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浴室里痛痛快快地冲洗了一番,便去了餐厅。
但是他们哪里想得到——鹫啼北回归线,已被伊能他们掌握了,和着在海市蜃楼中看到那幻景般的白色城堡,驱使他们第三次踏上了征途。
“哦,对不起,我应当先把这里的情况介绍给您。本给您派个随同人员,可此地的力量很薄弱,所管辖的范围有限,从图古尔特再往前,也就无能为力了。我只晓得,那伙伴先后在沿途抢劫了两次,便去向不明了,连那位女士消失在沙漠里了。请您原谅,我只祈祷您和您的同伴一路顺风,平安无事。”
“说吧!”
她绝望的叫喊着,嗓音嘶哑了。
“要是你丈夫知道了我们的事,他不会责怪你吗?”
贝阿托莉契仍然站在地上。
伊能到达阿尔及尔的当天下午。
“饶了我吧!您这是要干什么?”
库莱门斯所属组织向法国、西德、英国派遣了别动队,都没有创造出什么有价值的举动。尤其是对巴黎警察局,在伊能他们的大力协助下,竟使他们的阴谋破产。现在这三个人又重新返回到撒哈拉沙漠,难道仅仅为了营救首相的女儿吗?
约翰提到的那突然中断的电波,如同一种不祥之兆,向伊能逼近着,使他越发地惴惴不安。
“袭击我的计划?”
“不认识。”
她那声嘶力竭地呼救声,划破了寒冷而宁静的夜空。
伊能收拾了一下,上车了。
汽车的发动机开始呻吟了。
“要是不老老实实回答的话,你还是光着身子滚下车吧。”
他原打算在此地逗留两天再出发,然而这辆带拖车的越野车的出现,把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你还没有向我介绍一下情况呢?”
约翰拿着钥匙,打开了车门,请伊能一一查看。
她长得很美,一张温和而讨人喜爱的脸,平滑晶莹的线条,描绘出端庄秀丽的轮廓!体态优美,没有带乳罩的乳房,把衣裳撑得鼓溜溜的。
从图古尔特往南走是一片山地,没什么正经的道路,汽车行驶在上面很危险,可伊能只能沿着它一直向南,横穿东部大沙漠。
徐徐升起的太阳。象一个快要熔化的铁球,高悬在世界的当空。刹那间便把沙漠上仅有的水分蒸发一空。留下的只是难以忍受的炽热。一望无际的沙海宛如黄色的波浪,高高低低地起伏着。到处泛着耀眼的白光,白亮亮的,白里透着红点,由上至下整个世界都象一面极大的火镜。
那女人坐到了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自我介绍说。
“等等!请等等!”
“到塔曼拉塞特河?可我不去那儿呀。”
“可能是吧,我好象觉得组织里的人已经结集在弗拉特斯堡镇了。”
伊能轻轻地踏下油门,汽车加快了速度,向前奔驰着。
“给您钥匙。”
“我丈夫受伤了,据说伤得并不太重。”
“库莱门斯为什么派你来,象她那样的女人应当知道我来究竞为什么。”
“明白了。”
伊能目不转精地端详着她,慢慢地走下床。
“她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您的真正目的。”
“我知道。”
天亮了。
即使跑直线,从图古尔特去那儿也有一千多公里。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去见他吗?”
贝阿托莉契说要去的弗拉特斯堡就在那山地附近。
女人恳求着。
伊能住进了一家饭店,他也只是准备休息一天。
“先让我进去。”
伊能站起来,拿出一瓶威士忌,斟上一杯递过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又上了床。
“命令你干什么?”
座席下边分为两层,里边藏着两挺意大利造的萨布·马挺辛机枪,还有很多子弹,外加两把手枪。
图古尔特。
塔代迈特高原、阿杰尔高原位于图古尔特以南约六百公里处的广大区域里,背靠着阿哈加尔山地。
贝阿托莉契坐在助手席上。
伊能踏下油门,汽车开走了。
“……”
“真正目的?”
“可监听的方位?”
伊能打算直奔高原而去。
“她要我在图古尔特,无论如何也要搭上您的汽车,她已经猜到您可能去弗拉特斯堡,让我一定与您一同前往,然后探听出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就这些。”
约翰简单地介绍了这辆车的驾驶方法。
塔曼拉塞特河位于北回归线最下方,有一座海拔三千米的塔哈特山,塔曼拉塞特河正好从山脚下流过。
伊能给她解开了绳索,拽着她上了汽车。
卡车被烈火追赶着,在拚命地逃脱,身后扬起的黄雾般的沙尘,象翻卷着一条拉长的烟幕。
“有什么事吗?”伊能强打精神问。
皎洁的月亮徐徐升起,在夜幕的映衬下,贝阿托莉契的肌肤象雪一样白嫩。
繁星在空中冷冰冰地闪烁着。
“不知道,我没去过那儿。”
“求求您,饶恕我吧!只要饶了我,叫我干什么都行!千万别把我扔下不管!”
阵阵寒气袭人,沙漠上冷了起来,悄然无声的夜幕下看不到一点人烟,单调的没有尽头的沙漠无限地向前延伸着,真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怕。
卡车的货箱经过改造,可以当作起居间使用。
三个小时后,伊能也离开了这座城市。
伊能饮着威士忌,只简单地订了一份饭菜,很快便吃完了回到房间。旅途的极度劳累,使他一进屋就倒在了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伊能只从车上找出一根铁棍,深深地插进沙子里,接着把贝阿托莉契绑在那上边。
“我叫贝阿托莉契·加希斯。”
伊能发动着汽车,从窗子里探出头怒吼着。
“我是准备到高原去,可汽车坏了,一时又找不到零件,真急人。”
伊能拉她站起来,只听见彼此急促的喘息。
“库莱门斯现在在哪儿?”
“我说,我全说了,千万别扔下我!”
伊能下一个落脚点是哈西梅萨乌德,从那儿再往前走便是渺无人迹的沙漠。他第一次感到有几分孤独。
贝阿托莉契泪水蒙面,不住的哀求着。
“我们已发现那儿潜伏着一些来历不明的人。”
伊能围着车子,前后打量着,哦,他们想得可真周到呀。
在高达五十度的气温里,空调也无济于事。
到街上的商店里买了一些香烟、威士忌等零碎的生活用品,便驾车奔驰起来。
“我们也是这么推断的,可是那里并没有可供通行的路呀?只好请您多费心了,那么就到这儿吧。”
“我也搞不清楚。”
她这才恍然大悟。她十分悲切的恳求着。
若是真的在深山中发现一座白色的城堡,想必与那句——“鹫啼北回归线”有着密切关联。那么,潜伏在暗处的敌人,随时都有窜出来的可能。
就餐的客人稀稀落落池散坐着。显然那辆满载旅游者的大客车没有来,饭店里冷冷清清。
这反而是对伊能最有力的支持。
约翰伸出了手和伊能握手道别。伊能把他送出了店。
“认识图古尔特镇的哈比普·布尔吉巴吗?”
“那你?”
“我打算把你扔在这儿。”
如果在沙漠里真是有一座高大的建筑,早应被人所知。看来,它很有可能隐身于深山之中。
餐厅里有一位挺惹人注目的白人妇女,看上去很年轻,她不时朝伊能这边儿瞟上几眼。
“我有一个朋友在撒哈拉沙漠旅行时失踪了,他亲属委托我寻找。”
“我叫约翰,我有一样东西,。请你看一下。”他把伊能领到院子里。
“您为什么到这里来呢?”她问道。
贝阿托莉契轻轻地透了一口气,刚才的惊吓,使她声调变得颤巍巍的,很低沉。
两人刚刚吃完,伊能突然站起身来,猛地一把将贝阿托莉契拽倒在地上。她看到伊能那副凶狠的样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任其把她剥得精光。绑住了手脚。
“是库莱门斯·盖奥尔凯小姐。”
“采矿工程师,在意大利矿务局的矿山开发部工作。”
“想搭车吗?”
库罗德那张冷冰冰的面孔,在伊能眼前晃动着。他宣称要全力支持他,原来如此啊,竞在这儿送给他一辆军用卡车,还配备了枪支弹药。这在岛国的日本是连想也不敢想的,如果那么干的话,立刻便会引起舆论界的攻击,说你无视法律。象日本公民这样的尊重,维护国家宪法,真可谓罕见。
中乡广秋肯定也把那高原作为前进的目标。
“是谁命令你来的?”
伊能连瞅也不瞅一眼,死盯着前方,厉声地问道。
“请把我捎到弗拉特斯堡就行了,我可以再搭别的车。”
饭店的大厅里,有一个中年男子在等着他。
“我不是说过,我要去见我的丈夫吗?……”
他默默无语地拿起贝阿托莉契的手腕,她微微仰起脸,那凝视的双眸,分明可以看出,她是在期待着,没有一点儿反抗的意思。
“您去哪儿?”
院落里停放着一辆卡车,一眼就可以看到这是一辆六轮驱动的军用卡车。车子漆着近于沙漠的白颜色,后面还牵引着一辆转载货物带篷的拖斗车。车门好象加上了锁。
“您是伊能纪之吗?”那人迎上来问。
“是的,我就是。”
“是的,不过我现在专门伺候库莱门斯小姐,是她的佣人。”
“最近一个时期,从那儿不断地拍发出同一密码的电讯号,现在尚未破译。总而言之,这里各种无线电波,混地掺杂在一起,根本无人过问。令人奇怪的是,您一到阿及尔,那电波就消失了。您那两个同伴来时,也有过相同情况。”
“我现在也是没法子呀!”贝阿托莉契低下了头、抑郁地说道:“因为是我主动要求你把我带走的。”
伊能又回到床上。
约翰很客气地把钥匙交给伊能。
驶过哈西梅萨乌德才进入了真正的沙漠,谢天谢地,火一般太阳,终于恋恋不舍地从地平线上,一点点地消失了。
“你也是房事女奴吗?”
而欧洲各国为了各自的存亡,则不择手段地窃取对方的情报,竟可以无视法律的存在。
伊能停下车,站到她面前。
贝阿托莉契恳求地看着伊能。
伊能停下车准备吃晚饭。
可惜未成功,反而早早地变成了一个强盗。
“弗拉特斯堡的那个绿洲里有什么?”
他又领着伊能来到驾驶室前。
“要是允许的话?……”
“阿尔及尔。”
打开门一看,是餐厅里遇见的那位女人。
小拖车里井然有序地摆放着食品罐头、汽油和饮用水。
“什么组织?”
伊能向助手席上望了一眼,贝阿托莉契安然地坐着,目视前方。昨晚,她就是在伊能房中过夜的。她主动地给伊能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她和她丈夫都出生在那不勒斯附近的萨莱诺,结婚还不到两年,她很爱自己的丈夫,日夜在思念着他,她一边讲述着,一边紧紧地搂着伊能的脖子。
他只给大使馆挂了一个电话。
伊能心里还在寻思着那海市蜃楼中的幻景。按理说,那种规模的建筑,在沙漠里是不常见的。这里的城镇、村庄的房舍大都以清真寺为中心,向四处延伸着。居民的住宅都是砖瓦结构,外表一律涂着一层白颜色。冷眼一看,似乎也有一种古城堡的味道。
沙漠的表皮浅浅地冻上了一层,白天很难行驶的道路,到了夜晚,便可以自由出没了。
“那么请继续注意监听他们的电波。”
天还未亮,他们就离开了图古尔特,上路了。
“你丈夫做什么工作?”
伊能刚刚躺下,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要是那样的话,你就在这里呆着吧,你丈夫大概会来接你的。”
他停下汽车,四处打听着。他了解到中乡和能子只在图古尔特住了一夜。
“我考虑是塔代迈特高原,或者是阿杰尔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