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我和幸在地板上又是翻滚,又是弯曲身体。
目睹两人消失于楼上后,田所义雄走近在餐厅桌前喝掺水威士忌的本多雄一。
“你也看到了,我正在做体操啊!身体的筋骨都僵硬了。”
没想到贵子的视力如此好,久我神情狼狈的覆盖桌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中西小姐,你还未休息吗?”
“说的也对。”本多雄一嚷了一口酒。
“谢了。”田所后退,“你也有嫌疑。”
“不,是更久以前。”突然,田所义雄打岔了,“是从试演开始。”
“还是很可疑!”
“也好!如果旁边有人横来竖去的,我没办法安心睡觉哩!”
“听说她本来要至伦敦留学?”久我说。
“他很聪明,这是能确定的。”
“是吗?要不要来点威士忌?”
“真受不了!”中西贵子双手握拳,“请不要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
“只是随便涂鸦。”说着,久我撕破该页信笺,揉成团,塞入自己口袋。
“我吃饱了。”久我和幸很快站起。
“我推测是有,而且就在我们之间。”说着,田所瞥了久我一眼。
“贵子没关系。”雨宫说,“你在自己的房间睡吧!”
“我该怎么办呢?”中西贵子露出困惑的神情。
“啊,抱歉,灯光太刺眼了吗?”
即使大家都吃过晚餐,久我和幸仍持续做着体操。不知何时,中西贵子也加入了,两人甚至做着类似瑜伽的动作和腹肌运动。可能因为活动身体能缓和精神上的痛苦吧,贵子恢复平常的喧闹,仿佛今天早上以来的沉滞气息已一扫而光。
雨宫京介正在洗澡。
好几个人深吸一口气。
“你好像在画图,是画什么呢?”
“无聊!”边将牛肉送进嘴里,雨宫恨恨的说。
所有人好像皆怔了一下,回答的是比较快回复正常的田所义雄。
“我完全无法想象这件事。”雨宫京介说,“我觉得她把全部心力投注在戏剧之上,不太可能会谈恋爱。”
“是非常时期的备用品吧?”
“人类之所以复杂就是因为内心感情没有那么易懂。”
“若是礼物,即使并非恋人也可能会送的。”本多略显不耐烦的说。
“我也必须做一做才行。”中西贵子捏了捏腋下的肉,喃喃自语。
久我视若无睹。
“牛肉是真空包装,鱼是罐头食品,其它皆为冷冻食品。”边排着盘子,中西贵子淡淡的说。
“今天的晚餐很丰富嘛!”坐好后,本多雄一看着桌上,说。
“别放在心上。”本多对久我和幸说,“他只是因为由梨江不在而焦躁不安。”
“不,确实做得过火了些。”久我很干脆的停止动作了,“就到此结束吧!”
不久,二楼最靠边的房门开了,中西贵子走出。可能打算上洗手间吧?边低头望向餐厅和休息室边走在走廊上。见到久我和幸还未睡,立刻停下脚步。
“我刚刚想起来了。”似在窥伺众人反应般,中西贵子开口,“去年圣诞节,我见到雅美在更衣室打开包裹,我想那一定是谁送她的耶诞礼物。”
“别闹了,快停止吧!”躺在那张长椅上阅读的田所义雄难以忍受般的抗议,“你们到底怎么啦?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搞这个。”
开始吃晚餐。
“睡前喝太多果汁了。”贵子伸了伸舌头,走向洗手间。
“是吗?我完全忘掉这件事了。”田所义雄望着雨宫,“托她受伤之福,你才能够出国留学,如果她知道这件事,很可能对你加倍憎恨。”
“我也去。”
“做功课吗?”
“你呢?”田所问久我和幸,“有什么不方便吗?”
“差不多。”久我和幸合起摊开的信笺。
“我觉得一定是男朋友送的哩!第二天,她戴着很漂亮的项链,那很可能就是礼物。”
“你在写什么?”睡在最靠近餐厅的雨宫京介撑起上半身,问。
“也不能认定毫无关联。”田所义雄反驳,“更何况要谈什么话题是我们的自由。喂,久我,你在干么?”本多站起来,望向休息室。
“嗯,没错。”
气氛变得很僵,大家觉得有些没趣。
雨宫京介也从厨房走出。
“晚安。”久我说。
“怎么样都无所谓,”雨宫京介不快的说,“为何要一直提到雅美的事呢?不见得一切和她有关吧?”
“谁知道,也许是她自己买的。”
“我认为大家都该睡这里,只要从房间里拿出毛毯来就行了。”
“但是,当时她已下定决心放弃戏剧,所以谁被选为留学之人应该无所谓吧?”中西贵子说。
“我一直不欣赏那男人。”田所说,“完全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
“应该也可以这样说吧!”
“对这种事我是毫不相信,不过我当然赞成,也认为应该这样做。”
“嘿,那是……”中西贵子想要反驳,却不知是否找不到适当词汇,求助似的红着脸望向久我。
“而且,”田所义雄补充说明,“这些东西较少有机会掺毒。”
“不,没有。”久我肯定回答。
“你在画图?”等贵子消失后,不久,本多雄一的声音传来,“不是在写信吗?”
“算了,反正轮到我自己负责准备食物时也可以安心些。”田所含有深意的说,坐下。
“不,没什么。”
男人们各自回房间带来枕头和毛毯等东西,在休息室找个适当位置躺下,但,只有久我和幸未马上躺下,从房间拿来台灯,开始在餐厅桌上书写着。
“好的,就这样决定。”说着,她回自己房间。
“是吗?”
“冰箱内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能够多用的只有牛奶,而且已经没有咖啡。”
“我也赞成田所的意见。雨宫,你应该也不会反对吧?毕竟依田所的论点,这次的标的物是你。”
但,最不能忍受这种状态的人是中西贵子,她终于开口了:“对啦,雅美是否有恋人呢?”
“是吗?想一想,这次的事完全起于东乡先生寄来的信。”
雨宫京介似乎不太想谈及此话题,盖上毛毯:“那么,我先睡了。”
男人们对望一眼。
“现在就是非常时期呀。”
“是可以这么说的!她比谁都努力学习,也非常认真研究导演技巧。”
“是吗?这么说明天的早餐已经决定,是吐司面包和牛奶。”本多雄一开玩笑似的说。
头顶上突然传来声音似令久我吓了一跳,他的身体颤抖一下。
“他大概是心里不安吧!”本多雄一频频打量着久我,不耐烦的说。
“是吗?我还觉得不太够哩!算了,反正也出了汗,我去换件衣服。”
“只要把房门锁上即可,再说,就算有谁想潜入你房间,我们立刻会发觉。”
最初,没有人开口。不是找不到话题,而是每个人都在等待别人先出声,似乎大家都尽量避免扮演引出话题的角色。
“那倒无所谓……但,你在写信?”
晚间十一时过后,田所义雄将所有人集合于休息室,依他之言,个别睡觉会有危险。
“你真的认为他和麻仓雅美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