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欧洲的同学对东西方文化差异也有强烈的好奇心。有一天下课后,几个同学提议举办读书会,邀请我去学校前面的咖啡厅进一步讨论。那间咖啡厅提供非常便宜的咖啡和三明治,深受学生喜爱。财力有限的留学生也会在放学后外带便宜的三明治回家当晚餐,就如同韩国一些没吃早餐就出门的上班族,会在公司前的小店吃烤面包或紫菜饭卷简单填饱肚子一样。
“听说在路上接吻会被骂?”
我和其他留学生一样住在学校附近的寄宿家庭,那家阿姨的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她以经营寄宿家庭为业,独自养育两个女儿。阿姨个性爽朗、厨艺精湛,看待每件事也都很积极。那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加拿大学生,大家一起用餐的时候总是有很多话题,他们会问我韩国的事,也会亲切地为我介绍法国与加拿大的风俗。
一起听课的学生来自德国、美国、英国、墨西哥、日本等,因为国别不同,人种不同,所以大家对彼此都非常好奇。我就读的班级由稍有法文功底的学生组成,日常对话大致没有问题。每个班级约莫有十二名学生,上课方式非常自由。大家围坐在圆桌前定好一个主题后开始讨论,讨论的主题有法国历史、文化差异、动物虐待、人权问题等,非常多样化。大家会翻开百科辞典认真地参与课程讨论,一有不懂的内容就马上查,当然课程最主要的部分是向老师提问题。
有别于韩国教室的沉闷,这种积极讨论的学习方式给了我不少感悟。东方学生面对老师的提问,往往会表现得害羞或犹豫不决,但欧洲学生都相当活泼踊跃,从这一点可以明显看出从小教育方式的不同。
有时她的某些问题会让我发笑。有一天我问她从哪里听来这些事情,她回答有亲戚曾在驻韩的德国公司工作过。
不过,在法国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很久,六个月后,我又回到了韩国。当我朝着自己的梦想一步步迈进的时候,没想到人生最大的风暴正朝我袭卷而来。
“我们的确不会像欧洲人一样在街上接吻,不过这只是文化差异。”
平时,我的原则是尽量早一点回家和阿姨一起共进晚餐。独自一人在外很容易因为孤单而迷失方向,因此我给自己订了一些规定,比如与朋友喝茶聊天只限一周一次。我的计划是修完短期语言课程后,进入格勒诺布尔大学正式学习。
她的法语并不是很好,为了让她了解韩国的地暖文化、礼仪、风俗等,我还费了一番力气;后来发现她的英语比较好,我们马上转换成英语沟通,之后讨论时还会翻开法语词典查较难的单词,平时她也会来我的宿舍一起用晚餐。
格勒诺布尔的生活整体上还算自由,虽说至少会为我安排一个随扈,但他的行踪相当低调,甚至从未被我发现过。
欧洲的朋友常问我很多问题,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位金发的德国女生,她对韩国特别好奇,不仅是因为当时韩国的政治状况与德国相似,而且因为她对东方文化有着特别的兴趣,梦想将来要在联合国工作。
每到深夜我都会想起家人,父亲爱唱的歌曲《荒城古迹》常在耳边回荡,母亲织毛线的身影也常在眼前浮现。我经常写信给父母,等待他们的回信也是我的一大乐趣。父亲会亲自拍下青瓦台庭院里盛开的杜鹃花、紫丁香、木莲花,并一一附上说明,也会说很期待收到我的回信。
二十出头的她有着和年纪相称的活泼和幽默,是一位非常好的朋友。几个月后她因为家中有事先回德国,不久之后我也收到必须紧急回韩国的消息,两人就此失去了联络。
有一天老师询问我课堂上有什么地方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我回答是韩国和法国上课方式的不同。
“在法国,不是由老师一人站在讲台上单方面授课,而是引导学生积极参与、自由讨论,这点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这里有许多外国留学生,因此“东方女生”的身份很少会引起他人的好奇眼光。我计划先修完格勒诺布尔的语言课程。在大学期间,我已靠书本和录音带自学了几年的法语,但要想学好专业课程,我认为仍须加强语言能力。
住在那里的几天,我体验了普通法国家庭简朴的生活方式。一早爸爸去镇上买面包,妈妈准备好浓汤、热咖啡、热牛奶和色拉,用完餐后全家人一起收拾碗盘,每个家庭成员都有各自的任务:小孩收拾餐桌、爸爸洗碗、妈妈准备甜点,家庭气氛井然有序又很温馨。分享甜点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全家人配合吉他演奏唱歌,这一切看起来非常和睦。在一旁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也开始描绘起自己的未来,想着有天若能遇到适合的对象,和他一起组成一个温馨的家庭该有多好……
毕业典礼不久后,我前往法国留学。那是一个位于阿尔卑斯山附近,名叫格勒诺布尔的地方。格勒诺布尔是阿尔卑斯地区的中心都市,也是欧洲八大大学之一格勒诺布尔大学的所在地。此处不负文化艺术都市的盛名,随处可见拉小提琴的乐师,还经常举办大大小小的表演。这里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反抗德国法西斯运动的著名基地。
每次用完晚餐,我会帮阿姨洗碗或准备简单的茶点,阿姨年轻时的梦想是过吉卜赛女郎般的生活,也常常问我一些关于韩国的问题。她对韩国料理特别感兴趣,考虑到我会想家,甚至允许我自由使用厨房,偶尔可以自己做韩国菜来吃。有一次我提议做韩国的代表性料理——烤肉,并开个派对,她也非常开心。
有天阿姨介绍了一家人给我认识,他们邀请我参加复活节的派对,派对在他们的山庄里举行,我高兴地接受了邀约。山庄在阿尔卑斯山附近,坐车要几个小时。一路上壮阔的景色渐渐在眼前展开,我沉浸在大自然的美妙中久久无法自拔。
“听说你们国家房间地板会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