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托马斯·爱迪生是圈内的传奇人物,据说他可以接下任何人发送的信息,无论多快。爱迪生十几岁的时候,跟一名火车站站长学习了摩尔斯电码,因为他把后者 3 岁的儿子从疾驰的火车前救了下来。很快他就成为了专业电报员,有关他的高超技艺的故事多得数不清。有一个时期,邋里邋遢的爱迪生来到了波士顿工作,那里的电报员自视甚高,喜欢穿着打扮如同绅士一般。他们眼中,爱迪生就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他们找了一个相当快的电报员给他加料。但是随着对方速度的加快,爱迪生始终轻松应对,从一分钟 25 个单词,到 30 个单词,甚至 35 个单词。最后,在毫不费力地接下了所有信息之后,爱迪生给他的对手回复了一句:“你怎么不把另外一只脚也用上?”
不得不承认的是,大型电报站里人员变动十分频繁,而且电报员经常不得不忍受过长的工作时间、无人问津的寂寞时光,以及高压而不快的工作环境。但是成为电报员,也就意味着加入了一个庞大的在线社区—在遍布全球的电报网络中找到一席之地。
一位批评家断言。
电报员是一个封闭而排外的群体。他们有自己的习惯,自己的语言,以及严格的等级秩序,这一秩序是依据他们发送电报的速度确立的。最优秀的电报员在大城市的中心电报站工作;乡下的边远站点,每天不过收发几条信息,通常是由兼职的业余电报员处理。但是总体上看,全世界的电报员代表了一个大型的线上社区,人口有数千之多,却又极少有人面对面的相见。而且,尽管电报表面上看似缺少人情味儿,实际却是,这是一种极其含蓄和亲密的沟通方式。
新手往往是从偶尔替补一下,以及在公园、夏令营和度假区接些短工开始,其中天赋较好的很快就会被吸引到大城市。一旦年轻人在大城市的电报站里有了一席之地,他或她就很可能会遭遇一场狼狈的就职典礼,也就是所谓的“加料”。有时,他们会被要求将一些胡编乱造的信息发给“大象”或“琳恩·柯南·道尔”。更为通常的是,毫无防备的初来者会被特意安排到某一线路,此线另一端的电报员发送速度相当之快,一开始,此人还会用正常速度发送,但是渐渐地就越来越快了。当这个新手挣扎着想要跟上对方的节奏时,那一边的电报站里已经聚了好些人围观了,最终,新手不得不承认失败并且“屈服”。加料,也被称作戏耍或者突袭。
待在这种地方无事可做,而且酷热难耐,想要入睡都很困难。所以,丝毫不让人意外的,约翰·斯坦斯伯里—此站的电报员,开始通过电报寻找慰藉。
电报员通常会采用这种方式占据某一线路;尽管这种做法是非正式的,但是由于双方了解彼此的习惯和水平,往往能起到提高速度和减少错误的作用。即便如此,这也可能导致电报员只专注于一条线路,哪怕这条线路相对冷清,而其他线路上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电报公司经常会对电报员在不同的线路间进行轮换(用电报员自己的话说,就是“被挖走了”)。1898 年,一张贴在电报站墙上的通知写道,“那些拒绝所谓‘被挖走’的电报员,公司提示你们:进入本公司,并不是为了专门在某一条或某些条线路上工作,不是死守这些空闲甚至全无消息的线路,你们的服务可以在其他地方发挥更大效用;你们尽早意识到这一点,将对各方都有好处。”
电报员经常会和其他电报站中的同事结下友谊。托马斯·爱迪生曾经描述过一段这样的伙伴关系,那是发生在 19 世纪 60 年代的事,“当我在波士顿的纽约 1 号电报线工作时,在另一端有个叫杰瑞·博斯特的电报员。他在接电报上是第一流的,发送也同样很快。我们想出了一个占住这条线路的办法:他在发件时,会刻意换掉一个字母,而我很快就习惯了接这样的信息;我们最多的时候甚至会换掉三个字母。这样,其他的电报员就没法接博斯特的信息,我们两个就能一直合作了。”
在英国,女电报员通常都是牧师、商人或政府职员的女儿,往往在 18 到 30 岁之间,未婚。女人被认为是“绝佳的设备操作员”,十分适合电报行业(鉴于此项工作并不太耗费体力),而且她们可以在不忙的时候看书或者织毛衣。但是,工作的时间可不短;大部分电报员,包括妇女,每天都要工作 10 个小时,每周工作 6 天。
一个富有的波士顿商人的女儿,爱上了她父亲公司里的会记员 B 先生。尽管她的父亲已经为她订下了婚约,她还是决定违背父亲的意愿,非 B 先生不嫁。在她的父亲发现之后,就把年轻的小伙子派上了船,要他去英国处理生意。
电报有时还能将在同一间站点里工作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1891 年,《西部电学》还发表了另一篇文章,题目就是《电报牵系的姻缘》。文中讲到了纽约电报站中一条相当棘手的线路,此线与很多边远地区的铁路站点相连,那些站点的电报员往往没有经验,或者能力不足。结果就是,大多数电报员试图在这条线路工作时,都会很快失去耐心,并且大发脾气,“不管你多优秀或多努力,用不了几分钟,这条线就能让你彻底崩溃。”但是,有一名女电报员似乎从来没遇到什么麻烦,所以最后便由她来负责这条线路了。夏天里,一名新人被指派过来,在她的午休时间替班。他是个好脾气的青年,但是没到十分钟,他就和一个乡下电报员陷入了争执。直到女电报员回来,事情才被她从容解决。类似的事情天天都会发生,慢慢地,青年爱上了女电报员。“他意识到,除了天使,没人能在这条线路上坚持下去。他与她的感情不断加深;如今,他们已经结婚很长时间了,”文章结尾写道,“他还将这个秘密透漏给了自己未婚的朋友,从此之后,这条线路就被看紧了。在这条线路工作的年轻女孩都不会独身太久,周边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人们对这项新技术还需要进一步的适应,而且对于多情的通信者来说,电报既有优势,也有缺陷。尽管总的来说,电报收费高昂,又缺少私密性,就普通福斯来说,电报对传统信件的威胁不大。但是,对于恋爱中的电报员来说—他们的工作就是不断地通过摩尔斯电码与对方沟通,电报对他们的爱情生活的影响要深远的多。
目前,我们并没有利用观感电报机传递浪漫信息的已知案例,毕竟此系统从未供公众使用;但是,电力电报向公众开放刚刚几个月,就发生了一件连最具远见的电报倡导者也意想不到的奇事:一对恋人通过电报喜结连理。
但是爱迪生作为操作员的杰出才能使得他在电报圈子中脱颖而出,最终达到巅峰,作为大电报公司的工程师和发明者,直接向高层汇报。事实是,尽管电报圈子有些冷僻的习俗和古怪的生活方式,电报员还经常被认为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职业,因为带来了快速提升社会地位的希望,而且加速了中产阶层队伍的壮大。教给新人摩尔斯电码的课程、书籍、学习手册到处都是。对于有雄心壮志的人,这一职业提供了从小村镇移民大城市的机会;对于喜欢四处周游的人,这种技能则能保证他们走到哪儿都能找到一份工作。
大千世界,直至地球的边缘,所有区域都将被吸引到电报的回路中来。
——《科学美国人》,1852 年
敏妮·斯旺·米切尔是一位 19 世纪 80 年代的年轻电报员,回忆说,“很多电报恋情的结局都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在埃拉·奇弗·赛耶 1879 年发表的小说《电报之恋》中,整个剧情都是围绕着一段通过电报展开的恋情。
从另一方面说,电报有时可以帮助情侣们克服现实中的阻碍。1876 年,亚利桑那州格兰特营地的部队电报员威廉姆·斯托里,打算取消他的婚礼;因为他没能申请到去圣地亚哥结婚的假期,而部队里又没有牧师,所以他的未婚妻赶到营地来也没什么意义。但是斯托里突然有了个主意,“既然通过电报签署的合同是有效的,那么为什么,”他想道,“牧师不能通过电报为我们证婚呢?”他很快执行了自己的计划,把他的未婚妻克莱拉·乔特,邀请到了格兰特营地,并请了一名牧师利用电报远程主持他们的婚礼。乔特乘着马车来到了部队,而乔纳森·曼恩牧师,在 650 英里之外的圣地亚哥主持了他们的婚礼。
寂寞无聊的电报员还会一起下棋,他们使用的确定棋盘位置的编号方法可以追溯到 1840 年,通过华盛顿—巴尔的摩线路下的那盘国际象棋。相较于和本地人来往,一些边远站点里的电报员甚至更加倾向于和其他电报员在线交流。托马斯·史蒂文斯,一位在波斯工作的英国电报员,就彻底回避了当地人的圈子,取而代之的是,通过电报与其他英国人交流。“在这个尚未开化的国度里,能与文明世界保持着一点点的联系,于我是莫大的安慰。”他如此形容他的电报员朋友,这些千里之外的友人。(当初人们还曾认为,电报会在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们之间创建联系,现在看来是多么幼稚。)
在不忙的时候,电报员之间的“线上”互动非常活跃,他们讲故事,开玩笑,还会分享圈内的八卦。根据一则记录,他们“分享趣闻,交流思想,共同欢笑,就和坐在俱乐部的桌边一样。”有时,这些电报传递过来的轶事会被登载在本地的报纸上。但是大多时候不会,因为,根据爱迪生所说,他们交流的内容往往太过香艳露骨了。
然而,有时候,不走运的“网恋”也会在现实世界中制造麻烦。1886 年的《电学世界》中,一篇题为《电报恋情的隐患》的文章,就记录了一个这样的警示故事。故事中,乔治·W.麦卡琴恩,在布鲁克林经营了一个报摊,他,20 岁的女儿玛姬给他帮忙。生意越做越好,于是他决定安装一条电报线,由玛姬操作。但他很快就察觉到,玛姬在线上和好几名年轻人“调情”,其中就有已婚的弗兰克·弗里斯比,此人在长岛铁路电报站工作。玛姬邀请弗里斯比来布鲁克林,弗里斯比也同意了。当她父亲发现后,他禁止他们见面。但玛姬和弗里斯比开始偷偷地私下相会。麦卡琴恩还尝试把报摊搬走,但是玛姬很快就又在附近的电报站找到了工作。最终,她父亲堵到了他们约会,并威胁说要“打爆她的脑袋。”她报警将父亲抓了起来,他也因为恐吓行为而受到了起诉。
“一般来说,如果发送信号的是个女电报员,线路上的其他人几乎都能立刻听出来,”《西部电学》杂志在 1891 年发文称,“主要是按键的方式不同。那些电报员们说,通常女性按下摩尔斯键的时候没有男性那么坚定。当然了,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例外。”大多数情况下,女电报员会和男员工分开办公,有些公司还会雇佣一名“女舍监”来看管她们。尽管女电报员和她们的男同事被物理隔离开了,但在工作时间里,两方却可以通过电报沟通接触。不言而喻,很多工作中的友谊发展成了浪漫的“网恋”。一位作家记录道,“有时,这些恋情能够开花结果;有时,则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戛然而止。”
船只在纽约做了短暂的停留,就在此时,年轻女孩给她的心上人发了一封电报,要他在指定的时间前往电报站,并且与一名治安官同行。到了约定的时刻,女孩来到了波士顿电报站,电报线的另一端,通过电报操作员用摩尔斯电码来回传话,他们在治安官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妻。“交换承诺是通过电报完成的,可以说,是电报缔结了他们的婚姻。”当时的一份报告里面写道。
《电报奇缘》是《西部电学》在 1891 年发表的一篇文章,讲述了一个发生在边远小镇的电报站中的“浪漫爱情”,那里地处墨西哥边境,在亚利桑那州的尤马沙漠之中。“比这里更不适合人居住的地方还真不好找。所谓的电报站里,不过是一间茅草屋当办公室,另一间茅草屋,住了半打护路工人,再加上一个大水箱罢了。炎热的夏季里,住这儿简直让人受不了。”
与此同时,在英国,人们却在担心电报阻碍了真心相爱者的结合。电报网络正在拓展之中,一项计划是,电报线沿着苏格兰铁路延伸到苏格兰北境的一座小镇葛特纳格林。当时,很多来自边境以南的私奔情侣会跑到这座小镇成婚,因为在苏格兰,没有牧师或行政官主持的结婚宣誓是合法的,但在英格兰却不是。而电报的出现却意味着,乘坐火车的情侣无法再先于他们私奔的消息一步,反对婚事的家长可以在他们抵达之前,通知葛特纳格林政府进行阻挠。“科技是浪漫与真爱的大敌!”
有一次,美国电报公司波士顿、加来和缅因州线路上的雇员,利用电报召开了一场大会。来自沿线 700 多英里的 33 家电报站,共有数百名电报员参加了会议。每一个主讲人都通过敲击摩尔斯电码发言,这样“所有站点都能同时收听,通过这种方式,消除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将相隔数百英里的人汇聚在了一起,就如同坐在同一房间里一样”,当时的记载如此说。在通过数项决议之后,会议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在英国,《笨拙杂志》建议通过电报召开议会,这样,那些喜欢滔滔不绝的政客就不得不简明扼要了。)
典型的美国电报站,中等规模。电报员坐在木质办公桌边,每人装备一台摩尔斯键盘和一台发声器。
电报圈子也有其黑暗的一面;优秀的电报员往往对那些小镇里的兼职人员充满鄙视,把他们叫做“塞子”或“火腿”。速度就是最高的价值;最快的电报员被称作“领奖人”,因为凡是发送和接收信息的数量能超过定量指标的操作人员,都能得到一笔奖金。所谓的一流电报员每个小时可以处理大约 60 条信息—每分钟约有 25 到 30 个单词—但是领奖人能处理更多,而且准确性还不会出问题,有时候,平均速度能达到一分钟处理 40 个单词以上。
爱迪生能够如此之快,与他的听力部分丧失有关,正是为此,在倾听来自电报机的咔哒声时,他才不会被周围的噪声干扰。往后,甚至在他追求他的第二任妻子米娜时,他也把半聋变成了一项优势。“对于追求女孩,半聋也很有帮助,”他在日记中写道,“首先,它给了我站得离她很近的理由,如果我不是必须站近了才能听到她说话,我肯定就不敢那样凑上前去了。之后,我的追求都是通过电报进行的。我教会了我的心上人摩尔斯电码,等她既能发送也能接收之后,我们的交流比以前靠相互说话的时候要好多了。不久前,我用摩尔斯电码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愿意”这个词用电报发起来很容易,她也确实发了这个词。如果她不得不自己说的话,也许就会困难多了。”
菲利普·里德中尉是加利福尼亚到亚利桑那州电报线的负责人,要求当天工作时间之后不得使用此线路,以便举行婚礼。他给线路上的所有站点管理人都发了消息,通知他们线路“将用于在圣地亚哥和格兰特营地之间主持一场婚礼,诚挚邀请您和您的朋友出席,有必要时请您协助保持秩序。”电报员们都及时接受了邀请,4 月 24 日晚上 8 点 30 分,新娘的父亲从圣地亚哥发来电报,说他和牧师都已经准备好进行仪式了。然后,牧师宣读了婚礼誓词,同时,他说话的内容被发送到了格兰特营地。新郎和新娘则亲自敲击电报键,发送出了“我愿意”的庄重承诺。仪式结束之后,贺电从线路上的各个站点蜂拥而至。
“在病中,我模煳地感觉到,身边有一名温柔的女子,她的双手温暖体贴,”斯坦斯伯里在事后描述道,“所以清醒之后,看到那张亲切秀美的脸庞,我丝毫不觉惊讶。她说,我病倒的时候她正在火车上,然后就留下来照顾我了。说起来有些可笑,我相信,在我还意识不清的时候,我对她的好感就已经埋下了。随着我逐渐恢复健康,她对我悉心照料,我对她的好感发展成了深刻的爱情。过了一段时间,我向她吐露了心声,请求她接受我的求婚;但她的回答真让我意想不到。“亲爱的约翰,”她说,“你确定你要娶一个坚持穿胶皮靴子的女孩儿吗?”
更让人称奇的是,这场婚礼被认为具有法律上的效力。女孩的父亲坚持让女儿嫁给他为她选择的夫婿,但是女孩称她已经嫁给 B 先生了,此人当时正在去往英格兰的途中。很明显,富商父亲“威胁要去主张无效婚姻,但并没有把他的威胁付诸实践”。
斯坦斯伯里很快就结识了一位新朋友: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班宁的电报员,网名叫做“马特”(MAT)。他认为马特是个“快活、有趣的家伙”。没过多久,他们就成为了知交挚友,而且相约一起假期到山里打猎钓鱼。旅行的每个细节都商量好了,马特坚持要带上胶皮靴子,因为钓鱼的时候会用到,而斯坦斯伯里却说他光脚就好。但到了最后一刻,马特改变了主意,决定乘火车到新墨西哥度假,这条线路也会经过尤马。可是马特抵达之时,斯坦斯伯里却已经病倒了,他高烧不退,而且神志不清。
有经验的电报员仅从对方发送摩尔斯电码的风格,就能辨认出自己的朋友—很显然,这种风格,就和人的声音差不多,具有很高的辨识度。一条线路上的每个电报员,都有一个由两个字母组成的签名,用以在线上确认身份;比如说,一名叫米尔斯的底特律电报员,就使用“MS”这个签名,而另一名电报员 A.爱德华小姐,则被称为“AE”。
有很多女性从事电报员的职业。到了 19 世纪 70 年代,西部联合公司的纽约总部,男女员工的比率已经到达了 2:1;事实上,早在 1846 年就有女电报员了,那是在纽约—波士顿线路开通不久,一位名叫莎拉·G.巴格力的女子,被任命为马萨诸塞州洛威尔电报站的操作员。
爱迪生和很多电报员一样,相当热衷于尝试改良电报仪器。他喜欢值夜班,这样白天的时候,就可以待在电报站的内室进行各种实验了,而且他节俭的食谱上也几乎只有苹果派和大量的咖啡。但是当他的实验搞出乱子时,他就不得不丢了工作,搬到另一个地方,而这种情况又经常发生。有一次,当他在自己的发明中使用一种新的电池用酸的时候,整座电报站都被他炸掉了;还有一次,他弄洒了一些硫磺酸,房间的地板都被腐蚀穿透了,楼下银行的地毯和家具都跟着遭了殃。
“‘马特!’我叫道,完全不知所措了。然后我将就明白过来了。她是班宁站的电报员,而我,像个傻瓜一样,一直想当然地把她当成了男人。具体我是怎么说服她,不管什么靴子不靴子,我就是想要娶她,这些细节就不多说了。如今我们正在蜜月之中。南太平洋电报公司失去了一名员工,而我觉得相当值得。”
还有一些所谓的“新生代”,他们经常更换工作。并没有什么正式的面试;求职者仅被要求坐在一条忙碌的线路前,展示出他们到底有没有处理的能力。鉴于他们几乎在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很多新生代都过着四海为家的生活;他们中有很多人有嗜酒的恶习,或者受心理疾病的困扰。在某种意义上说,电报圈子采取的是精英主义—你的出身来历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快速地发送和接收消息就行—这也是为什么妇女和儿童也会从事这一职业的原因之一。
托马斯·爱迪生,发明家,电报先锋。
间谍和罪犯总能第一时间开发利用新的通讯工具,恋爱中的情侣也不会落后太远。
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每当新郎报出名字,都会有其他电报员跟他打招呼说,自己曾经出席过他的婚礼。
当时,新娘身在波士顿,新郎身在纽约;具体的日期无从得知,但在《电报逸闻》一书于 1848 年出版之时,婚礼的故事已经广为人知。在此书中,作者称“我们不列颠电报见证过的所有丰功伟绩,与这个故事相比,都显得相形见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