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巴尔的摩的宗教人士就对这一新技术产生了质疑,对他们来说,这东西有点太像黑暗巫术了。于是他们通知了巴尔的摩的操作员亨利·J.罗杰斯,让他警告威尔,“如果继续这么搞,我们将受到伤害,而不是得到帮助”。充分了解到公众支持的重要性,他们决定停止毫无意义的跨城国际象棋比赛,暂将电报机的使用限制在国会事务上。
对于电报机来说,另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是它被用于抓捕弗尔多·迪克—臭名昭著的小偷以及他的同伙。他们的惯用伎俩是混在拥挤的火车站,从人群里抢包后迅速跳上火车逃走。在使用电报机之前,没有比一辆全速开动的火车更快的通讯方式,所以他们总能顺利的逃脱。然而,帕丁顿-斯劳沿线的电报线路可以在火车到达之前提示下一站的警员提高警惕。
在美国,摩尔斯和他的伙伴面对着同样兴趣寡淡的人群。尽管华盛顿-巴尔的摩电报试点是免费的,大多数人还是满足于前来看看热闹,围观一下当时顶级的棋手分别在两座城市里通电报对弈。但是人们并不认为电报机对他们的日常生活有什么重要意义。“他们什么都不说,也没有热情,更不在意是否真正理解了电报的原理,他们不过是想要能跟其他人说自己已经看过了这个东西”,威尔向摩尔斯抱怨道。
库克转而投奔了大西部铁路公司,大西部同意在帕丁顿和西德雷顿之间修建一条十三英里长的电报线路,采用的还是五针电报机设备。没过多久,布莱克沃尔铁路公司也在伦敦的码头区修建了一处小型的电报站。据传,当时发生了一个小事故,电报机的导线断掉了几根,导致五根指针中有三根不能正常工作,但是操作员很快就临时拼凑出了一种新的电码,只要多操作几次指针的偏移,用两根指针照样能把消息传递出去。不管过程如何,我们确切知道的是,库克和惠斯通很快就意识到了没有保留五根指针的必要,也就是说,改动后的新设备要用的导线将会更少,建造的成本也会大幅削减。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说服了。摩尔斯在议会旁听到,来自田纳西州的议员凯夫·乔纳森嘲讽说,与其支持这个,国会还不如开始给催眠实验拨款。另一个怀疑者则开玩笑道,只要催眠实验的对象是乔纳森先生,那他就不反对。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一项将 3 万美元中的一半提供给著名催眠大师费克思先生的修订议案被提出了。值得庆幸的是,这项补充议案被驳回了,两天之后,原议案以 89 票比 83 票的微弱优势通过了审议—这也反映出了当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电流电报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另外,还有 70 名议员投了弃权票,因为他们“不想承担把公款花在一台他们理解不了的机器上的责任”。
然而没过多久,摩尔斯就发现,人们还是只把电报机当做一个新奇的玩意,是报纸上报道的用于茶余饭后消遣的小道消息,而远不是他所设想的一场革命性的新的通讯工具。
华盛顿—巴尔的摩一线很快就完工了,1844 年 5 月 24 日,摩尔斯正式为其揭幕,在华盛顿最高法院的会议室里,他向身处巴尔的摩的威尔发送了一条电报:“上帝所做之功”。电流电报机创造的奇迹被报纸报道了出来,而摩尔斯也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电流电报机的问题在于,和之前的观感电报机相比,它似乎更像是一个魔术戏法,而不是一种实用的通讯方式。任何人都能直观地看到观感电报机是怎么工作的:它的转动臂和遮光板可以转动到不同的位置,每一种位置都代表了一个不同的字母、单词或句子。而电流电报机呢,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干—它们要么格格作响,在纸带上留下毫无意义的点或折线,要么就是抽筋似的来回摆动的指针。那能有什么用处?美国的摩尔斯和英国的库克都很快意识到,只有一种方法能说服这些怀疑者:创建大规模、有效工作的电流电报网络,把它们相较于旧式观感电报机的优势明明白白地展示出来。所以,两人都开始找人赞助建设一套用于演示的电报系统。
然而,在两位合作伙伴间,关于谁是电流电报机的主要发明人的争执开始浮出水面。最终,他们决定采用一种更绅士的方式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两名当事人共同的朋友将会组成一个委员会,再由委员会对争议的事项作出仲裁,而两人对仲裁结果都要无条件地接受。1841 年 4 月,仲裁员们圆滑地提出了一个两方都能接受的折中理论:“库克先生是电流电报机当之无愧的独立引进者和推行人,整个国家都应该感激这位绅士的贡献;然而惠斯通教授意义深远的科学实验,为公众接受电流电报机作为实用设备奠定了思想基础,他是这项事业中公认的科学伟人。”换句话说,委员会拒绝做出倾向于任何一方的裁决。几乎没过多久,两人的口角之争就又开始了。
尽管电流电报机的实际效果已经在小范围内进行过演示,但是这一发明似乎太过神奇,以至于它怎么看上去都不可能是真实的。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断言为空想家,而他的计划则被指责为荒诞不经。
——《纽约时报》,塞缪尔·摩尔斯的讣告,1872 年
尽管摩尔斯拿到了经费,他还是要克服人们的怀疑心理,而这并不容易。他再次架起了设备,安排了一场通过 5 英里长的导线卷传递信息的演示会,并邀请所有肯出席的议员进行见证。但这次他还是没能使他们信服。演示中,他发送了“印第安纳州的布朗先生在这里”的消息,然后走向接收设备,骄傲地举起了用点和划将这条消息拼写了出来的纸带。“不行啊,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一名旁观者低声说。“我说这也太禁不起推敲了!”另一个说。印第安纳州的参议员奥利弗·史密斯事后回忆道,“仔细观瞧摩尔斯的面部表情,想要看出他到底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而且,在我们离开房间之后,其他参议员都表示完全没有被说服”。
库克和惠斯通也只是比摩尔斯幸运一点点而已。库克的父亲与弗朗西斯·罗纳德关系不错,而罗纳德的电报实验早在几年之前就遭到过英国海军部的拒绝。所以,库克心知肚明,如果他一心只向不列颠政府推介他的新发明,那么恐怕他也将一事无成。于是,库克走了一条与前人不同的道路,他盯上了一个被遗漏的商机:铁路公司。1837 年,库克和惠斯通向伦敦—伯明翰铁路公司的高层们成功地展示了他们的设备的工作情况,之后就在尤思顿和卡姆登镇火车站之间修建了一条电报试点。试点全线长达一又四分之一英里,且运行良好。电流电报的发展前景似乎一片大好。乐观的库克甚至规划出了一个连接伦敦、伯明翰、曼彻斯特、利物浦和霍利黑德的宏大蓝图,而这一电报网络有朝一日将要服务于全体公众。但是,铁路公司的热情却忽然冷淡了下来,并称“目前没有进一步推广的计划”。
但是肯德尔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下一年 1 月,磁力电报公司的第一条线路,纽约-费城线建成了,肯德尔在两座城市的报纸上都刊登了广告,宣布将于 1 月 27 日正式开业。电报的收费被定在了每 25 美分发 10 个单词上。
1844 年的春天,国会任命了一名观察员,约翰·W.柯克,对“不切实际,也有可能是彻底疯狂”的摩尔斯以及他的“愚蠢”发明进行监督。但是尽管刚开始时和其他人一样充满怀疑,柯克很快就设计了一个方案,能够验证这些点和划到底是不是等同于有用的信息。共和党的国民大会将于 5 月 1 号在巴尔的摩举行,尽管当时电报线路还没有完工,但是已经可以涵盖从华盛顿到巴尔的摩周边 15 英里的距离了。如果能快速地将国民大会上被提名的候选人名单传送回来,摩尔斯就能证明他的发明的价值了。
1838 年,摩尔斯带着他的设备来到了华盛顿,并安排了一次面向政府官员的演示,但是这些人并没有被说服。原因显而易见:摩尔斯将他的设备安放在一张办公桌上,接收和发送设备彼此距离不过几英尺,中间堆放着一大卷导线,而且他关于点、划和电码的说辞听起来似乎跟传送信息的关系也不大。此外,此时的国会似乎已经对电报计划失去了兴趣。
摩尔斯开始对政府的冷漠感到心灰意冷,并转而投向私人企业家。他与曾经当过政客和记者的阿莫斯·肯德尔联手,任命肯德尔为代理人进行商业运作。肯德尔提议由私人出资,沿着以纽约为中心的重要商业线路创建电报网,摩尔斯和其他专利持有人占公司 50% 的股份。1845 年 5 月,磁力电报公司成立了,到了当年秋天,从纽约到费城、波士顿、布法罗,西到密西西比的电报线已经投入了建设。
抓捕托厄尔的事件吸引了约翰·里维斯·李嘉图的注意,他既是国会成员,也是一位杰出的金融家。他从库克和惠斯通手里买了一部分电报机的专利权,这笔钱还清了库克的债务,也对这项专利给出了高达 144000 英镑的估值。在 1845 年 9 月,库克和李嘉图成立了电力电报公司,公司出资买下了库克和惠斯通的全部专利权。
在运营后的第五天,电报赚了 12.5 美分,到了第九天,收入缓慢提升到了 1.04 美元—仍然谈不上是大买卖。三个月之后,电报线总共收入了 193.56 美元,但运行的成本却高达 1859.05 美元。国会决定彻底与电报撇清关系,把线路交给了威尔和罗杰斯,他们同意自负盈亏运行线路。从这一先例来看,肯德尔对电报网的乐观态度似乎有点毫无根据。
1838 年到 1839 年,摩尔斯来到了欧洲推广他的发明,并打算在当地申请专利。在英国,他与库克和惠斯通终于交手了,当事实证明在他们二人的反对之下,摩尔斯不可能为他的发明获取英国专利时,他就将阵地转移到了欧洲大陆,并在那里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寻求支持,可惜他的努力依然是无果的。
在大西洋的两岸,电流电报机终于迎来了发展的上升期。
在英国,库克也同样时来运转,赢得了一场重大的胜利:他竟然说服了海军部签订在伦敦和朴茨茅斯间建设一条 88 英里长的电报线路的合同。毫无疑问,他既然能够说服海军部,那他就可以说服任何人。这条线路的成功带来了更多商机,在伦敦和其他重要工业中心,曼彻斯特、伯明翰和利物浦之间创建电报网的倡议得到推行—这一网络明显具有商业价值。库克还和更多的铁路公司签了约,数百英里的线路很快处在了兴建之中。
名单一经宣布,就立即被火车送到了巴尔的摩城外 15 英里处的临时电报站台,威尔已经在那里等待。他随即把名单发送给了身在华盛顿的摩尔斯,而此时摩尔斯所在的火车站周围早就聚集了一大群人。摩尔斯向人群宣布了拿到的名单,64 分钟后,由巴尔的摩驶来的第一班火车确认了名单是准确的—就连那些最坚定的怀疑者也不得不被迫承认错误。
摩尔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推进他的计划,首先是在华盛顿和巴尔的摩之间建一条 40 英里长的线路。这两座城市之间已经有铁路相连了,摩尔斯获批在铁路沿线安装电报缆线。巴尔的摩—俄亥俄铁路公司对这个计划非常怀疑;他们同意建设的前提是“不会让公司的管理层难堪”,此外,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要求一旦这项发明真的有用,他们要享有免费使用的权利。
在英国,库克此时已将帕丁顿—斯劳电报线的使用权特许给了一位赞助商—托马斯·霍姆。霍姆打算向公众展示电报的功能。一则用于推广这次展示的广告很能说明当时的人们是如何看待电报的,“文件实时传送,内容完全保密,”它写道,“可通过电报预约接站驿马及其他交通工具,样式自选,帕丁顿车站及斯劳车站均有服务。”当时的早报则评论道,这次展示“所有对科学奇迹感兴趣的人不容错过”。实时传送信息仅仅被当成了科学奇闻,而不是一项实用的通讯方式。正如那则小广告指出的,“送信员二十四小时待命,如有需要,可将电报传来的消息送达伦敦、温莎及伊顿各处。”但是通讯只被看成了一项附属的功能。
更为著名的是,在 1845 年 1 月 3 日对约翰·托厄尔的抓捕中,电报机再一次大获成功。托厄尔在斯劳谋杀了自己的情妇,当他的罪行被人发现后,他开始向伦敦逃亡。他身着一件深棕色的怪异大衣。对他的速写,“打扮得像一名教友会信徒(kwaker)”(正确的拼写是 qwaker,但是库克和惠斯通设计电报机的字母表里没有“q”),通过电报发送到了伦敦火车站。在他有机会消失在人群中之前,警察当场逮捕了他。“可以看出,”《泰晤士报》事后报道道,“如果没有电流电报机在帕丁顿和斯劳的高效援助,现在已经被关押起来的犯人有可能还没有被抓到。”托厄尔随后被定罪并判处了死刑,而电报线则多了“吊死托厄尔的绳索”的名声。
当有人向国会提议沿纽约到新奥尔良一线建造查普式电报塔时,摩尔斯认为他等待的时机到来了。当时,财政部部长要准备一篇题为《论在合众国建设电报网络的适当性》的报告,并向其他政府部门和相关人士征求意见。摩尔斯热切地进行了回复,阐述电流电报的种种优势,并指出他已经通过长达 10 英里的导线成功地传递了信息。他申请财政部提供资金建造一套演示设备,以证明他的发明可以在长距离上有效工作。
与此同时,邮政部长凯夫·乔纳森,也就是那位在两年之前嘲笑过电报机议案的议员,认为政府从华盛顿-巴尔的摩电报线上赚回出资的时候到了。他提出了每四个字母一美分的收费标准,并在 1845 年 4 月 1 日,正式将电报线向公众开放。这是一场赔本买卖:在开始运营的前四天,总共就收入了一分钱。一个身边只带有一张二十美元钞票和一美分散钱的男子走进了华盛顿电报站,并要求进行一次演示。于是威尔给他提供了一次价值半美分的服务:他向身处巴尔的摩的罗杰斯发送了数字“4”,这是“现在几点了”的缩写,而对方的回复,数字“1”,是“现在 1 点了”的缩写。鉴于两座城市间并没有什么时差,这甚至谈不上是一场让人印象深刻的展示,而这位顾客连半美分的找零都没要就走了。
上述情况引发了托马斯·霍姆创作新广告的灵感。这次,他是这么描述电报机的:“大量游客认为这一发明是我们的伟大城市中最为新奇有趣的事物。前来参观者的名单包括数码欧洲的王室成员,以及几乎整个英格兰的贵族家庭。”霍姆无疑设计出了好几种演示电报机功能的新路子,充分地利用了它遏止犯罪的才能:“参观者提出的问题将会被装备传送出去,并将由 20 英里之外的人迅速做出回答,如果需要的话,短短时间之内,此人还会在 20 英里外敲响钟声或点燃爆竹。在它的协助之下,凶手被及时逮捕,小偷被迅速通缉,而最后,意义更为重大的是,在几次性命攸关的事故中,电报机及时通知了医务人员带来必需的药物。这一伟大发明的重要价值已经人所皆知,任何其他的溢美之词都已经是多余的了”。再一次,电报机可以用于在伦敦和斯劳之间进行通讯的潜在用途被埋藏在了小广告最后一行的角落里。
开业头四天,收入就达到了惊人的 100 美金。“如果你仔细想想,”公司的财务主管写道,“就会发现这项生意相当平淡,我们当时对公众没有信心,而且头两天我们一直在拖延,费城那边也因为管理不善而失去了很多机会,所以看到前四天的战果时我们都非常满意。在一个月内,我们就达到了稳定的日收入 50 美金的状态。”
1844 年 6 月,摩尔斯重回国会,敦促将电报线路由巴尔的摩拓展到纽约。他向众议院汇报了几则展示电报实用价值的案例。比方说,一个华盛顿的家庭,听流言说他们住在巴尔的摩的亲戚去世了,于是请摩尔斯帮忙验证消息是真是假。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得到了回复:传言完全不实。另一个例子是,一个巴尔的摩的商人向华盛顿银行发了一则电报,以核实一个给他开支票的人的信誉。但是国会在做出决定之前就夏季休会了。直到同年 12 月,摩尔斯再次上书众议院,指出电报站越多,能发挥的功能就越大,并倡议在全国所有主要城市间建设电报网络。
1844 年 8 月 6 日,在成功传送了维多利亚女王于温莎诞下次子阿尔弗莱德·欧内斯特的喜讯后,电报机声名鹊起。皇家正式发布消息还不到 40 分钟,登载这一新闻的《泰晤士报》就开始出现在伦敦的大街小巷之上,并宣称,报纸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得到消息,“要感谢电流电报机的卓越功能。”足足有三车厢的领主和贵族坐上了由伦敦开往温莎的列车,前往参加皇家的庆祝舞会,借此电报机再一次证明了它的价值:惠灵顿公爵忘记了随身携带晚礼服,于是他给伦敦发了一封电报,要求仆人乘下一班火车将礼服送来。万幸的是,礼服及时送到,公爵没有错过皇家舞会。
与此同时,库克计划扩展大西部铁路的电报网,但是公司似乎已经丧失了兴趣。所以库克提出由他自己来运营这条线路。库克与铁路公司达成协议,他将负责修建一条延伸到斯劳的电报线路,总长 18 英里,使用双针电报机,并且会对公众开放;铁路公司将被允许免费使用这一线路。到此时,库克已经挥霍了他父亲数百英镑的财富了,而回报却又微乎其微。“1843 年年初,我们已经跌入了沮丧的谷底。”他事后在回忆录中写道。
摩尔斯一无所成地从欧洲返回美国,此时国会在电报计划上仍没有丝毫进展,而他的合作伙伴盖尔与威尔则开始担心自己是否押错了宝。但是,摩尔斯固执地拒绝放弃。在写给威尔的一封信中,他说电报机推广的失败“不是这项发明的问题;也不能归咎于我的懈怠”。1842 年 12 月,他独自来到国会,打算为取得资助进行最后一搏。这一次,他把发送和接收设备分别安置在国会大厦的两间会议室里,然后开始来回地发送信息—不知为何,这次竟有不少人开始相信他了,最终,一张 3 万美金的支票被签发出来,用于修建一处电报线路的试点。
他再一次举出了华盛顿-巴尔的摩电报线发挥作用的例证,在一个类似于约翰·托厄尔的案件中,同样是由于提前拿到了华盛顿警方用电报传来的对罪犯的速写,巴尔的摩的警察在第一时间抓捕到了刚下火车的逃犯。到此阶段,国会已经开始通过电报将会议议程发送给巴尔的摩的报纸,一两个眼光独到的商人也开始使用电报。但是再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