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快呀,好吧,就坐在那里吧。”
“你真叫我没办法,只能来一次啊。”水野嘻嘻笑着,张开双臂将佐和子抱住,朝床铺走去……
“我们不该胡乱猜想,误以为你是在和张本设计陷害我们。实在对不起,你揍我们消消气吧!”
“区检察厅的保险柜,又怎么样?你告诉了我们藏磁带的地方,可真得谢谢你了。”水野嘲笑着斋田。
“怎么样?”水野开口问对方。
“你也许恨不得杀死我们吧?不过,请你原谅我们这一次,实际上,是我和三波两人演了一场拙劣的戏罢了。我们也想请你入伙,但怀疑你是张本派来的探子,所以……”
“我马上就来开门。”民子回答说。
“是吗?”
“那你告诉谁了?”水野严厉地追问。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这可是事先讲的。你别忘了我对你投资了五百万元。莫不是你已将钞票用到别的女人身上了?”
“慢着!”
“张本给了她一个什么店铺?”
但是,水野的动作更快,他抓起桌上的铜质烟灰缸,向斋田打去。
斋田一边吮着手上流血的伤口,露出一副要扑上来厮打的神情。
“求求你了,让我回去吧。拜托了,今后还要相处下去的呀!”
“畜生!”
“唔……别着急嘛,时机不合适会坏事的。这样吧,在二、三周内事情可能会有个眉目了。”
“喂!安静点。”
“我已知道了,你也别再挑拨了。”水野苦笑着,轻轻地拍打着佐和子的背脊。
“……”
“你别瞎操心了。具体事情交给经理去办就行了呗,拜托你了,干掉信子。”
“……”
“等一等,稀客光临,你却慌慌张张地要走,这是何道理。”
“我对于杀死女人毫无兴趣。如果是床上的事嘛,那就不同了。”
“放开我,我要回家。”
斋田又好气又好笑,对准三波的脸用力打去。
说着朝对面的椅子扬了扬下巴。
“那么说个期限,什么时候把事情做完?”她小声地耳语着。
大概是太疲旁了吧。水野被连续不断响着的电话铃声吵醒时,发现自己象多吃了安眠药似的,伏在床上,并且流着口水。
深夜,公路上很空矿。当引擎刚刚解发热时,车已经来到了神宫参拜道附近的三波的公寓。
三波说着,就要将桌子上的二十五口径袖珍柯尔特手枪,递给斋田。
他正想敲门,突然看见右面的墙壁上,正好到人的脸部这么高的位置上有一个内线通话器。水野揿了揿按钮,隐约听到房内电铃响了起来。
水野一把抓住斋田的头发,强行抬起斋田的上身,恢复了神志的斋田惨叫着,混身哆哆嗦嗦地哭了起来。
“知道!但是,我们如果害怕警察及检察厅那些低能儿的话,还敢在黑道上混饭吃吗?”水野奚落着斋田。
“喂!拿杯子和冰块来。”
“圆山町的信子,就是取了一个听上去象电影演员名字叫三条信子的女人。不过,她倒真是个演员,但只是个低级女演员而已。在当酒吧当女招待时,被张本看中的。”
水野进了自动电梯,来到四楼。走过铺满地毯的走廊,在三波的房间门前停住了脚步。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身子骨那样脆弱。”水野真的抱歉起来。
“别胡说八道!区检察厅和简易栽判所紧邻,并且戒备森严,总是由警车和警察警戒着。”
斋田的脾气来了,不过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水野钻进停车场上的从大和兴行借来的蓝鸟牌汽车,打开气门,开始发动汽车。此时,他觉得情绪不佳。
“已经忘记了吗?忘性可真大呀!就是张本的三个情妇的事情,当然,除了我之外!”她和水野咬着耳朵。
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坐着一脸苦相的斋田。在他对面带扶手的椅子上,坐着三波。身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把柯尔特手枪。
“二十一岁,不过看上去要老相得多。”
“哎哟!”水野夸张地大声喊道。
“高级饭店,可那个疯女人能料理好饭店吗?”佐和子嗤之以鼻。
大约过了三十秒钟。水野听到了开们的声音。门朝里侧打开了,水野侧身挤进门内,随手关上了门。
他大声地吼着。
佐和子用手搂住水野的头发,淫荡地笑着,眼神令人销魂。
“没关系吧?喝一杯怎样?喝点酒就不觉得痛了。”
佐和子用恶毒的口吻狠狠地说,眼睛被妒嫉的火焰烧得通红。
水野给她满满地倒上了一杯酒,自己拿过酒瓶就喝了起来。
“算了,不和你废话了,现在,我要慢慢地折磨死你。”
斋田的手猛地插进内衣口袋,由于太慌张,手指勾住了衣服,没能伸进口袋里去。
“是。”
“你知不知道,打开磁带是怎么回事?就是听我所录的內容!”
“随便怀疑你,确实不对。所以我们低头赔罪。根据你刚才说的话,证实了我们是胡乱猜疑。因此,我们很高兴能请你入伙,请考虑一下。”水野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当然记得!杀了你,涩谷区检察厅就要打开你的录音磁带!”
“这没关系,拜托了!张本那家伙,在那种事上对我倒是挺感兴趣的。”佐和子抿嘴一笑。
“你已经告诉张本是我和三波带柴田去银行打开了金库了吧?此外,你还告诉张本,只要一死,就是我和三波干的吧?”
斋田流下了痛苦和恐惧的眼泪,在地上赖着不肯起来。
“我在这里,过来吧。”
“你把他叫来,想要干什么?我要回去了。”
“那就说定了。听了你的话后,我全身都象着了火……快抱抱我吧……”
斋田朝三波双手合十,念叨着。
“明白了,你也把手活动活动吧!”
水野故意不将车停在停车场上,而是停在离公寓不远的马路上。然芦走进公寓的门厅。
内线通话器里传来了三波的妻子民子的声音。
“唉,你呀……”佐和子娇嗔地用嘴抿了抿酒。
水野将听筒放在耳边,跟平时一样,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自己不先开口。
沉重的烟灰缸,打中了斋田的右胳膊。斋田痛苦地呻吟着,用左手抉住麻痹的右手,从沙发上滚落下来。
“说好的事情?”
“别让我着急了,我可要生气了。”
民子穿着和前天晚上同样的服装,用双手护着大肚子,潮水野优伤地笑着。脸上的雀斑很明显。
“还我手枪,你们没有打算占为己有吧?”
他用揶揄的口气问道。
三波从带扶手的椅子上跳起来,抓住了手枪。
斋田呻吟了起来,充血的黄眼睛凹了下去,呼取也困难了。
“好吧,先下手干掉谁?”水野探起上身。
水野又一脚踢在斋田的屁股上,斋田扑地一下,脸撞在地面上,他吐出几颗撞掉的牙齿,嘴里不断地流着血水。
“太太,请你拿把杀鱼刀来。”
半小时后,水野松开了情意绵绵的佐和子,到洗澡间去洗了个冷水澡。凉得彻骨的泠水澡,使水野的精神为之一振。
“可是你如果经营卡巴列酒馆、公寓、饭馆等,能吃得消吗?”
“好吧,给我来一杯。遇上这种倒霉事,就应该在这里一醉方休。”他呻吟着说。
水野从斋田的手上抬起脚,转向三波,三波垂下眼皮,点了点头。
三波讨好地建议,转身对着厨房的方向:
“这我能告诉你吗?而且即使你知道了名字,磁带在区检査厅的保险柜里,你再神气,也不会有袭击检察厅的胆量吧。”
“说!怎样收拾你?可以用你希望的方法。”他吓唬着斋田。
他把枪扔给站在旁边的三波,三波接过枪后,自我解嘲地朝斋田骂道:
斋田用左手按摩着疼痛的右手。
不过,斋田刚一动手,就觉得被水野踩过的右手针扎似地痛了起来。
“来吧,杀死我吧,杀死我试试看!但你们不要忘记,杀死我等于你们也把头套到绞索里了。”
“好小子!别瞪着眼净吹牛!”斋田哼哼着。
三波嘴里说着,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枪。
从房内走廊尽头的起居室里,传来了三波的声音。
从听筒那边传来了三波的声音。
“是我。”
“杀人可不只是用枪作工具的,用手也行。用手太野蛮的话,烟灰缸也行,菜刀也可以。”
“是我。”
“我没有和经理说过。”斋田喘着粗气。
佐和子湿润的眼睛闪闪发亮:
水野突然大喝一声,三波暂时没有明白过来,呆呆地望水野。
“是,是玩笑话,忘了它吧!”
“我知道就行了。干掉她们就是了。但是即使干掉了她们,那些店铺也不一定能转到你的手里啊。”
他回到床边,佐和子正在失望地整理着身上尚衣服。
“遗憾的是,我忘不了,你命话。”水野从一边插嘴道。
她气喘吁吁地要求着,将水野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
斋田倒在了沙发上,嘴唇被打裂,泛着血珠,他被打糊糊了。
“你别尽说不中听的。”佐和子轻轻地在水野胳膊上拧了一把。
三波对斋田说,又转身对着水野:
手表的指针指向了下午四点。水野闭上了眼睛呼呼地睡着了。
“畜生!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带着枪走来走去。”
“我也喝一杯。”
“来吧。”
“对不起,请原谅。”水野转而赔礼道歉,将斋田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搔搔头皮。
下床时,脚麻木得不听使唤,差一点摔倒。水野感到自己挺滑稚的,不觉笑出了声。他看了看表,已是凌晨零点了。由于睡得太死,大脑反应还很迟钝。
厨房那边,民子怯生生地答应着。
“……”
水野把踩住斋田右手的脚稍稍放松了一些。
“在涩谷区检查厅里,我的一个亲戚在当检察官。我把你们在三阳银行里杀死柴田的事录入了磁带,交给了我的亲戚,我如被打死,他就会拿出磁带,封上印后,交给检察厅的。”
“不是开玩笑,是说的真的。而且昨天早上你对这位藤野先生说的话,也是玩笑吗?”三波挖苦着对方。
“慢着!你在这里一开枪,那警察巡逻车就会闻声赶来的。”斋田大声嚷嚷着。
他用骇人的声音审问着斋田。
水野谨慎地走过民子身边,向起居室走去。
水野用冷水洗了洗脸,穿上衣服后,大脑的某一个部位还是有一点麻木。不过当他将S·W自动手枪插进西服衬垫里,沿着备用楼梯走到外面时,冷风迎面向他吹来,使他立刻清醒了许多。
被水野踩住右手的斋田惨叫起来,水野用力踩了下去。
“你一生气就显得更可爱了,你你说呢?”水野微微一笑,把头靠在沙发靠垫上,闭上了眼睛。
斋田似乎想说什么,但动了动嘴,没说出来。
“信子她年纪轻吗?”
在门厅里,有一个艺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和一个金发男子互相拥抱着告别。水野走进来时,他们连头也没抬一下。
“什么,你们要杀死我?!”斋田终于失声的了起来。
“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也完了,不相信的话,就杀死试试看。”斋田嚎叫起来。
三波也站起来。用手搂住斋田的背,说:
“谁?”
水野安慰她说。他想,反正两三个星期后,大和兴行也许就要倒闭了。
水野暗笑着,转身对着厨房叫道:
佐和子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地抚弄水野的头发。
“你们开这个玩笑,使我整整少活五年。”
“藤野说的是。”三波也在斋田面前低着头。
“以前和你说好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悄声问道。
“混蛋!”
“既然谈起了你,这一点主意还是有的,免得你还不死心。”
佐和子停下了抚弄水野头发的手。
佐和子说着站了起来,将桌上的杯子拿到厨房里去洗过后,又回到房里,一屁股坐在水野身边的沙发里,把杯子递向了他。
“OK!”水野答应了一声,挂上了听筒。
“杀,杀吧,你杀死我试试!杀了我会有什么后果,刚刚告诉你们就忘了吗?”
斋田的脸上,失去了血色。
“来,喝一杯吧。”水野举起威士忌酒瓶。
水野用犀利的目光直刺对方,只是嘴上还挂着笑容。
水野照三波的吩咐做了。
水野手里抓着斋田的一把头发。斋田倒在沙发边上,发疯般地往门口爬去。
水野猛地跳到倒在地上的斋田身上。用脚轻轻地踩住斋田的右手,一边从斋田的内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把小型二十五口径柯尔特自动手枪。
水野轻轻地在斋田头上踢了一脚。斋田双手抱头,象被斩断的蚯蚓一样全身扭曲着,上半身仰面朝天躺着。
扭歪着脸的斋田看到水野后,起身就要走。
“他叫什么名字?”
“你可别忘了跟我说定的事呀!”她絮絮叨叨着提醒水野,然后走出房间去了。
水野连忙将S·W自动手枪和藏在被子下的三十二响罗戈手枪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被动过的迹象。
说完,又把头深深地潜了下去。
“喂!搞什么名堂,别开玩笑!”
水野不理睬三波惊诧的眼神,用尽全身力气,反手猛抽了斋田一个耳光。
“木识相!给你面子,反倒来劲儿了。”水野恶狠狠地啐道。
斋田满脸血污,杀猪似地嚎叫着。
“那我太高兴了……”佐和子的嘴在水野脸上雨点般地吻着。
“那简单得很,你可知道利用钟表闹铃响的震动冲击雷管,引起爆炸的方法呢?也就是叫定时炸弹那样的东西。只要用做鞭炮的粗火药就足够了。把它从街道工厂领出来,用十公斤就可以一下子烧毁区检察厅那所破房子。这样录音磁带也就在保险拒里熔化了。”
三波本来是可以避开这一巴拿的,可他却故意让脸挨了一家伙,顺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水野叹口气,锁上门,躺在床上。由于佐和子的香水味还残留在床单上。他起来换了床单,又躺下了。
“如要忘记你的恶意玩笑,只有一个好办法,就是永远堵上你的嘴。”水野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