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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知道答案 作者:武志红 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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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修炼你的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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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感应就在身边

一个大型研究显示,北京成功申请到2008年奥运会举办资格的那一刻,全中国范围内的被研究者的心电频率都出现了一致的高频率,仿佛我们整个民族都处在快乐中,而其中很多人在那一刻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也是传统的心理治疗中的重点。一个优秀的心理治疗师,不会轻易地使用分析,更不用说评论,而是会靠自己的感受与来访者沟通交流,而一个充分了解自己的治疗师,在咨询环境下的多数感受都是来访者投射的结果,所以他能捕捉到这些感受,也就是能理解来访者,当他将这些感受回馈给来访者后,也就帮助来访者更清晰地理解了自己。

但接下来,我们差不多全听对了讲故事者的心声,有4次是全对。

一位男士的心比较敏感,他说听故事时心一会儿下沉一会儿上升,这是他衡量讲故事者的悲伤和快乐的基础,如果下沉自然是悲伤,如果上升则是快乐。不过,他发现,这种判断是自然映现的结果,他不能主动去判断,或者说,他不能先启动思维,因为大脑一思考,这种细腻而微弱的感觉就捕捉不到了。

她离开数分钟后,一个朋友来看托利,一踏进这个房间,这个朋友就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这里很沉重而且浑浊。我都快吐了。”

痛苦可以通过我们意识不到的途径传递,这是心灵感应的一部分内容,而快乐也一样不必非得通过我们意识的途径进行传递,一个内心里充满喜悦的人可以不用说话就影响周围很多人,让大家都感染他的快乐。

“5·12”大地震后,无数的心理志愿者奔赴四川灾区做心理危机干预工作。而我所认识的许多心理志愿者,包括一些著名专家,从灾区回来后出现了至少两三个星期的低潮期,伴有失眠、缺乏胃口、情绪低落、噩梦等各种症状,甚至有一名精神病学的教授,回来后自己进了精神病院。他们出现这一结果,负面能量的感应显然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广州电视台心理栏目《夜话》的主持人王镱静给我讲过她的一次经历。她去参加一个萨提亚家庭治疗工作坊,一位女士哭得晕天黑地,王镱静去搀扶她,但当抱住她的身体的那一刹那,王镱静的腹部疼得很厉害。后来聊天时才知道,这位女士有子宫癌,当时正在疼痛中,而她试图压抑这种痛苦,但却传递给了王镱静的身体。

既然心灵感应无处不在,那为什么我们会意识不到它,反而将它当作了非常少有的灵异事件来看待?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思维能力会越来越强,组织加工信息的能力也越来越强,这令我们越来越依赖思维,也就是越来越依赖来自五种常见感觉捕捉到的信息和语言,同时也越来越远离所谓的第六感,越来越远离人与人之间更普遍更常见的心灵感应。

这6轮的体验彻底抹平了我原初的担忧,我开始想,原来心灵感应是如此简单。

练习的一开始仿佛也验证了我的担忧。

孤独,似乎是一个跨越时间和空间的人类共病。

餐馆老板似乎知道问题的源头是什么,过来问托利:“是你搞的吗?”

听上去,这真令人悲观,看来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碰触不到彼此,而只能陷在小我的幻觉世界中。

一个女人从树上坠地死亡,她的语言学家丈夫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而他们的狗是当时的唯一目击者,所以他想教会狗说话,好让它告诉自己,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他没有教会狗说话,但他从对妻子的回忆中发现,其实妻子一直在对他诉说她的痛苦,而他却一直忽视。

一位女士来见托利,向他倾诉她的痛苦经历,说她还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残酷虐待。托利引导她聚焦在身体内部的感觉上,直接去感受情绪,而不要经过她的不快乐思想和不快乐故事的过滤去对付情绪。她先是很不情愿,说她来到这里本来是寻找“脱离不快乐的方法,而不是进入不快乐当中”,但最后,她终于愿意允许这些情绪存在而不做任何事情。结果,仅仅一分钟后,她说:“我还是不快乐,但是现在它(不快乐)的周围有空间了,不快乐也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再过了一会儿,她解脱了,明白了一旦将注意力直接放在情绪上而不抗拒它,它就不会再控制她了。

埃克哈特·托利在他的著作《新世界》中讲了一个故事,经典地显示了负面情绪的能量是怎样在人与人之间传递的。

一个关键原因是,我们太信赖我们的思维,而我们的思维太信赖两种信息来源:五种常见的感觉和语言。

身体能清晰“听”到别人的感受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我经常听到这一类新闻——某个电台的心理节目主持人自杀了,导致他们这样做的一个最明显的原因是,无数听众的太多痛苦情绪传递到他们身上,令他们积累了不能承受的重量。

以上这些故事讲的都是痛苦在人与人之间的传递,它们有时通过言语来传递的,譬如电台心理节目主持人肯定会听到大量的痛苦语言;但更多时候可以不受语言的限制,并在我们意识不到的情形下影响了我们。

觉知感受帮助交流

我们小组有6个人,我第一个讲故事,先讲的是最近几天最开心的事,后讲的则是这一段日子一件很悲伤的事。

但其实,我们又生活在一个时刻都在进行着心灵感应的世界,我们时时刻刻地在影响着彼此,只是我们意识不到而已。

当你真心想要一件东西的时候,全宇宙都会联合起来帮助你。

郑立峰说,在做治疗时,任何一个被治疗者只要一坐在他旁边,他就会有很清晰的感受,有时感觉头很紧,有时烦躁,有时辛酸……这时,作为治疗师,他会充分去觉知这些感受,并带着这些感受和被治疗者交流,将自己的感受描绘给对方。如果这种感受是被治疗者传递给自己的,那么这种单纯的描绘会给对方带来相当的冲击。

波兰著名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说,最初,他关注的是公正和自由,认为这是波兰的首要问题,但他后来明白,等波兰成为法国那样的国家后,有一个问题仍然不可逾越,这个问题就是孤独。他发现,不管是欧洲哪个国家或是美国,到处都弥散着难以穿越的孤独。

美国小说家卡罗琳·帕克丝特则在她的处女作《巴别塔之犬》中写了一个令人唏嘘不已的故事:

这不仅是我们组的体验,更是全班30多人的共同体验。一位女士说,她的皮肤非常敏感,在听故事时,有时会感受到一阵暖风,有时则感受到阴风,而听一个故事时,她感受到了最冷的阴风,事后发现,这个故事是关于“5·12”大地震的惨烈故事。

这个故事展示了负面能量的传递途径:第一位女士痛苦的能量场不仅滞留在托利的房间中且被后来的人感受到,还通过托利点燃了那位男子的痛苦感受而让他情绪失控。所不同的是,托利对这个痛苦有足够的觉知,所以这痛苦他可以感受到但不会令他痛苦,而那位轮椅上的男子也感受到了但却没有觉知,估计他也是很想逃离痛苦并习惯和痛苦作战的,所以最后他失控了。

郑立峰强调说,不管是治疗师还是普通人,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必须明白这是谁的感受,如果不清楚这一点,就很容易被其他人所影响。

对此,他感慨地说:“以前老觉得,身体热啊,冷啊,疼啊什么的,都与外界没什么关系,都是身体自个的事儿,现在才明白,这与别人的关系很大。”我们的身体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别人的感受,这正是家庭系统排列可以发挥作用的一块基石。

于是,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五种常见的感觉信息容易被思维加工,于是就被以思维为核心的“小我”喜爱,“小我”可以掌握这些信息,从而给这些信息下了一个判断——“很清晰,很明确”。但是,所谓的第六感的信息难以被思维消化,这挑战了“小我”的“我能理解一切左右一切”的控制感,因而“小我”给这些信息下了另一个判断——“模糊、混乱、莫名其妙”,并进一步排斥它们。

五种常见的感觉即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而除此以外的感觉则被我们称为“第六感”,这意味着它们被列为难以把握和捕捉到的神秘力量了。

——摘自张德芬经典作品《遇见未知的自己》

这还不止。待了一会儿后,托利去附近一家印度餐馆吃饭,他刚一进去,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人便紧张地看了托利一眼。几分钟后,中年人吃完饭了,但他却突然变得狂躁起来,称饭太难吃,和服务生争吵,然后试图打对方,餐馆老板不得已报了警,警察来后这个男人才安静下来。

我们太依赖思维

结果,5个听众中只有一个人听对了我的心声,而其他4人都猜反了。

几个人一组,大家轮流讲故事。讲故事者要讲一个悲伤的故事和一个快乐的故事,时间各约两分钟,先后不定,只是用心讲,不能出声,而听故事的人则须闭上眼睛或转过身去“听”这无声的故事。故事讲完后,听故事的人要根据自己的感觉来判断,刚才的两个故事哪个是悲伤的哪个是快乐的。

我也曾在文章中写过这样的困境:我们渴望爱,可我们又都沉浸在自己的小我中,自恋地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并试图将自己的小我强加到周围的人身上。而一个人对我们越重要,我们这种强加的动力就越强,所以,对爱的渴望反而成了压制彼此的精神生命。

郑老师布置这个作业时,我隐约有点不安,能这样听懂对方的心声,这不就是心灵感应吗?心灵感应可是很玄的,我尽管遇到过这样的事,但那都有一些特殊的条件,我能在平时就感应到别人的心声吗?

我们的思维能够比较轻松地利用五种常见的感觉捕捉信息,并将它们诉诸语言,而语言则是思维最容易进行组织加工的对象。但是,像那些难以名状的“第六感”,如肌肉、内脏甚至来自骨骼等方面的一些感觉,常常是没有明确对象的,仿佛是独自产生的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也就难以参与思维的加工过程。

最后一次中,讲故事者突然改变了练习的原有设置,故事不再是快乐和悲伤,而是安宁和愤怒。并且,她彻底不再“讲”,嘴唇一动都没动,脑子里也没有用语言去组织故事,而只是想象,她先想象宁静的大自然美景,接下来则是想象愤怒。结果,大家一样都感受到了不同,而一个学员则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心声,说第一个故事让她感觉很安宁,而第二个故事则让她感受到了愤怒。

相反,那些所谓的第六感以及未被思维加工过的五种常见感觉的信息却是没有障碍的,思维可以意识不到它们,但它们却无时无刻不在发出信号,并被我们彼此所感应。假若我们能尊重、聆听并觉察这些信息,那么我们会发现,心灵感应不再是什么神奇而玄妙的事情,而是再平凡不过的。甚至,我们还会发现,相比起我们看到、听到后触摸到的信息,心灵感应的信息更为重要,也更为庞大。

但是,由思维组成的“小我”就宛如一道又一道的墙,将我们彼此割裂开来,而我们还试图用自己的“小我”的内容套到周围乃至整个世界上,这进一步造成了“他人即地狱”的处境。结果,我们不仅孤独,还惧怕关系,如果投入关系,其中一个动力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自恋幻觉——“我控制着这个世界”。

我曾花了一周的时间在深圳学习家庭系统排列,授课老师是香港的资深治疗师郑立峰。在一节课上,他让我们做这样一个小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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