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要是留言簿倒有。”
“你认识他吗?是叫永井。他好像是为调查一个紫杉雕葫芦的事儿来的。那个葫芦是在大新町一个叫八幡洞的一刀雕小店买的。据说在那儿买的东西掉在了现场。”
“这是六瓢系骰。”
“是个男的,好像是个游客。”
“风格各异,所以大体能知道。”
“今天承蒙多方指教,非常感谢。好不容易来了一趟高山,我也选一件东西留作纪念吧。”青柳把目光停留在其中的葫芦上。几个葫芦上系着一个骰子,他从货架上拿下来。
“可是青柳,你负责的案子与高山也有什么瓜葛吗?”永井转而问起青柳。
“怎么样?”看到职员半天不说话,青柳等得有点儿不耐烦,忍不住催促道。
“还是我先说一下由起子为什么在这儿吧,行吗?”町野好像在征求由起子的同意。由起子点了点头。
“还了?”
店里没有客人,一位店主模样的人正在店里干活,好像是在刻一刀雕。
如果青蛙是游客作为纪念品买的,最有可能是在店里买的。八幡洞的概率最大。
“不是,不是这个人。”店主肯定地摇了摇头。
一个新人物出现在案件厚厚的卷宗里。搜查本部对这个新人物展开了秘密侦查。
“不,是石浦町那边做的。好像现在老板身体不太好,暂时不做了。”
“谢谢。”
“我还去了八幡洞,买了这个。”青柳说着拿出六瓢系骰。
“一刀雕大部分作品是面具呀、避邪的鬼脸呀、佛像和不倒翁之类的东西。很少见到有谁雕刻动物或青蛙什么的。即使有雕的,也比这个大。嗯……,雕这个的……”职员举出了几个一刀雕匠师的名字。
“一路辛苦了。6月初,东京玉川警署为高山紫杉雕的事儿也派人来过。”
“就那一次,以前从未见过!啊,对了。”由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
“不,这不是手工做的,高山市内和附近的纪念品店都卖,也许还运到外地去卖。”
“有今年4月份的留言簿吗?”
青柳从柜台的侧面被领进去,然后顺着走廊从有地炉的屋子进到里间。里间再往里是浴室,后面就是马路了。每到冬天,午后的斜阳透过窗户温暖地照进屋里。
“师傅,有件事想打听一下。”
“那个人是不是叫永井?”
“只看一下作品你能知道是谁作的吗?”
“我听永井也这么说过。可我这个案子,现在已经弄清掉在现场的青蛙也是八幡洞做的。”
“当然也有的人进去了没签名。可是这个叫相田由起子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买青蛙的男人的旅伴。在町野去吉岛家的那一天,在町野的签名旁边又出现了相田由起子的签名。为慎重起见,我拍了下来。回来一对发现两个签名的笔体一样,两个签名都没有住址。于是我想,同一天去吉岛家把名签在一块儿的町野也许认识相田由起子。今天来打扰,这么说这位就是那个由起子小姐了?”青柳说完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我在吉岛家碰到过那个被杀的人,他旁边还有一个30岁左右的漂亮女人。”
至于青柳怎么理解那是他的自由,他好像把町野的话一字不漏地记在了脑子里。町野说完,轮到由起子说了。
“未入会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主人一点儿没有嫌麻烦的样子,立刻去了另一间屋子。一会儿,拿着一个账簿回来了。
“我想打听一位4月6日到贵馆参观的人名。”
青柳出了八幡洞来到吉岛家,在入口处的柜台上买了票,青柳进到馆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是吗?……”职员凝思起来。
“说是杂志社的撰稿人,或许你曾接受过他的采访?”
店主放下工具接过青蛙,凝视了半天,然后说:“是我雕的。”
深奥的房间配置使人想起独居内宅的佳人,其刻意的构思赢得了那些忌人耳目的游客的垂访。
“啊,这是我的名片。我们正在调查一个案子,为了获得一些情况作参考,想了解这个青蛙的买主。”青柳掏出名片递了过去。店主看了一眼名片改变了表情。
“咦,最近町野也来过?!”青柳的目光在一页上停了下来。只见上面硬邦邦的只有町野一男四个字。从前后登记日推测,日期好像是10月下旬。这个时间正好是町野失去家人以后。也许町野这次高山之行的目的是为了解脱失去妻儿的悲伤吧。
“那是因为被害者的父亲町野一男说他在八幡洞也买过同样的东西。”
现在是高山秋天的旅游旺季已过,年底年初的节日还没有到,到处都显得冷冷清清。然而还是可以看到为避开高峰而来高山旅游的零散游客。
“那个倒是可以随便看。”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嘿,田蛙!太少见啦!”那个职员仔细端详好一阵。
高山市内有60多家旅馆(加上小旅店有150多家),在这么多家旅馆里寻找连姓名都不知道的旅客,真好比是大海里捞针。
从高山回来后,青柳去玉川警署找了永井。他要弄清楚为什么永井要把批量产品的六瓢系骰的产地认定为八幡洞。
“祝你成功!”
把这些女性一个个地过一遍,也许能从中筛出那个青蛙订购者的旅伴。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目前也仅此一招了。
“在八幡洞买青蛙的是我的男朋友。他买那个青蛙给我作礼品。”
“自由的由,起来的起,孩子的子。叫这个名字的太多了。”她好像在问干嘛对这么俗的名字这么感兴趣。
“没有。好像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真着急。”由起子着急地摇了摇头。
“当时不知道几个小时能做好,所以告诉客人做好了送到旅馆,但客人说反正没事儿,利用参观的空隙时间随时可以来取,所以就没再问。”店主看着青柳失望的样子,非常过意不去地说道。
“入会的大约60人,未入会的有40人。”
“高山有几位一刀雕师匠?”青柳问道。
青柳拿着留言簿一页一页地翻,心里暗暗祈祷着。不知是否与高山的地理环境有关,留言的大部分是女性。
青柳问柜台上的女馆员有没有参观者登记簿,女馆员投过一副怀疑的目光。青柳掏出工作证给她看,于是她从里面叫出一位负责人模样的男子。
“噢,对了,那个人在我这儿订完青蛙就到前面的吉岛家去了。”
青柳在心里猜度着由起子的来历。她是买青蛙的那个男人的女朋友,是不能忽视的人物。即便她说已经还了,但从种种迹象分析,不能排除这个女人作案的可能。木目田由起子比买青蛙的那个人更值得怀疑。
“本馆对参观者从不登记!”对方的回答冷淡至极。
“您这儿做吗?”
青柳一边看着店内的摆设,一边慢慢地走近店主。
“是的。不过我并不想干涉你们的隐私,你就把怎么还青蛙的过程讲一下好吗?”
“哪个旅游区?”
青柳想起美千代对他说过,在吉岛家曾和一对儿今井肯定认识的人擦肩而过。这一对儿说不定就是青蛙的订购者。如果吉岛家有当天的来客登记,也许就能发现青蛙订购者的踪迹。
店主停下手中的活,打量着青柳,也许这才知道青柳不是游客。
“对方那个男的好像认识他。”
“那就是说有两种可能性了。”
“不,这种工艺品很费工,当场做不出来,所以他们又来了一趟。”
终于找到了4月6日。但是没有发现男客的名字,前后都没有。据说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小姐,也许只是那位小姐写了,男的没有写。
“主要是一些正在学徒的和不想入会的人。”
“是的。不管怎么说,正因为是在全国各个观光地都有卖的,所以才不好办。”
“看看交货单就会知道。”
“是无病消灾吗?”
“你怎么知道?”由起子吃了一惊,她并不知道今井的同行者就是青柳的前妻。
“现在还很难说。”
“那也行,能让我看一下吗?”
“搞清楚了。看,这儿有纪录,4月6日,田蛙一个。”
高山警署紧靠高山法院,在高山站北面,周围万籁俱寂,没有一点儿生气。
“非说不行吗?”
“这个作品把青蛙的滑稽和可爱都表现出来了。一定是学了很长时间的人刻的。可惜没有作者姓名。”
在60名会员当中,自己开店卖作品的有五六人,其他的都是自己在家做,然后送到批发店或东京、关西等地出售。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在什么旅游区见过。”
“还带着一个女的,好像三十七八岁,一副风韵尤在的样子。”
“对方是一个人吗?”
办案人员把他的照片拿给曾遭小偷抢劫的银行女职员辨认。她看了一眼说,那天天快黑了,长相看不太清,个头好像没有这么高,是个矮胖子。看来不像是这个小偷,着色弹的涂料是会传播的。看来也许他在什么地方和这个小偷有过接触。
町野开始想像这两对伴侣在吉岛家相遇时的情景。
“只那时候见过吗?这上面写的是今井昭一,二十九岁,特约新闻记者。”
“您知道4月6日到贵馆参观的人数吗?”
“就在日下部民艺馆的旁边。一般人们都是先去日下部家,可他先去了吉岛家。所以记得很清楚。或许他们是看完日下部家以后到我这儿来的!”店主说话的后半截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嘟囔。
柜台的女馆员端来了饮料,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比刚才见到时热情多了。
“现场发现了一个一刀雕的青蛙,那是高山八幡洞做的。”
“喔,还带着一个女的!”
“玉川警署的……”玉川警署的永井和青柳是老熟人,他现在正负责调查町野公一的被撞致死案。
“太谢谢了。”
“什么时候还的?”
“那就是说,中间隔着一条街,两边各有一家旧门脸。”
“准确地说不是六瓢系骰。现场只发现五个瓢,或者是掉了一个,或者是一开始就只有五个。如果是五个,那就不能排除是肇事者遗留的可能性,因此我到八幡洞进行了调查,但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结果。好像没有五个瓢的。”
两人从对方的眼中互相获得了信心。
沿着藤井指给的路往北渡过宫川,这时才终于有了到达高山的感觉。他走过一座叫弥生桥的小桥,沿着一条从宫川分出来的叫江名子川的小河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左边有一座桥,过了桥就看见日下部家了。日下部家对面是一大排卖当地纪念品的小店,八幡洞就是其中的一家。
“唉,这……”
“你看看这个青蛙,知不知道它是谁的作品?”青柳取出带来的青蛙。
啊,原来他是问这个。
“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青柳拿着青蛙作者的名单来到高山警署,高山警署一位叫藤井的接待了他。
“对不起,请问怎么写?”青柳又问了一句。
“据说在公一君被轧死的现场,也发现了这个东西。”
青柳把范围稍微扩大一些,把1日到10日的名字全部抄了下来。看来大部分女性都写了地址。为了慎重起见,青柳拿相机拍了下来。
于是,町野把如何在高山遇到由起子、又如何在御母衣湖救她和一直到现在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别急,好好想想,比如在外面旅游时碰见过没有。”
“正是。在八幡洞的对面,有一个叫吉岛家的老店,买青蛙的人去了那儿。十月下旬町野也去了那儿。我在那儿的留言簿上看到了他的签名。”
对被害者异性关系的侦查也进展不大,搜查本部笼罩在一股烦闷焦躁的气氛中。
“那个女的看到摆设的青蛙特别喜欢,让那个男的给她买。那个男的就订了一个。”
“不,你别走!要不我就不说。”由起子的眼里充满了哀求。
“啊,木目田。我叫青柳,多关照。刚才说你的名字叫由起子?”青柳一下子来了兴致。一般来说她的姓比较少见,可青柳似乎对她的名字更感兴趣。由起子这个名字并不少见呀。
从她的口气中很容易推测出,当时肯定有人陪她一起去,但町野没问。
“旅游……”由起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被害者那个时候也去了高山,据说在你们错身的时候,你的朋友好像有意地在逃避今井。”
“这是您这儿做的吗?”
通过对这个新人物的各方调查,青柳心中有了些底。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决定对目标小试一下,先看看他的反应。
“大概没错,我还是有印象的。”
“怎么啦?”町野问。
那个女人就是美千代。她的实际年龄是42岁,因为没有生过孩子,所以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
“今后我要彻底查清4月6日的参观者。”
“我看不像。”
“贵馆是否备有供参观者签名的纪念册?”
由起子摇摇头说:“不认识。不过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是我4月初做的。”店主想了想说道。
“啊,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木目田由起子。”町野忙起来介绍。然而没敢公开他们的“关系”。
“喔,那倒好像有点儿什么联系了。”
“八幡洞……”这个名字在观光课职员列的名单里有它!永井办的案子是町野公一被撞致死案。这么说来,两个不同的案子在这儿相交了。青柳为这意外的发现吃了一惊。
“那要看那天的情况,有时也可能一天都做不出来。”。
“高山?”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好像在避人耳目。”
“高山!”
藤井打算从警署派一辆车送青柳去。
“嘿,我也……”
从吉岛家的留言簿上抄下的名字一共有52个。也就是说,从4月1日到4月10日这段时间,有这么多人在留言簿上签了名。其中男性8名,性别不明者2名,其余42名都是女性。其中有14名住址不明的应当排除。如果在住址不明者或没有签名的人当中有青蛙订购者和他的同伴,那就没办法了。
“由起子怎么了?”町野问道。
“顺便我还去了吉岛家,在留言簿上看到了你的签名,真是太巧了!”
“请问卖这种六瓢系骰的就您这一家吗?”
既然是女的提出要买的,青蛙很可能后来到了这个女人的手里,那么,这个女人也有作案的可能。找到线索了,青柳的眼前突然一亮。
“你也去吉岛家了?”
“还给他了。”
“前几天去高山出了趟差,刚回来。”寒暄过后,青柳说。
店内陈列着各种面具和其它的一刀雕作品。店主一边干着活一边抬起头说了一句“请进!”大概是把青柳当成了游客。
“是4月6日。谢谢!”
“你们怀疑他吗?”
“也祝你成功!”
“如果需要邮寄,一般都让客人留下地址。可当时客人说自己来取,所以就没问。”店主的话就像一瓢凉水把青柳刚刚燃起的希望扑灭了。
“吉岛家?”
青柳只关心4月6日的来访者。不知道青蛙的订购者是否在留言簿上有签名,如果没有,那么自己追到这儿来的线头不就断了吗?
造诣含蓄的格局,安定沉稳的结构,豪爽气派的建筑,无一不浸透着历史的痕迹。涂着红色亮漆的日用器具与屋内的色调巧妙地融为一体,其精美的设计像一块巨大的磁铁把游人吸裹进去。
虽不是忌人耳目的旅行,但他毕竟是带着对过去的追忆来到了吉岛家。由起子和他在吉岛家擦身而过的时候,也是在追寻过去的足迹吗?她不是曾经说过不能饶恕她自己把爱情献给了他的那种男人吗?但她却在追寻他们曾在一起走过的足迹。女人的心是多么的复杂、多么的不可捉摸!
这样,再查一查4月6日吉岛家的来客登记,或许线头就接上了。
店主上下打量着青柳,好像在问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据说是半年或一年前雕的。”
“入馆人数有记录,但从不对外公幵,大概是旁边日下部家的三分之一。”对方好像领会错了青柳问的意思。
留言簿的记载不是按照时间顺序,青柳翻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想找的那一天。照在窗户上的阳光开始暗了下去。
“不啦,第一次来,正好顺路参观参观。”青柳谢绝了藤井的好意离开了高山警署。
青柳拿出那个青蛙。
“今年的还都在。”
“你看看是不是照片上这个人?”青柳拿出今井的照片。
“请问还记得他们到这儿来的准确日期吗?”
“留言簿都放在哪儿了?”
最近,不仅在周末,就连平日他们也住在一起了,可以说进入了完全同住的阶段,但两人依然没有迈出那“最后的一步”。然而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俨然像一对儿恩爱的夫妻。但是,他们并不是像兄妹那样没有意识到性。在町野的浅意识里,在自己的眼前卖弄女人的年轻和魅力的,可以说只有由起子。在这个意义上,失去家人的痛苦已完全解除。但是,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决不能贪得无厌。
“啊,原来是这个回事。我就买这个作为来高山的纪念吧。”
“就是紫杉一刀雕协会。”
“我也知道你的男朋友长得很高很帅。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和地址?”
“青蛙是当场做的吗?”
“这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由起子指着社会版上的一张特写照片说道。照片的旁边配以大字说明:某杂志特约记者在新宿兄弟饭店被杀身亡。
“我还是稍微离开一会儿吧。”町野站了起来。
“想起来了吗?”
“噢,町野一男买过六瓢系骰!”
“什么事呀?”负责人一副审问者的架势。
正在看报纸的由起子突然叫了一声。
“这个青蛙当天就做好了吗?”
高山的一刀雕依然保留着其创始人松田亮长的风格。
“请问这个葫芦……”
“由起子吗?可是姓对不上。”后半句青柳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个青蛙后来哪儿去了?”青柳说话时的表情和声音虽然没变,但眼里透出一种期待。
与旁边的日下部家相比,吉岛家显得生意萧条,门庭冷落。
“可那是个五瓢,到底是公一的还是犯人的,现在还不清楚。”
“当时有人陪我一块去的,他好像认识这个男的。”她不打自招地供出了另一个人。
店主说着向店内摆陈列品的地方指了指。那里有葫芦、木屐、印盒、木匙等,青柳一下子就看到了也有这种小巧的青蛙。
在里间的一个角落露出一张书桌,上面堆满了留言簿,封面上写着“随想记”。上面写着来自各地的参观者的地址、姓名和随想录等等。
再过几天就到年底了,这一天,青柳突然来到了町野的住处。
青柳一个一个地对。写明住址的全都过去了,没有发现谁在八幡洞买过一刀雕青蛙。那么说是在住址不明者当中或是在未留言者当中了?难道自己的这次高山之行本来就不应该去?一种失望感不禁袭上青柳的心头。
“雕这样的青蛙大概需要几个小时?”
“刚才我并不是有意在偷听,好像你们说那个青蛙掉在了被害案现场?”
“也许是太太吧。”
“真的吗?这里面好像有点儿什么关系。”町野惊讶地说。正在这时,由起子端着茶点进来了。
青柳先去了市政府的观光课。恰逢一位对一刀雕很在行的职员负责接待,使他得到了很多有价值的资料。
—刀雕与奈良的人形和幕府末期的名家森川杜元的作品不同,其特点是所有作品不上任何色彩。
“是你认识的人吗?”町野投来诧异的眼光。
“入会和未入会是怎么回事?”
“那个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死了,一想起来总觉得太可怜了。”由起子微微耸了耸肩。
“4月初去的,为了避开春天的旅游高峰,所以选择了4月初。就在和你错过去的那个吉岛家的门口碰上了这个人。他的眼睛好像粘在我身上似的,被他看得后背直发麻。”
“啊,是这样。在八幡洞订购那个青蛙的一对男女4月6日也去了吉岛家,那天在吉岛家的留言簿上有个叫由起子的女游客签了名,她签的是相田由起子。当天还有几个人签了名,只有相田由起子没有写地址,所以也就没法向其本人确认。”由起子的表情稍微有些异样,但她仍然没有插嘴。
“在有地炉的屋子里间。”
高山一刀雕的匠师虽然不太多,但由于其作品上都不留名,所以只能一间一间地去问。
町野和木目田由起子仍在过着奇妙的半同住生活,町野所说的“奇迹”在日复一日地延长着。
“噢,有人陪你去!”町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交通逃逸犯的侦查必须速战速决。因为时间拖长了,罪犯很可能利用汽车的机动性远走他乡,或者把汽车拆掉或改装。案发后已经过了八个月还没有找到嫌疑犯的线索。
原来这是机器成批生产的,可永井凭什么认定是八幡洞的呢?可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回去问问永井就知道了。
“那个相田由起子就是我。那两个签名都是横着写的。木目田横过来写,很多人都读成相田。”青柳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等她说下去。
“也许是这里面的一个。他们都是亮长的嫡传,风格颇似。”
“青蛙的活儿多吗?”青柳仍然抱着希望问道。活如果太多,也许会记错。
“六个瓢上系着骰子,叫六瓢系骰。”
“从高山回来不久。我把他给我的所有东西装在一起全还给他了。”
“别太张罗啦。”青柳睁大眼睛看着由起子,那眼光好像在说町野不该有这么大的女儿呀!
“你还记得是谁买走的吗?”
要说避人耳目,由起子他们也同样。从报纸上的消息看,警方正在追查死者在饭店的同宿者。这个和死者一起去过高山的人也许已被列进嫌疑人名单了。
“让他们留下姓名和地址了吗?”
“还记得是谁买的吗?”
虽然青蛙的作者不一定就在八幡洞,但青柳还是决定从永井曾经调查过的八幡洞入手。在观光课职员开列的作者名单中,“有店的”除了八幡洞外只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姐。”
“何以见得?”
“青蛙的活儿一般不接,一年充其量也就三、四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了,想再做起来。”
“我是木目田,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八幡洞在市内开了两家店,一家位于樱山八幡宫的参拜道上,另一家在大新町日下部民艺馆的对面。永井去的大概是大新町的那家。
“是的。”
“在我这儿放了几天,后来还给他了。”
“你是说4月初在吉田家碰到的那个人就是在饭店被杀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