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西番诸族不论大小皆许入贡,“西番之势益分,其力益弱,西陲之患亦益寡”。
《明史》说:“迨成祖益封法王及大国师、西天佛子等,俾转相化导以公尊中国。以故西陲宴然,终明无番寇之患。”
西宁河州、洮州、岷州等地,众“番族”“聚族”聚居,明人均称西番。洪武四年设河州卫,同年置洮州、岷州军民千户所,十一年立岷州卫,十二年立洮州卫。洪武六年立西宁卫。朱元璋说,“洮州西番门户,筑城戍守,扼其咽喉”。“西控番戎、东蔽湟、陇,汉唐以来备边要地”,“弃之不守”,“岂良策哉”。明代西番还包括西藏地区。明朝在这些地区设立了朵甘都司和乌斯藏都司,以加强控制管理。
“自庄浪而南三百余里为西宁,古湟中也。自凉州西北二百余里为镇番,古姑臧也。夫以一线之路,孤悬几二千里,西控西域,南隔羌戎,北遮胡虏,经制长策,自古为难”。为了保持明朝与西域的正常通道,必须把守好镇番、西宁这个门户。
在政治招谕和军事征服之外,朱元璋父子还利用贸易和宗教作为手段进行笼络。贸易已详前文,此谈宗教。明朝法律对僧道限制甚严,民间不准私行剃度为僧,僧人需进行通经考试。但对于番僧优礼隆厚,实欲借其力以稳定“番族”。洪武二十六年三月丙寅,立西宁僧纲司,以僧三剌为都纲。河州卫汉僧纲司,以故元国师魏失剌监藏为都纲。河州卫番僧纲司,以僧月监藏为都纲。“盖西番崇尚浮屠,故立之,俾主其教以绥来远人”,“阴助王化”。
朱棣即位后,曾派司礼少监侯显僧智光赴西藏,番僧哈立麻也来到京师朝贡,朱棣派驸马都尉前往迎接。朱棣对番僧的优礼,无以复加。“诸卫僧戒行精勤者,多授喇嘛、禅师、灌顶国师之号。有加大国师、西天佛子者,悉给以印诰,许之世袭,且令岁一朝贡。由是诸僧及诸卫土官辐京师”。朱棣甚至称昆泽思巴、哈立麻为“尚师”,即“上师”,后又封他为“大宝法王”,给以极高的荣誉,赐予甚厚,所费不惜。后来番僧相继来朝,昆泽思巴被封为“大乘法王”,黄教宗喀巴的弟子释迦也失被封为“西天佛子”。许多来朝贡的番僧长期住在京师。陆容说:“盖西番之俗,一有叛乱仇杀,一时未能遥制,彼以其法戒谕之,则磨金恬剑,顶经说誓,守信惟谨。盖以驭夷之机在此,故供给虽云过侈,然不烦兵甲刍粮之费,而阴屈群丑,所得多矣。”其策略是成功的,虽非创见,却开有清一代利用宗教笼络少数民族的先河。
这样,朱元璋父子用军事征讨、宗教笼络、入贡给赏等各种手段控制了西宁地区,从而保护了河西走廊并防止了蒙古势力南下西藏。明朝在整个西域的控制加强和巩固了,不仅阻止了鞑靼、瓦剌向西域渗透的可能,明朝反得以西域之地扼制之。比如,帖木儿汗勾结元裔完者秃(本雅失里)图谋东进时,朝廷便得以及时了解,并有所准备。
经营东北、经营西域的活动贯穿了朱棣的后半生。如果从更宏观的角度,便可以看出朱棣对东北、西北地区的开发控制,不仅仅是以之形成对蒙古势力的包围,而且是为明朝的势力在更大范围内得到巩固,其实,它是朱棣整个宏图大业的一部分。这一点我们将在下文进一步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