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哈船长有些急了。
“出去,随它怎么去漏吧,管它干什么,我自己还在漏呢,‘裴廓德’还在漏呢,谁管我们?”
“可我们必须这样做呀,否则的话,一天就要漏掉我们一年得来的油。”
斯达巴克苦口婆心。
斯达巴克一点也没有夸大问题的严重性。
“可我不愿意在这儿弄那些烂桶箍。”
“是我,斯达巴克,船长。”
“我想,您会采纳一个正确的意见的,当然首先得请您原谅我的冒犯。”
“你这可不是污辱我,简直是行暴,可你要想好,这样下去可不行。”
斯达巴克接着说,他的一切考虑纯粹是为了整个大船的利益。
“快到了,终于快到了!”
“舱里存的鲸油漏了,我们得赶紧整理一下。”
亚哈船长喃喃地说,一副又兴奋又急躁的样子。
那骨腿雪白得有些耀眼,直抵着他的桌脚,桌脚已经用螺丝钉旋紧在地面上了。
他满脸堆笑对斯达巴克说。
亚哈船长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张日本群岛的地图。
但他并没有惊慌,而是从容地转身走了。
亚哈船长有些激动起来。
“是呀,亚哈,这可不行,你现在可不能得罪他们,让他们对你不满,那样你的计划就会出问题了。”
他向前跨了一步,很坚决,但又极力不想显现出自己行动的激烈和对老头儿的不恭。
“我告诉你,这船上是我说了算,你听见没有,快给我滚回去。”
他指着斯达巴克。
“可是什么?难道你是想让我在这里再停上一个星期不成吗?”
两天以后,“裴廓德号”从西南向东北逐渐驶近了台湾群岛和巴士群岛。
斯达巴克面红耳赤,但又不肯放弃自己的请求。
“什么?还要整理那些破桶?你知不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到日本了?”
“我知道,可是……”
“可我们跑了这么长的路,不就是为的这些油么?”
亚哈不耐烦地说,并没有回过头去,更没搞清来向他报告的人是谁。
“还是你说得对,斯达巴克,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别在意我说的话。”
斯达巴克以为船长弄错人了,赶紧自报家门。
斯达巴克对亚哈船长的心不在焉有些疑惑。
亚哈船长极不愿意有人在他专心致志地想什么事情的时候打扰他。
亚哈船长挺立在自己的船长室里,已经把他的新骨腿穿上了。
“我在同您说我们的鲸油,先生。”
亚哈走出了自己的船长室,来到甲板,靠近斯达巴克。
亚哈船长收起了枪,沉思起大副的话来。
“是啊,我们已经跑了这么远的路,怎么还弄不到它,这该死的白鬼。”
斯达巴克走进了船长室,他是来报告船长舱里存的鲸油正在泄漏的消息的。
“见他们的鬼,让他们在南塔开特的海滩上喊叫去吧,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是‘裴廓德号’的船东,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船长是我,不是你说的那些吝啬鬼。”
从这两个群岛之间穿过去,就等于离开了中国海而驶进了太平洋。
“谁?”
“一切听斯达巴克指挥。”
亚哈船长下着命令。
“走,回你的甲板去,别在这儿捣我的乱。”
“这大副变得勇敢了,不过还算是听话。”
亚哈越说越气,竟伸手从网架上抓起一只装着子弹的滑膛枪来,直指着几步外的斯达巴克。
“快,把帆卷起来,装上大桅下衍,把吊车推过来,打开主舱,准备清理漏了的油桶。”
“走开,回甲板去,别打扰我。”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子,正背对着门口儿,在研究他的行程。
“可我并不在想这事。”
“船长先生,我想您得冷静下来,请您好好想一想,我们必须保管好我们的油,否则的话,回去之后我们是无法向船东交待的。”
斯达巴克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看着黑洞洞的枪管,眨个不停。
“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这混蛋。”
“亚哈船长。”
从后面望去,他的样子很是古怪。
他又加上了一句。
亚哈船长不耐烦地说。
斯达巴克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