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进化论’?”奇奇听不懂医生在说什么。
沿湖飘了半天,结果是毫无兴奋可言,我们并没有什么可喜的发现。我们捉到了不少幼虫,还看到许多水生植物,唯独没有看到鱼的影子。
“看起来就像一只船,”奇奇说,它看起来很淡定,似乎见过这种“船”,“这是一只经过人加工过的独木舟,非洲的人都喜欢用这种东西。”
“如果我们有一条船,那该多好啊!”医生问奇奇,“奇奇,如果我们去造个独木舟或者木筏子什么的,这些材料,能找到吗?”
我们驾着木筏沿湖转悠了大半圈后,医生说:“我想,看来这儿的植物比动物多得多。所谓的动物,也不过是一些小水虫子而已。湖岸的风景宜人,很适合宿营,不如我们暂且住在这儿,或许有什么新发现呢。”
“可是,奇奇,你没有感觉它太长了吗?”医生大声说,“这是一棵芦笋树!只露出来了一半,另一半还在长着呢。”
我看到了丛林中最大的一棵大树,医生说,若以它的年龄来判断,它肯定是一位老人家了。其他的植物也不小,粗壮的树干可以完全把我们的视线挡住,这些年老的大树,似乎在告诉我们,自从有了时间,就有了它们。走了许久我才发现,地面上根本就没有枯枝败叶,而在地球上任何有树的地方,枯枝败叶随处可见。这里的树似乎永远不会死去,它们看上去是那么挺拔、茁壮。
“这很像非洲土著人的所为,”奇奇说,“我见过他们是怎么做独木舟的。他们在大树的树身上点上火,沿着那块烧焦的地方向里挖,这样就可以节省不少力气。看吧,这就是一个独木舟。只是放在这儿太久了,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了。你们看,这块尖尖的地方就是船头。”
划着木筏到了我们原来出发的地点,这里一片洁净,遍布着黄色沙丘。我们便停泊靠岸,在小沙丘上宿营。
到了水的深处,我的记录工作就开始了。医生做了一个小网,吊在水里,是用来捉水里的动物的。医生对我说:“斯大兵,你得做好笔记,尤其得记清楚这湖中是否有鱼。因为在进化论里,鱼的生态是最重要的。”
关于这个大物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医生和奇奇就这个问题开始争论了起来。波利自然站在医生一边。他们问我到底谁对谁错,我看着这大物件的怪样子,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我并不关心,因为它又长又重,并不适合造船。最后,还是我平息了这场争论,然后大家继续前进,去找可以造船的材料。
“石刁柏树,”医生说,“它的头部就很尖,而且树身很长。”
大约走了一英里,我们就穿过了茂密的石刁柏森林,来到一片树木稀疏的小林子。这儿的树木个头比较小,杜里特用斧子砍下了许多木头棍子,让我们用树皮带子把整齐的木棍扎紧,一个木筏子就这样做好了。我们把它放在水里,浮力很大,我们全部上去也没有问题。只是下水的地方不深,便用一个长竿子当篙。越往里面走水越深,长篙又换成了短篙,再往深处去,又换成了桨,这些都是心灵手巧的医生用斧头做出来的。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说:“我这么大年纪了,却还和孩子似的争论这没有结果的结果,真是可笑。”是的,医生有些时候确实像个孩子,但正是因为他的童心未泯,才得到了我们的爱戴和尊敬。
医生便钻了进去,出来时,他更迷惑了。“确实如你所说,里面有火烧的痕迹,斧凿的痕迹倒不明显。也许……不是人为的,而是树自燃的结果。”
“奇奇,这样跟你说吧,”它娓娓道来,“其实医生他们这些人类之前和你们猴子一样,也是有尾巴的。后来,环境发生了变化,他们的尾巴就用不着了,慢慢的,他们就不长尾巴了,这就是进化论。他们人类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说得很啰唆。”
“应该没什么问题。”奇奇说,“我去找找。”
医生就像一个孩子,欣喜地跑到了洁净的湖岸沙滩,他要看看这湖水。奇奇和我也一同跟了过去。湖水是那么纯净,我拿之前用过的大大的空果壳,舀了一瓢上来,我们几个轮流喝了个够,甘甜解渴,咽喉瞬间滋润了许多。湖中央的宽度最少也有5英里。
我便回过头给奇奇讲解进化论,不过医生很快就打断了我,不要我分心。这样也好,让奇奇猴理解透进化论并非易事,好在波利鹦鹉也懂这些,便接着往下讲。本来很复杂的东西,波利讲起来却跟讲故事一样,特别轻松。
“对呀,奇奇,”波利也赞同医生的观点,“谁会开这么长的船呢?我看这倒像个军舰。”
那一晚谁也没有睡着,周围弥漫着神秘的气息。天全黑后,我们听到了动物活动的声音!而且不是小动物!没有谁看见动物的样子,但我们明显感觉到,我们一晚上都被秘密监视着,一向稳重淡定的波利也一晚上醒了好几次。毫无疑问,这个地方确实有动物,数量很多,而且,它们对我们的来访似乎很不乐意。奇异的新环境已经让我们这些人够心惊胆战的了,现在又被不友好地监视着:月球人对我们的来访并不友好,更糟糕的是,我们还不知道哪儿出现了问题。
走了一小会儿,奇奇突然停住了脚步,并示意我们赶快跟上,随后便消失在了大森林的深处。我们赶紧向前走了几步,看到它正用力地撕扯苔藓和别的藤蔓。我们过去帮它一起往下撕扯苔藓,但是到底下面是什么东西,我们并不知道。这个东西太长了,长得我都看不到它的另一头,它看起来就更像一棵死树。
我们开始向森林走去。远看丛林的感觉和真正进入丛林后的感觉截然不同,本来外面的光线就不怎么强,进来后发现里面更暗。我这是第二次进丛林,上一次是在南美的蜘蛛猴岛。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一看就是人工刻出来的船。”奇奇说,“这船是翻了个身扣在这儿的,船身里面一定有斧凿和火烧的痕迹。您若不信,咱们两个可以钻进去看看。”
我们在林中并没有猴子走得那么灵巧,前进得很慢。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遍地的藤蔓荆棘刮伤皮肤,枝蔓粗得像碗口那么大,走上去很吃力。终于,我们走到了一片比较平坦的地方,前面有一个宁静的大湖,湖的一头有一个小瀑布。湖的岸边自然少不了植物,周围的丛林长得很像龙须菜,每一个果实都跟椰子那样大,在我们的头顶高高地挂着,连绵不绝,就像在跟我们展示它的累累硕果。那些藤蔓荆棘,在这边倒是很少见,我一看脚下,身子不由得一颤,天哪!脚下踩的竟然是翠绿的茎秆,它将自己的枝蔓摊开在地上,无数只小枝丫紧紧抓着大地,绵延了整个湖泊的岸边。
能干的奇奇又开始带领我们向前走,我们这次是为了去寻找造船的材料。没有发现死树枯树,所有的大树都很健康,树干上全部都是湿漉漉的汁液。医生出门时还带了一把小型手斧,这就是我们用来造船的唯一工具。看着那些大得吓人的树枝树干,真怀疑这小小的斧头能不能造出船来。
“奇奇,这会是个什么东西?”医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