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停地叽叽喳喳着讨论,尽情发挥想象力。就在抵达青瓦台的那一瞬间,我们三个人都被那巨大的庭院征服了。看到那么宽广的庭院,志晚马上兴奋地表演起踢球动作。
对我们孩子而言,青瓦台是个无趣的地方。当时我已过了和同侪一起去漫画书店看漫画的年纪,但槿令和志晚正值喜欢尽情穿梭在小巷玩到太阳下山的年纪,所以他们总是会嚷嚷着要和朋友一起玩耍。
我是属于睡觉时对声音特别敏感的人。还记得小时候,每天早晨都会听到母亲叫弟弟妹妹起床的声音。叫醒他们后,母亲会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我的房间。
“那里也会有很多客人吗?”
“哇,好大,真的好大。好适合玩捉迷藏!”
当时还年幼的我们,常常会因为和母亲的相处时间被剥夺而哭闹,但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却从未对任何人显露过疲惫或不耐烦的神色。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从新堂洞搬到议长官邸,我们的生活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再加上母亲还要照顾我们这三个儿女,她应该处于身心疲惫的状态才是,但她却可以一直保持笑脸迎人。
当时汽车还不是那么普及,母亲担心小孩乘车上学会招人说闲话,也担心我们从此以后会有特权意识。父母总是希望我们健康平凡地长大,而不是成为备受瞩目的特殊存在。
还记得从奖忠体育馆对面山顶上的议长官邸搬到青瓦台的那天,天气非常寒冷。母亲从几天前就开始忙着收拾勋章、钢盔、旧军靴、地图等满载着父亲的回忆的物品以及家里人都用顺手了的一些东西。家里全部清空并打扫干净后,母亲又叫人买了一些米和煤炭,将米缸和煤炭库填满。
下车后弟弟和妹妹迅速奔进屋子里,四处探寻张望。
“哇!这里可以带朋友来赛跑呢!”
然而,不久之后,因为上学走读的问题,我和槿令被送回新堂洞的外婆家。当时我就读的是奖忠小学,距离青瓦台太远,若走读的话,就需要开车接送。
虽然每个房间都有“客厅”、“办公室”或“儿童房”等专属室名,感觉好像很华丽,但其实我们所使用的物品都很简朴实用,如同母亲质朴的性格,找不到任何华丽贵重的家具摆设。
在我进圣心女中那一年,槿令转学到青云小学就读四年级。一个人在青瓦台没有朋友,整天抱怨很无聊的志晚,也进了附近的幼儿园。因此,我们一家人终于又可以团聚了。
“会是什么样的房子呢?”
其实青瓦台的生活和以往没有太大差异,最大的不同就是青瓦台的房间非常多,所以我们都能拥有自己的房间,而父母也有了他们的办公室。
看着他们跑上跑下的样子,连我也忍不住兴奋地跟着跑到二楼去。
自从父亲当上国家再建最高会议议长之后,住在议长官邸里的那段时期里母亲终日繁忙。官邸总是有很多客人来访,虽然我和弟弟妹妹的生活与过去住在新堂洞时并没有太大改变,但母亲却每天从早忙到晚,一刻也不得空闲。
穿过玄关和走廊爬上阶梯到二楼后首先是客厅,这里通常是父亲用餐或家人聚会的场所。客厅的左边是母亲的办公室,右边是父亲用来写作或阅读的书房,再往里走则是我们三姐弟的房间。
母亲回答:“这些是要留给接下来住进来的人的。”
“槿惠已经醒啦?梳洗好到饭厅吃饭哦。”
开关房门的时候,早间新闻的声音会传到安静的房间里来。每天早上收听早间新闻和时事节目是母亲长久以来的习惯,就连搬进青瓦台后,她依然还是以打开半导体收音机作为一天的开始。
搬家那天,天气冷到双脚发麻无法站直,却丝毫不影响我和槿令、志晚三剑客满心期待要搬进青瓦台的兴奋之情。
当时公交车也很少,在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母亲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把我和槿令送到外婆家住。志晚哭闹着不要跟姐姐们分开,但仍改变不了父母的决定。所以一直到我上中学前,我和槿令都是与父母分开,住在外婆家的。
“您都要搬走了,还买这些做什么?”旁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