的尸体之前,他们听见了枪声。跑下楼,发现弗兰克那个木头人,医生不确定他是否有救,但他得试试。弗兰克被抬进别墅,当时医生就检查了枪支,枪内已经没有子弹了。———这一点,所有人都十分肯定。———又过了大约几分钟,他们又听见一声枪响,这一回,约瑟夫被杀了。”
“咱们来看看木头和纸、铁的区别。也许我们可以在这个问题上扯到天亮,但最重要的是,铁不易被子弹射穿。我们都看过那件木铠甲,前后都有个弹孔,这说明子弹射穿了它。各位最初看见弗兰克时,他是趴在雪地上的,木铠甲后面的弹孔很清楚地告诉你们,他是被子弹杀死的。当然,子弹也可以射穿纸制品。可是,纸与血液接触后,会迅速的大面积扩散。在这个问题上,木头也会,但没纸那么快。懂我意思吗?”
“省省你的赞词吧。”老奎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那张廉价沙发差点儿被他的重量压塌了,“约瑟夫·马洛,76岁,一个有钱的主子,你能想出来的生意他几乎都接触过。老小子结过3次婚,也离过3次。他没有生育能力,为此也没有亲生骨肉。不过收养了4个孤儿,花花公子亨利、耳聋又弱智的梅森、赌徒路易斯、不爱出门的杰西亚,———你就不能给我精神点儿吗?———几年前,约瑟夫得了癌症。西蒙·福琼医生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撑到现在,不过他还是死了。就在一小时前,大约凌晨12点左右,他被人枪杀了。”
公子哥整了整衣领,靠近医生的耳朵,“我是这儿的长子,这地盘我说了算!我不在乎老头子的死活,雪停了你就给我他妈的滚蛋!”他推开眼前的医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行行好吧,二位!”我忍不住从床上起身,“拿我寻开心另挑个日子怎么样?”
“没有,我根本不关心这个。在这儿,我的任务是照顾约瑟夫。整天就陪在马洛先生身边,没那么多时间四处溜达。也许,杰西亚可以给你更好的答案。”医生话音刚落,杰西亚就上了楼朝他们走了过来。
“那件木铠甲?”埃勒里插嘴道。
“不,没有。”班斯的样子非常肯定,“我们搜过了整间屋子,就连房子外面也查过了。没有第二把枪支,绝对没有。”
法官摘下帽子,走过去,“手怎么样了?”
“不了。”
“这是波特小姐。”
“弗兰克。”
“只有两个地方让人不解。”西蒙锁紧了眉心,“雪地上只有弗兰克一个人的脚印。再精确一点,周围连个影子都没有。小伙子的左手紧握着一把枪,子弹却打进了他的心脏。我们都知道,如果他想自杀,应该瞄准自己的脑袋。更让我费解的就是……”
“解开这个结,案子就真相大白了。不过在我看来,”埃勒里又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弗兰克的出现有三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恐怕不止是这样。”老警官舔着干燥的嘴唇,“还有那个弗兰克。”
“别激动,老爹。”埃勒里盯着父亲那对严肃的双瞳,“好吧。我想,是时候了。咱们聊聊,就现在。”
“奎因先生,但他却真的死了。”医生对他说,“我当时就给他做了检查。”
几乎一个晚上没说话的妮奇开口了,“你该不会说,当时弗兰克还没死吧?”
西蒙·福琼医生经人介绍,挑起了伺候约瑟夫的担子。这位镇上最好的医生上个月刚过完50岁的生日,他是个四方脸,上下唇各留着一横一竖的小胡子,棕色的头发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稀疏起来。医生年轻的时候做过法医,后来开了家私人诊所,治疗口腔疾病已有不少年头了,所以才有机会服侍约瑟夫。
“干嘛,小野猫?”亨利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看样子今天他又喝了不少。
我坐在他的床边,“有个问题,西蒙为什么杀弗兰克?”
如我所料,埃勒里又反击了,“干吗,干吗?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吗,姑娘?法官,你当时真应该在场,看看眼前这丫头是怎么哭鼻子的。”
理查德·奎因吸了两下鼻烟,郑重其事的上前一步,“先生们,法律对任何个人、团体都是一视同仁的。谋杀是最重的罪行,在这间屋子里就躺着两个死于谋杀的男人。这次的罪行可能与你们有关,也可能不。无须任何人提醒,你们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平静地看着亨利的那对冒着火焰的三角眼,“时间我有的是,但你们玩不起。”
“人总有一死,丫头。”西蒙关心地靠向她,捧起她的双手,“我会尽我所能的。”
“不然我干吗进来?”
“埃勒里!”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要不你先洗?”埃勒里指着浴缸里的泥浆扮着鬼脸。
女孩站在门口依偎着墙壁,“能和你聊聊吗?”
“拉倒吧,你自己心中有数。”
“嗯?”
“一件普通的遗产连环杀人案似乎要开始了。”埃勒里为父亲倒了杯苏打水,“之后的死者呢?”
尸体旁边摆放着那件木头铠甲,当然还有裤子和鞋子、手套,全都是木制的。木头内已满是血迹,刺鼻的血腥味徘徊在储藏室内,久久不能驱散。埃勒里稍稍研究了一下那件木铠甲,木头分成两部分,上半身和下半身。鞋子与裤脚完全连在一起,袖口与手套也是如此。这个弗兰克死前的一段时间里,整个人就包在这样一块木头里。
“看来他也没事。”医生有些忧虑,“女佣呢?”
寒冷的冬季在一年的最后一个月袭击了蒙特里斯镇,这是个位于纽约和费城之间的小镇。蒙特里斯镇的人口不多,只有两间师资不足的学校,一个破旧的小教堂,剩下的就是普通纳税人居住的民房。
奎因警官忍不住站了起来,冲着他嚷嚷,“你早干吗的?”
“福琼医生。”有人在喊他,那是古灵精怪的杰西亚·马洛。
埃勒里因为这句话看了警官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这屋子里的人有谁认识弗兰克吗?”警官继续提问。
“我那是在叫警官,小猪仔!”
“别过来!”他刚想这么做,就被埃勒里制止了。奎因先生瞬间徒手抓住了那把手术刀,妮奇·波特晕倒在地。几名警察箭步上前,顺势将他的脑袋摁在地板上。
晚上12点,杰西亚关上灯躺在床上,双手紧握、十指交叉在一起,为她的养父祷告。突然间,她听见“砰”的一声。杰西亚从未听过这种声音,是花瓶还是什么瓷器落地了吗?不,声音没那么清脆。她打开灯,迅速起身穿衣出门一探究竟。
“有一些可能是完全可以排除的。”埃勒里显得非常自信,“弗兰克不可能事先被凶手杀害,再从这里的窗户被凶手抛出去。因为他的左手紧握着那把枪。子弹是从正面紧贴胸膛射穿的,远距离射击自然也被排除了。你说的没错,这个弗兰克的出现的确让人头疼。不过关于他是如何被杀害的,我倒是有了些头绪。只是,有些地方还没吻合。”
“你想耍赖?”埃勒里低下头,独自在那里嘀咕,“金丝雀?大白鲨?熊猫?对,是斑马!”
“噢,别这样。”他懊恼的摇着头,“我不想再谈那个案子了。你可以去问妮奇,她就在你后面。”
“恐怕不是这样,”埃勒里说道,“这间别墅设立在蒙特里斯镇的最南边,方圆一英里什么都没有。弗兰克既然到了这里,就说明他肯定是想进别墅。”
“那么袋子呢?”妮奇追问。
“恐怕只有弗兰·和凶手知道。”歇林耸着肩膀,做出了放弃的表情。
歇林整着衣领,像是要给领袖做报告似的,“十二点的样子,屋里的人全听见了枪声。按照他们的说法,福琼医生最先跑进约瑟夫的卧室察看。简单检查了一下,医生确定马洛先生没事。那时,出现在走廊上的有亨利和杰西亚,兄妹担心出事儿的是梅森,就随同医生撞开那个聋小子·大门,梅森在里面呼呼大睡呢,他什么也没听见。三个人就让他继续睡着,他们来到一楼路易斯的房间,他就站在门口,据他说自己刚好要上楼问个明白。”队长顿了顿,“路易斯提出了枪声可能出自屋外的可能,他们打开了别墅的大门,看见了弗兰克的尸体。”
“哪儿能呢。”埃勒里丢下浴具陪同父亲坐回卧室,“你气色不错。”
“天方夜谭!”亨利叫了起来。
“约瑟夫·马洛。”
医生想起了耳聋的梅森·马洛,他与亨利一起撞开房门,“梅森!”
我完全明白妮奇为什么要骂医生,“奎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为凶手是西蒙的?”
“承蒙夸奖,我只想做一名警察该做的事。”理查德将左边的胳膊甩向年轻的奎因,“见过我的儿子,埃勒里。”
“弗兰克当时在什么位置?”埃勒里点着了香烟。他用右手甩灭了火焰,左手将烟卷从两唇之间取出,自然的吐出烟雾。
按照奎因警官的描述,这个爱米达曾在多年前救过他一命。具体是怎么回事,除了他自己,没人关心。老爷子在葬礼上难过得像个被打屁股的孩子,没人知道理查德和这个爱米达感情有多深,当然,从今往后也不会有人知晓了。
“在我和奎因警官分析案情的时候,他说了句杀了约瑟夫没半点好处的话。这让我的思维一下清晰起来,如果在座有谁想杀死约瑟夫·马洛,随时都可以下手。为什么偏偏挑今天?啊哈,我已经嗅到了凶手的真正目的。如果杀掉约瑟夫没有半点好处,那么杀掉弗兰克呢?设想一下,这里有多少人会和一个木匠来往?杰西亚只是在屋子里照顾梅森,路易斯只认识赌徒,亨利的交往对象全是女性。只剩下一个人了,而这个人在第一次枪响之后,表示约瑟夫没事,将弗兰克抬进储藏室时,他又声称对方已经死了。然而事实都与之完全相反,迷惑警察、颠倒黑白的正是这个人。西蒙·福琼医生,为了杀掉弗兰克,你害死了约瑟夫。”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波特小姐,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妮奇刚把头垂下,奎因先生就给予她清脆的掌声,这又让大家把视线再度转到埃勒里身上。
您可能会在某个推理过程触礁,又或许在您绞尽脑汁后仍找不出答案。然而,不管成败与否,这样的过程必然是美好的经验,所有的艰辛顿挫都将得到高度快乐的回报。此外,我必须提出的是,埃勒里·奎因从不低估读者的智慧,从来也不。
“听说梅森玩了他的听诊器。耳聋的梅森根本不可能听见什么,但医生却骂了他。是因为梅森调皮惹他生气了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梅森玩他的手电筒,大夫又为什么没责备他?医生为什么要在乎一个聋子去碰他的听诊器?埃勒里认为,听诊器里大有文章。结论是正确的,第二颗子弹就藏在听诊器里。至于那把枪,从上个星期四开始,就一直被放在他身边。”
“没什么特别的,奎因先生。”
“没那回事,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西蒙看着从房里出来的女孩,“你没事吧?”
她突然停止刚才的叙述。那是因为理查德·奎因出现在他们眼前。
除了医生本人,几乎所有的眼睛都瞪着西蒙。医生突然拽起身边的妮奇。他抱住姑娘的腰,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号手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都离我远点儿!”
“又一个孤儿。可他并不像那4个人那样好运,26个年头是弗兰克自己熬过来的。”理查德摸出鼻烟,吸了两下,“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大家只是叫他弗兰克。这家伙平时为人不怎么老实,一个没怎么赢过钱的赌徒,他欠了太多的账,债主布满了整个蒙特里斯镇。他有肺病,镇上最好的医生曾给他看过几次,但一直没痊愈。弗兰克唯一的乐趣就是做些木匠活儿———他也靠这个维生———弗兰克是在约瑟夫之前死的。心脏被凶手的子弹穿过,倒在了马洛别墅前。”理查德看着心不在焉的儿子,补充道,“弗兰克死的时候,穿着木制的日本铠甲,小伙子最拿手的作品就是那件。”
奎因先生环视着众人,“让我们来猜猜,弗兰克身上的木铠甲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想法,班斯队长?”
“他会用枪吗?”
“正是这个。”医生摸着脑门,“他为什么要穿着它?”
这案子令人疑惑的地方可不算少。现在,请准许我整理一下思绪。
“奎因!”妮奇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那这声音从哪儿来?”
走廊上出现亨利的身影,他正站在约瑟夫的房前朝里张望,“老头子死了吗?”
“他能吃东西了吗?”
“不可思议,是吗?”警官继续他的叙述,“那件铠甲设计的很精密,只露出眼睛,是他花了半年时间完成的。木匠是正面倒下的,雪地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
埃勒里突然笑了起来,“医生,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先听听我的意见好吗?请各位再去想另一件事。如果弗兰克没死,那么第一声枪响又怎么解释呢?子弹射在哪儿了?弗兰克的木铠甲上?他脱了木铠甲朝上面开了枪再迅速穿上?他没那么快的速度,绝对没有。这屋子里也没发现墙壁或家具上有弹孔,这该怎么解释?朝着天上放空枪吗?除了这一点,还有别的可能吗?”他露出不太整齐的白牙,“我的想法是,子弹击中的是约瑟夫。”
亨利和路易斯在二楼遇见了奎因父子,他们像是经过了长时期的排练,异口同声的声称该说的他们都说了。
“班斯队长,给咱们说说具体情况。”警官竖起了他的耳朵。
埃勒里瞥向其他人,“关于弗兰克,我倒是有个疑问,为什么弗兰克一定要穿木制的衣服?为什么不能是纸制的?为什么不能是铁制的?各位,你们有想过这个问题吗?”奎因先生的问题让大家突然保持了沉默,“对,他生前是个木匠,但这不是最好的答案。”
“那么外面的血迹是哪儿来的?”红发姑娘问他。
“你没我想象的那么聪明,妮奇。他可以事先准备好血液,装进一个小袋子里。到了屋外的位置上,再打开袋子,洒上血液。”
“请叫我埃勒里。”
雪从昨天一直下到现在,地上的积雪已淹没了脚踝,正在往膝盖的位置逼近。马洛一家在别墅里整整呆了24个小时,没人愿意踏出屋子半步。
“好吧,奎因先生。这么跟你说吧,我每周都会给梅森做一次检查。可怜孩子并不是先天性耳聋,孤儿院的人说,在他十岁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据说,他本来很聪明,可是经过那次病痛的折磨,就成了现在这样。”医生将脖子上的听诊器取下,放进衣服右边的口袋,“梅森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更重要的是,他是约瑟夫最怜爱的孩子。梅森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养父,杀了他对梅森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难以下咽。”医生吐出淡蓝色的烟雾,“两天没进食了,只能靠葡萄糖和一些营养液维持生命。”
“我不确定干掉弗兰克的是谁。但是,在约瑟夫被杀时,只有两个人在二楼。———亨利和梅森。———梅森·马洛是个低能,就算他因为好奇开枪打死了父亲,他也没脑子把枪丢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听我说。”埃勒里喝了口不加糖的咖啡,“我们可以确定两件命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咱们可以做出这样的假设,A杀掉了弗兰克,他和大家把尸体抬进屋里。这时,B突然动起了歪脑筋,他认为趁现在干掉约瑟夫正是时候。于是他上楼开枪杀了他,然后那支凶器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丢了。可问题在于,如果B这么做,那么他首先就得有把枪才行。———好吧,咱们再假设那支枪一直藏在B身边。———这样一来,推论就完整了吗?当然不,因为B在行凶的时候,怎么能够确定没人突然走进约瑟夫的房间?假设B杀约瑟夫的时候被人看见了,那么他很可能被怀疑是杀掉弗兰克的凶手。到时候两桩命案都将压在他的头上,会有人这么傻吗?”
“为什么不说说两具尸体呢?比如,他们的死是否是同一凶手所为。”埃勒里为父亲倒了杯咖啡,“约瑟夫和弗兰克,他们有联系吗?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两个人平时根本不来往,老马洛从不在意木匠如何生活,弗兰克也从未踏进这间屋子。但他们偏偏死在同一天,甚至是同一个地点。你怎么看,嗯?”
她用玉指轻巧的关上房门,坐在医生对面,“父亲的病情有所好转吗?”
“以为你能逃得掉?”警官挪向持刀的凶手。
“亨利对杰西亚态度不佳,医生为什么不对他下手?”
梅森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呢,之前的响声·撞门声他完全听不见。
女孩推开亨利抚摸自己长发的那只手,“别烦我。”她大步走到门口,转过身,恶狠狠地看着他,“还有,我不是你的小野猫!”
老警官一副疲惫的样子,他斜视着儿子,“打扰你了?”
听了这话我完全懵住了。她好像察觉到自己犯了糊涂,“对不起,是弗兰克。对,是弗兰克。他欠了医生的钱,还得了肺病。有一次,福琼医生在蒙特里斯的一间小酒馆内听见喝醉的弗兰克说,他要占有杰西亚。深爱着女孩的老医生为了不让这事发生,决定在弗兰克动手之前先干掉他。医生主动找到了弗兰克,他和弗兰克达成了一个协议,帮他演一场戏,欠款不必偿还,还可以免费为他治病,木匠当然不会拒绝。”
“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去上钢琴课了。”奎因给我看了已经解下绷带的右手,伤口没我想象的那么严重,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埃勒里·奎因破天荒的让我来写这回的挑战读者。说实在的,这比替他序文还要复杂。派我这么一位挑战失败的读者来下挑战书,根本就是一种奎因式的讽刺。背地里,埃勒里喜欢拿我这样的角色寻开心,从我身上他好像总能找到不少乐子。
这个女孩只有二十岁,是老头子收养的最后一位孤儿。她长得很漂亮,不过用可爱来形容更为贴切。杰西亚留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细眉下的睫毛翘得老高,宝石般的眼睛对男人来说很有说服力,不足之处是她的鼻子有些扁平。她的个头不高,身材却一流。此刻,她正微张着润唇想要对医生说点儿什么。
“所以他按照医生的要求,做了那件木铠甲?”
“小点儿声,你父亲刚睡着。”西蒙将体温计放回他的工具箱,取出香烟划上火柴,“说吧孩子,我听着呢。”
“我们再把问题回到弗兰克身上。那件木铠甲非常特别,除了衣服和裤子,甚至连手套和鞋子都是木制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理由再简单不过了,别人抬着他的时候,无法感觉他的脉搏在跳动。弗兰克用那件木铠甲很好的演了一场诈死的戏!”奎因接着说,“当我和父亲接手此案时,我们立刻想到了遗产纠纷。可是我却一直被这样两个问题紧锁,约瑟夫得了癌症,他活不了多久了。为什么凶手不把目标定在兄妹身上?那样的话,他可以得到双倍、三份甚至全额遗产。但他没有,为什么?弗兰克从未来过这座别墅,但他今天偏偏来了,为什么?”
一小段沉默之后,路易斯张嘴了,“你是在告诉我们,这屋子的人都有可能杀死约瑟夫?”
一副花花公子模样的亨利微笑着说,“玩会儿桥牌吗,医生?”
理查德看着队长,“后来呢?”
医生走进房间的时候才回她话,“怎么?”
奎因先生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这都是为了你!”西蒙的情绪失控,他拿刀的那只手不停地颤抖着。波特小姐的脖子已经被锋利的手术刀割了道不太深的小口子,她吓得忘记了疼痛。医生看着对面的女孩,“你在装傻吗?这全都是为了你!”
他们来到了马洛先生的别墅。这一路,他们可受了不小的罪。刚出发没多久,埃勒里在一个转弯处失去重心掉落雪橇,弄得他满头满脸都是雪。妮奇·波特小姐看见这一幕,完全没了睡意,她开心得不得了。对她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玩的事了,为此她笑了足足半个小时。再后来,拉雪橇的小狗集体罢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奎因父子占用了它们的睡眠时间。好不容易又上了路,雪橇又走错了方向,他们只得原地折回,熬到别墅已经凌晨两点了。
“上帝啊!”那位队长激动得双手发抖,他一把攥住大师的手不断的上下摇晃,“我很荣幸,我真的很荣幸。奎因先生,我读过您的小说,全部都读过。”
“这个问题和他的死一样,困扰着我。”埃勒里打了个呵欠,“最近一段时间,那4个孤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女佣离开之前简单的清扫了一下。”她的脸色微微泛红。
“认识约瑟夫·马洛吗?”奎因警官摘下他的帽子,“听说过吗?”
“要我给你一针,你才会安分吗?”西蒙寸步不让。
“都认识。”
现在,凶手是谁?啊,您还不知道吗?不,您应该知道。
“好家伙,我算是服了。”我拿起帽子,“非常感谢你,波特小姐。还有埃勒里,见到你没事真让人高兴。埃勒里?”
“晚餐后就去了她的亲戚家。”女孩回答。
“哪方面?”医生摸着下巴,“如果你指的是痊愈,我恐怕只能给你否定的回答了,小姐。”
“没事。”
“不,马洛先生。”埃勒里看着他,“关于这件事,有一个最直接、最明显的证据。这个证据从我刚进屋的时候就发现了。”
别墅门前只有两名警察。其中一个是队长,他叫歇林·班斯,有着一张红润的圆脸,球形的体魄。班斯队长用他那对一线天似的小眼睛向来人打招呼。歇林握着理查德有力的大手,“真没想到,您能大驾光临。您就是上帝派来蒙特里斯的使者,这下我们有救了。”
“等一下!”年轻的奎因表情有了些变化,他的额头上出现充满智慧的皱纹,“你是说杀掉约瑟夫没半点好处?”
“我烦着呢。”妹妹对他没什么好感。
为了不妨碍两位男士,姑娘选择了离开,“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你怀疑亨利?”
晚上11点40分,医生从主人的房内出来。他蹑手蹑脚地带上门,走进对面的房间。那是主人专门为他空出的天地,但医生并不经常住这儿。
医生从里面走出,取下听诊器,严肃地回答,“活得好好的!”
星期一中午,J.J来到87街的公寓。他走进埃勒里的卧室,大师正靠在床上读一本英国侦探小说。
“埃勒里没告诉你?”
“没错。”
“对不起,法官。”只有姑娘表示了歉意,“您想知道什么?”
“菲利浦·马洛?”
埃勒里一下来了精神,他扬起一道眉毛,“木头铠甲?”
“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明白。你得坚强些,孩子。当事已如此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它的存在。”医生抬头看着推门进来的人,那是亨利·马洛,“有事儿?”
“你呢,好妹妹?”
“她第一次来到蒙特里斯镇时,正巧被弗兰克发现了。”
别墅建在小镇最南边的一个空旷位置,有十年的历史了。约瑟夫·马洛的房子离镇上其他居民至少有两英里,他希望自己的晚年能够清净一些。遗憾的是,就在三年前老先生患上了喉癌,疼得他说不出话来,因此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那么凶手杀弗兰克又是用了什么方法?”奎因警官正色地发问。
杰西亚也哭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奎因警官一直盼着埃勒里这么做,“你有头绪了?”
“他当然会下手,那是他的第二个计划,不过那个混蛋大夫没机会去实行了。”
“进来的时候你没在意?”理查德责备儿子,“出门向左看,有一小摊血迹。”
“理查德·奎因先生。”埃勒里起身又送了他一个微笑,“可以结案了。”
“爸爸会死吗?”她闪动着眼睛。
“对于弗兰克和约瑟夫的死,我已经有了些想法。”埃勒里在最后一位听客刚进屋时,就立刻开始了演说,“两具尸体的出现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为什么弗兰克要在半夜来这儿?为什么他要穿木铠甲?他是如何被杀的?杀害约瑟夫的枪又去了哪儿?以及,凶手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