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说什么?斯达巴克,难道说我要放弃这一切吗?放弃这我终日期待着的机会吗?”
斯达巴克看见亚哈船长一个人站在舷边,并且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走过来。
犹如熟睡着的汉子的胸膛
要为新郎献出自己的身心
“这四十年里,我吃的全是一些干腌的东西,就是新鲜的也要放得发霉了才吃,所以,至今我的灵魂还和这些东西一样,干巴巴的没有灵气。”
这就是忧伤和无畏
它高高在上
他静静地倚在船舷
“不过,那是四十年以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十八岁,是个标枪手。”
亚哈船长看见了斯达巴克。
他和亚哈船长并排站在一起。
他看着新娘美丽无际的前额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
只有太阳把这一切看得最清
虽然它不给人以丝毫的昭示
“这是多么好的天气呀,斯达巴克,感觉一下这风,多么轻柔呀。”
看着自己映在海面上的影子
那影子似乎沉重起来
可对于浩瀚的太平洋
“从那时起,我的捕鲸生涯算是真正开始了,而且,一干就是四十年,这四十年间,我算过,在岸上呆了充其量不到三年。”
可是你,还是我少年时的新娘
可我现在已经饱经沧桑
清楚地写着他的坚定和强悍
看着新郎静静躺着
要沉下海去,要沉进那深渊去
在他布满坎坷的额头上
亚哈船长的眼睛不住地闪动
海底的恶魔也在向我召唤
“我忍受不了这种屈辱!”
他疑惑了
犹如一个少妇的明丽的脸
你永远是那么的年轻和浪漫
雪白的小水鸟从中飞过
蔚蓝的海洋泛着轻柔的水花
“你想啊,斯达巴克,像我这样整天地想着这么多的让我忧苦的事,我的腿怎么不会被白鲸弄去呢?”
纤细的小手止不住抖动
那双眼睛来自费达拉,是那样地坚定和富有令人畏惧的力量。
犹如看着一对新人
刚刚取出的两块通红的煤炭
溶化着他的坚强
“我的船长呀,你既然也有和我们大家一样的想法,为什么我们不回家去呢?为什么非要让那条大鲸弄得我们妻离子散呢?要是我们现在改变航线,驶向南塔开特的话,那将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呀!”
“就像是一把弦已经绷得很紧的琴,现在要把它扔掉,那样,那些琴弦就会绷断的。”
于是海天一色
好像是晚妆的新娘姗姗而来
斯达巴克被感动了,他没有放弃自己的努力。
这可爱的天空啊
心如潮水般涌动
因为失望,斯达巴克的脸都白了。
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甚至带着使人微醉的香气
“我那妻子一直就像是守着活寡,而我也一样,我在这漫漫无边的大海里拼命地冲杀,凶狠地向鲸们进攻,这样才能使我暂时忘记我的悲苦。”
直掉进微微荡漾着的海里
两个人沉浸在美好的憧憬里。
欢快的翅膀扇起温和的风
凶恶的鲨鱼、剑鱼和大鲸在下面巡游
“我记得,我打中第一条鲸的时候就是在这么样的一个日子,这样一个可爱的日子。”
可是有几分伤感
看着天空和大海
“斯达巴克,你知道在海上漂流四十年是什么滋味么?要同风暴斗,要同大鲸斗,要同疾病斗,简直没有片刻安宁的日子,又繁重又危险,同陆地上的生活比,简直就是非人的生活。”
“是呀,我已经看到了,我那孩子正在午睡,之后,他醒了,他坐在床头,他的妈妈,也就是我年轻的妻子对他说,他的爸爸现在正在捕着大鲸,不久就会回来,那时,我们就会享受天伦之乐了。”
阴和阳错综交合
“可是,第二天,我就又出发到好望角去了,我和我那只过了一夜的妻子分了手,我的心里从那时候起感到了不是滋味儿。”
用甜蜜话语和温和的气息
亚哈船长说得十分悲壮。
这究竟是不是现在的自己呀
亚哈船长一字一顿地说。
无边无际地波动着
台风掠过后的天空一碧如洗
你就是我的未来的新娘
亚哈船长一下子从梦幻般的憧憬中醒过来,竟打了一个寒颤。
“让我看看你,斯达巴克,我看着你感到高兴,我知道你是想家的,所以我从你的眼睛里也看到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你留在船上吧,你不该去冒险,因为,我现在已经清楚地看见了我自己的去处,那不是我的遥远的家。”
就在两个人趴在船舷上望着水面时,亚哈船长被水面上的一双眼睛吓住了。
他却高枕无忧
亚哈船长抒情地说。
“对呀,我的船长,我也和您一样,看见了我年轻的妻子,她正站在家乡的山冈上,还有我的孩子,正向我挥动着他可爱的小手。”
犹如从燃烧着的火炉中
斯达巴克知道亚哈船长此时心情一定很差,于是非常之谨慎。
亲昵地搂住他僵硬的脖子
你就是我的幻想
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他苦涩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泪水
无边无际地透明着
“虽然我亚哈发了财,可是我的命运却改变不了,我的负担却卸不下。”
炽热地注视着天空和海洋
就在这时,柔和的空气迎面而来
“难道我驶过莫比·迪克的身边,却不去理它,和它相安无事,让它看着我说:你这家伙,你又来了,可是这次你怎么不再挥舞起你的标枪冲上来呢?”
看着怀抱着仇敌的新郎
亚哈船长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等待着自己的新娘
“一直到了五十岁,我才和那个年轻的姑娘结了婚,我才感觉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美好的东西。”
我即将去那海底龙宫做一个斗士
“斯达巴克,你看看我,是很老吗?可我觉得从很早起我就这样了,我现在极度地疲乏,就像是一只破船已经到了它的尽头。”
看着新娘宽衣解带
从我的幼年时起
从我少年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