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斯派塞回答说,“预付所有的钱,全部电汇到某个合适的地方,很可能是巴拿马。”
“那样最好。”雅伯说。
“先生们,让我们停止争论那些我们不能证实的事情吧。”阿格罗说着结束了会谈,“明天早上九点我将和我哥哥见面。我们十点在这儿碰头。”
“等我再走两圈。”乔·罗伊说,没有停下脚步。
“什么怎么办?”比奇问。
乔·罗伊又减了八磅体重,烟也抽得更少了,每天只抽十支,而且他平均每周还要围着跑道走二十五英里。阿格罗找到他时,他正在跑道上走着。当时是傍晚时分,暑热尚未退去。
“你们先说吧。”
“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斯派塞问。
“莱克先生犯了一个错误,他按你们的广告写了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真实身份的。就我而言,有些情节尚不清楚。”
“没有。我们认为莱克先生可以把这事搞定。他现在的朋友可多了。”
“好的。现在说说你们获释的事怎么办?”阿格罗问。
“提前获释。我还要在这儿呆几周,然后他们就又把我转走。我将在年底前解脱指控,如果莱克先生当选的话,我将被无条件赦免。交易还不错。我哥哥让下届总统帮了一个大忙。”
博卡拉顿的黄页电话号码簿里没有杰克·阿格罗律师的名字这一点首先引起了大家的担心。费恩·雅伯紧张万分地拼命用监狱的普通电话线路打电话,向佛罗里达州南部各地的查号台查询。
“我们每天都看报纸。”比奇说,“莱克先生现在的钱多得根本花不完。六百万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说得不错。我可不是自愿要干这个的。”
“我们在外面还有一个人。”雅伯说。
“是的。”雅伯说,“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知道该怎么办。当然,我们首先还得在一件重要的事情上取得一致——那就是钱的问题,还有我们离开这里的确切时间。”
他们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比奇说:“必须合法。我们可不想在逃亡中度过余生,也不愿意老是担惊受怕。”
“你已经拿到了信。我们想要些钱,还想离开这里。”
“你们三个在搞诈骗。你们在同性恋杂志上登广告,和年纪较大的男人通过写信发展关系,想办法弄清他们的真实身份,然后就敲诈他们的钱。”
“我刚才说了,我们需要谈谈。”
“是的,但我们有自己的看法。”
当他询问庞帕诺海滩的号码时,接线员说:“请稍等。”费恩这才笑了。他撩草地记下号码,然后拨了这个电话。话筒里传来的是电话录音:“杰克·阿格罗律师事务所。阿格罗先生只接受预约,因此请留下您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并请简单介绍自己感兴趣的房地产情况。我们将很快与您联系。”费恩挂上了电话,快步穿过草坪,向法律图书室走去。他的同伴们正在那儿等着他。阿格罗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你们一起走吗?”
“我们不会等到他明年一月宣誓就职。”雅伯说,“实际上,我们不想等到十一月看他是否当选。”
“很公平。就我所代表的这一方来说,他们想要你们手里的材料,也就是所有跟你们的骗局有关的信件和记录。当然,莱克先生还要你们保证永不泄露秘密。”
在阿格罗来之前不久,上次那位律师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走进了房间。很显然,他准备在这儿呆上好几个小时,为拯救自己而努力。要他离开会引起争吵,也会引起他的怀疑。而且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是那种尊敬法官的人。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那间小会议室,阿格罗也来了。比奇和雅伯在那儿写信时,房间就已经显得很窄小了。现在又添了第四个人阿格罗,而且随他而来的还有强大的压力,因此房间让人感到从未有过的拥挤。他们围坐在小桌子旁,每个人伸手就可以碰到另外三个人。
“越快越好。”斯派塞说。
“我半个小时后到法律图书室去找你。”阿格罗说完就走开了。
“总结得相当客观。”比奇说。
“也就是说,你们想现在就获释?”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阿格罗看着他走了几秒钟,然后慢跑了五十码追上去:“我和你一起走,你不介意吧?”他问。
“是的。他和艾伦·莱克谈过话。”
“斯派塞先生,我们需要谈谈。”阿格罗说。
提到他们死去的律师让他们又一次呆住了。他们紧盯着阿格罗,他现在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指甲。他们想知道,坐在对面的他这样谈起特雷弗,是不是一种警告。他们的计划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生命危险?他们想到钱和自由就有些晕乎乎的,但现在他们有多安全?将来他们又有多安全?他们总是知道莱克的秘密的。
最后,斯派塞把信拿起来扫了一眼:“我想你什么都知道了,对吧?”他问。
斯派塞猛地停了下来,好像撞到了一堵墙似的。他盯了阿格罗一眼,然后把视线移开,望着远方。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阿格罗说。
“一点也不。”
“我不知道自己知道多少。”
“在钱的方而有什么要求?”阿格罗问。
阿格罗离开了房间,留下他们呆坐在那里沉思。他们在心里清点着他们的钱,但还不敢开始盘算该怎样花钱。阿格罗朝跑道走去,却看见一群犯人正在那儿慢跑,他便走开了。他在监狱里四处走动,最后在自助食堂后面找到一块僻静的地方。他在那儿给克罗克纳打了个电话。
阿格罗看着那三张脸,采取了进一步的行动。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折着的纸,把它打开来放到他们面前。那是他们写给艾尔·柯诺尔斯的最后一封信的复印件,就是那封摊牌的信,那封写明敲诈要求的信,上面署着乔·罗伊·斯派塞的名字,留着特朗博尔联邦监狱当前的地址。他们对所写的内容记忆犹新,因此没必要把信再看一遍。他们认出是可怜的小里基的笔迹,而且认识到它兜了一圈,现在又回来了。三兄弟把它寄给莱克先生,莱克先生把它交给了阿格罗的哥哥,阿格罗的哥哥又将它送回特朗博尔监狱,一共用了十三天时间。
“我无权决定,明白吗?我不能同意或是否定你们的要求。我要做的就是把详细情况转告给我哥哥。”
“你哥哥?”斯派塞喘着粗气问道。他的步态远远不如比他年轻二十岁的阿格罗优雅。
“他手头有七千八百万,而且还没有任何债务。”雅伯补充说。
“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每人两百万。”斯派塞说,显然这件事情他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三双眼睛一起盯着阿格罗,等着看他脸上肌肉抽动,看他皱眉,看他惊愕的表情。但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在回看他们时迟疑了一下。
“是的,但他还不是总统,还不能依靠那些真正有用的人。”
“告诉我们他们都给你讲了些什么。”
他们齐步走到了第一个弯道处:“我刚刚又见了我的律师。”阿格罗说。
斯派塞还没有洗澡。他的衬衣湿着,脸上的汗水也还未干,但呼吸己经舒缓下来。比奇和雅伯默不作声。三兄弟全都呆在那儿——说下去吧,他们用眼神示意。
斯派塞看着他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多少钱?”
不到一小时,泰迪就知道了这里的清况。
“那你是来谈判的喽?”比奇问。
“我想是的。”斯派塞说。
“除了别人告诉我的事情外,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阿格罗开口了,“我哥哥是博卡拉顿的一位半退休的律师,有一些钱,几年来积极参加佛罗里达州南部共和党的政治活动。昨天艾伦·莱克的几个手下找到了他。他们经过调查,了解到我是他的弟弟,并且正巧和斯派塞先生一起在特朗博尔监狱这儿坐牢。他们许诺报答他,但让他发誓保守秘密,而他又让我发誓保守秘密。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而且很机密,我想你们现在什么都清楚了吧。”
“不,我是送信的。”
“不管怎么说,”阿格罗说,“我只是信使,只是邮递员,就和特雷弗差不多。”
“你对此并不能肯定。”
“这是连锁反应。”斯派塞补充说,好像是要帮忙把费解的事情解释清楚,“我们如果出了什么事,比如说像特雷弗那样的意外,那么几天以后,一颗小定时炸弹就会爆炸。莱克先生就会自己把自己淘汰出局。”
“如果能满足我们的要求,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比奇说,“我们将很高兴地忘记自己曾听说过艾伦·莱克这个名字。但是我们必须警告你,这样你可以去警告莱克先生,如果我们发生什么意外,他的事情肯定会被张扬出去。”
“你是送信的,根本不知道会发生或不会发生什么。”比奇像在作报告,“这些人就是杀特雷弗的那些人。”
“你们在意以什么样的方式获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