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里放着一个矿泉水瓶,是黄支队喝完剩下的一个普通矿泉水瓶。王小美刚才在尸体被包裹装车的时候,拿下了黄支队手中的矿泉水瓶,装了满满一瓶池塘里的水。
“全是女式衣物。”王小美把这些湿漉漉的衣物摊在一块大塑料布上,逐一拍照。
“这叫作取水样。”王小美说,“凡是和水有关系的尸体,我们都要在尸体所在的水域里取一些水样备检,这是常规提取的物证,当然,有的时候这些水样也会给我们一些意外的惊喜,帮助我们解决一些问题。”
王小美神秘一笑,说:“不仅结婚了,而且还有孩子。”
王小美戴上手套,拎了一下,说:“哟,挺沉的。”
“不会又是一具尸体吧?”黄支队颤抖着说。
“三件上衣,两件裤子,一双袜子,一双鞋子,没有内衣内裤。”王小美一边清点,一边说,“这和1号巨人观尸体的衣着是完全吻合的。”
“又有发现。”王小美有些激动。
很快,平静的水面泛起了一阵水花,大家知道蛙人返回水面了。
“说不定是一个尸块呢。”王小美笑着说,显然,她是在吓唬黄支队。蛇皮袋的袋口被一根细铁丝紧紧封锁,显然袋子里有凶手不想让别人发现的东西。王小美拍照记录了袋口的铁丝缠绕情况,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蛇皮袋。
“我觉得只要侦查部门找得到尸源,案件就会迎刃而解。”王小美说,“你看哈,死者的这么多衣服,没有任何撕扯、破坏的痕迹。这说明死者被侵害的时候,很可能没有穿这些衣服。不然,勒死这个动作,死者会有很多挣扎、反抗,如果穿着衣服,这些动作就有可能导致衣服撕裂。尤其是这双袜子,很有意思。如果是凶手在死者死后脱了她的衣服,完全没有必要把袜子脱下来啊。”
“尸僵很坚硬啊。”王小美说。
王小美说:“看来,我们现在要分组了。赵法医他们一组要守着家里,防止有其他现场。我们四个人分为两组,我带着赵伟对这具尸体,现在咱们命名她为2号尸体进行检验。廉峰你带着杨光,对1号尸体的案件进行跟进。”
尸体到达岸边后,廉峰伸出手去,和水下的蛙人合力把尸体拉上了岸边。
“哈哈。”王小美说,“咱们法医啊,就是会经常进出殡仪馆,以后你习惯了就好了。”
话还没有落音之间,池塘的中央,一个蛙人浮出了水面,扬了扬手中的一个物件。
“对了,师姐,你打一瓶水是什么目的?”赵伟提起手中的塑料袋说道。
袋子里既不是活物,也不是尸块,而是一袋衣物。
“抛尸,连衣服都要用砖块沉。”王小美说,“更加说明了凶手藏匿证据的目的,是怕警方发现死者的身份。种种迹象表明,只要你们找得到尸源,这个案子就一定可以破获。”
在现场发现的任何一个物证,都可能会给案件的侦破带来曙光。多一个物证,就等于多一条线索。
“哦,您说的是硅藻检验吗?”赵伟说,“硅藻检验是确定死者是否为生前溺水的一个参考条件。而这个尸体显然是被刀杀害的,还有必要做硅藻检验吗?”
死者白色的小外套的前襟有不少滴落状的血迹浸透在衣物纤维里,经过池塘水的浸泡,颜色已经淡了许多。黑色的毛线连衣裙湿漉漉地裹在死者的身上,看不出前襟是否有血迹王小美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来,转了转死者的头颅。
蛇皮袋的最下面,是几块青砖。很显然,凶手是有目的地把死者的这些衣物给沉到池塘底,最好永远都不会浮出水面。
而和这个女式高跟鞋相连的,是一条穿着丝袜的腿。“真有第二具尸体!”黄支队叫了起来,“怎么抛尸都喜欢选这里啊!”
尸体随着王小美的动作移动了位置,其颈部的一处创口暴露出来,创口里已经没有血液往外流出,创口周围的软组织被水泡得惨白。王小美从身边的勘查箱里拿出几个物证袋,说:“先把死者的手脚和头用物证袋包裹起来,我们马上赶回殡仪馆进行尸体检验。”
什么人会在现场留下血迹,血迹到了池塘边消失了,而且这个人还在现场留下一只鞋子呢?大家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大家都知道,这些已经下水的蛙人,很有可能会在水底找到一些什么。
廉峰和杨光跟着一组侦查员去摸排1号尸体的尸源了,王小美则带着赵伟,坐上了赶赴殡仪馆的车辆。
廉峰说:“那我们呢?”
“有道理。”黄支队说。
“丈夫?”黄支队说,“死者结婚了你们也看得出来?”
廉峰应了一声。显然,王小美更欣赏这个动不动就呕吐害怕,但是理论知识很扎实的赵伟。
赵伟在一旁看着,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害怕袋子里会有人体的一部分。他心想,眼前这个漂亮的女法医,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你是说,这就是1号尸体的衣物?”黄支队问。
王小美淡淡地笑了笑,说:“法医不能先入为主,要用证据说话。该提取的常规物证,是必须提取的。不管以后能不能用得上。”
“好!”黄支队说,“有这么多衣服,都有品牌,加之你们法医推断出来的尸体生理特征,我觉得不久就会找得到尸源。”
两名蛙人在水下,托着尸体,向岸边游了过来。僵直的尸体一半浮在水面之上,向岸边直行。尸体的两边泛起了水花,但是尸体却一直保持着僵直的状态,丝毫没有肢体的弯曲。看起来有些诡异。
可是大家看到的,并不是蛙人黑色的头套,而是一只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女式高跟鞋。
王小美说:“据我推断,死者应该是处于一个正常的睡眠状态,被杀害的。既然是这种状态下,被人趁其不备地杀害,那么凶手肯定是死者熟悉的人。如果再大胆儿一些推断,凶手是可以和死者一起睡觉的人,那就是她的丈夫!”
“我这一辈子就进过两次殡仪馆。”赵伟说,“一次是我外公去世,一次是我奶奶去世。结果,今天一天我就进了两次殡仪馆。”
死者也是一位年轻的女性。衣着很平常,穿着白色的小外套,内塔黑色的毛线连衣裙。腿上穿着丝袜,一只脚光着,而另一只脚上还套着高跟鞋。很显然,这只高跟鞋和报案人发现的,是一双。
王小美点点头,说:“死者没有的,都在这里了,这里没有的,死者穿着呢。而且衣物风格,也符合她那个年龄档次。”
很快,蛙人回到了岸边,丢上来一个蛇皮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