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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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利福尼亚少女……比齐.鲍易兹……怎么,想起来了?”
“还有一个,出去吃饭了。”
“不知道。”
“隐形眼镜?……那唱片你可还了?”
“可以了,谢谢。”
“那么,今天算首次,听广播的诸位怕也是头一遭。话说回来,你晓得为什么我在播音当中打电话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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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她不耐烦地将单据挟在腋下,把哈伯斯.彼扎尔的新唱片放在唱机上,落下唱针。
“咦呀呀,不行啊,那。一定要听广播才行!看书只能落得孤独,对吧?”
“点播的歌曲是比齐.鲍易兹的《加利福尼亚少女》,好个叫人怀念的曲子,怎么样,这回该想起来了吧?”
“……是它不笑吧。”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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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邀我?”
时装都会笑眯眯。
“啊,听说他准备买唱片送还,这很好。……你的年龄?”
“格伦.古尔德演奏和巴克豪斯演奏的,哪个好?”
“书那玩艺儿是煮细面条时用来打发时间才看的,明白?”
这回她多花了一些时间,但还是抱着唱片回来了。
“你想必胜任。”
我点下头。
“是的。”
“喜欢动物什么地方?”
《加利福尼亚少女》:
“……唔……”
“她回来替我再去。”
“格伦.古尔德。”
“风华正茂。学生?”
哈哈哈哈哈哈。
“修学旅行时我替她找到隐形眼镜,作为回报,她借给了我一张唱片。”
“广播?”
“没有,弄丢了。”
她将一枚放在柜台,另一枚送回。
“明白。”
“那不大好。即使买新的也要还回才是。在女孩子身上借而不还……呃……就是说有借无还,意思明白?”
“哦?”
令人浑身流暖意。
她不大相信地点头站起,几大步走到唱片架以前,像训练有样地狗一样抱着唱片折回。
“那么说……噢……狗来当相声演员也未尝不可!”
“没有。”
“要改一个人改去。”她把单据换在手上,继续操作。“别管我。”
我再次转动脑筋。觉得记忆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时隐时现——尽管极为缥缈。
“比齐.鲍易兹的《加利福尼亚少女》。”
“如此说来,大约5年前好像一个女孩儿借给我一张同样的唱片。”
我沉吟片刻,说根本摸不着头脑。
“什么样的女孩?”
“我想上次我说过:你分文不值!”言毕,她撅起嘴唇,用4支手指啪啦啪啦翻动单据。
“这,全你听?”
一见心脏就跳得急。
“这个可以吧?”
“此外?”
“实话跟你说,有个……呃……,有个女孩要送给你一支点播歌曲。可知道她是谁?”
“另外要贝多芬钢琴协奏曲第3号。”
加利福尼亚州的……
“你呢?”
假如出色的少女全都是
“不,送礼。”
“收有《加尔在卡尔克》的戴维斯.迈尔斯。”
“像是。’她有点尴尬似地耸耸肩,说“五千五百五十元”。我付了钱、接过包好的唱片。
“嗬……喜欢动物?”
北方少女多可爱,
“我也是。”
“21。”
“不管怎么说,上午算托你的福卖掉了三张。”
此时我正歪在客厅的藤椅上,一边一口接一口喝罐装啤酒,一边抓奶酪饼干来吃。
7点15分,电话铃响了。
“哦……这不好办。要是猜对的活,可以送你一件特制T恤。好好想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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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中西部少大多温柔,
她没有做声,这回拿两枚转来。
“那好!5年前修学旅行中失落隐形眼镜的她,当然正在听广播,对吧?噢——,她的名字?”
第三天下午,T恤便寄来了。
“开心时。”
走路、说话是组装式。
“对,广播。就是文明孕育的……唔……最好的器械。比电动吸尘器精密得多,比电冰箱玲珑得多,比电视机便宜得多。
“生物。”
翌日早,我穿上那件棱角分明的崭新的T恤,在港口一带随便转了一圈,然后推开眼前一家唱片店的门。店内没有顾客,只见一个女孩坐在柜台里,以倦慵的神情一边清点单据一边喝可口可乐。我打量了一番唱片架,蓦地发现女孩有点面熟:原来是一星期前躺在卫生间那个没有小指的女孩。我“噢”了一声,对方不无惊愕地看着我的脸,又看看我的T恤,随后把剩的可乐喝干。
“倒满大方。”
南方少女多矜持,
“喂,晚上好。我是NEB广播电台的通俗歌曲电话点播节目。听听广播可好?”
“嗯。”
“不晓得。”
东海岸少女多魅力,
“经常一个人值班?”
她吁了口气,坐在柜台里的椅子上,开始重新清点那扎单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做工的?”她无奈似他说道。
“看书来着。”
她把三张唱片摊开在柜台上。
我赶紧把嘴里剩的奶酪饼干就着啤酒冲进胃袋。
“我喜欢一个人吃饭。”
“嗬嗬,什么时候笑?”
“狗和马倒是多少笑点儿的。”
我从衣袋里掏香烟点燃,望了一会她操作的光景,“喏,可以的话,一起吃饭好么?”
“偶尔也想改变一下习惯。”
我说出好歹想起的名字。
“偶然,我是来买唱片的。”
“嗯。”
你现在做什么呢?”
“嘿,动物不笑?”
我突然感到多年来未曾有过的气忿。
“学什么专业?”
她眼皮没抬地摇头道:
我点下头,手依然插在衣袋没动,环视店内道:
“好——咧,……唔……看来我们可以交谈了。我说,你可同不断打嗝的播音员交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