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叫,沸了早潮又晚潮
长安也听不见,长城也听不见,
回头的路啊探向从前
一过楚河,便是汉界
走过江湖流落过西部
不用狗牵何须杖扶
长城,你终会听见,长安,你终会听见
也乞食新大陆
一枝箫,吹了一千年
重重叠叠的摩天楼影下
贫无一寸富有万里
盲丐回头,一步一忏悔
一九七二年十月十三日
那片土是一切的摇篮和坟墓
闯不尽,异国的海关与红灯
不着边际的风终夜在吹
一枝箫哭一千年
那土地,凭嗅觉也摸得回去
路长腿短,条条大路是死巷
细细幽幽在背后
隐隐有一只古月在吠
鞭过欧风淋过美雨
回去又熟又生那土地
路愈走愈长蜃楼愈遥远
也应摇我睡去
想起乡国,为何总觉得
母性的磁音唤我回去
又饿又冷又空又阔大
每次坐在世界的尽头
为何总听见一枝箫
膝印印着血印,似爬似跪
也浪荡南半球
脚印印着血印,破鞋,冷钵
世界在外面竟如此狭小
在彼岸,在路的起点唤我回去
腿短路长,从前全是错路
当初摇我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