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时间还未到
记得在河的上游
去独守那一盏
有一个地方叫从前
当黑发乍对着白头
窥见那夜读的小孩
如果在户外的风中
留他在夜色的深处
灯下有一个孩子
会不会听出那呼唤
在风吹草动的夜里
三分自许若先知
有一盏桐油灯亮着
于是我重寻出路
下游的河水多浑浊
他永远不下山来
去阅历山外的江海
不知吃惊的稚脸
如果我向他警告
吟哦韩愈或李白
又何必唐突天机
就会在古屋的窗外
独自在桐油灯下
我敲窗叫他出来
他能否点头领悟？
何况谁又能拦阻
打断他无忧的夜读
渐成神话的桐油灯
暂且（或者是永恒？）
是发自神秘的未来？
咿唔念他的古文
在星光长芒的下面
七分风霜如流犯
一九九三年二月十二日
外面的世界有多糟
会不会认出是我？
在河之源，路之初
回到流浪的起点
如果我一路走回去
也就是路的起点
在未有电视的年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