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尼中尉与石崎联系过了,他巧妙地盗出了五十把手枪,寄放在立川的一个酒吧间里,二十五把一箱,共两箱。”
在堆满文件的柜子下端,有一个写着“私人物品”字样的大信封,看上去里面装的不像是文件。
“别钽心!知道你真正身份的,在三光组只有我一人。武智就是因为了解内情的人太多,走漏了风声才被干掉的。”小野寺说着,耸了耸肩膀。
大约花了十分钟时间,水野剥下了外面的包装。从盒子里果然取出一盒磁带来。
脚步声在房间门口停住了。听到了转动门把手的声音。但由于水野事先从里面用铁丝把锁拨上了。因此,门没有被打开。
“明白了,我马上就来。”
但水野马上将车一拐,开进了如林的住宅街里。这里不愧被称做“兽道”。道路纵横复杂,而且很狭窄。出租车司机来这里最感到头痛。
“你什么时候能把钱准备好?”
尼龙袋里装着三百克海洛因,旁边放着一把刀刃长二十五公分的德国造飞刀。
水野笑着对三波眨巴眨巴眼睛。
水野挂回听听筒,朝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很快地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值班员和警卫的脚步声朝着三波和水野躲着的办公室越来越近了。
事务所的门牌上写着‘三光广告社’的字样。以小册子的广告费为名,从各商店征用土地使用费,是三光组经济收入的一大来源。
“不,在汽车里还有我的三个保镖,要是发生了意外:你和这个店铺将会立即被打成一个马蜂窝。”
“每把手枪白送十发子弹的活,就值得。否则,一把枪我只出三万元。”小野寺说着,给香烟点上了火。
三波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把枪放在地板上,并发出了碰击的响声。趴在三波旁的水野,悄悄地吐出了憋在嘴里的一口唾沫。
水野给小野寺所在的三光组事务所挂了电话。
在漆黑的房间里,三波含糊不清地咒骂着,拔出了手枪。
“畜生!吓我一跳。”三波驾了一声。
“在预定地点两车相会后,你先下车,走到贝尼的车旁,用手指弹弹玻璃,这时贝尼会摇下车窗。你就说:‘Terrible raining!’”
他稍喝了一点酒,便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又要了两碗饺子,将座位移到了棕榈盆景阴影下的雅座上。
小野寺问道。嘴里叼着烟卷,连火也不点,等着水野的回答。
他打开信封,从中取出了一个用透明胶带紧紧地包着的扁平盒子。
水野把袖珍电筒交给三波,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巧妙地不留痕迹地挑开了火漆封印。
“在这里……”
“那我就放心了。”
“我回到三轩茶室的办公室后,随便什么时侯都行。”
“到那边去看看。”
水野收下了饼干盒。盒子很重。他将盒子和提包放到蓝鸟牌汽车的助手座上,开动了车。
“仍是日野公路吗?”
水野吃吃地笑了起来。
十时半左右,他起了床,戴上薄手套,拎着提包,走出了房间。
“可以。在高野果品商场前面的大街上……那里单向行驶,并可以停车。”
“那么就拜托你了。还有一件事,大概你也知道,他们美国佬把毒品称作‘dope’。总之,我在这里静候佳音。”电话断了。
以三轩茶室为中心,有三条公路伸展开去。一条是通过奥林匹克路与二子桥联接厚本街道的放射四号的青山线,一条是通过新东宝及东宝的电影制片厂旁边、穿越钻的补助五十一号线,还有一条是从太子堂町穿过北泽的那条路线。
水野驾驶着蓝鸟牌汽车,一直开过了那座放下百叶窗的房子。又稍往前开了一会儿后,在驹场八幡的十字路口向右拐,进入了新铺的环状七号公路。
“我也是。刚才铃声晌时,我觉得比警铃的声音小。我估计是闹钟的铃声,太概他们是规定夜里每隔几个小时定时检查一次各个门锁的。”水野苦笑着说。
他们不留任何痕迹地溜出了检察厅。这次行动连头带尾共花去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他们开着汽车离开了现场。凌晨四时许,他们来到了三波的公寓前。整幢大楼黑漆漆地没有一点亮光。
三波从酒柜上取下苏格兰威士忌,一边向水野劝酒,一边问道。
“这下子可以放心了,坂元这小子在斋田死后,再听听我们放到他保险柜里的录音磁带,可要大吃一惊了。”
“是关于干掉贝尼的那件事吗?”
“把这个拿住。”
“请,请用吧!小诲叫‘灯笼’,今后请多多关照。”男侍连忙回答。
小野寺默默地点了点头,朝雅座走了过来,并转向前来点茶的侍女。
他正准备越过铁轨,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松阳神社的“树林”。在道路的那一边,排列着许多中间夹杂着登记所的代书店。在他们对面,可以看见公民馆和区公所等大建筑物。
他把磁带装入信封。封印也照原样封号。将信封放回原处后,关上柜门,锁上了3号码锁。
“我想借用一下电话,这店叫什么店名?”
刚狼吐虎咽地吃完铰子的水野,从棕榈盆景的阴影下探出脸来,招呼了一声。
“那么,我立即就出发吗?”水野向张本请示。
“你如不放心,带几个人来也行,不过我不想被别人看见。”永野又加了一句。
“我现在在一个叫‘灯笼’的酒吧里。你可快点来呀!再过三十分钟你还不到,我会认为你出了事故,马上离开这里的。”水野说完,挂了电话。
车子通过甲州街道,向立川方向开去。
雪亮的电筒光令人眩目。他们站了起来,打开了保险柜的门。
“你们俩在达之前可能见过面。不过那帮家伙对于日本人的脸记性很差。对过暗语后就进行交易。其余都拜托你了。你会讲英语吗?”
“你想买一批手枪吗?从美军中直接搞出来的。”
水野开始寻找三波腰里的帆布袋,三拔忙将电筒光移向那里。
“柯尔巴车有很多。而且,在夜里看不清车号怎么办?”
“有多少?”
水野一直等待的张本的指令终于在“春月”饭馆密谈后的第四个晚上收到了。
当侍者将饮料送来之后,水野低声说:
水野规定了交钱的时间,接着又说:
水野用手指试了试刀刃,感到锋利无比。他试着向遮雨板刺去,只轻轻地一击,就刺穿了板。拔出来看了看,一点也没有卷刃。此刀不但锋利,强度也很太,真是一把好刀。
“请敢心吧!如果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对我来说,也将会失去挣钱的机会。”水野借用了三波说过的话,和小野寺开着玩笑。
“好吧。不带子弹,一把四万元。如果你还嫌贵,我就全部给大和兴行。”水野一字一句地说。
他马上找到了一家他认为里面有可能安装着电话的酒吧。进了店内,左边是个柜台,可以喝到洋酒,好象准备有小菜。
水野将车停在像公园似的松阳神社门前的空地上。下了车,关上车门,向一排代书店走去。
三波仰起四方脸,往自己的杯里斟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喝干了。
“行,时间从今天半夜一点半到太阳升起为止。”
“回答说是在下雪吧?”
房间里有一台音响设备。他们两人解下腰间的帆布袋,将它们扔到了沙发上。
“我有话要对你说,对你很重要,我现在独自在世田谷的松阳神社前。你也一个人来这里吧。”水野说道。
水野耐着性子听完了录音带,又揿了一下“抹音”的按钮,将录音的内容全部抹去了。
值班员和警卫检查了一楼和二楼所有的门锁后,回到了值班室。他钔再次钻进被窝时,已是十五分钟后的事情了。
“小心谨慎者长寿。不过,过分小心,操劳过度,却要短命的。”
“来一杯汽水,桔子的……”他头也不抬地要了饮料。
“明白了!我把钱淮备好带来。”小野寺说完,一口气喝干了汽水。
然后,他又把车开回了公寓。他看了看表,已是七点十四分了,不过,离行动时间还有五个小时。
水野刚到一楼大厅,一个象这十年来一直游手好闲的公寓管理员叫住了他。
“可是……”小野寺的声音越来越显得不安起来。
“不要紧。我现在是在佐和子的卡尼列酒店给你打话。警察不会到这里来安装窃听器的。而且你公寓的管理员是我的亲戚,总机小姐是他的女儿。”
斋田以三波和水野在三阳银行里虐杀柴田为推理主线,讲述了他们两人的全部罪行。
“我再哆嗦一句,你没有对你的保镖们说过我是谁,是为谁而工作的吧?”
“张本这家伙,在我们跟前装得没事一般。那么,你怎么办?”
“什么时侯干掉斋田?”
“对,不过,关于张本的孩子那件事,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水野在加油站给汽车加满了汽油,又请人测量了一下轮胎的气压。
一直蛰居在公寓里的水野,在电话铃响的一刹那间,立刻敏感地意识到这一定是张本打来的。
“你有东西寄到了。”说着,拿出一个大饼干盒。
水野一直看着小野寺他们把车开走后,才出了店门。驾驶着蓝鸟牌汽车回到涩谷。
大约打完电话后二十五分钟,小野寺赶到了。
他来到了一楼大厅,朝管理员屋里望了一眼。管理员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喜剧,哈哈大笑着。
“这还用说吗?你要是一死,我也就挣不到钱了。”
“来一杯掺水的威士忌。”水野站在柜台前要了一杯酒。
“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两人中那个人早到。如国你早到,注意监视从日野方向来的汽车。贝尼的汽车为60年的希伯莱·柯尔巴车。车号为三F-一七三X……”张本指示到。
“能听清吗?”
他将带有三十二响转轮弹夹的特制罗戈手枪和九毫米口径的子弹仓放进包里后,上了床?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晴。
“暗号是什么?”水野问道。
走廊里响起了困倦的声音。脚步声又向走廊深处移去了。
小野寺控制的三光组事务所,位于沿着补助五十一号公路的繁华街道尽头,世田谷区的电话局旁。那是座用分块建筑法建造的楼房。和大和兴行大厦比起来大为逊色。小野寺的事务所在二楼。
听简那边的张本象是有点紧张,他压低了声音说:
“那么,新宿怎么样?那里不是我们及大和兴行的地盘。”小野寺撇了撇嘴。
听得出来,听筒那边的张本也在忍着笑,但是他的声调又变得紧张起来了:
在柜台后边,酒吧男侍和女侍长得非常相象,脸狒很象白狐。他们殷勤地向走进来的水野微笑着。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水野驱车在小路上忽左忽右地拐着弯,大约开了十五分,即使后面有尾巴跟着,也早被甩掉了。
水野回到涩谷公寓时,已是晚上九时多了。他将心爱的S·W自动手枪检査了一下,插在腋下的枪套里。
“你找我有什么事?”小野寺一手端着杯,一手在口袋里摸索着香烟。
于是水野改变了主意。将车开上了道玄坂,挤在公路上顺着放射四号的玉电大道向三轩茶室驰去。
“对,在动物园大门前四百米左右有一个施工用过的破房子。在那里和贝尼接头。”
“没什么异常情况。”
“二十五把。你买下这些枪的话,你组织里的一般干部也可以人手一把了。”
“别着急,现在是七点正,交易的时间定于凌晨一时……”
“是的,张本命令我一个人干掉他。他没有对你们这些头目说起过吗?”
信封的封口上打上了火漆印。
不过,值班员及警卫只是各处查看一下门是否锁着,因而他们很快就走了回来,并到了大门口。
于是贝尼回答:“NO,It is snowing.”
水野阴险地说。被调换的磁带是用色情录音磁带复制的。
“只要可以停车,你认为方便的地方都可以。”
水野调换了磁带。不用说,他擦去了上面指纹。在包着磁带的盒子上,他又照原样贴上了透明胶带。
“是你吗?”小野寺接了电话,声音里夹杂着不安的期待。
沿着甲州街道行驶,在立川向左拐弯,穿过日野桥。过了桥,水野停下车,拿起併干盒,打开看了一看。
帆布袋里有好几令准备好的磁带,他们从中挑出了与斋田的磁带一摸一样的一盘。
三波掏出钥匙开了门,走进房里。民子还在熟睡,没有出来迎接他。
“录音带的事已经解决,可以不用慌张了。要最大限度地利用他。除了上次说想的张本的孩子之事以外,他还能给我们带来许多嫌钱的机会。”
“价钱呢?”
他取出斋田的磁带放进音响机里,一揿按钮,顿时斋田的声音从音响机里飘了出来。
“谢谢!”
张本自以为开了一个巧妙的玩笑,就先笑了起来。
“知道了。我们用的是一辆比尤依克的爱斯塔德汽车。现在停在门口,你先是什么长样的。”
水野把汽车停在公寓停车场内。和三波下了车,一起进了大门,并乘上电梯到了四楼。路上一个人也没碰见。
“你终于一个人来了?”
“给你便宜一点,一把五万元怎么样?这些可都是真家伙。瞄得准,杀伤力也大。”
三波戏谑地说,这人比水野刚认识他时所想象的要刚强的多。
“会讲一点点,我从来就讲不流利。不过我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即使他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在代田第二街处,公路工程因遭到反对而受到控诉。不过环状七号公路在这里还是很宽敞的。
“再等一段时间再说,我现在还得完成一件张本交给我的任务呢。”水野说道。
三波嘴里不干不净地叽咕着。把水野请到了最里面的起居室里。
“不,我不能让你的保镖们看到我,我使用的是蓝鸟牌汽车。你杷汽车两侧的后望镜结上黄色手帖,作为标记。”
“雨下得很大的意思吗?!”
水野出了公寓大门,坐进蓝鸟牌汽车,开到了二百米开外的位于涩谷水道路边上的加油站。
“刚才我说漏了嘴,现在有点担心了。这祥的事在电话里谈合适吗?”水野声音低沉地问道。
为了小心起见,他们又等了五分钟。再次没有发生异常情况,水野于是又打开了电简。
来的只有小野寺一人,一顶呢礼帽戴得齐眉低。他微微地低着头,站在门口,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四周。
“东西我已经放在饼干盒里了,上面附着礼签,正由我会社包租的一辆汽车给你的公寓管理员送去,至少要十时才能送到。一起包也盒子里的还有可以封住贝尼嘴巴的机器,一种带着刀刃的机器。”
“……”
“这个懒婆娘。不过,她还是不出去的好。”
“喂,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贝尼的车一边开一边对着小车前灯。反过来说,如果你后到,也要闪亮小车前灯。因此现在还不知道谁先到,你千万别忘记闪灯。”
“……”
“是呀!也许是个圈套吧?现在觉得问题不大。如果有什么迹象,赶快与我联系。”水野低下头来请求道。
“好,拍板。什么时候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