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回答：她拿着一些小石头，将它们堆在一片玻璃上，我担心玻璃锋利的边缘会划伤她，就去拿那块玻璃。海伦不喜欢我去打扰她，便拉住了我不让我拿，当我用力把玻璃拿走的时候，她就开始踢打我……
海伦用颤抖的手在安妮老师手上断断续续地写道：薇妮……坏……
安妮老师用力将海伦拉开，发现来人是老师后，海伦开始放声大哭。安妮老师在海伦的手上写道：为什么会这样？
听了薇妮的解释后，安妮老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将海伦拉回了上课的房间，路上她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她小的时候也像海伦一样，经常粗暴地捣毁周围的一切，只要不开心，吃饭的时候会将面包摔在地上，还故意打碎镜子，撕坏洋娃娃。安妮想，如果当初有人告诉她这样做是错的，并帮助她疏导愤怒的情绪的话，那时候的她完全会变成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
想清楚之后，海伦对老师“说”：我想对薇妮道歉。
海伦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开始的时候她仍旧觉得自己没有犯任何错，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感到害怕起来，害怕老师会抛下她，害怕会重新回到原先那种暗无天日、浑浑噩噩的生活中。这时候的她虽然抱紧了洋娃娃，但是依旧感到无比孤独。
海伦点头答应，她们手牵手走到薇妮面前。当海伦拼写道歉的字在安妮手里时，还一直点头表示她的歉意。
安妮快步来到厨房，只见海伦正在疯狂地踢打、抓挠厨娘薇妮，她歇斯底里的样子，仿佛要将薇妮撕碎一般。安妮老师不明白，这几个月来，海伦已经变得十分温顺了，为什么她又再次爆发了呢？
安妮老师问厨娘：薇妮，究竟出了什么事？
安妮老师见海伦不肯认错，无奈地拉起她的手写道：海伦打了薇妮，又踢她，海伦伤害了她。
回想起前几个月的快乐生活，海伦发现是自己的任性才使得安妮老师现在如此生气。
对7岁的海伦来说，她面对的最大难题，并不是如何去理解潺潺的流水，也不是如何去认识看不见的浩瀚星空，而是如何去认识失败和错误。在过去的5年里，她生活在暗无天日、浑浑噩噩的世界里，对自己的行为一无所知。
安妮老师终于面露笑容，她在海伦手上拼写道：薇妮不会拼写，跟我一起去找她，我会告诉她，你向她道歉了。
走进房间之后，觉得受了莫大委屈的海伦凑到老师的脸旁，希望老师吻她，显然这时候小海伦在心里已经完全接受了老师，她已经习惯了老师的亲吻。不过这一次老师没有亲她，而是拉起了她的手在上面写道：老师不亲不听话的女孩。
在写完这些之后，安妮看到海伦羞愧得满脸通红，但是她却依旧仰着头倔强地站着，老师看出了学生心中的挣扎，她带着小海伦来到椅子旁，抱她坐上去，在把洋娃娃放到了她的膝盖上之后，安妮告诉海伦：坐一会，自己想一想，究竟是不是做错了。
她意识到，只有吸取这次“失败”的教训，改正缺点，才能让老师恢复对她的信心。
那是安妮老师来到凯勒家几个月之后的一天，夏日的午后总是令人昏昏欲睡，午间的时候安妮老师坐在藤椅中打算小憩片刻，养足精神以应对整个下午的教学，突然从一楼的厨房里传来了可怕的尖叫声。这显然是海伦发出的声音，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这个小姑娘已经很少发出这种歇斯底里的声音了，安妮老师十分惊慌，她不知道究竟是海伦闯祸了，还是她受到了什么伤害。
从此之后，海伦终于彻底战胜了自己的暴戾习气。
倔强的海伦不肯认错，她在安妮老师手上写道：海伦是好女孩，薇妮才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