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不计其数的人陷入平庸?这是因为我们自己把自己卡住了。
他说这番话时,禁不住泪如雨下,而我也感受到一波波像电波一样的能量在我的身上流过,眼眶也禁不住湿润了。
二、因为这个信念,我的工作和生活目标都很低,所以不容易失望。
阿龙和小邓的故事并不是特例,我和来访者之所以能一起取得心理治疗的突破,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发现并化解掉了这种陷阱。
在老家过春节时,我一个亲戚说起,她的那一对双胞胎女儿中,老大特别懂事,特别喜欢“卖好”。当老二表现的一些特质大人不喜欢时,老大就会朝相反的方向去做事,还对大人说:“我才不像她那样呢,我是不是很懂事啊?”这时大人都会夸老大,觉得她做得真好。
一、找到困扰自己的一个信念。
如果移除了障碍,人自然会发展为成熟的、充分自我实现的个体,就像一颗橡树籽成长为一棵橡树。
并且,他还说,他的胳膊向上抬的过程中,觉得舍不得,还有些心慌,如果那些好处随着“我是垃圾,我很糟糕”这个信念一同消失,那么他还怎样去适应外面的世界?但这时他记起我曾经讲过的一个比喻:一本书处在桌子边缘,摇摇欲坠,它心里害怕极了,害怕掉下去。但真掉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在第三步中,我将一个手指举起,而他要将这个信念放到我的手上,然后我不断移动这个手指,一会儿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一会儿又上上下下,一会儿又画圆圈。当我做这些动作时,他的头要保持不动,而眼睛一直跟着我的手动。
所以,可以说,总是我们自己将自己卡在陷阱中,这是我们的选择。
……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细节。等睁开眼睛后,阿龙说,她晚上经常听东莞电台心理类节目《城市之声》,很喜欢这个节目的主持人叶纯,觉得叶纯的很多话语会击中她的内心。
26岁的阿龙来自东莞,是我的一个来访者。一次咨询时,她讲了她来咨询前一天晚上做的一个梦:
这个工作的道理是,我们的左半脑和右半脑经常是割裂的,尤其是一些创伤性的经历,我们会用分裂的方式处理它,把情感压抑到右半脑,而意识所控制的左半脑留下的则是一些信念和想法等理性认识。通过双眼的移动,右半脑的情感会和左半脑的理性认识重新取得联系,这就是整合,达到这一步后,就可以告别这些创伤性经历了。
整个过程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第三步,当别的同学都做完这个练习回去上课后,我们还在继续做这个练习,等待他的胳膊缓缓升起。我感觉到这对他非常重要,所以我很有耐心,他后来则说,他一定要带着感觉做这件事,这样才有用。
原来,阿龙的妈妈是一个既控制她又溺爱她的妈妈,阿龙的妈妈一方面为女儿做一切,另一方面又限制阿龙的成长,有意无意地让阿龙觉得,成为一个“疯丫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假若阿龙这么做了,妈妈会再也不爱她。
对此,我的说法是,桌子这个水平面就是我们的自我层面的东西,处于这一层面的边缘时,我们会非常害怕,害怕失控。然而,一旦我们听任自己跌落,我们就会跌落到灵性的层面,这是无限宽广也无限安全的领域。
四、形成一个新的信念并将其大声念出来。
她也知道,叶纯是我的朋友,那么,梦中的这个收音机其实代表的不只是叶纯的节目,也代表我的文章以及我给她做的咨询了。并且,考虑到这个梦是来见我的前一天晚上做的,那么我在这个梦中的分量更重,只是因为有阻抗,令她不能直接梦见我,所以梦见了和我职业类似而且又是我的朋友的叶纯。
由此,就可以明白,阿龙将自己的力量压制住而成为一个弱弱的女孩,这其实是她的选择。童年时,这种选择可以保护她和妈妈的关系,让她获得妈妈最大限度的爱。但现在,她还抱着这种选择,就会成为她成长的障碍。不过,这个梦也说明,她并不是没有力量,只是力量被卡住了而已,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唤醒自己的力量。
这个故事也显示了我们最初的很多问题是怎样种下的。那些现在看起来非常有杀伤力的习惯性做法,最初都是给自己赢得了很多好处的,而且这常常是自己主动选择的结果。
三、因为这个信念,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甘于平庸和失败。
这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解梦办法,但常常能够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而这一次也不例外。当想象自己是梦中的收音机时,阿龙说,“我”想播放一些音乐,唤醒阿龙这个人。
——美国心理治疗家欧文·雅洛姆
果真如此,小邓说,当我帮助他将那个信念拿掉后,那一刹那他有跌落的心慌感,但随即感觉到一股能量从内心深处升起,而“我很优秀,我充满力量”这句话,则随着这股能量自动涌出。
还有很多时候,一些貌似积极的想法也是巨大的陷阱。
这一点必须得到尊重,所以,无论一个习惯性言行看起来多么不好,都不要恨它,因为它最初保护过你。
然而,等我将左手举起后,小邓迟迟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僵站着,两个胳膊仿佛被绑住了,根本不能抬起。
我让阿龙用她觉得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放松自己的身体。等进入到放松状态后,我挨个说梦的细节,然后让她想象,如果自己是梦的这个细节,那么这个细节想说什么话。例如,如果她是收音机,那么这个收音机想说什么话。
我愈来愈相信一个说法——每个人都是本自俱足的。
这说明,阿龙的潜意识中一直认为,她的力量一旦被唤醒了,她就是一个疯丫头。所以,她一直封闭着自己内心的力量,而表现出社交焦虑和强迫症的双重症状。
它会跌落在无限宽广的大地上。
这个信念的坏处很多,自不必说。但让小邓找到这个信念的一些好处时却遇到了一些阻碍,小邓一开始甚至不明白,这个信念能有什么好处,所以一个都找不出来。但我明白,我们所坚持的任何东西,都是因为这种东西给自己带来了很多好处,否则我们早放下了,所以我不着急,耐心等待小邓找出这些好处来。最后他果真发现了“我是垃圾,我很差劲”这个信念带来的很多好处:
关键问题是,既然这么喜欢叶纯的节目,而且收音机发出的音乐是想唤醒阿龙,那么阿龙为什么会感觉到恐怖呢?
二、发现这个信念的坏处和好处。
一次NLP的课程中,我和拍档小邓一起做练习,我做治疗者,小邓做求助者,练习的内容是“重塑信念”,分四个步骤:
他回答说,是的,可以保护他喜欢的人,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垃圾,所以他越喜欢一个人,就越要远离这个人,这是对这个人的保护。
我常讲,觉察就是一切,但只是觉察到这种陷阱还远远不够,关键是觉察到我们对这种陷阱的恋栈。可以说,我们一切悲观消极的想法或信念都是陷阱,而我们对自己的每一种悲观消极的想法或信念都很留恋,因为这些陷阱其实曾经给过我们很多好处。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回答说:“我怕伤害你,我怕把这些信念传递到你手上后会留在你身上,这会伤害你。”
我在房间里,戴着耳机听收音机的音乐,突然收音机传来奇特的声音,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舞动起来,同时我感觉到极大的恐惧,我尖叫起来。
用一种形象的比喻,可以说,我们总是自己沉在陷阱中,陷阱令我们感到痛苦,我们会表现出很想走出陷阱的意愿。然而,当真正开始尝试走出时,敏感的人会发现,自己其实不情愿,或者说,自己其实是反对走出来的。
四、因为这个信念,我对人生有了一种掌控感,失败的时候不仅少了一些失望,还可以有一点自得:“我早知道我会失败,你看这不证明了吗?”
三、将这个信念放到治疗者的手上,治疗者通过一种叫EMDR(二指疗法)的治疗方式拿掉这个信念。
当我再问到尖叫的细节时,答案出来了。阿龙说,“尖叫”是在说“不要苏醒,苏醒了就会成为疯子”。
接下来的工作就非常简单而流畅了,最后一步中,他形成的新的信念是“我很优秀,我充满力量”。
我们的一切行为都是在追求好处,老大之所以喜欢“卖好”,是因为她通过这样做从大人那里得到了很多好处,而当这些好处没有了以后,她自然会放弃这个做法了。
第一步非常容易,小邓一直以来的一个信念是“我是垃圾,我很差劲”。这个信念是小邓非常自卑而且工作和恋爱均屡屡失败的深层原因,他痛恨自己的这个信念,非常想改变。
发现这个隐蔽的好处并澄清了这个认识的局限后,他的胳膊终于向上抬起了一点,然后开始非常缓慢地上升。足足花了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的双手才抬到了我举起的手指上,非常郑重地将“我是垃圾,我很差劲”这个信念放到我的手指上。
而前文中讲到的小邓之所以发展出“我是垃圾,我很差劲”这种具有极大杀伤力的信念,是因为他童年时的生存环境过于恶劣。他的妈妈有产后抑郁症,在他出生时曾试图掐死他,而他的爸爸非常粗暴,经常用最难听的语言咒骂他。在这种环境下,他发展出“我是垃圾,我很差劲”这样的想法,就可以减少期待,并增加自己抵抗打击乃至攻击的能力。
一位朋友听到了我的声音后跑了进来,她本意是想帮我,但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她一脸恐惧,随即尖叫着跑了出去。
我回答说,解决办法也很简单,不要鼓励也不要打击老大的做法,当她以后再次“卖好”时,可以对她说,你这样做很好,妹妹那样做也很好。
我这个亲戚家的老二的确表现得越来越“坏”,典型表现是越来越情绪化,她问该怎么办。
这也是我给她的感觉,她说我的文章以及我和她的谈话,经常让她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一、因为这个信念,我可以不必那么努力了。
这句话的通俗理解是,我们每个人的内在具备了成长的一切资料,我们不需要向外寻求力量。
他说了这句话后,我问他,这个信念看来是不是还有一个好处?
当我让她想象是梦中的朋友并问“她”,“你想说什么话”时,“她”回答说,我怕舞动的阿龙。我再问她,这个梦中的朋友会让她第一时间联想到什么,她回答说,想到了妈妈。
如果直接问,你想唤醒自己的力量吗?那么每个人的回答都是肯定的。但我发现,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中一个关键原因是,沉溺在陷阱中是有很多好处的,这些好处令我们舍不得。
找到这个看起来如此糟糕的信念的好处,尽管遇到了一点困难,但一旦找到第一个,再找第二、第三乃至第四个就非常容易了,而最困难的是第三步。
这种互动会带来很大的问题,这会让老大成为“好人”,而让老二成为“坏人”。大人越喜欢她这么做,她就越容易发展成极端的“好人”,而老二就越容易成为极端的“坏人”。很多家庭中会看到这种现象:一个超级“好人”总是伴随着一个超级“坏人”。因为“好人”发现用他的方式可以获得大人的爱与认可,所以他对这个方式特别执着,而“坏人”发现无论他怎么做都比不过“好人”,于是破罐子破摔发展成了“坏人”,而且他很想对父母或其他养育者发出一个信号:“我就是想看看,我这么做难道就不是你们的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