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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里特在猴子国 作者:休·洛夫廷 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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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跟踪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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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对鹰说:“这个小男孩的舅舅失踪了,你们可不可以帮忙找一找?他的舅舅是一个水手,长得很高大,有一头红色的头发,胳膊上刺着一只锚。你们可以帮忙找到他吗?”

“这下就好办了。”吉扑说,“这样一来,他舅舅一点都不难找了。医生,你告诉那个小男孩,一个礼拜之内,我们一定能帮他找到舅舅。现在,我们先去甲板上观察一下风向。”

医生按照吉扑的话去问那个孩子。他拿出一个金戒指,这个戒指是挂在小男孩脖子上的,因为他的手指太细了,不能戴这个金戒指。小男孩告诉医生,这个金戒指是海盗靠近他们的小船时,他舅舅交给他的。

“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在黑暗中你要怎么找啊?”医生问。

说完这些话,吉扑就闭紧眼睛,嘴巴半张半合,鼻子朝天撅起,使劲地闻了起来。过了好长的时间,吉扑一句话也没说,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座石像。最后,它终于说话了,那声音就像是在睡梦中唱着悲伤的歌。

“那是当然!”吉扑回答说,“这还仅仅是一部分而已,是闻到比较重的东西。这些是最容易闻到的,任何一只狗,即使是感冒鼻子不透气,也能闻得出这些味道。一会儿,我会告诉你,这风中最难辨别的味道。”

“当然有!”吉扑说,“热水有热水的味道,冷水有冷水的味道。有一次,我在黑暗中跟踪一个人,一直跟了他十几英里,凭借的就是他身上的热水味。他因为没有钱买肥皂,所以用热水刮胡子。现在,我们先看一下风向,它对于远距离闻味非常重要。风太强或者风向不对,都不能正确的闻味。从北方吹来的风,通常是不大不小,风向固定,而且略带潮湿。”

听到吉扑的话,医生说:“嗯,这点很重要,我会在我的新书里写上这些东西。你要是能把用鼻子的本领教给我就好了,我学会后,说不定会有大用途呢!大家都吵着要吃饭,我们也快点下去吧,我也饿了。”

“对啊,这风是不好,没有我爱吃的防风草根。”拱卜说,“不过,你也真糊涂!你听谁说过,站在大海的中间,只用鼻子闻,就能找到人的?我觉得,你肯定办不到。”

“英格兰南部的得文城和威尔士,大多数的味道是从这两个地方吹过来的,因为风就是从那边刮过来的。”吉扑回答说。

“拱卜猪,你给我听着,你再惹我,我就把你的猪鼻子咬下来。你不要以为有医生在,我就不敢咬你。”吉扑咬牙切齿地说。

“砖头。”它用低沉的声音说,“旧得发黄的砖头,在风雨的侵蚀中度过了多少岁月;变得斑斑驳驳的花园,围墙上的砖头……山间小溪中站立着一只小牛犊,在呼吸新鲜空气……一个鸽子窝,顶棚是用铅做的,也许是个烈日当头下的谷仓……在一个核桃木抽屉里,放着一双黑色的小山羊皮手套……一条尘土飞扬的路,路边的大枫树下有个饮马的水槽……一丛小蘑菇从一堆枯枝叶中破土而出……还有……”

“没有!”吉扑气愤地说,“没有防风草根,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我闻到许多烟味,有烟斗、烟卷,还有一点雪茄,就是没有鼻烟的味道。再等等吧,等转成南风再说。”

这个小男孩的话刚说完,吉扑就大声地说道:“鼻烟,这个是黑哈比鼻烟的味道。医生,你问问这个小男孩,他舅舅是不是爱吸鼻烟?”

听着吉扑的自言自语,医生好奇地问:“就这么一阵风,你就能闻到这么多味道?”

“我不行?你懂什么,你就以为‘我不行’。我告诉你,我还没展示我的本领呢,我一定让你心服口服!”吉扑气愤地说。说完,吉扑又走到医生面前说,“医生,你去问问那个孩子,他身上有没有他舅舅用过的东西?”

“还有我,我也很饿了。”拱卜急忙说。

等到这些鹰飞走之后,嘎卜说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呢?这个孩子还这么小,不可能一个人到处流浪,他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啊!假如找不到他的舅舅,他还能依靠谁呢?要是奇奇在这儿就好了,它一定能找到人的!唉,也不知道奇奇现在在干什么?”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医生说,“时间这么紧,有什么好吵的。吉扑,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些味儿是从哪里吹来的?”

拱卜打断吉扑的话,连忙问:“有没有我最喜爱吃的防风草根的味道?”

一个小时后,小燕子带回了六只不同种类的鹰。它们是:一只黑鹰,一只秃头鹰,一只鱼鹰,一只金鹰,一只兀鹰和一只白尾巴海鹰。每一只鹰都长得非常高大,足足有两个小孩那么高。它们在甲板上站成一排,好像雄壮威武的士兵,它们站得笔直,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我觉得这些老鹰的能力也不怎么样,”吉扑说,“它们太自以为是了。它们的视力好,这是无法否认的,但也就这么点长处,连找个人都不行。而且,它们居然还有脸回来,说什么它们找不到,其他的动物或人就不可能找得到,哼,好大的口气!跟那个布嘟儿巴的牧羊犬一样,就会吹牛。还有那些唠唠叨叨的海豚,说什么小孩的舅舅不在海里。我们根本不想知道这些,我们要知道的是‘他在哪里’,而不是‘不在哪里’!”

吉扑走到船头上,开始“闻风”。一边闻,还一边喃喃自语道:“噢!这是西班牙洋葱……煤油……潮湿的雨衣……压碎的月桂树叶子……谁在烧橡皮……洗窗帘……不对,是洗好的窗帘挂在那里……”

“我们现在知道你舅舅没有淹死,下一步就是要找到他。你放心,你舅舅一定能找到的。”医生对小男孩说。

“热水,也有味道吗?”医生问。

“要是波利在也可以啊!”小白鼠说,“它的主意最多,各种问题它都能想办法解决,能够两次从监狱里逃出来,全是它的功劳。”

鹰们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用它们嘶哑的嗓音说:“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办好你委托的事。”说完,它们就飞走了。

这时,嘎卜又走到医生面前,小声地说:“医生,我们让老鹰去找。它们的视力是所有的动物中最好的,飞翔在高空中,它们能数清地上的蚂蚁,让它们去找准没错。”

拱卜赶紧从酒桶后走出来,看见老鹰向天空中飞去,越飞越高。后来,它们逐渐分开,往不同的方向飞去,看起来就像一个个的小黑点,在辽阔的天空中飘浮。

医生也认为这个办法不错,于是,他让燕子去找几只鹰过来。

鹰们用了很长的时间寻找,直到天黑时它们才返回。一只鹰对医生说:“医生,我们寻找了大半个地球,在所有的陆地、岛屿和村庄上空仔细搜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在西班牙的直布罗陀城,有一条最热闹的街道,在那条街道的面包铺门口停着一辆手推车,有三个人睡在车上,他们的头上就是红彤彤的,不过,那不是头发,而是他们穿着红色的大衣。我们已经尽力寻找了,还是找不到这个孩子的舅舅,甚至连个影子也没有看到。医生,您知道我们的能力,连我们都找不到的人,其他的动物或人也不可能找得到。”说完这些话,就向高空中飞去,回自己在岩石山岗上的家了。

医生又问那个小男孩,他说:“是的,我舅舅非常喜欢吸鼻烟。”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拱卜说,“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在茫茫的大千世界中寻找一个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说,小男孩的舅舅因为担心自己的外甥,急得白了头发也是有可能的。老鹰只按照红头发这一个目标去寻找,怎么可能找得到呢?你吉扑也就是说说而已,鹰们找不到,难道你就行吗?”

“我的天啊!它们飞得那么高,应该离太阳很近了吧,难道不怕把羽毛烤焦吗?”拱卜惊讶地说。

“对我而言,寻找一个吸黑哈比鼻烟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光线。不过,如果这个人身上的味儿是线味或者热水味,那就另当别论了。”吉扑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医生的问题。

拱卜看到这种架势,心里有点害怕,悄悄地在酒桶后面躲好。它觉得这些鹰的眼睛太锐利了,好像能透过它的肚皮看见它肚子里面的东西,甚至能看清它午饭前偷吃的东西。

医生把金戒指交给吉扑,它闻了闻,对医生说:“这个不行,你再问问,还有别的东西吗?”

小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色的手帕,说:“这条手帕也是我舅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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