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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书院 作者:王炳照 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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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朱熹与南宋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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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右处事之要。

杜煜,师事朱熹10余年。与其弟杜知仁同学于石墪。石墪曾建观澜书院于临海,传播朱学。

朱熹在修复和主持白鹿洞书院的工作中,有两个举措影响最大。

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右五教之目。尧舜使契为司徒,敬敷五教,即此是也。学者学此而已。

竹林精舍在建阳县城西五里。早年朱熹之父朱松“爱其山水清遽,欲卜居未果”。朱熹晚年念先父之志,欲定居于此。绍熙二年(公元1191年)离漳州之任回建阳,在原考亭买旧屋,重加修缮,构筑新居,宅旁建一藏书楼。不久,朱熹调赴潭州之任。绍熙四年(公元1193年)朱熹离任归里,在藏书楼之东建竹林精舍,为居家讲学之所。

朱熹奏文,在反复申诉复兴书院的理由和愿望中,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朝廷和各级官府只重佛道,关心寺观,而尊儒不力,忽视书院的委婉批评。同时对佛道泛滥、寺观遍立而危及儒学地位的状况深感不安,从而表达出决意与之抗衡的紧迫感和焦虑心情。

浙东一带陆九渊门人弟子为众,传播较广。朱熹门人也颇有影响。著名者有辅广、陈埴〔zhi直〕、杜煜等人。

寒泉精舍在闽北建阳县城西20余里崇泰里后山天湖之阳,名为“寒泉坞”。

由上可见,朱熹一生始终关注书院教育,利用一切机会从事书院教育的实践。创办书院,以书院为基地研究理学、培养人才成为朱熹从事教育活动的主要形式,也因此,朱熹与南宋书院的勃兴关系至为密切。

浙东朱门弟子与书院教育

南康军朱门弟子与书院教育

书院教学重视质疑问难,讨论争辩。朱熹一向提倡读书要有疑,疑渐渐解方是进步。在教学中鼓励、引导学生发现疑难,经过讨论、争辩,解除疑难。所以质疑问难,讨论争辩贯穿整个书院教学的全过程。据记载,朱熹在白鹿洞书院讲学,“每休沐辄一至,诸生质疑问难,诲诱不倦,退则相与徜徉泉石间,竟日乃返”。质疑问难、讨论争辩成为白鹿洞书院讲学的特色,也成为南宋书院讲学的优良传统,为后世书院所遵循沿用。明代王阳明曾到白鹿洞书院讲学,“每晨班坐,次第请疑,问至即答”。清代仍沿此传统,“每日升堂会讲,主洞官先讲,或诸生复讲,最后有疑者,以次升问,即问即答”。

其一,亲手拟订《白鹿洞书院揭示》,也称《白鹿洞书院教条》、《白鹿洞书院教规》、《白鹿洞书院教约》、《白鹿洞书院学规》,对书院教育的制度化、规范化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白鹿洞书院揭示》总结前人创办书院的宝贵经验,又吸收了佛教禅林清规的长处,明确了办学宗旨、培养目标、为学之要、待人接物、应事处世的基本要求,形成相当完整的书院建设纲领性规章。成为当时和后世书院争相仿效和履行的标准化规约。

蔡元定之子蔡渊、蔡沅、蔡沈,皆师事朱熹。蔡元定逝世后,其子继其父业,蔡渊主持西山精舍。宝祐三年(公元1255年)理宗御书“西山”二字,又赐庐峰书院额。

朱熹的奏议,最初并未引起皇帝重视,于是再次呈奏。奏文反复强调复兴白鹿洞书院的意义和理由。

冯椅,受业朱熹于白鹿洞书院,退居故里,著述讲学。长子冯去非,次子冯去疾,皆建书院,隐居读书讲学。

蔡元定,建阳人,学者称西山先生。 自幼受理学陶冶,闻朱熹之名,前往求教,朱熹以友人对待他。乾道年间(公元1165—1173年),朱熹在寒泉建精舍,蔡元定在西山建精舍,同在建阳崇奉里,往来论讲甚为方便。据记载,寒泉精舍与西山精舍遥相对峙,两人分别在精舍建灯台,晚上悬灯相望,灯明则无事,灯暗则有疑,约次日相聚研讨,两人经常对榻讲论诸经奥义,每至夜半。四方之士来从朱熹学者,往往先从蔡元定质正。朱熹十分赞赏蔡元定的人品和学识,称其“处家,以孝悌忠信仪刑子孙。而其教人也,以性与天道为先。 自本而末,自源而流,闻者莫不兴起”(《宋元学案·西山蔡氏学案》)。朱熹读书常与其相互切磋,著述常与其共同参改。

竹林精舍成为朱熹晚年聚徒讲学之所,其门人高足多聚此讲论。《朱子年谱》称:“先生晚归,学者甚众,至是精舍落成。”朱熹在竹林精舍仍沿用《白鹿洞书院揭示》。他身处逆境,不忘著述、授徒,讲学不息,学生远自川蜀,慕名来学。朱熹去世后,淳祐四年(公元1244年)理宗赐额竹林精舍改名“考亭书院”。

而其所以为学之序,亦有五焉。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右为学之序。学问思辨四者,所以穷理也。若夫笃行之事,则自修身以至于处事、接物,亦各有要,其别如左:

武夷精舍完全由朱熹亲自筹措,门人弟子自己动手,不靠任何官府资助而成。可以看做是朱熹在刚刚复兴白鹿洞书院两年后的又一影响巨大的举措。

朱熹的建议和计划并未得到朝廷的支持,反而遭到了讥笑和反对,“朝野传喧以为怪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右接物之要。

d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是五者穷理力行之目。”“学、问、思、辨乃穷理之事。为其穷理,故能力行。修身之道功夫实在于此。盖不穷理无以知其事之当然,不力行则无以遂其志之决然。虽欲修身,不可得矣。然力行,又以穷理为先。穷理之目有四,而力行则一言而足。盖修身,穷理之功为多,而力行则行其所知而已。故修身非穷理力行有所不能,忠孝非修身有所不能,以是而应事接物,未有不尽其情矣。”

b “事父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弟,故顺可移于长;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有父子然后有君臣。父子、君臣,人伦之首,故为人臣子者,事父必以孝,事君必以忠。然则不孝则不能忠……事君不忠,皆源于事父不孝也。忠孝立身之大节,于此二者一有缺焉,则不足以立身。”

朱熹不仅热心修复原有的书院,而且亲自创建书院,从事学术研究和讲学活动。其中最著名的有寒泉精舍、武夷精舍和竹林精舍。

朱熹在南康任职期间,为白鹿洞书院修建屋宇十余间,并拟定了修建礼圣殿(大成殿)和扩大斋舍的计划。

朱熹的门人弟子众多,有姓名可考者达数百人。许多人为传播朱熹的思想学说建书院或执教于书院。他们是南宋中后期书院蓬勃发展的重要社会力量。

朱熹在寒泉精舍边著述,边讲学,又会友聚徒,前后达八年之久。

c “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是三者修身、应事、接物之要。人之处世,忠孝固其大节,然不能不应事,不能不接物。临事贵乎不忽,待人贵乎尽己。应事接物各得其道,则于事无失,于物无忤。要之二者又自修身以始。”

书院教学强调学生自学读书。朱熹认为学问靠自己积累,义理靠自己探索,教师只能做个“引路的人”,只能起到“示之于始,正之于终”的作用。不能代替学生自学。他反复强调:“读书是自己读书,为学是自己为学,不干别人一线事,别人助自家不得。”他把学习比喻为饮食:“不能只待别人理会,安放自家口里。”朱熹十分坦率地告诉学生:“某此间讲说时少,践履时多。事事都用你自去理会,自去体察,自去涵养。书用你自去读,道理用你自去究索,某只是做得个引路的人,做得个证明的人,有疑难处,同商量而已。”在朱熹的倡导下,以自学读书为主的书院教学传统得到进一步发扬。

书院教学突出地体现出教学与学术研究相结合的特点。朱熹在白鹿洞书院讲学不再重复传统经学教学的旧模式,不以章句训诂、名物考证、文辞声韵的雕凿为主旨,而是究明义理,求得德行道艺之实。将理学研究的成果变成书院讲授的内容。汇集了朱熹毕生研究成果的《四书集注》,正是朱熹在白鹿洞书院边讲授、边修订的。《中庸首章》、《大学或问》、《论孟精义》即是朱熹理学研究与白鹿洞书院讲堂讲义融为一体的结晶。朱熹讲学并非逐经按班讲授,而是经过整理、诠释、归纳成讲义,特别强调将研究所得以讲义、笔札、语录等方式传授给学生。

陈文蔚居家讲学处,号为“克斋”,又订有《克斋揭示》。其要点有四项:

据朱子年谱记载,朱熹在寒泉精舍完成一批重要的理学著作,如:《家礼》、《论孟精义》、《通鉴纲目》、《八朝名臣言行录》、《太极图解》、《通书解》、《程氏外书》、《伊洛渊源录》等。还与吕祖谦合作,撰成《近思录》。

据史料记载,武夷精舍面溪背山,占地三亩许,在隐屏峰下两麓相抱之中有屋室三间,名为“仁智堂”,堂之左右各一室,左谓“隐求室”,朱熹的住所;右为“止宿寮”,为待客之用。山麓外有一山坞,以石累为“石门坞”,坞内为生徒群居之所,称“观善斋”。外有墙门,匾额“武夷精舍”。朱熹自记称:“堂成而始来居之,四方之友来者亦甚众,莫不叹其佳胜,而恨他屋之未具,不可以久留也。”(《朱文公文集·武夷精舍杂咏诗序》)

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右修身之要。

饶州朱门弟子与书院教育

——《朱文公文集》

(1)复兴白鹿洞书院

彭蠡〔li离〕,朱熹守南康时,曾经亲自面出疑义,向朱熹问难质难,得辨析甚精之教。晚年于南康军都昌县立石潭精舍,聚徒讲学,名盛四方。

朱熹在江南东路饶州一带弟子众多,大多继承朱学,建书院教诲后学。如:朱熹门人金去伪,在饶州鄱阳县建鄱江书院,不就官,不著书,专心在书院讲学,传播朱学。又如:程端蒙,在饶州德兴县建蒙斋书院,著有《性理学训》一书,深得朱熹赞赏。董铢,讲学于建盘涧书院,著有《性理注解》一书。程端蒙、董铢合订《学则》,将朱熹手订的《白鹿洞书院揭示》具体化,并应用到初级教育阶段,《学则》要求:凡学者必严朔望之仪,必谨晨昏之令;居处必恭,步立必正,视听必端,言语必谨,容貌必庄,衣冠必整,饮食必节,出入必省;读书必专一,写字必楷敬,凡席必整齐,堂室必洁净,相呼必以齿,接见必有定;修业有余功,游艺有适性,使人庄以恕,学必专所听。朱熹对此《学则》十分肯定,亲自为之作《跋》,加以宣扬推广。后世书院多以朱熹的《白鹿洞书院揭示》和《程董二先生学则》同时并立为师生必遵之条规。再如:饶州余干有柴氏一族建书院传朱学。柴元裕建松冈学舍,仿白鹿洞书院规制,学以穷理尽性为本,四方来学者众多。柴中行建南溪书院讲学,数百人出其门下。余干还有李伯玉致仕归里,建斛峰书院讲学,并聘请其他学者前来讲论。余干赵汝愚曾在东山书院讲学,其子赵崇宪又建忠定书院,皆传朱学。

朱熹在武夷精舍著述讲学六七年之久。完成了又一批理学著述,如:《易学启蒙》、《小学》、《中庸或问》、《中庸章句》等。

淳熙七年(公元1180年)三月,仅仅用了半年时间,书院初步修复。朱熹率领军、县官员同书院师生一起,祭祀先圣先贤,举行了开院典礼,讲授《中庸首章》。

(3)朱门弟子与南宋书院

今老佛之宫遍满天下,大都至逾千计,小邑亦或不下数十,而公私增益,其热未已。至于学校则一郡一邑仅一置焉,而附郭之县或不复有。盛衰多寡之相绝,至于如此,则邪正利害之际,亦已明矣。 (《白鹿洞书院志》卷二)

武夷精舍

庐山一带老佛之居以百十计。其废坏无不修葺。至于儒生旧馆只此一处。既是前朝名贤古迹,又蒙太宗皇帝给赐经书,所以教养一方之士,德意甚美,而一废累年,不复兴起,吾道之衰既可悼惧,而太宗皇帝敦化育才之意亦不著于此邦,以传于后世。尤长民之吏所不能不任其责者。其庐山白鹿书院合行修立。 (《白鹿洞书院志》卷二)

武夷精舍在崇安县(今福建武夷山市)武夷山的五曲大隐屏峰下。

a “入则孝,出则弟。”“人之立身,莫先于孝弟,盖孝弟为人之本。人所以戴天立地而异于物者,以其亲亲长长而有是良心故也。苟以失其良心而不孝不弟,则无以为人矣。”

白鹿洞书院在宋初已是闻名天下的四大书院之一。但自皇祐六年(公元1054年)废毁之后,竟然仅存瓦砾榛荆、茂草荒丘,屋宇损其七八,遗迹难辨了。

陈文蔚明确指出,他所拟订的学规正是依据朱熹《白鹿洞书院揭示》而略加发挥而成。他说:“近世学规朱先生揭之于白鹿洞书院已尽之矣。今撮其绪余以告来学之朋友,便知立身之大节,修为之次第……如右数条当相与共守之。”(《陈克斋集》)

陈埴,先师叶适,后师朱熹。主讲于明道书院,并任山长。虽宗朱学,又杂有陆学。

寒泉精舍同时也是聚徒讲学的书院。朱熹的首批门徒就是由此开始从其问学求教,其中最著名者就有黄榦。

朱熹任南康军守,复兴白鹿洞书院,南康地区,朱熹门人不少,也多建书院或讲学于书院之中。

乾道五年(公元1169年)朱熹母亲祝氏病卒,葬于此。朱熹返里守墓,在墓旁筑室,匾额为“寒泉精舍”。

朱熹认为购置学田,是书院维持和进一步发展的“久远之计”,所以十分重视学田建设,制定了购置学田的计划,并筹集了部分资金。

上述材料,充分表明,朱熹对南宋书院的勃兴,影响极大,不仅自己创建书院,复兴白鹿洞书院,而且他的门人弟子也在各地广建书院。南宋时期,江西、福建、浙江书院繁多,特别是江西、福建的书院大多与朱熹及其门人弟子热心创办有关。朱熹及其门人弟子对南宋书院的勃兴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竹林精舍

朱熹还通过多种途径为书院收集图书。白鹿洞书院修复后,朱熹曾向南康军各官府衙门发布文告征集图书。收集到的图书,有的加上跋语,有的刻石为记,以便久存。当时清江刘仁季曾将其先人所收藏的《汉书》四十四通赠送给朱熹,朱熹遂转送新落成的白鹿洞书院,“使之藏之,以备学者看读”。

正是由于朱熹尽全力复兴白鹿洞书院,倾心于白鹿洞书院的教学和管理,使白鹿洞书院名声大振,影响剧增,从而带动和促进了南宋书院的勃兴。

(2)朱熹亲自创建书院

朱熹对南宋书院的勃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影响最大的举措是复兴白鹿洞书院,关心其他书院;总结书院教育的经验,完善书院教育制度;以书院为基地推动理学各学派的学术论争和交流,扩大书院的社会影响;鼓励和支持弟子门人广建书院,传播理学思想。这些活动,对南宋书院的勃兴做出了重要贡献。

建阳蔡氏父子与书院教育

其二,朱熹亲自主持、主讲白鹿洞书院。并聘请名流学者到白鹿洞书院讲学,使书院讲学的特色更为突出、鲜明。

尽管如此,朱熹仍然冲破各种阻力,依靠地方力量着手进行修复工作。

寒泉精舍时与云谷精舍并称,也有直称为云谷书院者。后世为纪念朱熹,对云谷书院还屡有修葺。

南康军建昌县(今江西永修县)有吕氏五兄弟,同游朱熹之门,学成隐居不仕,建乡山书院读书讲学,号称“朱门五贤一家”。吕炎、吕焘还会同周模、蔡念成、余宋杰、胡泳、李燔等人,联合众多朱门弟子在康郡庐组成“联讲会”。惟先生书是读,每季集会一次,到期集于主持者之家,往复问难,相告以善,有过失规正之,岁月寝久不少患,集中来会者常十七八人。这是有书院讲会形式开端,至明代发展成书院讲学的主要形式。

同年秋天,朱熹亲自察看了白鹿洞书院遗址。看到那里山青水秀,幽静清雅,“无市井之喧,有泉石之胜”,确是一处隐居、读书、讲学、著述的好地方,于是断然决定尽快加以修复。随即发牒分派军学教授、星子县知县筹措兴复事宜,并上书朝廷,奏明复兴的理由和计划。他在奏折中指出:

信州陈文蔚与书院教育

淳熙六年(公元1179年)朱熹受命差知南康军。上任伊始,即出榜征询有关陶潜、刘涣、洪氏义门雷塘书院,以及白鹿洞书院遗址,以便“别行措置”。榜文称:“按图经,白鹿洞学馆,虽起南唐,至国初时犹有旧额,后乃废坏,未悉本处目今有无屋宇。”

考此山(指庐山)老佛之祠,盖以百数,兵乱之余,次第兴葺,鲜不复之旧者,独此儒馆莽为荆榛。虽本军(指南康军)已有军学,足以养士。然此洞之兴,远自前代,累世相传,眷顾光宠,德意深远,理不可废。况境内观寺,钟鼓相闻,殄弃彝伦,谈空说幻,未有厌其多者,而先王礼乐之官,所以化民成俗之本者,乃反寂寥稀阔,合军与县,仅有三所,然则复修此洞,盖未足为烦。 (《白鹿洞书院志》卷二)

《白鹿洞书院揭示》不仅成为南宋书院的统一学规,而且成为元、明、清各代书院学规的范本,甚至各级各类官学也“一以白鹿洞学规为诸生准绳”。白鹿洞书院也名声大振,并进一步强化了朱熹复兴白鹿洞书院的意义。

饶州地区成为朱熹学说传播和发展的重要基地,多赖其门人弟子广建书院讲学授徒,扩大了影响。

辅广,曾从吕祖谦学,后又入朱熹门下,曾亲赴武夷山三月而返。奉祠归里,建傅贻书院于浯溪,以传习朱学为己任。

寒泉精舍实际上是朱熹书院教育生涯的第一次实践,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寒泉精舍

朱熹去世后,武夷精舍作为家塾式书院,由其子朱在、其孙朱鉴相继“葺而广之”。监司潘友文、彭方尚拨公田以赡学者。淳祐四年(公元1244年)知县陈樵子和熊蒙正、詹枢云等对其进行重建,扩大其规模,更名为书院。景定年间(公元1260—1264年)朝廷设山长以教邑士,理宗赐匾额。咸淳年间(公元1265—1274年)程若庸任武夷书院山长。咸淳四年(公元1268年)朝廷命有司再次扩建屋舍,建古心堂,并更名为紫阳书院。之后不少学者来此或就近筑室建堂,读书讲学,如:游九言、刘瀹〔yue月〕、蔡沈、蔡抗、熊禾等。武夷山遂成为理学名山,闽北一带成为南宋书院比较集中之地,有“道南理窟”之誉。

《白鹿洞书院揭示》本文内容如下:

朱熹幼年丧父后,曾随母定居崇安五夫里,从学于刘子羽、刘勉之、刘子翚〔hui挥〕和胡宪。刘子翚常带朱熹到武夷山,讲习于水帘洞处。刘氏为游览之便,曾在下梅置田200亩,设歇马庄。刘氏族人刘中还建水帘讲堂(或称瑞樟书院)。武夷山的自然环境和文化氛围给朱熹留下深刻印象和美好回忆。朱熹在任职同安县主簿归来奉祠家居十几年中,又在武夷山建家山堂,潜心著述和讲学。淳熙二年(公元1175年)吕祖谦来访时,在寒泉精舍共商编订《近思录》,完成后邀诸友同游武夷山,曾刻石留念。淳熙九年(公元1182年)朱熹被调离刚任职一年的提举两浙江东路常平茶盐公事,迁台州主管崇道观,实际是贬回武夷山。朱熹即在武夷山大隐屏峰下五曲之旁,建武夷精舍。朱熹亲自擘画,“使弟子具畚锸,集瓦木,率相成之”,当年四月即告完工。

黄榦为朱熹首批弟子之一,追随朱熹20余年,“闻其言论,观其举指”,坚守师说,始终不二。他通过书院传播朱学,对南宋书院的勃兴有重要影响。他在闽赣地区建多所书院。如:龟峰精舍在建阳城内,后改为环峰精舍。嘉定间,黄榦在此讲学著述。宝庆三年(公元1227年)其子曾对精舍加以修整扩建。淳祐四年(公元1244年)理宗赐环峰书院额,并诏立祭田。又如:潭溪精舍在建阳崇奉里。淳熙十六年(公元1190年)黄榦曾建草堂于此,朱熹由建阳赴云谷途中,常在此停留休息,并为草堂题名为“潭溪精舍”。还有莪峰书院,在抚州临川城(今抚州市)内。嘉定元年(公元1208年)黄榦知临川县时捐俸与李壁同创书院,黄榦亲自讲学其中。再如:高峰书院在临川军新淦县城东,嘉定五年(公元1212年)黄榦知新淦,次年建书院,并讲学其中。

书院讲学实行开放式。白鹿洞书院的教学除朱熹本人亲自主讲及本院教师讲授外,还邀请院外名流来院讲学。听讲者除本院师生外,非本院人士也可前来听讲。不同学派的学者也可同在书院讲学,以便引起争辩,促进学术的交流。朱熹和陆九渊曾在淳熙二年(公元1175年)的鹅湖之会展开过公开的学术论争。淳熙八年(公元1181年)即白鹿洞书院刚刚修复之时,朱熹竟亲自诚恳邀请陆九渊到书院讲学。陆九渊也高兴地接受邀请,在白鹿洞讲《论语》“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一章,勉励师生“悉心力于国事民隐”,不要“惟官资尊卑,禄廪厚薄是计”,要“专志乎义而日勉”,“深思是身,不可使之为小人之归,其于利欲之习”。并盛赞朱熹复兴白鹿洞书院之举,是“起废以新斯堂,其意甚笃矣”。朱熹深受感动,一再表示:“熹当与诸君共守,以无忘陆先生之训。”赞赏陆九渊“说得这义利分明”,“今人见读书便是利,如取解后又要得官,得官后又要改官。 自少至老,自顶至踵,无非为利。说得来痛快,至有流涕者”(《陆象山年谱》)。朱熹将陆九渊的讲义,刻石永存,以警学者。据后人记载:“陆子静(九渊)登白鹿讲喻义一章,环而听者千人,田夫野老有闻而泣者。”听讲者达千人之众,其中还有“田夫野老”正是白鹿洞书院教学开放性的有力证明。此外,朱熹得意弟子和女婿黄榦在白鹿洞书院讲《易经》“乾坤二卦”,“山南北之士子云集”。

黄榦与书院教育

在朱熹门人中,将朱熹有关书院教育的思想和经验,付诸实践,并有所发挥者,陈文蔚之表现最为突出。

文蔚闻之,为学之道,无如收放心,以讲明义理。端庄专一,整齐严肃所以收放心。亲师取友,切磋琢磨所以讲明义理。苟身居一室之内,心驰万里之外,虽日亲方册,口诵圣言,亦欺人耳,于已实何益哉!朋友相聚,识性昏明固有不同,虽曰不同,其间岂无一得。讲明义理,互出己见,终有一个是底。既曰是,虽圣贤复生皆不能外,安得而违之。日夕相聚,讲说愈多,闻见愈博,未说到贯通处,亦足以为会文之益也。为诸友计,切须收敛身心,务在端静。以放纵四支驰鹜纷华为戒,则放心自然可收。施之读书为文,义理自明,工程自进。况又得师友之益,有讲论之功,相观而善,相资而成。由此而进,古人事业不难也,况课试之余乎!惟自近世以来,朋友道弊,群居之时,笑侮戏谑,面谀背毁,善不相告,失不相正。甚者以气相陵,以能相矜,无朋友相爱之意。一旦分袂,便同路人,音问不通,庆吊不讲,利患不共,是无他故,方其同堂合席之际已无情义。莫非苟且,况已离群,其藐然不相恤也,宜矣。岂知朋友之道,在人伦五者之列,而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并行于天地方间。朋友可废,则五者亦可废矣。有是理哉。文蔚平居,念此每窃忧之。是以愿与诸君共笃此义。诸君苟然念此,则乡之所设学规者,益亦大为之防,是不足于相浼,然出此则入彼矣,诸君其体之。

陈文蔚经同乡余大雅引见,于淳熙十一年(公元1184年)前往崇安寒泉精舍师事朱熹门下,深得朱熹赏识。陈文蔚毕生从事教育事业,先后在饶州州学、信州州学、袁州州学、丰城龙山书院、宜春南轩书院、景德镇双溪书院和白鹿洞书院、铅山鹅湖书院讲学。陈文蔚在双溪书院讲学时,订有《双溪书院揭示》,仿《白鹿洞书院揭示》并加以具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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