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窃笑。
蒋介石首先来到“测谎室”,对戴笠说:“这东西我在美国听说过,据说灵验得很,能不能试试给我看?”
操作员吃了一惊,忙让这位子给蒋介石,告诉了一遍操作方法。
于是众人一齐哈哈大笑,将刚才那段惊心动魄的对话全抛在脑后。戴笠也跟着笑,让笑声解释他的紧张情绪。
这一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在新建成的大操场上,检阅台刚刚赶建完工。军统和中美所人员,以检阅为中心:左边是中美所和军统中级以上的特务一字儿排开;右边是中美所近三百名服装整齐的美国特务,这些特务今天都穿上美国海军制服,自到中国以来,第一次这么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地集合;操场中央,站着800名学生和四十多名美国教官。
蒋介石摇头摆脑道:“这正是我最妙的一招。”
戴笠一惊,望着蒋介石,很久才垂下头道:“同志们都不愿离开我,况且马上就要和共产党打仗,正是用人之际……”
蒋纬国道:“戴局长,这是测谎,在我阿伯面前你必须老老实实接受询问。”
谁知戴笠不让试,蒋介石偏要试,戴笠只好让沈醉上机应试。
宋美龄本已经疲倦,一听提到“美国人”三个字,立即来了精神,道:“美国人是很大方的,他们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就是比我们先进。”
又是热烈的掌声,有些学生感动得流泪。
正说着,蒋介石不待戴笠请他,自己走到扩音器前——原来表演已经结束。
戴笠会意,但还是不想走,道:“报告校长,此次学生上山,还有一事相告,中美所……”
“那就麻烦了,俗话说兔死狗烹,蒋经国的‘建国社’建立起来后,校长马上就会剪除我们。”
宋美龄撇撇嘴:“臭美,妙在哪?”
蒋介石说:“戴笠科长,你可以骗我,但骗不了机器,它会主持公道的。现在,我问你几个尖锐的问题:你有野心吗?”
戴笠说:“报告校长,学生没什么意思,我刚刚接到梅先生的电报,美国陆军方面对他忌恨,由威德迎先生向五角大楼施加压力,已把梅乐斯先生削去军阶一级,降为上校,学生因此感慨而已。”
戴笠还想抵赖,机器上的图案更加不规则了。蒋介石总算看出点味道来了。
戴笠经过痛苦的思想斗争,一咬牙道:“不不,我是准备孝敬夫人的。”
中美合作结束了,戴笠请求蒋介石视察,在审讯室里,蒋介石对美国先进的刑具产生兴趣,并借题发挥,暴露出令戴笠寒心的杀机。
戴笠说:“知道了,快去备轿。”转对毛人凤道:“今天我要是和校长谈关于中美所的事,他已经答应了来视察,你赶快通知贝利乐,让他做准备,到时要拿出几个精彩的节目,我要以此为资本,争取全国警察总督的位置。”
这时贝利乐哇啦哇啦对蒋介石说起话来。
戴笠振振有词道:“是的,佛海兄自知难逃大劫,托我保管,我将一文不动,全给他的妻子和幼海。”
当蒋介石看到美国教官指挥特务学生如何追击、盯梢,骑警握着美国橡皮棍如何冲入人群殴打群众,以及警犬搜查等表演时,直乐得手舞足蹈,连连叫好。
操作员又道:“你想和处女发生关系吗?”
蒋介石撇撇嘴道:“怕是想胡蝶了吧?说得好听!我问你,你擅自做主把周佛海、丁默屯他们押来重庆,打算如何处置?”
然而侥幸归侥幸,一进局本部大门,王汉光就笑嘻嘻迎道:“报告戴先生,瑞华可喜欢那件‘火龙袍’了,说现在天正在冷,还赞你——”
刑警表演的第一个节目是如何追捕人犯。
蒋介石狠狠地瞪了一眼。
操作员指着屏幕上一条均匀的波浪线向蒋介石介绍道:“这是正常,表示他说的是实话。”
戴笠说完,心下却犯难了,因为那件‘龙火袍’已吩咐王汉光拿去给胡蝶了……
屏幕表示正常。
从“测谎仪”出来,戴笠又特意让蒋介石看了几样他最得意的刑具。一是“强光审讯器”;一是“新式电刑仪”。
因为蒋介石不知道沈醉的底细,到底撒没撒也不知道。这时蒋纬国道:“阿伯,你对戴笠局长是非常了解的,试他不就灵了?”
戴笠说:“校长,那我就直说了,你对我有看法。”
戴笠万没料到蒋介石会来这一招,愣了半晌,但还是镇静下来。
想到这,戴笠说:“可惜梅乐斯先生……”还没说完蒋介石惊道:“梅乐斯上校?他不是升荣为少将了么?”
蒋介石说:“你说的很对,戴笠发展太快,已形成大不掉,我决定——”
戴笠说:“校长常说,我们都是你的孩子,父母对待孩子打是痛、骂是爱,过去我常常挨你的拳脚、耳光,我心里感到无比安慰,可这两年来,你一耳光也不打我,见了面客客气气,还吩咐我坐。学生为些想不通,心里很不安,我要问一句:校长,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戴笠说:“我的野心就是要把军统建成世界上最强大的特务组织,替校长效力,直至消灭共产党!”
蒋介石见状,恢复平静的神态,笑道:“测谎仪果然灵验,凡我身边的人,都要拉来测试,看看谁对我不忠。”说着,走过来拍着戴笠的肩道:“戴笠是我的好士兵,不错,我很高兴。”
蒋介石点头。
戴笠连连摇头:“太可惜了,本来我是要让委员长感受我们有强大的警察力量和雄厚的技术设施。”
宋美龄推开道:“我们在商量国家大事,没一点正经!”
蒋介石说:“为什么?”
蒋介石说:“你对部下十分爱护吗?为什么?”
蒋介石警觉了,听出戴笠越说越不对劲,话中有话,干咳了一声。
蒋介石惊得屁股从床沿弹起:“此话怎讲?”
蒋介石脸红,恢复了理智,道:“我过去跟你说过死狗烹的典故,意思是头号敌人共产党还没有消灭戴笠还有用场,可现在看来,留着他敝大于利,后患无穷。”
众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万没想到蒋介石来这一招,然后一齐把目光投向屏幕。
戴笠的眼睛滴溜一转,道:“报告校长,学生不敢有任何主张,正是特地向校长请示的。”
毛人凤道:“明白了,我就去办。”
宋美龄道:“你意识到就要动手,是不?”
闲话少讲,单述两日后蒋介石应邀领着他的第二个儿子蒋纬国、秘书曹圣芳、参军皮宗阙及随员10余人下山来到中美合作所。
为了显示这两样刑具的威力,戴笠令沈醉去通知周养浩带几个犯人来做试验。
宋美龄咬牙切齿道:“你敢轻举妄动,逼急了他随时可送你上西天。现在我们只能智取,不可硬来,也不能操之过急,一步一步……”
得到夫人的表扬,蒋介石心底涌起一股蜜意,道:“所以,现在戴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底下,不用担心他对我不利,当然,时间拖长了就很麻烦。目前我虽有意压制他,但也不压得太死,比如这次我还是给他肃奸、清查‘逆产’的权力嘛。”
戴笠下得山来,想起那件“火龙袍”心里懊悔不已,只希望王汉光不要送得那么快。
蒋介石也是喜欢马的,虽然骑术不是很好,但因为报纸上刊登的他骑在马上的相片为他添了不少英俊,所以十分的喜欢。也走上前去,用手在马的肚皮上抚摸起来。
蒋介石惊了,很久才道:“你说什么?是不是刚才我在测谎器上多问你两句了?这有什么,不就是一场玩笑而已么?就算当真,我做为一位领袖对部下这样做又有哪里错了?”
戴笠说:“我不说测谎器的事,凭感觉校长对学生确实有了看法。”
戴笠由四位身强力壮的轿夫飞一般抬上山去,后面跟着几个警卫人员。
蒋介石追问道:“什么野心?”
“美国朋友,你们好!”
蒋介石笑容可掬地自己领头鼓起掌来,他的话随口由皮宗阙译成英语。
蒋价石道:“不。机器上明显是撒谎,你不许部下违反纪律,为男女关系的事你不仅将不少部下打下牢狱,你还杀了一个王春泉的警卫员,而你自己新欢不断,金屋藏娇!”
蒋介石干咳一声,打开了电门,一双单皮眼紧盯测谎器屏幕,问道:“你对工作积极负责任吗?”
戴笠和贝利乐一直注视蒋介石的表情。接下来是刑警节目表演。
戴笠无奈,苦着脸被蒋纬国连拉带推扶上机去。
一会,蒋介石干咳一声,坐起来道:“戴科长,回来啦。”
蒋介石夸道:“狗是有灵性的,分得了好人坏人,不错,有他们,就不愁对付共产党!”
蒋介石先是走马观花地看,当来到美国刑事实验室时,他又眼睛发亮,来了兴趣。
宋美龄一皱眉:“监视小组?什么监视小组?”
此时,蒋介石对测谎器已深信不疑了,眼睛滴溜一转突然脸一沉,吼道:“不许问这些下流的问题,我来问!”
戴笠无限遗憾道:“委员长喜欢,应该安排。”
宋美龄喃喃道:“五人小组,哪五个人?有没有立夫、果夫在内?”
蒋介石不愧是位老奸巨猾的政客,很快又找到突破口,道:“戴笠笠长,机器表明你在撒谎,我再问你:你对我忠心吗?”
第二样“新式电刑仪”更神了,小巧得像收音机一样,可以控制电流的强弱,对不同体格的人使用不同程度的电量,时间再长也不会晕过去,只是越来越难受,虽然痛苦得大汗如注,连屎尿都要流出来,但还是能说话,最利于审讯。
戴笠说:“校长电话催得急,慌忙忘了,到了半路才记起,现在正后悔着呢。”
戴笠摇摇头道:“猜不透就不要猜,我们军统已经有了一个唐纵,再要岂不重复了?校长素来都是很精明的。至于蒋经国秘密组建了一个‘建国社’,这我也听到一些风声。至于是不是用以取代我,我想这点是肯定的。”
“你有过背判我的企图吗?自‘四一’开始,你私欲膨胀,拼命扩充自己的势力,很快人数已发展到二、三十万左右,加上现在又收编了无数汪精卫的杂牌部队。这些特务部队的武器一律由美国的长宾、汤姆生装备,你这些武装部队是用来对付谁的?说!”
戴笠说:“报告校长,学生回来了,主要是回来办几件大事。”
戴笠点头道:“是这样。”
一席话,把宋美龄说得茅塞顿开,点头道:“这还有点道理。”
上午九点正,蒋介石一行出现了,离检阅台还有一百多米远,戴笠便向沈醉挥了一下手。
宋美龄“嘘——”地止住蒋介石,指了指开着的门,装得十分小心。
蒋介石不悦道:“听说佛海有不少金银财宝,在你那里,有没有这事?”
戴笠暗忖:天啦,老蒋怎么知道得如此仔细?嘴上道:“是的,是一件红色的狐皮内心,叫‘火龙袍’。对了,这宝贝可好了,其薄如纸,穿在身上后,不须再穿什么衣服,在冰天雪地里也不冷。”
戴笠说:“有。”
宋美龄用手指顶了蒋介石的鼻梁,道:“所以你还不如我这妇道人家。现在杀戴笠,告诉你:晚了!”
刚才,若不是事先早有准备,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戴笠说:“报告校长,学生对你的一片忠心,对天可表。这些年来,我确实抓了不少部队,但目的和用意绝不是反对校长。因为我们的敌人——共产党是那么凶恶、那么虎视眈眈,如果我们不强大,就有被他们吃掉的可能。这辈子我别无他求,只愿追随校长尽犬马之劳、分一份忧心……”说着在“测谎器”上流起泪来。
宋美龄大吃一惊,道:“你疯啦,胡宗南是戴笠的朋友,他们老婆都可以交换,双方无话不谈!”
毛人凤道:“会不会是我们军统内部的人?若是这样——”
戴笠说:“我对部下严格,当然得首先严格要求自己。”
戴笠说:“报告校长,我个人认为,除了佛海之外,其余的人都该杀。但是,既然小鬼都该杀了,佛海这做大王的留下来岂不激起民愤?我虽和佛海是结拜兄弟,必要时为了国家利益一定大义灭亲,忍痛杀友。”
宋美龄的手在空中一划拉,声情并茂道:“现在戴笠的势力遍布全国,真可谓无孔不入。就是侍从室内,你敢保证没有他的爪牙?”
到此为止,蒋介石视察中美所告一个段落,从他的高兴表情可以看出,对中美所有这样的成绩,梅乐斯上校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
“不为什么,哪个国家都是这样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得意时,人们如众星捧月,把他当成宝贝似的,连缺点都是优点,放一个带拐弯的屁,都会捧成一段优美的音乐……可是,一旦有人说他不好——”
蒋介石点点头,看操作员打开灯,两分钟后,犯人果然在里面受不了,胡言乱语起来。
蒋介石说:“我也没想好,你连建议都没有么?比如是该杀该和,该关?最起码你个人想法应该有罢?”
这种“测谎器”电门打开后,机上的人每说一句话的心理状况是否正常,机器上的仪器便显示图案。沈醉是明白这机器底细的,上了机,就像演戏一样表演。
八号兵运足丹田之气,一齐鼓腮,吹响了“立正”的号子。
戴笠说:“绝对忠心!”
戴笠得意道:“这些马可好了,骑警们用马驱散示威的不法分子,比用机枪、救火用的水龙喷射管用得多,他们想逃也逃不了!”言罢,嘿嘿地笑着,露出两排很不洁白的牙齿。
贝利乐亦有同感,连道:“ENS!谁知道蒋先生这么感兴趣。本来,我们还有很多更精彩的。”
戴笠对美国刑具最不感兴趣的就是“测荒器”,吱唔着道:“现在没有合适的坏人要问,算了,另外还有很好的。”
蒋介石点了点头,觉得有理,道:“嗯,只能这样。我先成立了一个监视小组在暗中控制他的行动,估计他还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我慢慢想办法削弱他的势力。”
蒋介石的脸变了颜色,道:“戴雨农同志,我不许你乱说话,这号事不是凭感觉的,今天我必须向你讨个说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再找你算账。呸!”
戴笠欠起屁股在一张腾椅上坐下,偷窥蒋介石的表情。
美特们除了穿着美国海军服外,另外每人胸前还佩带一枚印有SACD字样的蓝白字证章。这种证章的来源,是中美所成立之初,美特们发现许多美国空军背上都是佩有一张蒋介石发给的护身符,上面印有十二个中国字“来华助战洋人,军民一律保护”。当他们从印有这些字的美国空军口中得知,戴这种护身符有很多好处时,也跟戴笠吵着要那玩意。戴笠经过考虑,觉得中美所是一个特务机构,只好改用那种证章了。
蒋介石说:“不瞒你说,从42年11月1号开始,我就发现戴笠的狼子野心了,所以一直派遣唐纵监视、箝制他。到这‘8·15’光复之后,我见他太张牙舞爪了,所以他推荐的各大城市的警察局长、市长我一个也没用,估计到他可能会有什么不满行为,专门成了一个监视戴笠为目的的‘五人小组’。”
戴笠为‘讨火龙袍’的事向胡蝶赔了不少好话,在不管用的情况下,实行了强硬措施。在江山和美人之间,戴笠选择了前者。这样做的后果当然惹得他两夜得不到胡蝶的身子。
望着这些西方先进的刑具,蒋介石越看越高兴,不时摸摸美式精致的手脚镣、电刑棒、老虎凳等等。
书接上章,戴笠和毛人凤在罗这湾局本部的小路上边走边密谈关于蒋介石成立“五人小组”监视他的问题。猜来猜去只猜出两个人:一是蒋介石;一是唐纵。
蒋介石会意,起来掩门,又被宋美龄引着,进了他们夫妻两人的卧室,携手坐在床沿,蒋介石一进入卧室,条件反射,心底涌起一股情愫,搂着宋美龄就不安分起来。
蒋介石不悦道:“所以你就拿着去讨好胡蝶。”说罢,暗中注意戴笠的脸色。目前,他正想讨好夫人,心想,若把那宝贝弄到手,夫人一定开心,一定……
沈醉会意,转身对八号兵下命。
宋美龄道:“你总算想通了,这就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过去我说他,你还认为是我恨他替你拉皮条。我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纯粹是出于爱护你、关心你的目的,你是主席,万民的榜样,你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国际国内。戴笠不是为你好嘛,他用美女计其根本目的就是要拆你的台嘛,你们男人就是看不到这一点,有女人在怀,什么事也不管,历史上多少君王江山都是葬送在这些人手里的嘛!算你走运,娶了我这样一位高度清醒的夫人,不然呀,哪天戴笠用枪顶着你的太阳穴你还认为是开玩笑!”
蒋介石心里高兴,不再盘问戴笠,把身子向后靠,打了个呵欠。
戴笠说:“梅先生本来是要从美国运一批过来的,空运太不方便,只好从新疆采购了一批。”说着走上前抚摸一匹红马。马儿瞪了戴笠一眼仍低着头吃草。
对宋美龄的长篇训话,蒋介石倒不怕,他是惯于训别人的,可在夫人面前又无可奈何,道:“所以我现在意识到了嘛。”
戴笠说:“人这东西比动物的适应能力还强,用我们中国的土刑具,比如皮鞭抽打、签指甲、甚至用刀刃在肉上写字,一开始还灵,久了,根本就没有痛的感觉。有些老犯人,几天不打还怪不舒服的,只有美国刑具好用,不会让犯人有适应能力。”
操作员程序道:“戴笠先生,你孝敬父母吗?”
戴笠在机上振振有词,屏幕上的线条已扭曲得乌七八糟,蒋纬国道:“戴局长,这回你又撒弥天大慌了!”
蒋介石说:“你对部下严格吗?对你自己怎样?”
蒋介石很快意识到自己说此话还为时过早,忙跳过话题道:“我还听说盛老三有一件什么穿了不冷的袍,这个——”
戴笠说:“很爱护,因为革命工作靠我一个人是干不了的,必须依靠部下同心协力。”
戴笠很高兴,看着蒋介石乐,他比蒋介石更乐,探过身子对旁边的贝利乐道:“贝先生,这种节目你安排了多少?”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蒋介石忍不住问道:“戴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蒋介石早从卧室出来,十分疲倦地斜躺在沙发上摸下巴似思考非思考,见戴笠进来,只简短地说了一句:“坐。”
戴笠说:“五个人肯定有这牵头的,这位置非校长莫属;至于唐纵,他历来就是负责监视我的任务,是班底人物,其余三人是真的想不出来。”
操作员又重复了一遍。
戴笠说:“不,我是一位传统的中国男人,遵守民族的道德准则和休养……”
全场掌声雷动。蒋介石频频挥手。
贝利乐解释道:“问下流的话是试机,男人一般不管他是怎样的正人君子,潜意识里总有对异性的渴求,这样试几句,可以检查机器运作是否正常。”
蒋介石说:“岂止是感慨而已,戴雨农,不要这样,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
一千多号人一齐向蒋介石行注目之礼,一直等到蒋介石缓步登上检阅台答礼之后,才下令稍息。
沈醉、毛人凤等这才松了口气,对戴笠的临危不惧钦服不已。
刘镇芳代答道:“没有,就快完了。”
蒋介石冷不防戴笠会来这一招,立时目瞪口呆。官场风云变幻难以预测,欲知蒋介石回答,且看下章分解。
蒋介石说:“听说李士群、盛老三的财产也不少——”
蒋介石说:“这个自然要问。对了,还有中美所的事,快结束了,我得看看美国人给我留下什么宝贝。”
戴笠说:“没有,我和潘有声是朋友,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我怎么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呢?瑞华是住在我里这我承认,但绝对没有肉体关系,我和她的关系是纯洁的、高尚的、无可指责的!潘有声在外面工作,我替朋友照顾一下妻子,又有什么值得人怀疑的呢?”
蒋介石不再搭话,顺手在桌上拨了个电话,准备立即召见戴笠。
蒋介石说:“刚才,我已经观看了你们及你们学生的精彩表演。效果很好,充分地显示了你们的刑侦力量和教学技术。尤其更值得我们感动的是:你们离乡背井,忍受骨肉分离之苦,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尽心尽力地为我们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学生。为此我代表中国人民对你们表示万分的感谢!”
两人还要接着往下说,贾金南已匆匆走来,道:“报告戴先生,委员长电话要你速上山去。”
蒋介石忙掏出手绢拭额上的汗。
操作员道:“现在,戴先生请回答第三个问题:你和胡蝶女士有肉体关系吗?”
蒋介石很高兴,他正想窥探戴笠的内心世界,道:“戴笠科长,你上去试试。”
戴笠向众人点点头,道:“对不起,请原谅。”
蒋介石打断他的话道:“人员多你不会裁员么?”
接下来800多名学生在军号的指挥下,进行了分列式表演和美国式队列操法。
蒋介石像刚才检阅学生一样,挥着手道:“你们好!你们辛苦了!”
“这些年来,你们不仅为我们训练出大批优秀警备人才,而且在帮助我们抗日、反对共产党方面同样做出了巨大成绩。我们美中两国的友谊是源远流长的,世世代代分不开的。虽然现在就要结束,但这是刚刚开始,今后我们还会更好地合作下去!”
最后来到特警班,这里养了一百条高大威武的警犬。蒋介石嘴里学着教官的口吻唤狗。这些可爱的洋狗们一齐摇着尾巴,做友好欢迎状。
戴笠摇头:“只得往好的方面想,不会这么快,凭借蒋介石蒋经国搞特务工作能搞得过我?军统局的作用和地位是谁也无法取代的,至于‘兔死狗烹’现在也没有到时候,共产党还未消灭校长还是觉得我有用处的。不过认为我太张牙舞爪了点,成立个‘五人小组’监视我。这不打紧,现在我已经开始和柯克上将联系,有美国人做靠山,到时翅膀硬了,他们想动我也动不了!”
宋美龄道:“果夫说,他已经从上海回来了,你不妨召他来,探拭性地问他上海的肃反情况,看他老不老实。”
蒋介石窃喜道:“那你为何不带上来?”
戴笠说:“不错,我都没收了,因为我们军统人员多、开销庞大,李和盛的财产——”
这回屏幕上的线开始呈不规则图案。蒋纬国高兴地拍着巴掌,指着戴笠说:“你是个伪君子,机器上判你撒谎了!”
蒋介石说:“正因为胡、戴关系深,无话不谈,正好把握戴笠,得到的情报才更有价值。至于胡宗南会不会出卖我,这一点绝对可以放心。他胡宗南再蠢,也不会蠢到这份上,毕竟他们感情再好,也是出于相互利用,目的还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胡宗南是个聪明人,不会在我和戴笠之间来个舍本求末。这些年来,我对他不薄,从一个普通的黄埔一期生,提升到一战区司令长官,一旦离开我,他的荣华富贵就会成为过眼烟云,戴笠能给他什么?”
蒋介石连连挥手,极不耐烦道:“去去去!我都听了一百遍了,后天我就来。”
“还有更精彩的呢,校长,你看——”戴笠引着蒋介石走入骑警系,这里养了六、七十匹高大英俊的马匹。
操作员打开电门,屏幕上一片空白。
蒋介石一口气讲了近半个小时,在一片呼声中走下检阅台。戴笠、贝利乐连忙走上去,陪着去看中美所几个重点工作部门。
犯人带来了,被周养浩推上“强光审讯器”,这是一间用几盏光度极强的电杰组成的小室,刚好容纳一个人。戴笠向蒋介石说:“报告校长,这是美国最先进的刑具,打开灯后,被审讯的人,经过相当时间的照射,神经就会受到刺激,控制不住自己胡言乱语,我们就可以从他说出的许多话中找出矛盾再去追问。”
蒋介石摇摇头,不无得意道:“凡是和戴笠有正面冲突的我一个也不收,收的全是令戴笠防不胜防的人。一个是宣铁吾,他一向在暗中痛恨戴笠,所以这回我任命他为上海市警察局长;第二位是钱大钧,他先后两次出任我的侍从室一处主任,在军界、政界的同僚好友、门生故吏遍布各地,便于掌握戴笠的言行,而且他对我一向忠心耿耿,所以,这次我任命他为上海市长,不用戴笠推荐的杜月笙;第三位是唐纵,他是全国各特务系统的总协调人,是我早安插在戴笠身边的钉子,第四位是胡宗南——”
戴笠趁机道:“校长,这些狗可灵了,知道你来了,一齐欢迎,若是见着犯人,早就扑上去撕咬了!”
蒋介石笑:“免了免了,让你们问那些下流话,我受不了。”
戴笠说:“第一件是送周佛海、丁默屯他们来重庆;二是陪校长视察中美所;三呢,对了,我在上海很久了,十分想念校长,想回来看看。”
蒋纬国在一旁窃笑。
蒋介石皱了皱眉。
这下戴笠火了,青筋暴起,怒道:“不许你提出这些问题!”
戴笠火起,劈头一记耳朵,骂道:“赞你娘西匹。”
戴笠说:“我父亲早死了,我母亲还在,我很爱她。”
王汉光被打得莫名其妙,捧着打痛的半边脸愣着,又不敢问。
戴笠不慌不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报告校长,雨农只说了一样,保证让你心服口服——”
皮宗阙翻译道:“委员长先生,建议你也上机试试,让我们也了解了解你。”
戴笠说:“是的,可现在人已经削职了。”
蒋介石越说越激动,美特们也深受感动。最后,蒋介石把话题转向800多名学生,道:“你们很刻苦、很努力,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学会了一套为人民服务的过硬本领,很好,很了不得,你们不但是戴局长的好学生,也是我最喜爱的学生!现在日本人投降了,更危险!所以你们今后的责任非常重大,应当有更大决心去完成我们交给你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