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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一个人在家 作者:江国香织 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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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喝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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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关系。雨和我都是比起长寿,会选择快乐。因此,我们听着玛丽·科赫兰,一起吃热乎乎的晚饭,身心都十分满足。

他在宠物店的笼子里一个劲儿地蹿着跳着。

玩具本应在隔壁房间的箱子里,也就是说,雨为了诱惑我,把它们一个一个运了过来。

这张专辑很温柔。所谓温柔,就是感觉世界充满和谐,而且无限美好。他们的歌原本很恢弘,但这张专辑的气息不知为何非常(几乎神圣地)透明,让人舒服地置身于恢弘中。

有些说法前后矛盾,但也正因如此,他年轻时唱的歌才会沁人心脾。

在室内饲养动物,就是人类的习惯同动物野性的争锋。

买了尾崎纪世彦的CD。我喜欢听他唱歌,有好几张他的黑胶唱片,不过现在没有唱片机了。时隔许久之后,竟然特别想听他的声音,而且也想让雨听,就买了CD。名字是《到再见你的那一天》,这是他的第二张专辑。

《天堂制造》是皇后乐队的最后一张专辑,歌迷们也许会听之落泪。《让我活下去》这首歌尤其如此。不过这张专辑以小鸟的啼叫声开始,当弗雷迪·默丘利唱起“It's a beautiful day”时,他的声音深深洋溢着幸福,我没办法伤心。我觉得这张专辑充满了惊人的温暖生命力,是一张幸福的专辑。

我长大以后,有时偷偷听《突发心脏病》《杀手》《奇迹》等专辑,每一张都犹如激情四射的水果,很新奇,味道和香气十分浓郁。

在那个楼顶,有雨。

6

还有一个原因是孩子气。我也许比周围的女生更像孩子,所以才没中音乐的毒。

音乐基本上是我选的,都是雨不知道的时代的,同雨不知道的时间、记忆、感情紧密相连。我要写写雨和音乐。

机缘是歌剧。

《不确定的乐趣》是张完美的专辑,里面有《威士忌抚平的伤痛》《没有你我很孤单》和《心碎旅馆》等。能单纯地品味到玛丽·科赫兰声音的魅力——似乎在说自己是拿威士忌漱口长大的。

宠物医生说百分之九十八的可卡和美国可卡都患有耳部疾病。

“尾崎纪世彦要是狗的话,一定是大丹狗。”我说,姑且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最喜欢美国可卡哦。”

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副“你干什么啊”的样子。那表情好像在说:“烦死了,别管我。”

Hi-Posi的歌与之相似,如同野蛮自由、任性恣意的充满孩子气的草。我觉得这就是“顽强”。

不管怎样,雨这种狗垂着厚厚的耳朵,不断地流着口水,身上覆着又细又长、容易缠在一起的毛发,要保持清洁难上加难。

“尾崎纪世彦真厉害啊。”

“你好漂亮,好可爱啊。”

我对雨说,又是抚摸又是拥抱。

尾崎纪世彦在唱《再道一声再见》。这首歌的歌词有讥讽的意味,假如被谁这么说的话,我会说着“开什么玩笑”揍他一顿。(要问是什么歌词,那就是“为了明天,分手吧。因为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毁掉。分开呢,有一天还会遇到,一定能遇到。再见,是爱的语言啊”。)让尾崎纪世彦唱出这些话还可以。

我不喜欢歌剧,那天是出于工作需要偶然听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玩、我要玩、我要玩、我要玩;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雨总用鼻尖贴着玻璃,所以窗户很脏,我们透过玻璃窗望着细雪。卡莉·西蒙用宁静温暖的声音在唱《忧郁少女》。这张专辑我究竟听过几百遍了呢,是经典歌曲的翻唱,她干净利落的唱腔甚至胜过每一首的原唱。比如《BY MYSELF》《HE WAS TOO GOOD TO ME》,每一首都犹如特别的小石头。

每当此时——我在客厅工作,就会发生同样的事——我都很内疚,对孜孜不倦运来玩具的可怜的雨轻声说:“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干活吧。”结果又回到二楼。

再见,是爱的语言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玩、我要玩、我要玩、我要玩;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我觉得这个人在歌唱方面的成长很精彩。每次听他的旧专辑都能体会到这一点。年轻时的东西和最近的魅力截然不同。但里面当然都有“尾崎纪世彦”存在,而且这位“尾崎纪世彦”还功力大涨。

不过每天都在下雨。我和雨的生活不规律,很讨厌打个盹儿睁开眼睛时,不知是黎明还是傍晚的天气。

我十分喜欢这对年龄不详的男女二人组的歌。旋律倦倦的,很愉快。那位歌喉如点心般甜蜜的女歌手其实肌肉发达,不好对付。感觉像草一样,深深扎根于地面,叶脉通向全身。

选择了斯汀。这个人的歌宁静却充满力量,让人看到远方升起太阳一般的希望,我很喜欢。

雨睡眼惺忪地起身,先伸个懒腰,然后乖乖地摇尾巴,为我高兴。

平时雨待在一楼,我在二楼的工作室干活,因为和老公说好不把雨带上二楼。最开始雨想上楼,嗯嗯直叫,把门上都挠出了洞,但不久就习惯了。现在他觉得一楼是自己的地盘,有时候甚至认为我和老公是“时常来串门的客人”。

有一种歌可以让人回归自我,这张专辑对我而言就是这样,属于不久前的美国有些哀戚的健康的感伤。我大概非常喜欢这种音乐。

《还有多少天?》这首歌很不错,以前做过广告歌曲,知道的人很多。《仅仅是身体和歌的关系》则更好,重复着“使劲做吧快点厌倦”这句,重复三次后,在“快点厌倦”之前加上了“同样的速度”,声音中本质性的苦闷让我动摇,真是细致周密。

我知道对雨来说,来人不是我也可以。雨应该没有意识到,他理所当然地待在这里,不考虑其他可能性,因为他是安逸而健壮的动物。

从下午到深夜一直在听,完全深陷其中,我也涌起了少女情怀,觉得明天要和这个世界好好战斗。

他们的歌词总让我的内心哭泣。

刺猬君现在是雨的最爱,他无论去哪儿都带着。不过,这玩具全身遍布小刺,来我家半年多后,刺的缝隙里满是灰尘和雨的毛,一步一步沦落。就算想洗,我的手指也够不到那儿,因此它看起来同老伙伴大象先生一样阅历丰富。不管怎样,它们都是雨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也当作重要的客人款待。

我在东京市中心一所很小的女子学校,度过了十二岁到十七岁的时光,那时周围都是摇滚少女。教室里有KISS乐队的歌迷——有女生身穿水手服,脸上却涂着蝙蝠的油彩去学校;有皇后乐队的歌迷——都在书包上贴贴纸;有海湾摇滚客合唱团的歌迷——围着格子围巾,每天吃KitKat巧克力,身材肥胖;有说披头士就是全部的女生——约翰·列侬死的时候,她不知何故来到我座位上,说:“请为了约翰的灵魂闭上眼睛祈祷。”我照做了,因为她说得一本正经,而我却觉得英伦摇滚太激情澎湃。

一边用刷子给雨梳毛,一边听(雨喜欢刷子,乖乖地躺在沙发上)。

重要的是功力大涨。随着年龄增长提高唱功的人很多,但是能够功力大涨的人却很少。这不是音量或体力的问题,而是歌唱“风格”的功力大涨。比如我特别喜欢的泽田研二和世良公则,在“风格”方面的成长着实敌不过尾崎纪世彦。

然而,大象先生出声口(出气口?)的小塑料掉了,已经发不出声音。雨对这位旧友却咬得深情款款,似乎充满怜爱和眷恋。

雨和我对音乐的喜好截然不同,虽然此外的地方何其相似。

雨是雄性的美国可卡,现在两岁。深褐色的毛长长的,一圈一圈打着卷,每次去散步都会沾上各种东西带回家,比如枯叶、小树枝、线头。雨的腿又粗又健硕。

他坐在放着散步绳的架子前,撒娇说“想去散步”,那时的声音宛若小狗,然而说“什么,下雨了啊”,则像个傲慢的大叔。雨精力充沛,真是可爱。我没见过比他性格更温顺的狗。

如此一来,雨兴奋不已,说一起玩、一起玩、一起玩、一起玩;你是来玩的吧、你是来玩的吧、你是来玩的吧。于是我们扔扔球、听听音乐,我紧紧抱住他嬉戏一会儿。

尾崎纪世彦的声音很美,温暖而让人安心。雨似乎也喜欢上了,尤其是《公狗》那首歌,听得很愉快。

雨一岁生日时,我买了伊莉莎白·施瓦兹科普夫的咏叹调送他。这是雨拥有的唯一一张CD。虽然从我的喜好来说,她唱得太激情四射,但雨却喜欢。他基本上喜欢富有激情的东西,或许和狗的体温比人的高有关(或许无关)。

我喜欢的爱尔兰歌手中没有恩雅,在某种意义上,因为她不像少女,有一点香水气或者说女人味。至少,她不是赤足的少女,穿着白色的干净的袜子。

为什么皇后乐队的专辑要偷偷听呢?有人来玩时,绝不会选它播放。

4

我对雨说道。

店员扑哧笑了,说:“哎呀,这孩子真会讨人喜欢。”这些我都忘不了。因为雨拼尽全力,来人是谁都可以,只要可能瞅自己一眼、靠近自己一些、理睬自己。

这张专辑以那首有名的《到再见你的那一天》开始,以名曲《下雪》结束,此外还有《现在、现在、现在》(单看题目就很棒)、《分手的黎明》(部分歌词是意大利语)、让人感同身受的《回乡》等,收录了很多质朴却刻骨铭心的歌曲,让人深深体会到尾崎纪世彦年轻时的魅力。

2

“这个人已经不在了,得艾滋病死了。”

“怎么回事!”

雨对“好东西”这个词有反应,来回摇着尾巴,以为是牛肺干或者猪尾巴。看到我把CD放到CD机里,雨的表情有些失望:啊,是这种东西啊。不过他很快就重振精神,趴在地板上老老实实地温顺地听。

我对雨低声说道。梳完毛之后,雨光彩夺目、美丽动人。

试着把边上余下的两张歌剧——莫扎特和威尔第也放了放,发现雨只对女高音有反应,对男性的声音瞅都不瞅。

1

之后,基本都是深夜写完稿子。有时筋疲力尽,有时满心欢喜,不管怎样都会去雨的房间汇报:“写完了。”

这次的专辑全都是比莉·哈乐黛的翻唱。我喜欢玛丽·科赫兰,雨喜欢比莉·哈乐黛,所以两个人都兴奋地听着。

《你什么都好》是名曲,歌词让人目瞪口呆的《眼泪是暴力》和《因为爱所以努力》都不错,结果Hi-Posi的歌每首都让人喜欢。他们不会逃避脆弱感伤的内心摇摆,理智地将其写入歌曲中,这才让人钦佩。

这种日子,听愉快的音乐会愈加无聊,因此听些宁静却不至于忧郁的音乐。

吃完饭,我对雨说,从工作室拿来《不确定的乐趣》。在玛丽·科赫兰的专辑里,这是我最觉得亲切、最情不自禁爱上的一张。

今天和雨在细雪中散步。非常冷,想回家来点温暖的音乐,听了卡莉·西蒙。卡莉·西蒙的《我的浪漫》,是这十年如一非常钟爱的一张唱片。

雨出生在静冈,它过去在静冈的每一天,我都不曾了解。

忘不了第一次见到雨的那天。十二月的阴雨下,冷得快冻僵了。在那之前,我一直如幽灵般度日,那天也如幽灵般在雨中爬到商场的楼顶吸烟。反正是幽灵,被雨淋湿也无所谓。一切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雨似乎也比较喜欢这两首歌,把好朋友刺猬君和大象先生(塑胶玩具,一咬会发出唧唧声,刺猬君是橙色,大象先生是黄色)叼过来,弄出巨大的声音开心地咬着。

那实际上是在献媚。雨毫不畏惧地献媚,真心实意地、一个劲儿地用身体冲撞着笼子。

雨恐怕不想让人说着“好漂亮啊”来回摩挲,但不能因此对他置之不理。一旦置之不理,雨很快就会变成用过的拖布。

“也就是说,能玩了吧。”

在迷恋异性这一点上,雨似乎和我也很像。

皇后乐队的专辑中,我最喜欢《天堂制造》,这张专辑发表于弗雷迪·默丘利去世后,是他们最后一张专辑。

他只是如此说着,虽然是孤零零一个人。

我觉得他们是极为罕见的知道什么是“滑稽”的艺术家。

我曾觉得狗和主人像,是因为二者生活在一起,所以渐渐越来越相似,不过雨和我从一开始就很像。我们都呆头呆脑,注意不到周围的变化——别说有人进房间,就连叫他的名字,雨也经常注意不到。或者是因为睡得太沉,睁不开眼睛,或者是沉迷于玩皮球,什么都听不到。然而他特别喜欢有人理睬,爱兴奋爱闹腾,而且毛发纤细容易缠在一起,胆子小却莽撞地向前冲,爱吃甜食和水果,这些地方我们都很像(但是,雨不喝可乐)。

我原本就喜欢爱尔兰女歌手(不太了解男歌手,了解的话或许会喜欢上,或许依然不喜欢)。

这次的专辑两张一组,《那些傻傻的事》、《我的一切》、无伴奏合唱的《奇异果》等收录其中,听着听着觉得人生十分美好。钢琴的声音也让人怀念。

我刚走近,他就像条件反射般,在精准的时机发出了撒娇的声音(撒娇现在也是雨的拿手好戏)。

他抬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雨和我都几乎不分白天和黑夜。深夜能玩,白天也能睡觉。我常常想,我们如同两个无人照看的孩子,生活在一起。

我只喜欢洛·史都华,对其他的英伦摇滚毫无兴趣。不过这是在遇到纯红乐队之前。

感觉就像独自在国外旅行被雨淋湿,像落汤鸡般奔进夜幕初降的咖啡屋,那里十分温暖,有人有生活,热热闹闹,还散发着咖啡、酒、炒过的大蒜的香气。虽然是一个人,但忽然安下心来。

我曾经屡次被音乐拯救,现在是被雨拯救。

今天也是雨天,不能去散步,雨很沮丧。雨和我在下小雨的日子去散步(那种日子,雨会变成湿漉漉的山羊。不知为何很像山羊,而不是绵羊),不过这几周一下就是滂沱大雨,出不了门。

“真是好歌。”

李洁 译

“给你听个好东西。”

因此今天的晚饭也是边听它边吃。雨平时只吃干狗粮,但是“愉快”的时候自然另当别论,两个人吃一样的东西,只是这时的菜单是固定的。早晨吃谷物片(喜欢“微甜”)浇牛奶,晚上吃西式炒蛋加面包片。雨吃的西式炒蛋里不放盐、胡椒和黄油,但即便如此,宠物医生也会批评,说什么胆固醇太高。

之前雨对我听的音乐毫无反应,但某一天他突然腾地站起身,去音响旁边嗯地叫了一声,然后似乎费解地竖起耳朵,静静站在那儿听。那是拉威尔的歌剧。

说来我一直疏于除草,我们家小小的院子里眼下杂草丛生,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让雨去院子里,他也直往后退,似乎害怕那又高又密的夏天的杂草。

由玛丽·科赫兰联想到的,是结实的像姐姐般的少女。

给雨一个晚安吻,回到卧室。来到阳台,外面下着雨,很冷,不过刚才涌出了少女般的勇气,所以满不在乎地光着脚站在湿了一半的水泥地上。如此这般,我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强大。

同是爱尔兰人,恩雅不知为何却让人头疼。喜欢西尼德·奥康娜,听过《狮子与眼镜蛇》以后,一直在追她。每当听到身体健硕又是光头的西尼德·奥康娜悲痛欲绝地唱《我不是你的女孩吗》(收在专辑《永远的诗集》中),就会被击中要害。似乎有个胆怯的少女隐藏在她那健硕的身体里。

为了预防牙垢和口臭,要让他叼着绳索玩具,跟他扯着绳子玩游戏。拜这个玩具和“TARTAR CONTROL”饼干,还有刷牙绳所赐,目前雨的口腔很清洁。

还有,虽然对音乐的喜好截然不同,但雨经常和我一起听音乐。

草的确很野蛮,旁若无人,稍不留神就长满一片,自由地开创一个王国。

而且,我没有缘由却不可思议地坚信:“那个人肯定也是梳洗特别花功夫的西洋犬。”

“Too much love will kill,我说的是刺猬君哦。”

昨晚也是,深夜和雨去散步。我前一天就没睡,困得东倒西歪,跟不上雨的步伐,雨回了好几次头,表情像是说“慢死了”。回到家后,我们喝了茶和水,一起听音乐。昨晚听的是Hi-Posi。

当时,我对皇后乐队的印象是华丽而荒唐。可笑的是,“华丽而荒唐”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最高的褒奖之词。人的本质,小时候似乎连自己也弄不明白。

5

我颇为感慨,和雨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经常一起听音乐,虽然带着各自的思绪、带着各自的心情,却一起听。

然而,雨对卡莉·西蒙的评价却是“一般”。

“什么,下雨了啊。”

每当给雨听皇后乐队,他都会一愣,随即兴致索然。真是个孩子。

就这样,雨和我一同听起了音乐。

3

我有时觉得他真可怜,虽是兽类,却被逼着吃“刷牙绳”,洗完澡还要喷上“OH MY DOG”(叫这个名字的狗用古龙水),真可怜!

雨当然理解不了Hi-Posi的歌词,假如可以理解的话,会说“当然如此”吧,这作为动物来说是理所当然的。Hi-Posi和雨都健壮、苦闷而野蛮。

我对雨说,雨当然没有听。他听音乐听得有些亢奋,口水黏黏的,不停地咬着朋友们。

“这就是缘分吧。”我低语道。

给雨打开朝院子的窗户,雨和以往一样跑向院子,倏地停下,径直注视着雨丝,闻雨的味道,听雨的声音,用鼻子不慌不忙地发出很响的声音,既非“呜”也不是“嗯”,在屋子里倒着走。

开头就气氛十足,可谓丰富多彩。这种酒吧风味和骨气让雨和我都愉快起来。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零三个月。

这么说的时候,雨像个大叔,很好笑。

不过,雨另当别论。雨是我推心置腹的友人,所以我能和雨一起听皇后乐队。《天堂制造》是其中最常听的歌曲。

我喜欢玛丽·科赫兰这位爱尔兰女歌手,在小说里也让她的歌登场,结果得到了一份工作——为她的新歌写评论。玛丽·科赫兰的新歌专辑是用快递送到的。我心里有些惊讶,因为她的专辑连大的CD店也很少摆放,这十多年来购买总是颇费周折。我曾觉得她的专辑在日本几乎卖不出去。

弗雷迪·默丘利的独唱专辑里尤为出众的《天堂制造》和《我为爱你而生》也收录其中,我仅仅听到他用那强劲的声音歌唱就心满意足。我很喜欢后者的那种规整。皇后乐队经常被评价为“富有戏剧色彩”,不过他们的概念总是极端地规整,听者如果没有切身感受到这种规整的话,便会被他们戏剧性的外表弄得不知所措。

不久,便真的没时间了,我面色惨白地宣布:“不行,我必须工作了。”

然后,雨现在来到了这里。

要问缘由,因为雨是狗,我是人,我们能一起做的事少之又少。雨不会看书,我也嚼不动牛肺干,但能一起听音乐。

麻烦的是接下来的事。雨虽然健康、很少吼叫、性格温顺,但是每天洗澡和梳理毛发花的功夫都比别人多一倍。梳理完毛之后,还必须用消毒棉签拭干耳朵里,滴上耳朵用的药(雨特别讨厌这个,满屋乱蹿,因此每天都是追逐赛)。

总之当时的感觉是不解。歌迷交口称赞的《波西米亚人狂想曲》编曲异常夸张,让人畏缩,而一味重复“想骑自行车”的《自行车赛》,听到时也是一愣,恰如现在的雨。

写起东西来,我俨然如同不在那里,根本顾不上雨。几个小时后,发觉雨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的脚边堆着十几个玩具。

我比雨还要恋恋不舍,觉得明明在一个家里却要分开,着实寂寞,因此有时在一楼客厅的餐桌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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