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到工作的地方找,或者一直等到他回家。”
接待员接了电话,她要求怀特黑德小姐的秘书听电话。
阿曼达不得不勉强承认他们各得一分。
“万分抱歉,”黛布拉歉意地说。“怀特黑德小姐已经和一个公司打交道好几年了。对保险项目很满意。我相信她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意思。”
“没有。我随后就离开,回到我在汽车旅馆的房间。”
“谁说是亲密的会谈?我想也许可以明天讨论。”
“我惊魂未定,我知道,因为那个诉讼我会受到怀疑。那是出于本能的举动。我需要时间来镇定下来。”
唐奈利挑了家市中心的宾馆,给他们登记各住一间。这两、间甚至没有紧挨着,但是,服务台秘书眼中的表情依然暗示着,他压根儿不相信这两个房间都会被利用。阿曼达也觉得靠不住,她再次提醒自己那也许最好。
“那当然,”他说,看着阿曼达。“但是我也相信她知道谁杀了他。”
“你有证件吗?”
“没有。部分是由于,她对我那么不耐烦,我想,我看见她时,她正要飞奔出去买调料。她是这么担心事情不会件件都顺当。她永远那样,愿意为我的兄弟干任何一件事,不顾他曾给她带来心痛。”
“是的,我乘飞机去那儿,想在审判前最后一次地劝劝他。我想我们能够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丑陋的法庭斗争。桑德拉想说服我放弃那次行动,但我没有动摇。不好意思,我们都说了些生气的话。我告诉她这件事我得亲自干。我并不确切知道第二天我将要对他说什么。我设想表演期间,也许要大喊大叫,当众吵架,但那不是我的风格。便决定等等,以后见他。”
“不会很长时间。”
“喂,”她静静地打了个招呼,“我相信咱们在乔治亚见过。你那时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亨利·温特沃思。我是阿曼达·罗伯茨。”
“智者千虑,也有一失,阿曼达,试试查罗森,诉讼上是这个名字。亨利·罗森。”
亨利点点头,“好吧,从她告诉我的事情来看,我有个印象她自离开纽约后,遇到了某个人,也许他已经变得对她十分重要,或者想变得重要起来,我不知道是谁,或许,不是他杀了我兄弟。”
“我不是要给朋友打电话,是想查亨利·温特沃思的电话号码。”
“啊,没错,”她说得谨慎而又活泼,象个街头卖东西的人。“你们有如此多成功的客户,我肯定你们必须为他们保险,万一发生意外的事件,他们会丧失能力,再也不能够表现。我们有个项目,我相信,那是各地最好的。”
俩人匆匆忙忙出了门,回头扫一眼,看到奥斯卡重重地一下坐在他的桌边。自从她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看上去疲惫不堪,一副被击败了的样子。她本能地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这是有史以来这本地区最大的新闻,而他却被排斥在外。她想起拉利受伤那天他的表现,为自己没有早些做些事来弥补而感到内疚。
“也许我们应该谈一会儿。”
终于,好不容易小睡一会儿,她又跌入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乡中。醒来时,她感到精力充沛。她信任纽约,当然必须承认,这也许与唐奈利有一点关系。
“绝对没有。”
“如果你有想法,罗森先生,给我们讲讲。”
阿曼达观察着,唐奈利绷紧了下颚。“是的,我知道你一直受到的压力,”他说。“但你不能着手逮捕,只因为一些州府官员和受害者的女朋友想要了结此案,叫怀特黑德平息一下,或者你也许应该问问她为何如此焦急。结案会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吗?”
“你当然知道。”
“对于你,洋娃娃?只要你想要。你现在在这个城里吗?”
这次怎么终究还好象是回去呢?体验了几天那样的兴奋和活力后,怎么好象是她又要不得不离开乔治亚呢?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唐奈利会觉悟到他已经失去了纽约可以提供的一切?
阿曼达赞许地笑了。她仍然认为令人恶心的蒂纳本人是最大的嫌疑犯。
他点点头,分明特别高兴享受,非个人的势力范围的好处。“好吧,你干那活时,我就去找一些在布鲁克林的朋友,帮着查一查这家伙,看他以前是否曾遇到过麻烦。”
“如果一则诉讼是针对两个人提出来的,但开庭审理前,其中一个人死了,那会怎样呢?”
“给我记一分。”她自言自语着,拿起包,直奔法院大楼。她在服务台给唐奈利留了纸条,告诉他这个新闻,约好中午在西城区她最喜欢的二家餐馆碰头。
“这就是你能做的?”阿曼达问。
“好吧。我服了你。但是,我希望你准备着彻夜不睡和我讲话,因为我要直到找着这个家伙才能小睡一会儿。”
唐奈利一得到博比·雷的批准,阿曼达便满怀希望地看着奥斯卡,奥斯卡看着唐奈利。“你真的认为,你到那儿,就能破案吗?”
“为了你没有把我看作妨碍了你似的。”
“兄弟死后,你立即回这儿了吗?”
“我看也说不通,”奥斯卡附和道。“他本可以立即解决她,然后搭飞机离开这儿。”
亨利·罗森的眼睛睁大了。“枪?当然没有。你为什么会问?那不是……天啊,那不是桑德拉被害的方式,是吗?”
“我遇见你时,你显得非常镇静,”阿曼达说,“为什么你给了我一个假名?”
“好吧,好吧,”他带着不耐烦的口气说。“我一了解到情况就打电话。不要让任何人离开城里,包括乔纳森·韦伯斯特和怀特黑德小姐。”
她避开唐奈利紧盯着的眼神,神经质地咽了口口水,拿起手提箱,朝出租车摊走去。她觉得明智之举是闭上嘴不讲话,直到想出怎么摆脱这种情绪的办法。
“等等,你还住在穷乡僻壤吗?”
“没问题。那些是公开的档案。我明天上午自己就可以去法院大楼。”
“我去了汽车旅馆的咖啡馆吃早餐,除此之外,都在房间,直到十一点钟,我开车去约翰逊和沃特金斯。女佣也许能证实时间。她进来好几次,问我是否准备好让她清理房间。”
“它可以针对死者的全部资产和剩下的那个被告。”
“阿曼达,我们已经上路了。”
令她惊奇的是,他声音中甚至没有稍许的保留。她双手一下抱住他,但注意到他震惊的表情,才没有在他面颊上飞快地吻一下,她平静下来。“谢谢你。”
他看着她,看着床和一把椅子,摇了摇头。“楼下酒吧间。”
“除非原告想撤诉。你愿意告诉我这是怎么事吗?”
“报道说他住哪儿吗?”阿曼达问。
“他似乎有些紧张,神不守舍,但那会儿,人人都那样,我也没想得太多。你提问他了吗,唐奈利?”
“是的。对不起,我忘了你们会这么了解她的。”
阿曼达忍不住咧开嘴乐了。“很高兴看到你直接了当的风格体现在每件事上,唐奈利。我早可以希望事情更顺当些,哎,那些事。”
阿曼达点点头,随后冲他微微一笑,“谢谢。”
当她关上门,空下来好好想想这件事之后,方才认为唐奈利一直很明智。他们的暧昧关系继续下去只会使事情变复杂。明天上午,还有活要干,这件事结束了,他们还有日子要过,那些互不相干的日子。
黛布拉说了一家大保险公司的名字。
“蒂纳·怀特黑德吗?”
“罗森先生,你有枪吗?”
他盯着她,困惑不解。“为什么?”
门又关上,一阵链子叮当作响的声音,门重新打开。“我想你也可以进来。”
“是的。”她说得很坚定,接着四下张望,脸上现出怒容。“饮料究竟在哪儿?”
“你在这儿结识的朋友中,有没有人能让你看一眼法院文件的?”他终于问道。
“有驾驶证。就这个。我不是为官方工作”门开了条缝子,仅够露一个下巴。“让我看看。”
“罗森先生,跟我们谈谈你和你兄弟的关系。”唐奈利说。
那种站在悬崖峭壁边上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的手心直冒冷汗。她说的话仅仅是坦率罢了。原来不打算在唐奈利的脑子里种下敌意,并且已认定,他可能是对的,让他俩之间的事冷淡下来很重要。现在她内心深处的感情各色各样,就是没有冷淡。
“因为你有罪吗?”唐奈利咄咄逼人地问道。
“你和她一起去购买的吗?”阿曼达问,唐奈利一阵赞许的点头。
“希望如此,黛布拉。我想和怀特黑德小姐预约一下,讨论你们公司的保险事宜。
“我来一杯,”唐奈利说。阿曼达怀疑他是想给这个男人一点时间镇定下来。他分明已被他们出现在台阶上吓了一跳。
“乔·唐奈利,罗森先生。我正在调查你哥哥之死。”
“你给谁打电话?”阿曼达问。
服务员首先把他们引到她住的房间,唐奈利在门口等着,看上去很烦躁,似乎站在她房门口本身是个诱惑,这个诱惑比他原计划要对付的大得多。服务员指明了空调控制办法,电灯开关,房间服务清单……他或许早应该走了,阿曼达递给他小费,打断了他。他领会了寓意,唐奈利似乎如释重负。服务员一离开,唐奈利就挥手道别,消失在墙后。
真难得,阿曼达感觉到她吸引了奥斯卡和唐奈利的全部注意力。这是怎样一种令人飘飘然的感觉啊。她描述了一番和那个自称为亨利·温特沃思男人的短暂遭遇。
“等我一会儿,好吗,唐奈利?”
“别这样说,它没这样糟。”她听着自己说,不清楚是因为开始喜欢乔抬亚,才这么替它辩护呢,还是只为自己还在那儿平平淡淡地辩护一句,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建议道,“下去转转吧,你会发现曼哈顿之外也有文明世界。”
她颤抖了,“我想你可以指望,我会等你去干那事的。我仍然没有忘记朝我射来的几枪以及拉利所发生的一切。”
“我肯定,”他说,“谢谢你问我。现在就离开这儿吧,唐奈利看来不耐烦了。”
“仅仅有个猜测。”
“迷底出来了告诉我一声,好吗?你已经让我很好奇了。”
“在一个正要重建的地区,没过几个街区,他们便找到了他的公寓。这座独特建筑的门厅已经多年没上过一层油漆了,地板上的油地毡破破烂烂,正在脱落。原来的颜色已荡然无存。尽管邮箱上许多名字在卷曲,但由于纸已发黄几乎无法认清,但亨利·罗森的名字却清清楚楚地打印在干干净净的白纸上。就他来说,它似乎是对里里外外的破败景象一点小小的反抗。
“要拿准了,澄清蒂纳·怀特黑德在诉讼中是什么角色。我不喜欢她逼博比·雷的方式。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多检查一些,看是否有关于保险单的情况。”
在林肯中心街对面的一家熟食店,当她和唐奈利被款待以五香熏牛肉三明治时,她透彻地推敲了好几个方案。
她不耐烦地注视着他。“唐奈利,你在布鲁克林的逮捕纪录确切是什么?”
她在房间内要了面包围和奶油饼干,一吃完,立即拿起电话,拨通蒂纳·怀特黑德办公室。
“我还是把赌注押在这位表弟身上,”唐奈利说。“就象你的律师朋友说的那样,他仍旧可以继续打官司。他没有损失一样东西,除了让他不满的老哥。”
“整个下午都没什么需要探究的。让我们去看亨利。”
“我知道。”
“非常感谢!”
唐奈利递过证件,亨利·罗森终于点点头,接着看到了阿曼达。尽管光线太暗,不能确切看清,但他似乎脸色变得十分惨白。
“她可能仍然留下一部分,不要忘了,当她查明莫里斯在欺骗时,可能愤怒至及。”
她找到一部付费电话,给一位非常聪明、非常雄心勃勃的律师打了个电话,在扬科维奇报道中她曾与他一起工作过。“汤姆,我是阿曼达,有时间吗?”
“心肝,我已经在此立根了,虽然这样的发现对我不是最有利。多保重,小爱人。保持联系。”
一分钟后,他说道,“喂,博比·雷,我是乔。很高兴你从亚特兰大回来了。我有一些新闻。”
阿曼达离开法院大楼,搭上出租车。“林肯中心”。她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然后靠在座位上,等汽车在由午拥挤的交通中爬行。这个时间,她用来分析已经掌握的情况。当诉讼正要审理时,亨利·罗森杀了他的兄长,这会说得通吗?蒂纳会吗?杀了亨利不是比毒死莫里斯厨师对她更有意义吗?
他很愉快地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突然间,她非常高兴自己作出了这种姿态。然而,奥斯卡摇了摇头。
几分钟后,亨利端着一个托盘加入了他们,托盘里有几杯刚煮的咖啡和一盘家制的甜点心,放得满满的。虽然盘子和杯子都有缺口,但他要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努力效果却极好。阿曼达瞬间为这个男人感到一丝遗憾,他一直走不出他兄弟的阴影,过着默默无闻的生活。
他们爬上三楼,敲了敲门。“喂,是谁啊?”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她会不得不分一大块给亨利。”
“只待几天,我在搞一篇报道。”
“真是一块巨大、昂贵的蛋奶酥,”阿曼达低语道。“我想知道,这个诉讼现在怎么样了?”
奥斯卡点点头。“好吧,阿曼达,打起你的背包。”
“不是现在,我还有更多的迷面要解答呢。”
他大致说了他们的发现以及厨师的弟兄曾经出现在谋杀现场,根据从蒂纳和琼·克劳德那儿了解的情况,他有杀害莫里斯厨师的动机。“我在考虑去一趟纽约,看看能否了结此事。”
一旦她和有关部门联系上,只需几个简单措辞的问题,情况即一清二楚,看来蒂纳·怀特黑德正在考虑增加保险额,尽管她已经为莫里斯厨师投保了百万美元的人寿保险。
“没有说得太多。很抱歉。我还在希望,等以后考虑清楚了,她会去警察局的。她是一个非常细心温驯的女人。她真该去警察局。我想,也许正因此她被害了。”
“明天?”她茫然若失地问。
“我猜,那意味着我最好到那儿去”,唐奈利说。他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法院的文件把完美的莫里斯厨师描绘成一个利欲熏心的家伙,更不用说缺乏手足之情了。亨利·罗森控告他的哥哥——莫里斯·罗森——剽窃了他的食谱,随后与蒂纳·怀特黑德同谋,用这些食谱谋求他们自己的升迁,而把他拒之于利润之外。要求审理时赔偿损失费一百六十万美元,或者厨师赢补的一半。因为蒂纳和莫里斯厨师已经形成一个组合,她被指明要负同等的法律责任。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他能证实你到达那儿的时间吗?”
阿曼达让自己稍稍顿了一会儿,享受初战告捷的喜悦,接着说道,“我当然能够理解,为了我的饭碗,我要向老板解释为什么没有和怀特黑德小姐会面,你愿意给我提供你们与打交道公司的名字吗?”
“在这儿吗?”她疑心重重地问。
阿曼达觉察到他用了现在时态,迅速看了一下唐奈利。他明显也已经注意到了。
“保险事宜?”
“耐心点,唐奈利,它们正来了呢。”
奥斯卡审视着他们。“没有街道地址,但他肯定住在纽约,如果没弄错,诉讼是在那儿提交的。”
这篇报道一定要成为一流的,阿曼达十分愉快地想,“我会从纽约给你打电话,让你知道事情的进展,你可以想一些我们应该查明的线索。
“我刚才考虑,从现在开始你或许应该处理这件事呢,奥斯卡?毕竟你是编辑。人们期待着你干大报道。你可以和唐奈利一起去纽约,我留下照料这儿的事。”
“博比·雷。我想告诉他我们正掌握的情况,确定一下他是否赞成此行。”
突然,这个男人竟泪如泉涌,他不耐烦地用一块纯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眼泪。“不管你们会怎么想,我爱我的兄弟。我们一直非常亲密,直到那个可怕的女人……”
“不!”他顽强不屈地说,声音因为悲伤颤抖起来,“我确实爱我的兄弟,唐奈利先生。我想和解,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亨利·罗森的名字下面有好几个号码。“我们马上开始打吗?”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我从没说过你不是一个出色的记者,阿曼达,正是感情易冲动的一个。只要你决定不独自来追捕亨利·罗森,我没有一点怨言。”
阿曼达任重重的号码簿落回原位。“机灵鬼。”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呢?”她问。
“吃完饭后,你一直留在房间内,直到第二天去商店吗?”
“你真是个可爱的人,回头再说吧。”
“我不想等到明天上午,如果他已经去上班或干别的事了,怎么办?”
“是的。直到她闯进我们的生活,给莫里斯灌满浮夸的念头。我们已经制定那么多的计划,你明白。我已经在一家餐馆工作,发展了一批部下。莫里斯一完成培训,我们就开自己的餐馆。每个夜晚我们都会讨论我们的梦想。莫里斯,桑德拉和我。有我的烹饪技术,莫里斯的魅力和桑德拉的技艺,我们本来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功。她要来帮我们装饰房子。你或许知道,她是一个高品位的女人。”
“是的,我在商店的楼下,在前门等他离开,这时听到传言说出事了,我冲到三楼。就在那时我撞到了你。罗伯茨小姐。”
更近地看着亨利·罗森,阿曼达发现他和莫里斯之间有一点点相似之处。亨利明显更老更矮,似乎也很疲倦,但蓝色眼睛中有一种光彩却似曾相识。她想起乔纳森·韦伯斯特早先曾对此发表过不少看法。那天他曾在人群中下意识地注意到亨利,至少是难以言传地认出某种熟悉的东西。
“表演后的星期三,我不得不飞回来,星期六要上班。我向你起誓,我离开时,她还活着,尽管还深陷在痛苦中。”
他们要过日子吗?在唐奈利怀中的那个晚上,使她认识了自己对唐奈利的感情。一部分的她想扩大他俩可能性,另一部分又害怕他俩正在进入危险的跑马场。一部分的她对唐奈利保持距离的做法充满感激,另一部分的她却久久不能入眠。
“很有趣的主意,”他低沉着声调,颇有挑衅的意思。“我会考虑的。”
“但是蒂纳将获得所有的保险金。”
“除了准确的家庭地址和诉讼的基本要素,还有没有你特别想让我在档案里找的东西?”
“差不多和莫里斯一样了解,在某些方面也许更了解,桑德拉和我可以一直有话说。当莫里斯为了那个怀特黑德婊子离开她时,她被彻底摧垮了。我想说服她呆在这儿,努力把他赢回来。最后我坚信她本来会赢的,但是她拒绝了。她有太多的骄傲,想忘掉莫里斯的一切。她以为她可以在某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不知道她去哪儿,直到在乔治亚的商店里见到她。”
“很好,”唐奈利说。“让我们谈一会儿别的事吧。表演前一天,当你和罗宾斯小姐在一起时,你看到为表演准备的调料了吗?对不起,或者说当你和桑德拉在一起的时候?”
“是的。但有一个意外事件,实际上涉及到罗伯茨小姐。有人朝她汽车的挡风玻璃开枪,显然是为了阻止她报道这个新闻。”
“好吧,那么,让我们去睡觉吧。”
“你肯定吗?”
“她也告诉我了,但是对于我,它实在没有一点意义,”阿曼达说,“她告诉你为什么了吗?”
随后的行动节奏很快,快到了有危险的地步,那正是她所喜欢的速度。他们在她家逗留了一会儿,唐奈利打电话预订机票,她收拾随身带的包。接着他们又因他的事停了一会儿。到八点钟,便乘上了飞机,阿曼达的心再次突然被紧张的预感攫住了,上次在亚特兰大的宾馆酒吧里,正是这相同的感觉搅得她糊里糊涂。她要到纽约去,这个世界上她最喜欢的城市,并已是要和唐奈利一起去。它在阿曼达心中激起一阵狂风暴雨,夹杂着烦人的思绪。
“这么说它不会中止了?”
“它是你的报道,阿曼达,你正在做一件重要的工作。我不会现在接管的。那不是处世之道。”
“不,”当他与残酷的事实作斗争时,他轻轻地说。“这不可能这样。”
“你有没有意识到她死了?”
“有,我咨询服务台秘书关于到什么地方吃饭的问题,我有把握他能证实时间,时间肯定是四点左右。”
“很好。我的定罪率也不错,你是不是接着要问这个?你的怎么样?”他兴致勃勃地询问,“除了扬科维奇一案外,有何值得称颂的事?”
“因为你兄弟的死吗?”
“那也可以,每一点都有帮助。”
“她不停地说她有责任。”
唐奈利又恢复了最佳笑容,那个使她心旌摇荡的笑容。“你在查w字母一栏。我怀疑那是假名。”
“没有,我在亚特兰大呆了几天,我想桑德拉也许需要我。我们努力相互提供适当的安慰办法。绝大多数时间,我们谈论过去。”
“喂,我是黛布拉,需要帮忙吗?”
显然,但要饮料的程度远不及要餐巾纸,几秒钟内,他已经把餐巾撕成条条碎片。阿曼达呷了一口酒,等他解释正在那儿干什么,因为他明摆着有自己的议事日程,并且这和拯救被压抑的男性荷尔蒙没有任何关系。
“你兄弟表演前,你们争吵了吗?”
“罗森先生,这位你提到的桑德位,是指搬到乔治亚时自称萨拉·罗宾斯的女人吗?”
他真的与她吻别了,虽然,是在她房门口,但很纯洁,吻在面颊上。该死。
“但是,她的尸体被发现时,时间已过一个星期。你以为他会磨蹭那么长时间才杀她?”唐奈利问。“我搞不明白。”
“唉,怎么……”阿曼达愤怒地盯着他的背影。根据合理的推论,她已经在期待着至少吻一下,她非常非常安静地关上门,随后抓起一只枕头,猛掷到门上;正在伸手拿另一只枕头时,有人敲门了,是唐奈利,他仍然看着不舒服的样子。
“也许没有,”阿曼达沉思着说。“我们别忘了萨拉。她知道他要来。害怕可怕的事会发生,而它确实发生了。不管他叫亨利还是什么名字,如果他谋杀了莫里斯,他会知道萨拉可能泄露秘密。他可受不了让她讲话。”
“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没有。在我到之前,他肯定已经离开了,我肯定他接下来回纽约或其他地方的飞机。”
成了!阿曼达一边想一边开始哗哗地翻电话号码簿,查这家公司的电话号码。
“我向你保证,不是我。我甚至从没有过枪,它们使我很害怕。”
“很有趣,阿曼达。”
“我们会竭尽全力保证截稿期的,奥斯卡.”唐奈利很严肃地说,但是阿曼达直觉的印象是他对奥斯卡的优先考虑笑出声来。
“这位兄弟应该能填补许多空白。”
“阿曼达,现在已经十点了。等我们登记住进宾馆,就十一点了。可以等到明天上午。他不知道我们在找他,不可能去任何地方的。”
“等不及要给所有的朋友打电话呢,嗯?”尽管这句嘲笑够轻松的,但她怀疑蕴含的感情却深得多。
“我可以给你们拿些咖啡吗?”亨利彬彬有礼地问道。
“如果你是律师,那也很有帮助。”
“那天早些时候你没有在三楼?”唐奈利问。
“你总是很好奇,你才应该当记者。”
这个直言不讳的问题象重重的一击,把他打晕了。亨利·罗森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接着扭歪了。他看来是极端震惊,极端痛苦。
飞机一在纽约着陆,阿曼达就直奔付费电话而去。
阿曼达眨巴着睁大了的眼睛,他的话不是完全不可信,她也曾困惑过,萨拉真的知道多少呢?甚至唐奈利曾经坚信她一直扣留着证据。
阿曼达拾起包,跟他走了。当他们在一张桌子旁落座,点的东西去取了,她说,“这正在变成习惯,唐奈利。我们所有亲密的会谈都要在酒吧间开始吗?”
“只是别去住那些花里胡哨的公园宾馆。我们这儿开支有限。”他沉着脸对唐奈利。“尽量快点把那些一盘散沙似的结尾联系起来,好吗?我们还能赶上周四这一期。”
他的震惊痛苦似乎是真实的。“对不起,”阿曼达说。“你非常了解她?”
她回去,坐在奥斯卡桌子的一角上。他那富有表情的眉毛往上挑了一下,不赞许的样子,她赶紧站好了。
阿曼达想起萨拉杯盘狼藉的厨房,想知道亨利是否是她神秘的访客。“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