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蒋介石自己的部下中却早就有人对蒋介石以军事力量对抗政府、扣留随军的党国要员、图谋拥兵自立的阴谋议论纷纷,邓演达就是其中火气最盛的一个。邓演达是蒋介石在保定军校的同学,蒋当黄埔校长,邓是训练部主任、教育长,北伐开始,蒋是总司令,邓则是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主任。邓这时看到蒋介石不顾民族大业,专营个人私利,另立政府的野心已如司马昭之心。邓作为孙中山先生的忠实信徒,对此感到不能容忍。因为当初孙中山以三民主义作为建国大纲时,明确指出:军队只是完成民国大业的一项工具,政府才是政权的唯一象征。邓演达把蒋介石的作为写信报告了武汉方面。当武汉方面出兵准备向江西进攻时,蒋介石也做了武装对抗安排。眼看北伐部队自己要打了起来,苏联军事顾问鲍罗廷以中间人身份出面调解。他邀请蒋介石和汪精卫一齐上庐山,坐下来谈谈。为了安全起见,双方约定只带几名高级将领和一个营的兵力做警卫。
查理这个大儿子同他的姐姐们一样,从来没有把蒋介石放在眼里。他良好的出身和家庭教养,使他对那个从溪口来的脾气暴躁、生活放荡的人从心底里瞧不上。尤其是蒋介石暴露出他的个人野心,同武汉政府闹僵以后,宋子文作为随第一路军北上的政府财长,坚定地站在了武汉政府一边,对蒋介石发出声讨。除了他认为他必须坚持的孙中山革命政策以外,还有他最崇敬的二姐就在武汉政府里,而且是政府的核心人物。子文与二姐庆龄感情最深,也最崇拜她,他要帮助二姐战胜邪恶的蒋介石。他最能出力的当然还是财政方面,就在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前夕,宋子文悄悄回到上海,为武汉政府筹款。他在上海设立了3个顾问委员会,邀请了上海金融界、商业界和工业界的重要人物参加。宋子文以政府财政部长的身份,请这些人拿出钱来支持武汉政府。但上海是蒋介石的地盘,蒋介石早已向这些人开口借钱,一些人士向宋子文提出,现在武汉和南京有两个政府,他们作为民间人士,不知道哪一个是正宗的政府,也不敢得罪任何一个政府。宋子文作为现任财长,应该向他们做出保证,他们借给武汉和蒋介石的钱,都要算作政府借款,将来不论哪方获胜或失败,都要由宋子文担保归还。
“对呀,原来他懂这个理。用人不当,白跑一趟!要有交情,情况不同噢……”
“不行!”宋子文断然拒绝,“蒋介石只是一个军人,他现在仗着手里有兵,公开对抗政府,阻挠北伐,反对革命。他早已被国民党中央开除党籍,被武汉政府在全国通缉,他现在是一个罪人,一个在逃犯!你们只能在金钱上支持正统的武汉政府,而绝不能帮助蒋介石!你们如果借款给蒋介石,我以政府财政部长的名义告诉你们,你们将会破产,将会血本无归!除了经济上的损失,你们还将以资助叛逆罪受到清算。诸位,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今天赤诚相告,将来一旦遭难,勿谓宋某言之不预也!”
蒋介石没有丝毫收敛,还是在南京成立了他的政府。武汉的40名国民党中央委员和中央军事委员联名讨蒋。“宁汉对立”的双方谁将成为胜利者,那就看谁能拉住更多的力量了。当时拥有50万军队的冯玉祥就驻在河南,宁汉双方谁能得到冯玉祥的支持,谁在这场争夺中就有希望获胜。蒋介石和汪精卫都派出了代表,鼓动如簧之舌,拉拢冯玉祥站到自己一方。但冯玉祥却采取了中立策略,他说,“我对宁汉双方不存在厚薄之成见。”武汉政府给他任命职务,他接受,给他拨军费,他收下,同时他也向武汉政府派去了自己的代表。蒋介石给他任命,他同样接受,给他军费,他也照收,同样,他也向南京政府派去了自己的代表。
“谁跟冯玉祥交情深呢?”
冯玉祥能够这么快转向,而且转得这么彻底,使蒋介石乐得一蹦三尺高。他由一个被武汉国民党中央开除党籍、被武汉政府通缉的反革命分子,一下子成了代表国民党和国民政府正宗的领袖。这是多么大的差别!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他一下子得到了冯玉祥、阎锡山这些北方实力派的支持,而武汉一下子变得孤立无援了?
为了搞垮武汉政府,扶持蒋介石上台,孔祥熙在拉拢北方军阀的时候,还在做着一件同样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把武汉政府的钱袋子摸出来,交给蒋介石。失去财政来源,武汉政府的窘境将比外面敌对的枪支增多更难维持——出生于金融世家的孔祥熙是深谙此道的。不过,这个钱袋子不是别人,正是孔祥熙的小舅子、武汉政府财政部长宋子文。
“别忙,冯兄!你怎能说我什么也没带?我带来了。”
“此次出行,是你为党国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别看北伐你没放一枪,可要办成了这件事,你就是头功!日后在南京政府里,哼哼……可不要错过机会呀!”“介兄,你就静候佳音吧!”孔祥熙被蒋介石说得踌躇满志起来。孔祥熙铁了心上蒋介石的船,要在关键时刻露一手了。 孔祥熙巧释空头支票,冯玉祥倒戈向蒋
身材高大的冯玉祥一见到孔祥熙,就双手抱拳:“财神驾到,欢迎欢迎!”
“别忙嘛,冯兄。这空头支票好啊!那任你填多少都行,不用涂改——”孔祥熙拉长了声音。
“慢着!你说阎锡山投奔了姓蒋的?他可是前两天还跟我说要行动一致、共进共退的!”
蒋介石气得鼓鼓的,以为这定是鲍罗廷安排的。他盘算着,若这次能平安过去,头一件事就要把这位与中共打得火热的苏联人驱逐出去。
宁汉双方都给冯玉祥加码许愿,冯玉祥照样全部笑纳,骑墙态度依然故我。蒋介石气得大骂冯玉祥:“娘希匹!这个老滑头,这样下去,真成了我们鹬蚌相争,让他渔翁得利了。不行,得想个可靠的办法,完全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当有人跑到上海向宋霭龄报告蒋介石的想法时,宋霭龄笑而不答。
“可以!只不过兑现时要看你采取的行动,你做到多少才能兑现多少。兄弟此来完全可以代表蒋总司令!”
冯玉祥看孔祥熙一时不回话,立即转了话头:“看来我估计错了,庸之兄此来只是为了看看朋友,并无他意。那好那好,这次我们就只叙友情,不谈时局。我这地盘虽小,也有几座名山古刹,明天我就陪你游逛游逛。谁要谈半句时局,谁就是……”冯玉祥说着就要比划那个丑陋的东西。
“这这……”冯玉祥再没了当初的自信和得意,两只大手来回搓着,在屋里踱来踱去,“你们都他妈这样,不就把我晾这儿啦?什么狗屁朋友!”
来人确实明白了宋霭龄的意思,他回去就向蒋介石作了报告。
“哈,原来是个没把的葫芦!”
“去去去,我们在这儿说话,没有你的事。”
“让他自己想去!”
“空头支票?见你的鬼去!把咱老冯当3岁孩子哄哪!”冯玉祥虎起了脸。
“他应该骂蒋介石是个笨蛋!”宋霭龄双肘一抱。
“不然!《吕氏春秋》里说,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什么事情都是有征兆的。我们不妨分析一下双方的情形。武汉政府里有些什么人呢?不错,第一个是有宋庆龄,她是孙总理的夫人,深受元老们的敬重和民众的爱戴,有很大号召力,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在一个大男子主义根底深厚的国度里,政治家们不会容忍把国家的未来交给一个女人去决定。而且她太理想化……”
“我?我看宁汉双方都说自己是正统的政府,也都有自己的道理。我反正是不偏不倚,谁给钱我也要,谁发令我也听,谁拉我紧一点,我就靠谁近一点,但是从根本上说,我不会把自己卖给任何一方。所以你可以打消这个念头。说实话,他们分裂,对我有利,他们对抗的时间越长。我得利越多。我怎么会傻到跳到一艘前程未卜的船上,白白丧失尽得两家之利的好机会呢?”冯玉祥诡秘地望着孔祥熙。
冯玉祥双目微闭,不再插话,显然有些话已经击中了他。孔祥熙见冯玉祥已没有开始时的气势,知道他的话开始发挥作用了,于是进一步对利害进行条分缕析。
“哪一块云彩都可能下雨,早知道尿炕就去筛子里睡了!”冯玉祥有些没好气。
“阎锡山那里也是我谈的,那还假得了?我是完全为了朋友才给你透底的。”孔祥熙一脸真挚。
孔祥熙看自己的说辞击中了对方,按捺着心底里的激动和狂喜,紧盯着冯玉祥:“冯先生,你开价吧!我这空白支票任你填哪!”
却说早在4月6日,武汉国民政府就发布命令,以一种巧妙的方式,撤掉了蒋介石北伐军总司令的任命。武汉政府的命令是这样的:将国民革命军编为两个集团军,原有的8个军和北伐后扩编的部队,合编为第一集团军,蒋介石任总司令。西北的国民军编为第二集团军,冯玉祥为总司令。这个任命,一方面剥夺了蒋介石统帅全军的权力,将他降为只是一个集团军司令的身份;另一方面,提高了冯玉祥的地位,使其与蒋介石平起平坐。5月1日,冯玉祥就任第二集团军总司令。10日,冯玉祥向武汉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和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报告战况。17日,他又发电祝贺汪精卫复任国民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之职。31日,该集团军各部追悼被张作霖杀害的共产党人李大钊,这些实际上表明了他拥护武汉国民党中央与政府,拥护国共合作关系。6月2日,武汉政府决定并下达命令,增补冯玉祥为军事委员会主席团主席。
孔祥熙一番捭阖说辞,还真把冯玉祥说动了。6月20日到21日,冯玉祥来到徐州,与蒋介石、李宗仁、吴稚晖、胡汉民、张静江等,举行了徐州特别会议。这一谈,冯玉祥一屁股坐在蒋介石一边,已改口称他先前坚决拥护的武汉政府是“伪政府”了。会议对8项问题分别作出了决议。其中,关于“对于共产党之办法,决议由冯同志发电警告武汉”。关于“武汉政府问题,决议先在冯同志警告武汉电内,促伪政府注意”。会后,冯玉祥即致电汪精卫、谭延闿等人,攻击武汉地区的工农运动是“阳冒国民革命之名,阴布全国恐慌之毒”,“以致社会根本动摇,国民无一安宁”。说什么“现在补救之方,唯有设法使鲍(罗廷)归国,在武汉之国民政府委员,除愿出洋暂资休息者外,余均可合而为一”。他提出:宁汉双方“既异地而同心,应通力合作”,催促汪、谭“速决大计,早日实行”。
“如果宁汉双方的对峙不会永远平衡,那么你估计哪一方会获胜呢?”
孔祥熙为蒋介石拉拢冯玉祥成功,使他在日后的南京政府里,为谋取高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任凭孔祥熙夫妇口吐莲花,宋子文坚决站在武汉政府一边
“孔夫人,蒋总司令天天在骂冯玉祥是老滑头,蒋总司令要我向你请教办法,你倒是说话呀!”
笑眯眯的孔祥熙脸上一下绷了起来:“此话怎讲?财神在哪儿?”
“夫人,还不是因为过去我们有些交情么,这次,你可不能让我栽面子呀!”
“痛快痛快!价码还是你们到徐州当面谈好了。”
“小蒋身边的人,大多是南方人吧?连你也不例外。老冯呢,北方佬!他听咱南方人说话,不亚于听洋话,能跟你交到什么程度?只有同样是北方人,又跟他相处过,还在政府里有地位的,那才谈得上交情,这样的人哪里有,你想一想呀!”
“这……”孔祥熙有些哑然。
蒋介石见到这些北伐军将士个个面带怒气,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缓和气氛,避免性命遭难,他故作镇定,把大家让进客厅,叫大家有话慢慢说,但没有人理睬他这一套,有人高喊:“把他捆起来!”
孔祥熙适时地出现在客厅门口:“夫人,你在说我吗?”
“哈,阎锡山跟我共事多年,我最了解不过。人家才不像你冯兄傻呵呵地就知道什么光明磊落、里外一致。他呀,有奶就是娘,驴粪蛋子外面光……”
“不!”孔祥熙横横心截住了话头,“兄弟此来,确实要做说客。不过,我可没有张仪苏秦的辩才,更没有带什么金银,谈不上是财神……”
“冯兄,咱们别光逗乐子了,我看还是说说正题吧。对目前局势,你究竟是怎么看的?”
“啊呀呀,老朋友,不用说,你定是南京来的说客。武汉方面已经许我豫、陕、甘三省地盘,难道你开价能比他们小吗?我想你不会光以老交情拉我为老蒋出力吧?”
“此话当真?”冯玉祥似乎还不大相信。
却说武汉政府虽然在4月17日发出了通缉蒋介石的命令,宣布原归他指挥的第一集团军均归中央直辖。但是,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就无法执行这一命令,无法逮捕蒋介石。武汉政府掌握的一些军队正在进行一次击溃北方军阀的战役,无暇他顾。
“啊呀呀,冯大司令!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过去,你滦州起义,投身辛亥革命;发动北京政变,掀掉贿选总统曹锟;迎接孙总理北上共商国是;顺应天下大势,响应北伐,一步步走得何等英明!可如今,你却被蝇头小利蒙了两眼!俗话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宁汉双方不会永远这么势均力敌地保持下去。总有一天一方获胜一方败,到那时,成者王侯败者贼,你没加入胜利者的队伍,你就得不到胜利的果实,还会被认为与败者有牵连受到攻击和清算。现在的形势,你面临的就像赌博,你总得把自己的钱财押在某一注上。而绝不可能同时押向公鸡头、母鸡头!是不是这样呢?”孔祥熙虽自称没有苏秦张仪的辩才,可从这一番话却显然见出他已经掌握了说客的精微,有捧有打。尤其把点子打到了利害的本质上。
冯玉祥打断孔祥熙:“我对孙夫人是非常敬重的,我不想听任何人,包括她的姐夫对她评头论足!”
“好的好的,就算孙夫人是武汉政府的中坚和领导者,可她周围都有些什么人呢?我们掰开指头数数:花花公子汪精卫,‘无能的忧郁者’孙科,当然这可不是我的评价,而是外国记者的称呼,利己主义的陈友仁……至于那些将军们,更没有一个靠得住的,我不妨给你透点内幕消息:武汉政府中第一个提议逮捕蒋介石的薛岳,现在早就成了蒋介石的内线了!你想想。就这么一些人,能成什么大事?他们维持不了几天就得土崩瓦解!南京方面可就完全不同了!蒋总司令意志坚强,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包括军权政权,嘿嘿,当然还有女人。你看他那锃亮的光头,就露着他对一切传统的反叛,对所追求目标永不停懈的进击!当然有人说他脾气暴躁、反复无常,可要统治眼下这样一个乱哄哄的国家,没有这种性格还真不行!‘四一二’以后,西方列强都在给他叫好,你可知道这些外国势力对中国局势的影响力有多大?目前的政府没有外国势力支持都站不住!还有,他抓住了宋子文,宋家除庆龄外,都是支持他的,这非常重要,有了宋家的支持,就有了滚滚财源!他从武汉政府中拉住了一批将军,而他的队伍里,却没有人被武汉方面拉走(他忘记了邓演达就差点把蒋介石囚禁起来)。再从外部力量来说,就算你老冯不支持他,阎锡山可是已经铁了心跟蒋介石了,到时南北夹击你,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在山上。邓演达说服了武汉方面的唐生智。乘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把蒋介石捉起来,实行兵谏,逼他枪口向北,完成北伐。这天晚上,蒋介石刚刚躺下,他住处的门外突然来了两名挎驳壳枪的军人,说有秘密情况要报告。哨兵刚刚把门打开,埋伏在外的大批军人就蜂拥而入,哨兵没有来得及鸣枪示警,就被缴了械。带队的邓演达、唐生智冲进蒋介石的卧室,把这个总司令从床上赶了下来。
其实,鲍罗廷压根儿不知道这回事。当他听说蒋介石被扣时,连忙召集双方人员商讨解决办法,恢复了蒋介石的自由。并在天亮后让双方各自从山的南北两侧下山,一场调解也告失败。
因为他们攀上的蒋介石,这时正遇到最大的麻烦,而且在一次类似日后西安兵变预演式的事件中,差点命丧黄泉。如果蒋介石遇到的危机不能解决,那么孔、宋在中国也就没有出头之日。
蒋介石不耐烦地摆着手:“你只管去谈,许诺他什么都行!拉不住他,我们完了蛋就什么也没有了,而只要拉住他,把武汉方面压下去,我们成了胜利者,还怕他真来讨账?我们胜利了,事后光他一个冯玉祥,我们什么都可以赖掉!”
孔祥熙向蒋介石摊摊手:“他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光凭过去我在北京同他的交情,恐怕拉不动他了。”
“孔夫人,我明白了!”蒋介石派来的人非常聪明。
“夫人,此话怎讲,还望明示!”
蒋介石嘻嘻笑了起来:“庸之兄!你放心,老冯是外人,我们不过暂时借助于他。而对你,我是要真心依靠的。对你孔兄,我什么时候也不会赖账,答应你的我定会全部照办。”
“空头支票!”孔祥熙笑模笑样地望着冯玉祥。
奉命拉拢冯玉祥,蒋介石的口谕是:许什么条件都可以,反正我们事后都要赖账
蒋介石高兴之余,孔祥熙提醒他:承诺的条件一定要先兑现一部分。否则,冯玉祥有可能说翻脸就翻脸,那样工作可就难做了。蒋介石大手一挥:“那是那是。现在武汉政府还没有收拾掉,还不是跟老冯赖账的时候。”他当即向冯玉祥馈赠50万硬币大洋,还答应从下个月起,每月给冯部250万元军饷,把个冯玉祥乐得直嚷着要请孔祥熙的客。
“这?好!我要半个中国,行吗?”冯玉祥也要逗一逗孔祥熙。
孔祥熙鼻子尖上不由渗出汗来,心想:乖乖,这老冯也厉害得很呢,他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我是南京说客?而且称我财神,看来要拉他,这代价确实小不了,这趟差使不那么简单哩。
孔祥熙出发之前,又得到了冯玉祥的最新动向:汪精卫亲自跑到郑州,许诺把河南、陕西、甘肃三省的党政军大权全部交给冯玉祥,以示对冯的信任。冯玉祥得到这块大肥肉,已经宣称他的军队今后完全听从武汉政府的一切命令。
“那是那是。”孔祥熙连忙点头。
“那你就想用空话拉我为南京卖命?告诉你,我这几十万弟兄每天都要吃要喝,要枪要弹,你什么也没带,我就是有心帮忙,弟兄们恐怕也不答应啊!”
“好!既然他姓蒋的这么慷慨,老子也不填了,你让他看着办,可你记着,他要亏了我,哼,老子这50万军队,手里拿的也不是烧火棍子!”
“他为什么不派别的人来找我?”
“什么?”
蒋介石立即任命孔祥熙作为他个人的全权代表,秘密去拉拢冯玉祥。
“孔夫人,你还是说了吧,不然我完不成任务,回去不好交差呀!”
孔祥熙刚刚回到上海豪华的西爱咸斯路住宅时,形形色色的人物就开始在这里汇聚。他们最重要的议题之一,是如何调停蒋介石与武汉政府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