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是,我能了解。依我看,那些本来都是没有的事,却被一些人造了出来,好象在做古代的游戏似的。不过我觉得如果象美国的肯尼迪那样的人物多点儿就好了,这些事都是那些老古董做出来的,也许把世界交给没有战争情绪的年轻人比较好。现在的世界好象小孩打架似的。”
詹姆斯·邦德笑了笑说:“是呀!不过我不是主角,是配角,问题是没法清除施培库特的那些人,他们的头跑得很快。反正他们终于找到了玻里斯的住址,怎么找到的我不得而知。苏俄通过巴黎的间谍机构最高长官,也就是国家安全局的局长,以十万英镑的代价买玻里斯的命。加拿大警方有个特搜部,这部门和我们有密切关系。这个特搜部和我们联系说,现在多伦多有个叫做赫斯特·乌尔曼的男人,正和当地的杀手们交往,说要是能杀了某个外国人的话,会有人付出五万美元的价钱。
晚上十一点刚过,电话铃响了。我拿起话筒,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是玻里斯先生吗?’‘是,我是玻里斯,请问有什么事?’我装成外国人的口音回答。‘很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是电话公司的员工,我们只是在例行检查电话线路,没什么事,你请休息吧!’我马上猜到这是来确认玻里斯是否在家的电话,不由得兴奋起来。
“我也这么想,哦,你真乖,请再给我泡杯咖啡好吗?”
邦德耸耸肩:“这些我早就盘算过了,所以才敢去冒这个险。”他微微一笑,“反正我现在好好的在你面前。不过扮成另外一个人在街上走,心情真的挺紧张,等进了公寓我才定下心来,因为有几个警察已经埋伏在公寓对面的房里,好象在等猎物跳进陷阱里来,而我就是诱饵。当时我也曾想逃离这地方,可是如果我这块诱饵不在,野兽是不会来跳陷阱的。我的预感没错。
不过开始时,总会有些思乡病的。我们这边的人也一定尽量照顾他,帮助他。”
各个国家都在玩弄着各种政治游戏,而且没人想停止,似乎成了一种本能。”
“不过你从早上一直开到现在,我想你一定累坏了吧!”
我只好迅速朝门板开枪,不让他有时间回身用另一支枪打我。子弹在门板上画了个大Z字。门很快被打穿了。开枪时,我是跪下射的,幸好是这样,因为这时忽然有一颗子弹飞过我头顶。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子弹射中了乌尔曼的肩膀和右腰。
我不禁担心地说:“为什么你要冒这种险?要是对方改变计划,你怎么办?要是他们不袭击公寓,而在路上暗算你,或用定时炸弹炸死你,那可就糟了。”
詹姆斯·邦德说到这儿,又掏出根烟,点着火,接着说:“我说的这些,苏俄方面也差不多都知道。最秘密的就是出逃者的住址了。有一个逃亡者,假定叫玻里斯,他到了加拿大,后来就住在多伦多。这人很有价值,他在苏俄的库伦西塔特海军基地担任一流的军舰技师,也是苏俄原子潜艇建造委员会的头,后来他逃到了芬兰,再到斯德哥尔摩,我们的人便用飞机把他送到加拿大。苏俄对背叛国家的人总是不发表意见,好象什么都没发生,可如果逃走的是象他这么重要的人物,他们就把他的家人送到西伯利亚去,以示严惩。但对玻里斯,苏俄却没这么做,因为他实在太重要了,所以苏俄命令所有的秘密机构,尽快把他消灭。有个叫施培库特的组织很快把玻里斯的住址打听出来了。”
“多伦多常有很多罪案发生。现在就碰到一些流氓团伙争夺地盘,所以加拿大警方邀请伦敦警察总局,派些有能力的刑警来。这消息你在报上也看到过吧?被派来的刑警成功地让一名很能干的年轻加拿大人潜进了多伦多有名的流氓集团“迈卡尼卡族”。当然,这得到了芝加哥及底特律警方的合作。
我坐在水槽边的椅子上,以方便和他小声讲话。不过如果要想再靠近,也可以靠得更近。他敬我第二根烟,我谢绝了,他就自己抽起来。他从镜中盯着他们已有好一会了,我也常瞪眼看他们。看得出,他俩已露出明显的敌意,而且紧盯着我们。
詹姆斯·邦德忽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说起来挺令人不愉快的,我看到玻里斯的照片,才知道自己和玻里斯长得很象,年纪身高都差不多,连长胡子的地方都一模一样。所以我就坐了幽灵巡逻车,也就是一种看不见车内的车子,费了差不多一天的工夫,来观察他的生活习惯。等到那天,就偷偷地把玻里斯转移到别处,而那天他从下班到回公寓那段路,就由我来代替表演了。这建议是我提出来的。”
詹姆斯·邦德说到这里,咽了口唾沫,又喘了口气,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大概是要镇静情绪吧。他掏出根烟点上,才继续讲下去。“我听到警队队长大声喊道:
“不,我怎么会累?听你说这些有趣的故事,我不知多感兴趣。刚才你说的施培库特,我好象在哪儿看过,也许在报上看到的吧。”“哦,也许你看过。这事发生还不到一年,当时有件原子弹爆炸的资料被窃取的事件,叫做雷球行动,你还记得吧!”说到这里,他望着窗外遥远的天空说:“我记得大概是在巴哈马群岛发现的!”“呀!这消息我也看到过,报上都登了。
詹姆斯·邦德讲到这儿,一双锐利的眼睛瞟了那两个家伙一眼,不过他俩并没什么动静,只是坐着看我们。他们到底等些什么?詹姆斯·邦德问我:“你累吗?”
我把滤器端出来准备泡咖啡。邦德打开皮箱,拿出一小瓶白色药丸,然后就着我端给他的咖啡服下了两粒药:“这药叫做本杰多灵,吃了它今晚差不多不会睡着了,可到了明天就得大睡一顿。”说完他瞟了一眼镜子,戏笑着说:“我不是来了嘛!”这是种鼓励的声音,“你别担心,去睡一觉也好,反正我在这儿不会出什么错的。我的枪法可准呢。”这时,收音机的音乐节目已快结束了,正在播出最后的一首歌。
他又露出笑容。“这时不知谁发出一声尖叫,接着听见队长说:‘喂!抓住那家伙!’刹那间,我身旁的门轰的一声被撞开,有个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抓着冒烟的手枪,眼睛迅速搜寻着室内。我马上意识到这人就是我要抓的乌尔曼。并不是德国人身上有股什么臭味,而是我的职业敏感告诉了我。我瞄准他的手开了一枪,他手中的枪掉了下来,但这人也并非等闲人物,反应迅速,刹时从打开的门跳了出去。
我的工作就是只要这批人一出现,就马上逮捕他们。当然,我们不愿让玻里斯处于危险境地,但如果送他到安全的地方,对方定不会出手,乌尔曼就更不会出来,因此这事虽危险,可还是得做。”
但一开始我不大相信,好象小说似的,怎么啦?当时你和这事也有关系吗?”
他笑了,说道:“其实,我和你也有同感,不过你的意见别到处宣扬,也别讲我的事,不然我也许会失业的。我来接着讲下去吧。反正逃到柏林的人,先通过了调查,才能送到英国。英国给他起个新名字,给他英国护照和一栋漂亮的房子,也不急着要他提供情报。这些人最怕给苏俄人看到。一被发现,就很容易被暗杀,所以有些出逃者喜欢跑到加拿大或太平洋的澳洲、新西兰或非洲等地。等安定下来了,把自己所知的都说出来后,才到自己挑选的国家去。当地警察对接待这种人都有准备,当然是秘密的,让他们适应环境,然后才能和一般移民一样进入社会。大部分逃来的人都能过得很好。
“在英国,”邦德开始说,“苏俄方面的不满分子要是带了重要情报逃到英国来,总有一定的手续来接纳他们。以柏林为例来说明。柏林离苏俄很近,可以说是俄国人逃亡的必经之路。逃过来的人,先被带到总情报处去,接受情报人员的彻底调查,或许可以从他口中得出些苏俄方面地下间谍的线索。可是,有些人只是故意藉口逃亡而潜伏到我方这儿来的,当我们渐渐放松对他们的注意时,他们就伺机从我们这儿找些机密情报,暗地送回苏俄。
我开始担心了。他们确实很厉害,打起来我们几乎没有赢的可能,而且他们有的是时间,看来似乎胸有成竹。不过詹姆斯·邦德却照样说笑,似乎也胜券在握。这样反而令我更担心了:他没见过他俩的能耐,自然不知他们的枪法。如果刚才他们要杀我,可以说易如反掌,只要开枪打我的头就完事了。这点英国人当然不知道。这时詹姆斯·邦德开始说话了,我只得集中精神,暂时忘记心头那噩梦般的猜想。
这个加拿大间谍很快查出了乌尔曼的目的。而“迈卡尼卡族”在上星期四终于接受了这份工作,不过自此乌尔曼就躲了起来。我们能做的只有从那潜伏的加拿大人那儿打听些消息而已。他打听到乌尔曼从这集团中挑出三个高手,执行暗杀,而且由乌尔曼亲自带领。这样看来,他们一定会到玻里斯居住的公寓,正面攻击。只要带枪从正面强行闯入,做地毯式射击,打了便跑就行了。动手必在深夜,那晚“迈卡尼卡族”一定会派人打听,确定玻里斯是否在家。“因此,我们的任务不但是要保护玻里斯,更重要的是把乌尔曼抓起来。我们已查清他是施培库特组织的人。
我们认为这是苏俄主使的要暗杀玻里斯的计划。”说到这儿,詹姆斯停了一下,往四周看看,然后又说:“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被派到这里来的。”说到这里,他看着我说:“也许你开电视看看比较好。”“哦!不!请你继续讲!”
‘喂!是警察,举起手来。’接着响起了一连串噼啪噼啪的枪声。”
说来也真奇妙,碰到了你。本来我打算今晚住在乔治湖的,可我对那一带不大熟,正好看到这里还有空房的霓虹灯,我就闯进来了。”他微笑着看我,戏谑地说,“也许你在这儿,正碰到困难,上帝就暗地里通知我来这儿了呢;反正他让我的轮胎爆炸了。这么大的雨,我就赶快跑到这里来啦。”他又露出笑容,忽然伸手抓住我放在柜台上的手,说:“这世上的事情说来真是奇妙。”
所以逃亡来的人,有真投奔自由的也有假的。假逃亡者的目的多数为了打听我方的情报,所以叫双重间谍。另有一些三重间谍,他们本是双重间谍,后来却真正改变而全力帮助我方,把些假情报送到苏俄去。这些事,你听得懂吗?说起来好象复杂的扑克游戏。现在国际上的政治、外交等等,也都一样。
警察忙着追捕其他的人,从楼梯一直打到街上。这时有个受伤的警察大概想来帮我,爬到我门口,说:‘我来帮你,好吗?’谁知乌尔曼还没死,顺着声音开了一枪,这警察就被打死了。可他这一开枪,让我知道了他的方位,我就隔着门开了一枪。这时,更多警官跑上楼来,马上把他抓了起来,用救护车送到医院。在医院里,警察没法从他的口中套出任何消息,他真是个顽固的家伙,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就死了。”詹姆斯·邦德说到这里,睁大眼睛看了看我的脸,我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出他开始了另一段回忆。他继续说:“我方也有死伤,一死一伤,打斗现场一片零乱。”他忽然显得很疲惫的样子,慢慢地说:“这种事,我看得多了,等一切都结束后,我只想尽快离开出事的地方。我们总部因加拿大骑警的帮忙,要我到华盛顿去邀请美国警方协助扫荡‘迈卡尼卡族’的流氓组织。而加拿大骑警的特搜部便可趁这组织混乱时继续打击使它瓦解。我当然很赞成这计划,不过我告诉他们我不爱坐飞机或计程车,喜欢自己慢慢的开车去,这最少要三天以上,所以我就借了这部车。我开车很快,一切都挺顺利。不过你也知道,碰到这场大风雨。
最后那一个小时,确实很紧张,我想到开战后双方定有死伤,虽然我或许不会挨枪子,可想来总不是滋味。我带了两支手枪,那把大的可是真能打死人的厉害家伙。近十二点时,我已做好一切准备,我紧贴在门后,乌尔曼或任何一个凶手突破警察们的防线,冲到这屋里来时,我就给他来个脑袋开花。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忽然听到好象有车停了下来,有几个人跳下车,然后,楼梯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本来总部决定派人守着我的门,不过一守就得五个多小时,心里一定很不耐烦,不如我一个人较好。我听到我的心跳得很响。时钟指向十二点五分,门外突然一阵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