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从某种角度来说,邓小平与赫鲁晓夫的交锋和较量,为邓小平更加成熟地走进国际舞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在以后如何科学地评价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地位这个问题上,邓小平在接见意大利女记者法拉奇时的精彩谈话以及后来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赫鲁晓夫无疑成了邓小平的一个“反面教材”。
邓小平的话是一个政治家对历史经验的总结。这一经验与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在处理国与国和党与党之间的关系方面,提出和坚持的一系列正确的思想和理论,是有着密切关系的。邓小平善于从历史中总结并且吸取教训,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把现实问题看得准确而且处理得准确,这是一个成熟政治家的风范。
邓小平还坦诚地说:“回过头来看,我们过去也并不都是对的,对别国党发表过一些不正确的意见;这些外国同志也说:正确的并不都是他们。这是过去争论的一个方面,意识形态分歧的方面。这方面问题的关键,在于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则同各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在于面对世界形势日新月异的发展,用新的思想、观点去认识,继承、发扬马列主义。一个党和由它领导的国家的对外政策,如果是干涉别国内政,侵略、颠覆别的国家,那么,任何党都可以发表意见,进行指责。我们一直反对苏共搞老子党和大国沙文主义那一套。他们在对外关系上奉行的是霸权主义的路线和政策。”
邓小平总结中苏论战的教训时说:“马克思去世后100多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在变化的条件下,如何认识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没有搞清楚。”他指出:“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必须根据现在的情况,认识、继承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在革命成功后,各国必须根据自己的条件建设社会主义。固定的模式是没有的,也不可能有。墨守成规的观点只能导致落后,甚至失败。”
20多年后,邓小平回忆这场中苏论战和分歧时说:“从1957年第一次莫斯科会谈,到60年代前半期,中苏两党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我算是那场争论的当事人之一,扮演的不是无足轻重的角色。经过20多年来的实践,回过头来看,双方都讲了许多空话。一个党评论外国党的是非,往往根据的是已有的公式或者某些定型的方案。事实证明这是行不通的。任何大党、中党、小党,都要相互尊重对方的选择和经验。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去进行探索,不能互相指责。即使错了,也要由他们自己总结经验,重新探索。他们对我们也应该如此,允许我们犯错误,有了错误以后,由我们自己来纠正。我们反对人家对我们发号施令,我们也决不能对人家发号施令。”
“我早就完成了去外国的历史使命,当时我已决定不再离开中国。如果中苏关系上的障碍扫除了,我准备收回我的决定,在苏联领土上会见戈尔巴乔夫。我相信,这次会见对改善中苏关系、对中苏两国合作的正常化具有重要意义。”
苏共中央公开信发表以后,苏方又发表了大量的反华文章。为此,中共从1963年9月至1964年7月,中共中央以《人民日报》编辑部的名义和《红旗》杂志编辑部的名义,陆续发表了9篇评苏共中央公开信的文章(简称“九评”),双方再次进行了一场空前规模的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大论战。此后,中苏两党的关系紧张,直到1966年3月,两党关系正式中断。1969年,两国又爆发了严重的武装冲突。这样,中苏两个大国就从结盟走向了全面对抗。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重新改善关系,并在1989年实现了两国关系的正常化。此时邓小平已经是中共的最高领导人,苏联已是戈尔巴乔夫时代。
乌利·弗兰茨文中提到的赫鲁晓夫把手搭在刘少奇和邓小平肩膀上让记者照相,这确实如此。感谢摄影记者给我们留下了这一珍贵的瞬间。这张照片已作为本文的一个插图,供大家欣赏。
但邓小平也指出:“真正的实质问题是不平等,中国人感到受了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