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索尼巴罗尼周围有许多湖泊,是打野鸭的好地方。共同的爱好使我和彼得、米凯莱成为忘年之交。彼得今年64岁,米凯莱今年58岁,他们的年龄都可以做我的父亲。但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经常一起打野鸭,先在饭店附近,后来到苏格兰,现在则去阿根廷。
我让他在赤日炎炎的棚屋里等了5个小时,鼻子下面5罐冷冻的可乐硬是一口未动。事后他对彼得和米凯莱说:“那人才是疯子。他让我渴了5个小时,我再也不和他出去打猎了。”
那天凌晨5点,我准备好一切,跃跃欲试。老板和他的一个朋友开车将我带到湖中的一个棚屋里。天蒙蒙亮,我看到有7只鸟落在我的右边,但还没有看清是什么时,只听到一声叫喊:“快,开枪!”我们3人一同开枪,7只飞禽全部中弹。我们跑过去拿猎物,他们将一只野鸭放在我的手上。
我知道在我的身上有野性,重要的是让这种野性驯化,如同现在这样。我的许多对手,特别是盯人后卫对我进行挑衅,但我不为所动。不止3个教练对我发动了战争,但他们都没有成功,最后昏头的是他们,不是我。
还有一次,我差点让罗西(AC米兰门将)被蚊子给吞了。也是8月的一个夜晚,我带他去打野鸭,回家时他的头肿得像个车轮。那里都是稻田,蚊子大而多。我没有什么,因为我的皮肤粗,但他被蚊子咬得一塌糊涂,气得立即回家,连晚饭也不愿和我一起吃。他也跑到我朋友面前抱怨说:“巴乔是个疯子,一个危险的疯子。”他说得对,我是太过分了。
到尤文图斯的第二年,一个熟人带我到帕维亚地区卡索尼巴罗尼的一家饭店吃田鸡。饭店老板叫彼得,是尤文图斯球迷,厨师叫米凯莱,是都灵球迷。米凯莱看到我时,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相信我真是巴乔,他对我的熟人说:“你开什么玩笑,居然带一个长得酷似尤文图斯球员的家伙来这里?你至少可以把他的小辫子剪掉。”我板着脸不说话,他才明白我是巴乔。
在佛罗伦萨效力时,我认识了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一次他问我为什么不去打猎,我回答说,10年前我曾是个猎手,但后来不干了。他坚持说:“我们有个人工湖,我们在那里打野鸭。如果你乐意,你也可以来。”一天,他来我家对我说:“现在正是好季节,星期天早上吧,我带你去。”
从那天起,不,从那一刹那起,我就迷上了野鸭,迷上野鸭的眼神、模样和颜色。只要我闻到野鸭的气味,我就如同电击,不能自持。我知道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打猎不再是童年的热情,它变成一种成年人的狂热,近乎神圣。
我知道有人批评我说,作为佛教徒,我为什么要杀生。但打猎是我的爱好,从打猎中我学会了许多东西。如果不能杀生,我们都不应该步行走路,因为步行时也杀死许多生命,我们应该足不出户。对我来说,打猎并不意味着杀生,而是意味着让自己安宁、自我测验、自我探索。这并不违背佛理。无论如何,我现在越来越少开枪了。我经常只是从近处观察野鸭,乐而忘返。
卡索尼巴罗尼成为我最喜爱的地方。有一段时间,只要不回卡尔多尼奥,我就在这里过夜。我对野鸭的疯劲是出名的。在一个8月的星期天,我和迪诺·巴乔一同去湖上看野鸭,我带着一个摄像机。天热得要命,迪诺带了5罐可乐。他很有教养,到湖上棚屋后问我是否可以开罐可乐喝。我对他说:“不行,迪诺,你疯了?一开罐头,噪音将把野鸭全部吓跑!再耐心等一会儿。”
野鸭是我最喜欢的动物,性格最接近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前世就是一只雄野鸭。有时我也觉得我在前世可能是只腾飞的雄狮。我也喜欢雄狮,因为当它怒吼时,表现出力量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