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对此是怎么看的?”梅格雷问道。
3点一过,天空就被乌云遮盖,电光闪闪,不断吹着一阵阵风,街道上的灰尘被这突如其来的疾风卷成一个个小漩涡。
警察来到巴蒂尼奥尔大街进行盘问。凡斯坦家的房子很平常,毫不奢华,很小家子气。屋里不太整齐。只有一个女佣人料理全部家务。
“毫不夸张……他们都……得了,玛多和每个男人都跳过舞……而且,跳着跳着就钻进树丛里去了……”
他并未感到惊讶。他仅仅是注意到了对方这次短暂的离去。不一会儿,他的同伴又坐在原来的位子上了。
“他总不能穿着长裤和白色法兰绒衬衫在巴黎街头散步吧?”
“在他之前,您有过别的情人吗?”
“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对吗?”
“法庭上可能指控的事太多了!我并不指望他们能做得更好些。”他的神情看上去简直像个疯子。
5点钟,梅格雷从尼尔大道的单身公离里走了出来。他是为了碰碰运气才到这儿来的,但他什么也没找到。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像是早已养成的老习惯,径直走进了皇家咖啡馆。他握了握伸过来的手,然后坐到詹姆斯身边。
“您也去莫桑怎么样?因为我将告诉……如果您也去,我们蛮可以乘一辆出租车,才100法郎……而火车要……”
“我不知道。我觉得……他之所以逃跑,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伙计,来两杯波诺酒!”
梅格雷倾向于詹姆斯的观点。他感到巴索是在巴黎。但他是从哪儿弄到的钱?或者说他是如何生活的?他希望怎样?他等待的是什么?他究竟要干什么?
梅格雷感到疲惫不堪。雨已经下了整整两个小时了,他还得到警察总署去探听消息。
“最简单的假设,也就是报界所采用的,”梅格雷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那就是巴索因为某种缘由被他的同伴所要挟,于是他夺过瞄着他的枪射杀了衬衫商……”
到了中午,梅格雷感到头痛欲裂,没有胃口。他在多非纳广场边一个警察局的职员常去光顾的小饭馆里吃了午饭,然后给设在巴索别墅附近的监视哨打了个电话。
几乎在梅格雷看到他的同时,他也发现了对方。他的嘴巴蠕动了几下,一定是说了些什么,尔后马上就混入人群之中。
但探长奔跑而去。咖啡座挤满了人。他穿过人群,达到人行道时已不可能弄清巴索是往哪个方向逃跑了。街上至少有50辆出租车在奔来驶去,谁知道他是不是坐在其中一辆里呢?此外还有那些公共汽车!
梅格雷看了看詹姆斯,他的神色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见鬼!”他发现詹姆斯的嘴边露出一丝微笑,便向他说道:“祝贺您!”
梅格雷回到巴黎时听到了这个逃跑的消息,对于所有人来说这是一个漫长而多梦的夜晚。在莫桑到塞纳港这片区域里,宪兵在大肆搜寻,封锁了道路,监视着车站并逐个盘问所有的汽车可机。搜查工作几乎在全省范围内展开,那些星期日出来游玩的旅客在归途中看到增援的警察把守在通往巴黎的各个路口时感到惊讶不已。
“在车站见面,一定要来。吻你。”
那里报告说没有旁人来。巴索夫人和她的儿子过着一种很正常的生活。她经常看报。整幢别墅里没来过电话。
一小时之后,马尔赛·巴索己经坐在塞纳港的小火车站里了,夹在两名宪兵的中间。一大群星期日出来度假的游客也在等着火车。坐在巴索右边的宪兵递给他一支烟。
“您到底能不能在短期内结束这场玩笑?”那一天早上他向梅格雷问道。
“今天是您在本周内第一次和他碰头吗?”
每天按时倾盆而下的暴雨今天却误了时辰,街道上洒满了阳光。来往的旅游客车里坐满外国人。※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当詹姆斯面色那么严肃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探长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属于他的天地就是酒馆的露天座,一张大理石的独脚小圆桌,乳白色的开胃酒,视野中所见的是玛德莱娜教堂边的那些廊柱,侍者身上的白围裙,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
“我不知道……他是个非常奇怪的男人,而且非常内向……”
“绝对不是,伙计,两杯波诺酒!再来几支香烟!”
那英国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他欠着所有人的钱……”
“那您的夫人呢?”
梅格雷暗暗地观察他:“您知道如果上了法庭,您会被指控犯有同谋罪?”
星期一上午,梅格雷作为目击证人应陪检查院的人去乡村酒馆勘查现场,并与法官们进行长时间的讨论。
“是的……这些玛多甚至无需知道……这是个秘密。凡斯坦向他妻子的情人们借钱,而表面上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在心照不宣的情祝下进行的……”
所有这一切平淡得令人感到厌烦,另一方面又有些值得怀疑的东西。
“您不认为他有罪吗?”
尽管警方和宪兵全力搜寻,但谋杀卡皮基内大街的衬衫商的凶手马尔赛·巴索至今尚未被抓获。
很显然,这对夫妇并非亲密无间,凡斯坦被他的生意缠住了身,玛多则整天往商店和单身公寓跑。
“先生……”
“您丈夫知道您的私情吗?”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我不跳舞……”詹姆斯反驳道。
“她丈夫肯定是发现了您所说的秘密?”
“他已经疲惫不堪了!看来一套不合身的服装真能改变一个人,这真不可想象……”詹姆斯叹息说,并没有回答梅格雷的问话。
没有可疑之处,亦无劣迹可寻。但也绝非稳妥可靠。
“来一杯波诺酒怎么样?”
“为什么是愚蠢的?”
梅格雷猛地推开电话间的门,快得就像一根大棒砸在门上。外面咖啡座的暗处,一个男人站在詹姆斯身旁——那是马尔赛·巴索,身上紧紧地裹着一件不合体的衣服,与以前大不一样了,他的双眼焦躁不安地窥视着电话间的门。
“他难道一点都没怀疑吗?”
暴雨始终没下下来。梅格雷喝着杯子里的酒,眼睛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他浑身肌肉放松,舒适地坐在那里,大脑在从容不迫地思考着从目前的新角度浮现出来的问题。
“他对您说了些什么?他想干什么?”
整个事件的开始是巴索在圣-米歌尔大街的一家商店里试戴那顶大礼帽,然后是尼尔大道单身公寓里的幽会。接着是晚上在乡村酒馆的婚礼,一局桥牌和最终那意想不到的惨剧……
“你们结婚有多长时间了?”
“是他找我碰头!”
“要相信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詹姆斯曾经用他惯有的哲学口吻这么说过。
他又钻进罪犯档案库去寻找,并给一些大监狱和特别医院去电话,希望能够找到维克多,那死囚犯曾提过的患结核病的同伙。结果是有很多叫维克多的。太多了!但没一个是他想找的。
第二天——星期四——他继续进行他的调查工作,毫无热情却又不敢怠慢。
没什么重要的资金回收。主人没有旅游花费,也没有过什么特别的胸物花销。
“您会觉得那儿空荡荡……”
按照习惯,探长只喝啤酒。但这次他没表示异议。他机械地喝着杯中的酒。詹姆斯并非一个不招人喜欢的伙伴,至少他有个最大的优点——不饶舌!
他安然地坐在那张藤倚里,两腿交叉,眼睛看着那些雨中的行人,嘴里不停地抽着烟。
詹姆斯和梅格雷握了握手,起身走了,正在这时外面开始下起了雨。
“如果您处于我的地位,您也会这么做的,不是吗?我在他家喝过上百次酒!他并没伤害过我!”
“他在暗中已经盯了咱们半个小时了……昨天我就觉得在对面的人行道上看到了他……当然他没敢来……”
星期一晚上:毫无线索。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巴索已成功地躲过了警察的搜捕,逃到了巴黎或是附近的某个城市,例如莫伦、科尔贝或枫丹白露。
到了星期五。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梅格雷未加思索就直奔皇家咖哆馆。这次,他不由自主地问道:“说真的,您从来没有下班后直接回家过吗?我是说在5点到8点这段时间里……”
“收款员让我来问您打了几个电话……”一个侍者走过来问道。
“来啦!来啦!”
这时又到了下暴雨的时候。雨点像一簇簇小箭击打着车窗玻璃。
“他?”他那略带好奇的目光在梅格雷脸上搜寻着,眼里闪着一丝讥讽的神色。
“她的丈夫曾表现出吃醋吗?”
“他不会去得很远……肯定就在巴黎城里四处游荡。”
“当然去!伙计,多少钱?”
是不是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开始接近友谊这一层呢?剩下的时间里,谁也没谈及与案件有关的话题。梅格雷喝了3杯波诺酒。他所需要的是不把生活看得太粗俗了,那些纷繁的事务一直困扰着他。
“您也是吗?”
奥斯特里茨码头的景象与衬衫店迥然不同。煤炭生意给这里带来平均每年50万法郎的利润。办公室和货栈秩序井然。水面上还有3艘驳船在运行。这从马尔赛·巴索的父亲的时代就一贯如此,他的父亲将生意越做越大。
凡斯坦夫人在哭!她只是哭,没完没了地哭,这几乎就是她唯一的回答,其间夹着一两句:“要是我知道的话……”
司法警察署已经几乎没有机动人员可支配了,但又必须在所有逃犯可能出现的地方设岗,这使警察总署的头头伤透了脑筋。
“可是,这次逃跑……他没给您带过什么信儿吗?”
“您要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为什么?”
詹詹斯耸了耸肩,表示他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噢!噢!”梅格雷吹了声口哨,“来两杯波诺酒,两杯!”
到了喝饭前开胃酒的时候,一切都像事先安排好的。先是雷声滚滚,然后便是一场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马路上发出僻僻啪啪声响,甚至穿透露天咖啡座的顶篷,并使行人纷纷躲到门洞里。
“那么,您为意见呢?”
从某个角度看上去,詹姆斯的神色就像一个痴呆症患者或是神态不清的醉鬼,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却并未失丢理智。
他翻阅了10年间所有的老档案,但没有与勒努瓦所揭露的内容有关的记载!
从那以后,所有这些缺乏根基的生意都陷入了窘境,票据到期了却无力偿还,银行拒绝支付汇票,于是每到月末就厚着脸皮四处奔走求助。
“请您去听电话……”
“伙计,我要的酒呢?”
凡斯坦夫人认出手枪是她的。她一点不知道丈夫拿走了它。通常,这支枪是装满子弹放在这年轻女人的房间里的
“于是您就给我打电话!”
詹姆斯不慌不忙地东拉西扯,说个没完。整8点的时候,他站起身说道:“该走了,我妻子正等我呢……”
这是一条原则。梅格雷付了他的费用,詹姆斯也付了自己的,又加了10法郎作为给侍者传电话的小费。
梅格雷没敢问他是否爱他的妻子。况且他深信詹姆斯肯定会说是的,但是必须在8点以后,必须等他离开他自已的这个小天地之后!
在店后死者的小办公室里,梅格雷鼓足勇气花了两个小时,查阅了全部账册。他未发现有什么不正常之处能与让勒努瓦在其苑刊前夜所说的那桩罪行有联瓜
“奇怪?”他嘟囔着拿起话筒,“喂!喂……我是梅格雷……喂!喂…”
“我的丈夫当然有理由重获行动的自由。”
“从来没有!”
“不!”
“您不想说什么吗?”
梅格雷有些后悔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而且弄得头晕脑胀。他吃过晚饭,尔后径直去他的办公室。宪兵总部没得到任何悄息,警察总署也一样。
“您结婚已经很长时间了吗?”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里,梅格雷只觉得抑郁乏味,疲惫不堪,面对着的全是毫无魅力的任务,使人感受到这件案子的棘手和由此带来的一次次的失望。炎热的巴黎几乎每晚6时就要下一场暴雨,街道都变成了河流。
梅格雷连喝了3杯之后,不知不觉地陷入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状态中,这不是因为他喝醉了的缘故。当然,也不能说他非常清醒。这是一种美妙的状态,他深深地陶醉了。坐在这里,他的感觉好极了。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些无优无虑的事情,甚至带着一丝快意。
“她总是和她姐姐以及那些朋友合坐一辆出租,5个人,每人才20法郎,而火车则要……”
候车室的灯亮着,车站差不多已完全被夜幕所笼罩。正在这时火车进站了,人群涌向站台边缘,巴索撞倒两名看守,冲过人群,穿越了铁道线,向附近的一片树林奔去:宪兵几乎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就在几秒钟以前那人还如此安静,无精打采地呆在他们两人中间!
“8年了……”
当一个小报童出现在店里时,詹姆斯向他买了一份当天的晚报,粗粗地浏览了一遍,然后用手指着一段加边框的短文,将报纸递给梅格雷。
“行啦!”
这对住在巴蒂尼奥尔大街的夫妇拖欠着所有供货商的钱。
当宪兵赶到出事地点时,正在度假的梅格雷听任他们履行其职责。他们逮捕了煤炭商。检查院也已得到通知。
凡斯坦起家时是从克里奇大道的一家很小的衬衫店开始的。结婚一年后,他借助银行的贷款在巴黎林荫大道开设了一家大店。
“没有!”
5分钟,10分钟过去了。一位侍者走过来:“哪位是梅格雷先生?是你们中的某位吗?”
这是星期六。梅格雷夫人发来了充满柔情的最后通牒。她的丈夫还不知该如何回复。但是,5点时,他又出现在皇家酒馆,照例与詹姆斯了握手,后者转头向侍者喊道:“波诺酒……”
“您不去吗?”
眼下正是度假时节,他得同时照料着好几位同事的工作。而且负责乡村酒馆案件的预审法官一点儿也不放过他,责成他重新讯问玛多·凡斯坦,清查衬衫商的帐目,查访巴索手下的雇员。
“可是小姐,是别人叫我来听电话的。”
“不,不!还是按老规矩,各付各的!”
“8点了!”
“是的,这太愚蠢了!”
但她肯定有过别的倩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个性欲旺盛的女人!凡斯坦是无法满足她的。
“每个人至少应当有一块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吧?”詹姆斯叹息地回答说。
巴索家的对面,奥斯特里茨码头上,两个司法警察局的人日夜监视着这幢房子。同样,巴蒂尼奥尔大街凡斯坦一家的私人住宅前也站着两个男人。
星期二的上午,法医送来了验尸报告:开枪距离大约为30厘米。这就无法确定到底是凡斯坦自己还是巴索开的枪。
这天是星期三,一阵骤雨把梅格雷赶进了皇家咖啡馆。
“他们都和她……”
“当然,像所有的周六一样!”
他的罪名还未得到证实。对于他来说,暂时被关,同时找个好律师,如果最后结局不是宣布无罪的话,那他至少还有希望得到从轻判处。此后他便可以重新得到他的财富和他的妻儿。但是,他却选择了逃跑和藏匿,从而失去了曾经属于他的生活中的一切。
天气使得麦格省情绪低落。像所有体胖的人一样,他必须每天忍受炎热的煎熬,一直到下午3点钟,太阳就像沉重的铅块一般留在巴黎上空。
“他身上当时带了多少钱?”
梅格雷夫人还在度假,她的信里写道:“……天气非常好,黑刺李子从没有如此甜美……”
她成为巴索的情人仅仅两个月,她爱他!
“很明显,我对此没什么看法……巴索并不需要玛多和他睡觉……但人们只要看一眼就会马上有这种感觉:这个女人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男人的……”
梅格雷起身向大厅里走去,双眉紧锁。因为尽管酒精使他思想麻木,但他还是隐约觉得有什么事不大对头。
“您为什么会这样说?”
反正最终是什么也没发现{极其平淡乏味互调查陷入了困境。
探长还从未见过他衣着笔挺的样子。他的穿着比起在莫桑那身怪诞的服饰更有小职员味儿,但还是保留了某种奇特的东西。
最令人厌烦的事是在莫桑,巴索太人的表现令深长大为吃惊。她并没有垂头丧气。有点沮丧,这是当然的,但丝毫没有绝望,而且她那种庄重的神情却使人感到讳莫如深。※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事实上,巴索就是穿着这身衣服从塞纳港的火车站逃走的,詹姆斯记得很清楚。
“喂!怎么回事……”
一个男人站起身向他伸出手来——是詹姆斯,独自一人坐在桌旁,而前放着一杯波诺酒。
“8年!”
‘哦!不。”
梅格雷不愿远离妻子独自呆在巴黎。吃饭时,他随便选一家餐馆,而且毫无胃口,由于不愿回到那个冷冷清清的家里去,晚上他有时去住旅馆。
“是我,什么事?”
在出租车里,他显得忧心忡忡,不过快到维尔日的时候,他终于说出了他所忧虑的事情:“我在想明天下午到谁家去打桥牌呢?”
詹姆斯耸了耸肩,低声咕哝道:“这不关我什么事……但是,如果他曾经吃醋的话,那么莫桑那些人中的大部分恐怕早就没命了……”
当他跨进电话间,转身向外看时,他发现詹姆斯正盯着他。
“和我一起喝点什么吗?”
“请问您打了几个电话?”收款员向探长问道。
像上个周末一样,成群的人涌向火车站,街上塞满行李的出租车首尾相连,忙乱的人们动身前去度假。
情绪低落的梅格雷就这样照章办事地进行着他的调查工作,轮流地询问住在卡皮基内大街的衬衫店的代理人、门房和供货商。
“您还去莫桑吗?”梅格雷问。
“这不可能,先生!请您挂上!我至少10分钟之前就没再要过这个号码……”
“因为,如果凡斯坦想要杀死巴索,那么他会倍加小心……这是个很谨慎的男人。一个桥牌好手……”
“是关于钱吗?他从哪儿弄来的那身衣服?”
探长自己也非常渴望去莫桑。但另一方面,他又盼着见到妻子,能够早日坐在阿尔萨斯的小溪边钓蹲鱼,呼吸着温馨的气息。他还在犹像不决。透过朦胧的双眼,他看到詹姆斯突然站起身,径直向咖啡馆深处走去。
“您认为他已经逃到国外了吗?”
詹姆斯倒向椅背,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就像一个男人发现自己进行的是一场毫无用处的谈话。
“您不明白吗?”
“不超过1法郎!”
梅格雷皱着眉向他的桌子走去,一言不发地坐下,看都没看一动不动的詹姆斯。
“没什么新消息吗?”詹姆斯问,尔后他马上向伙计喊道,“两杯波诺酒!”
“您想他会拿着武器胁迫巴索吗?要是他听到些风声的话。”
“他想搞到钱?”
他不耐烦地呼叫着,把手指攥得咯咯作响。终于从另一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