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想法,我想这大概是天罚吧。”家木路江冷冰冰地答道。
“不过,有件事我理解不了。”
“总之,阿牛的紧张情绪传染给我了。”
案发现场:都下町田市上小山田町的山林。
“我也想知道是谁干的。”末次点了点头。
对嫌疑人进行调查,这无疑是最差的环境。也许因此家木路江才选择了这么个地方。喝这种具有亲和力的咖啡是最不适宜敌我双方的对决。
有马和松阪对家木路江的陈述做了调查。那天夜里,她确实住在京都。家木路江的不在现场是成立的。虽然她有作案的动机,却没有作案时间。
末次雅俊自言自语道。这句话同时表达了他们四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田原干夫被杀以后,感到这四个案件的关联性越来越强了。
死亡推断时间:3月10凌晨1点至3点。
田原干夫当年曾将公司的王牌技术秘密出售给竞争对手,迫使培养他的恩人——家木社长上吊自杀身亡。
“家木社长有遗属吗?”
“是的。牛尾也知道这家咖啡馆?”
“家木小姐,不是您杀的田原干夫吗?”
“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难道还有这么深的仇恨吗?复仇这种事情距离现实差得太远。”
町田警察署辖区内发生的案件传到了栋居的耳中。起初,栋居仅仅浏览了一下报纸上的报道。他没有料到町田署辖区内发生的案件跟自己办的案子有什么牵连。
第三个案件:被害者津田文吾。31岁。暴力团关东门传会若头助理,津田组组长。
“我们帮助他们复仇吗?”星野友信问道。
有马的老朋友牛尾和青柳就在新宿警察署。他们加入了明星被害一案的搜查本部。好久与他们没有见面了。正好到新宿警察署来办事,顺便去探望一下他们俩。那天,牛尾与青柳正好在署里没有出去。
从新宿警察署回来的路上,有马苦笑了。
根据调查,栗山利昭有绑架、强奸、汽车肇事逃逸等嫌疑。
星野友信环视了一周。
“没想到这三起案子与町田署辖区内的案子也有了关联,看来案件越来越复杂了。到现在为止,这三个案子的参考人,除了是同一家咖啡馆的常客之外,还没有找到其他连接点。但是我们査明了这三个被害者是同乡、同所中学的同学这一事实。这与案件有没有关系,我们还不知道。碑文谷警察署的水岛及少数派认为,津田文吾一案是暴力团发生了内江。我的假设是:这三个参考人采取了循环作案,假如有马的案子中的参考人也与那三个参考人有关系的话,四个参考人循环作案的假设就能成立。有马的参考人会西洋箭吗?还有,调查过被害者的出身地和中学了吗?”
“谢谢!”有马和松阪接过青柳为他们冲的速溶咖啡。喝了一口后有马客气地说道:“这咖啡味道真好。”
“我们的仇人被消灭以后,共同战线不能再存在了。可是我认为还是要给予被害者们一些帮助的。”
当有马与松阪喝下第一口咖啡时,不禁大吃一惊。这是一杯完美的咖啡,无论是味道、香气、浓度、温度,无不恰到好处。容器也是无与伦比,可谓到了最高境界。两人感到了家木路江在先发制人。
“是的。我的确那么说过。既没有玷污了我的手,仇人又得到了惩罚,哪有比这个结局更好的呢?假如我亲手除掉他,父亲的在天之灵未必感到高兴。万一失手,父亲肯定会悲伤的。我可不想让他老人家再伤心了。我现在最最想知道,是谁代替我们惩办了我们的仇敌。”
家木路江的口气充满着自信。她带领美国的旅游团去了京都,不可能偷偷地潜回东京,将田原干夫杀害后移尸町田市的山中,然后再返回京都的宾馆。
“家木精工所的社长等于是田原干夫杀的。”
死因:绳子绕颈部一周用力勒紧,使气管闭锁导致窒息。头部有用钝器作用形成的伤痕。
“对田原干夫死亡一事,您是怎么想的?”
“你们怀疑我?不过,你们既然怀疑我,我也没法子。我的父亲等于被田原干夫杀害的。”
“当然忘不了。”
“不过路江小姐不是说过不能亲手除掉仇敌,难解心头之恨吗?”矢泽宽道。
“什么?哪件事理解不了?”松阪直直地盯着有马问道。
“天罚”是个有深刻含义的词语。替天行道是战时日本军部最喜欢使用的一个词语了。另外,在江户幕府末期肃清反对派时,最喜欢用的词是“天诛”。总之,为了使自己的行为正当化,都喜欢借用“天意”。
店内的装饰设计为统一的榆木色,浓郁的咖啡香味飘散在整个室内。背景音乐为舒缓的古典名曲。稀稀拉拉的常客们占据着自己的座位。
“四个仇敌被杀,我们的嫌疑最重。可我们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作案手法明显不同的是第三个案件。
一杯咖啡下肚,无疑会使对决的锐器磨钝。在这烟雾缭绕的氛围中,可以掩盖表情的变化。有马从这咖啡里感到了家木路江的防线。
“嚯!参考人给你们煮的?”喜欢喝咖啡的牛尾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好。我们继续吧!”矢泽宽表示赞同,末次雅俊和星野友信也点头表示同意。
“家木精工所后来怎么样了?”有马问道。
“不,不,好久没有见到二位了,顺路过来看看你们。”有马高兴地答道。
刹那间,大家都沉默不语。四人的表情都有些疑心生暗鬼似的。这四个仇人另有仇敌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听说有一个女儿。详细的情况不太清楚。”
对田原干夫抱有反感的人说出了内幕。
有马注意到,田原干夫在来到公司后的第二年,就被提拔为中央技术研究所的主任技术员,他认为田原干夫的晋升速度过于快了。有马推测这与他那身为副社长的岳父成泽升一不无关系,但是成泽升一为何看中了田原干夫呢?
他在看报纸的时候,只是想到好久没有见到有马了,感觉真是有些想念他。
寒喧过后,有马单刀直入地问道:
死因:窒息。由于钝器锤状物的作用,头盖骨呈凹陷性骨折。伴有脑内出血的脑内伤。
对有马的报告,有人提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
“怎么想的是什么意思?”
警察如果知道这四个人是奥阿西斯咖啡馆的常客的话,一定会怀疑他们循环作案。警方大概已经知道了奥阿西斯咖啡馆是他们的据点。矢泽宽和家木路江在接受刑警的调查时,指定的会面地点都是奥阿西斯咖啡馆。
田原干夫死于他杀,给予家木路江很强的冲击。家木路江、矢泽宽、末次雅俊、星野友信的四个仇敌全部被消灭掉了。家木路江跟他们三人取得了联系,到奥阿西斯咖啡馆集合。
又对被害者的经历进行了调查,被害者没有前科。被害者来自于埼玉县,中学毕业后来到东京上学,工业职业高中毕业后,进入都下调布市的家木精工所。26岁时来到现在的城北精机株式会社。27岁时与同社的副社长(当时为常务)的次女结婚。结婚的同时,提拔为中央技术研究所的主任技术员。城北精机是精密机械制造部门的领头羊,特别在通信机械的技术更是处于领先地位。
“不是,不是,是咖啡变成了马了。”
尽管后来的发迹与自己的能力有关系,但他一开始毕竟是靠背叛使自己发迹的。家木的遗属肯定会怨恨他的。
“是的。如果没有咖啡馆这个连接点的话,他们四个人相识的可能性太小了。”
凡是牵涉到其他署辖区的案子,都要打声招呼,这是警察们的惯例。处于闭锁的警察社会可不喜欢其他署的警察介入,但是他们必须配合其他署的工作。
“哟,好久没有见面了!”牛尾笑嘻嘻地迎接有马他们的到来。
“您知道在町田市的山中发现了田原干夫的尸体一事吗?”
路江的口气似乎有些袒护凶手似的。
“社长自杀后厂子倒闭了?”有马的眼睛一亮。
“是的。杀手这么横插一杠,我们的处境可是有些不妙。似乎有搭车之嫌。”
案发现场:在柿木坂二丁目,“高地柿木坂”高级公寓前的路边,被西洋箭射中,穿透左胸,当即死亡。
“田原干夫的确很有能力,所以家木社长才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将技术全部传授给他。家木社长真可谓是叫自己喂的狗咬着手了。”
“有个现象值得注意,也许出于偶然,不过,我能感觉到凶手对我们的好意。”矢泽宽道。
根据有马的提议,搜查本部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不过,家木社长自杀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假如遗属要报仇的话,何必等上四年呢?”松阪问道。
年轻的同事松阪在揣摩有马的心思。
“被害者只是同乡、同所中学的同学而已。再说中学毕业后,四个人也没有什么交往。仅仅因为他们是同乡、同学,就怀疑这四起案子是连环杀人案,其根据略显不足。”
“这种话要是让警察听见了,对星野先生更加怀疑了。”
家木路江暗示她的私怨借用天的名分了结了。
“家木小姐的预言终于应验了。”星野道。
参加联合会议的四个搜查本部做出决定:携手破案、共同调查。
“凶手有可能是四个人,也可能是一两个人。这没有什么希奇的。他们恶贯满盈,罪有应得。”
“没什么。在百忙之中打扰您,实在对不起。”有马也急忙致歉。
“四个被害者既是同乡,又来自于同一所中学,但是四个参考人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共同点。也就是说,四个被害者有共同点,但四个参考人的共同点仅仅是巧遇而已。四个参考人除去是同一家咖啡馆的常客以外,没有其他共同之处。”“所以说,他们不是在咖啡馆里认识的,对吗?”
“不是,是参考人指定了一家咖啡馆,店名叫奥阿西斯。那咖啡改变了我对咖啡的认识。”
“你的案子牵涉到我们这儿了吗?”
“谁都有疏忽了的时候。从阿牛的口气我也听出来,新宿和代代木在第一阶段(案件发生的20天内)也没有去调查被害者的出身地和学校。”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嫌疑人,却有不在现场的证据。除了家木路江以外,有马再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联合会议的气氛特别紧张。四个搜查本部召开联合会议,可谓前所未有。与会人员大多数倾向于这四起案子为连环杀人案。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仅凭被害者是同乡、同学这一共同点就断定为连环杀人案,证据略显不足。
特别是津田文吾一案的作案手法与其他案件明显不同。四个参考人的不在现场都成立,他们当中没有人会使用西洋箭也说明了这起案件有别于其他案件。
“于是成泽副社长向田原干夫投下了诱饵。只要他将家木精工所的技术带来,许诺他晋升为主任技术员,还答应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田原干夫接受了这个诱饵,将家木精工所的技术盗出,来到了我们公司。田原干夫带来的技术填补了我们公司的弱项。从那以后,我们公司的通信关联机器的技术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一直到现在,我们公司在这个领域还是处于领先地位。”
并案后,四个搜查本部指挥系统将一体化,形成部署、情报交换、资源共享、设施互用的态势。
按照时间顺序,名叫黑特的栗山利昭、伊崎文也、津田文吾、田原干夫先后被杀害。四个参考人对四个被害者都有深仇大恨。其时间从几年前到十几年前不等。他们的至亲遭到残害;他们的家庭遭到破坏。这些仇恨随着岁月的增加会更深。
“您对田原干夫是怎么想的?”
津田文吾在遭到对立派袭击时,将一幼女拉过来做人体盾牌,使自己幸免于难,而幼女当场毕命。
牛尾的脸色大变。有马和松阪对牛尾的反应感到意外。牛尾告诉有马,新宿警察署、代代木警察署及碑文谷警察署所发生的三个杀人案的参考人,都是奥阿西斯咖啡馆的常客。
“这种考虑不对吗?”
“真想认识一下杀手啊!”
青柳为有马二人冲了两杯速溶咖啡,笑嘻嘻地问道。他认为一向忙忙碌碌的有马刑警不会只是顺路来串门的。
“有马君,您是不是在考虑家木的女儿?”
“大老远把你们叫到这儿来,实在抱歉。”家木路江向两位刑警致意。
从牛尾那里得到情报太不合常规了。有马和松阪面对这复杂的情况顿时乱了方寸。
“您现在还恨他吗?”
按照案件发生的顺序,第一案件、第二案件、第四案件的作案手法相同。
“虽然我们个人的仇人已经被抹去了,可是社会上的仇人还没有被消灭。所以,我们还要继续救助那些被害者及被害者的遗属们。”
“他们这些人都是社会的公敌,我们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其他什么地方也结下了仇恨的种子。”末次雅俊说道。
“我也有同感。我的仇人是暴力团的头目,我即使有再深的仇恨,也奈何不了他。我真想见见那位杀手,好好地向他致谢。”星野友信道。
家木路江的一番话,把四个人又拉回到了现实。
“我们为什么要到这家店里来呢,我看把它忘了吧。倒不是害怕招惹嫌疑。一个人也不能报仇雪恨,集中起来同样也不能报仇雪恨。倒不是为了害怕落下嫌疑,我们还是依靠法律的力量来惩治罪犯吧。现在我的仇人已经遭到了天罚,这个结局,比谁来处罚他都要好得多。”家木路江道。
第二个案件:被害者伊崎文也。30岁。演员。
案发现场:新宿区西新宿五丁目,“太阳公寓”501室。
“假如那样的话,那他们在这以前就有了联系。四个人在奥阿西斯咖啡馆见面前,就有了某种联系。”
“知道。我看过报纸。”路江坦率地点了点头。
“找到杀手怎么办呢?”家木路江问道。
在有马的坚持下,搜查本部决定调査家木遗属的下落。
一个人也许只能以泪洗面,对仇人无可奈何。四人相遇便能结成共同的战线,实行复仇计划。一个人没有力量解决的问题,四个人集结在一起就好办多了。
“由我们四人做发起人,逐步增加新的成员。法律做不到的地方由我们来补充。”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如果那四个参考人搞的是循环作案的话,那他们在接受调査时,就不该指定奥阿西斯咖啡馆这个地方。他们四人理应竭力隐瞒这一点才对头。特别是矢泽宽和家木路江领着栋居和我们去那里见面就更加奇怪了。假如他们是协同作案的话,哪能把刑警叫到他们议事的据点去呢?他们应该料到警察会怀疑奥阿西斯咖啡馆是他们的据点。”
“另外,末次的预言也应验了,家木小姐受到怀疑了。”矢泽宽道。
“来这儿核实一下参考人的证词。可不能过门不入哟。”有马坦白地说道。
星野提出了大家的疑问。
她怎么能知道客人晚上不会找她呢?假如她是凶手的话,她不应该这样冒险的。
“您跟田原干夫很熟吧?”有马追问道。
已经査明四个被害者的共同点是同乡、同所中学的同学。
与这四个被害者有关的矢泽宽、末次雅俊、星野友信、家木路江四个参考人,均有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明。
“不仅仅是被害者有共同点。四件案子的重要参考人都在同一咖啡馆会合。重要参考人也有连接点这一事实能放过吗?”有马坚持自己的主张。
“是的。按常规应该先调查被害者最新的交友关系。不过,凶手往往是不按照常规的。这个常规和凶手有一定的距离。按常规来调査,往往是査不到凶手的。”
在公司内部,虽然有人对田原干夫超乎寻常的晋升感到不满,但也到不了产生杀人的动机。因为田原干夫的发达,并没有使哪个特定的人的利益受到损害。对他的反感,只是职员们的一种通病而已。
“假如他们是在咖啡馆里相识,当得知彼此都有深仇大恨时才结成了统一战线?”
“住在奥阿西斯咖啡馆附近的,只有家木路江和矢泽宽两个人。末次雅俊和星野友信不应该是奥阿西斯咖啡馆的常客。”
当时在栗山、伊崎、津田三人被杀后,只剩下田原一个人的时候,路江曾经说过,也不知道田原什么时候被杀,预先能制造不在现场就好了。
“是的,是的。昨天我们与一个参考人见面的时候,也喝了一杯咖啡,那味道真叫好。好久没有喝到那么好的咖啡了。”
“不恨他是说不过去的,等于是田原杀了我父亲。”
“抓到凶手之前,警察对我们的不在现场的疑虑就不能解除。尽管我们有不在现场的证明,我看警方对我们的怀疑还是很强的。”
“葫芦变成马了。”
死亡推断时间:4月13日零点至黎明前。
死因:绳子绕颈部一周用力勒紧,使气管闭锁导致窒息。头部有钝器作用而造成头骨凹陷,伴有脑挫伤。
“凡是多少有点关系的人,我们都要进行排查。我们这也是为了破案,希望您能够理解。”
警方调査了被害者的亲属、同事、朋友、知己等人,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虽然是速溶咖啡,评价还是不错的。”青柳冲的咖啡得到褒奖,感到非常高兴,“速溶咖啡能冲出这个味道,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前些日子在一家专门的咖啡馆里喝了一杯,那味道才叫棒呢。”
“7月29日夜里您在什么地方。”有马直奔核心问题。
“田原干夫以前在家木精工所工作,它虽然属于町下的中小型企业,但是那家工厂的技术在业内是很高的。那时,我们公司的弱项是通信关联机器的技术。当时担当常务的成泽副社长想与家木精工所搞技术联合。但是家木精工所的家木社长是个倔强的人,他不愿意与大企业联合,拒绝与我们公司合作。”
“要是过门不入的话,我可要恨你的。”牛尾说道。
会见的场所是家木路江指定的,在世田谷区内一家叫做奥阿西斯咖啡馆。
“凶手怎么会预料到我们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去做什么呢?我们自身都难以预料呀。”
家木路江正视着两位刑警的眼睛。从她那坚强的目光可以看出,她已经察觉到了警察的意图。
矢泽宽讲的搭车一事,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凶手是谁,总之,应该是除我们之外,也跟这四个人有仇的人干的。这四个人怎么会有一个共同的仇人呢?不过,他们是社会共同的仇人,被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四个案件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了。
“田原干夫本人的能力如何?他仅靠出卖家木精工所的技术,如果本人没有能力的话,主任技术员不是很难维持下去吗?”
由于嫉妒别人的晋升而杀人,有多少人也不够杀的。在公司里没有找到有杀人动机的人,家木路江也被排除了嫌疑。调查工作进入了胶着状态。
案发时间:6月12日零点刚过。
有马想知道详细的情况。半路上进公司的田原干夫越过资历高于他的同事,仅用了一年的时间,便被提拔为主任技术员。这不仅是岳父的关系,大概田原干夫也有一定的能力吧,因此才能得到成泽升一的赏识。有马想弄清楚成泽升一为什么会赏识田原干夫。
家木路江的现住址从户籍的附票中得到确认。有马和松阪走访了家木路江。正巧家木路江出去陪团不在家,通过联系取得了预约。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只是想认识他。我们既不能感谢他,也不能埋怨他把我们的仇人都处治了。只是想知道他是谁而已。”
“说起有关系的话,我当然比任何人都有关系。我的确恨不得杀了田原干夫。但我没有杀人。7月29日晚上,我陪着美国客人去了京都,我们在京都的奈良宾馆住了两夜。你们尽管去调查好了。”
如果是四个参考人对四个被害者采取的复仇行动,为何要等这么多年呢?这个疑问由于四人在奥阿西斯咖啡馆相遇迎刃而解了。
案发现场:涩谷区代代木四丁目,“法米尤”高级公寓301室。
“奥阿西斯?”牛尾的表情变了。
接到有马和松阪的报告后,町田警察署的搜査本部紧张了起来。据他们两人的报告,这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牛尾的脸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像个老农民似的。
“她可是有充分的动机。”
于是,四个搜査本部在代代木警察署召开了联合会议。将案件发生经过整理出来。
有马终于弄清楚了,原来田原干夫拿着家木精工所的社长的生命换取了现在这个职位。
“有什么线索吗?”
“这个捷足先登的人是谁呢,他把我们四人的仇人,一个个地全部除掉了。”
“东京大约有一万多家咖啡馆。三个杀人案中的参考人都是同一家咖啡馆的常客,这个概率够希奇的了。”
“有劲使不上的咖啡哟。”大家一起哄堂大笑。
家木路江所签约的旅行社在新宿。有马和松阪到旅行社去核查家木路江的证词,回来时路过新宿警察署。
“不管怎么说,先去调査一下田原干夫的学校。我们只知道是当地的中学,还没弄清到底是哪所中学。刚才在阿牛那儿我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言外之意指责我们连哪所学校都没有搞清楚。”
“这两个是那两个人约来的呢?”
“我也被传染上了。”松阪说道。
“社长一手培养起来的技术员将自己的王牌技术出卖了,迫使家木精工所的经营状况恶化。听说四年前家木社长自杀,最后厂子也倒闭了。”
町田警察署搜查本部按照调査方针,首先着手调查了被害者的交友关系。调査的重点放在了被害者生前接的最后一个外线电话。
第四个案件:被害者田原干夫。30岁。城北精机株式会社中央技术研究所主任技术员。
先前发生的三起杀人案,三个搜査本部非常重视,已经召开了联合会议。加上现在町田警察署的这个案件,四个案子的关联性越来越强了。
“田原干夫的出身地是埼玉县的H市。他毕业于当地的中学。我没有想到会跟碑文谷的案子有关联,所以没有调查西洋箭一事。我得赶紧去査一下。”有马无地自容地说道。
“那我不知道。总之,咱们先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搜查本部。我认为,调査一下家木的遗属是很有价值的。”
“那家咖啡馆是不是在小田急线成诚学园站前附近?整个店装修都是统一的榆木色,背景音乐是舒缓的古典乐曲?”
“太好了。承蒙您还惦记着我们。听报纸上说,您又接案子了?”牛尾问道。
有马感慨地附和道:
田原干夫出生在长野县,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到中学毕业是在埼玉县H市度过的。他与其他三个杀人案的被害者曾是同所中学的同学。
死亡推断时间:7月29晚上11点至凌晨1点的两个小时之间。
“我早就说过警察大概怀疑上我了。他怀疑他的,这只不过是我的立场而已。”
伊崎文也在当飞车队的小头目时,将一女子撞伤,造成该女子腰椎骨折、骨盆骨折严重伤害,使其终身瘫痪在床。
“幸好路江小姐也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三个人将视线刷地一下集中在了矢泽宽的脸上。
“刑警找到我头上来了。”家木路江对他们三人说道。
“我认为自己的父亲被迫自杀,最终导致公司倒闭,作为遗属,终身都不会忘记的。再加上元凶是父亲最信赖的、亲手培养起来的职员,遗属的怨恨会加倍的。假如田原和家木的女儿之间有什么约定的话,或许她能宽恕他的背叛。反正我认为不能忽视这条线索。”
“成泽副社长由于这项功绩,由当时的常务一跃成为副社长。现如今成泽副社长在候补社长中排名第一。成泽副社长假如当上社长后,田原干夫就能晋升为技术本部的部长。现在他正红得发紫,我想他是不会自杀的。我们听说他死了都感到大吃一惊。”
“岂止是知道!这下可不得了。”
牛尾审视着有马和松阪的脸色。有马和松阪察觉到牛尾启示的重要性。牛尾将三个案子的调査情况,及三个捜查本部的联络会议的概略与统一调査的方针,向有马和松阪做了介绍。
家木路江已经先来等候。有马和松阪推开奥阿西斯咖啡馆的门,发现坐在里面座位上,有一位二三十岁白领小姐模样的女子。那女子一见他们二人进来,便起身向他们点头致意。尽管是初次见面,她马上就能猜出他们的身份来。
“也许只是偶然而已,不过四个人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这么说来,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果然又有人捷足先登。”
正当他们互相试探的时候,咖啡上来了。四个人被咖啡的香味拽回到现实中来。
“不过,一个人跟四人有仇,真是难得。”矢泽宽也感到不可思议。
对于田原干夫的发迹肯定有人感到不满。有马收集到了有关田原干夫的情报。
“难道凶手考虑到我们不在现场,才采取行动的吗?”星野友信问道。
第一个案件:被害者栗山利昭。30岁。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