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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教父戴笠 作者:张军 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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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国共和谈 欲行刺中共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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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车,开到罗家湾附近,司机放慢速度回过头道:“戴先生去哪里?”

陈布雷道:“骂了就好,他不敢乱来了。”

戴笠说:“校长有什么吩咐?”

戴笠说:“是您写的?”

蒋介石急问道:“周佛海答应了没有?”

周佛海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戴笠转身对他道:“上海的事先由你负责,我立即飞回重庆去执行一件光荣任务!”

戴笠随口道:“山洞官邸附近。”

蒋介石追问道:“还有什么?”

几天后,戴笠依然一无所获地上山来。蒋介石很不高兴,冷冷道:“说!”

戴笠咕噜道:“我才来上海,接收工作还没有开始,校长有什么要紧事要我回去?”

蒋介石咧嘴一笑,但迅即沉下脸来道:“去,去!去去去!”

魏德迈摸着下巴道:“这样还是不能使我放心,我建议把戴笠关起来,等毛泽东走了以后再放他。”

蒋介石说:“很好,就用这个人。不过,事后不管成与否,必须把他……”蒋介石做了个杀头的手势,然后又道,“这任务事关重大,我准备派一位同志到你身边帮助工作。”

毛人凤叹了口气道:“你回来得这么快,我以为电文还没译出来呢。”

戴笠问此话的目的是想了解蒋介石的情绪好不好,好的话,办事就会顺利。

蒋介石不悦道:“不能比,词和革命著作是两个范畴,陈布雷说现在国内很多有名的诗人都推崇这首词。我是说会不会是他的秘书写的。”

戴笠忙不迭答应道:“懂,懂!报告校长,学生一定会好好安排。这件事比邀请周佛海重要得多了,想过去十几年,我们剿共一直都没法找到他,如今他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个机会岂能放过?”

1945年8月28日,一架美国军用飞机从延安机场起飞,掠过秦岭山脉向南穿云破雾,几个小时后,在重庆九龙坡机场安全降落。

蒋介石说:“很好,很年轻,这几天让你跟着戴笠负责毛泽东的安全工作。我交给你一件光荣的特殊任务,你的工作是盯紧戴笠,只要他乱来,可以立即枪决!”

蒋介石的话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附在了戴笠的耳朵上……吩咐完毕,蒋介石突然吼道:“听明白了没有?”

说着,就匆匆离开湖南路直奔机场。

戴笠双手捧过,念道:“《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报告校长!”戴笠说,“学生尽最大努力,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不过毛泽东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一些什么。据报,他们的出入也十分留意。尤其是周恩来,简直不顾一切地在保护毛泽东,宴会上,代毛泽东喝了不少杯酒,这不光是个好酒量的问题,再看他们出出进进,周的位置显然在保护毛泽东似的。我们的人说,曾经好多次在不同的角度计划向毛泽东下手,可是一眨眼,周恩来又在不知不觉、非常自然地掩护了毛泽东。还有,我们派了很多人,有的化装,有的不化装,守候在毛泽东的必经之路和大门口。但是,周恩来不管是对谁,都出来和我们的人打招呼,连巷口的补鞋佬也不放过,弄得我们的人大受影响。那个补鞋佬就对我说过:‘唉,人家就真有一手。’我发觉他不可靠,已经把他调走了。还有,守候在毛泽东住处的人报告,一到半夜三更,毛泽东要睡了,周恩来再晚也会回来,折腾半天,观察结果,肯定是在检查毛泽东睡觉的安全。”

蒋介石刚刚坐下沉思,见陈布雷抱着一堆卷宗进来,招手道:“陈主任,有件事我正想和你商量,卷宗先放下,坐这边来。”

傍晚,戴笠又来了:“报告校长,毛泽东到他们的办事处去了,我已派文强、董益三、徐远举、沈醉包围办事处!”

陈布雷道:“看我干吗?”

“是!”戴笠答道,转身冲下山……

蒋介石对这份名单甚为满意,再三思索,道:“就这样了。对于台湾的接收人员,我不准备宣布,那个地方情形不同。”然后对陈布雷道,“陈主任,你看看,看还有什么修改的。”

戴笠说:“主要是共产党也想拉拢他。”

接着魏德迈、陈布雷领着一个卫士进来了。

陈布雷道:“侍从室的大多数人都有力气、枪法好,随便挑一个都行。”

蒋介石惊呆了,电话抓在手里,久久没有放下,待回过神来,立即又给戴笠打电话传他马上过来。

胡蝶道:“你又耍花招了,我听人说你在淳安不但有相好的,而且还经常要唐生明帮你拉皮条,与那个张素贞幽会。”

戴笠立正道:“报告校长,周佛海的情况现在非常好,他向我表示,一定好好保护京沪杭三角地区,不久之后双手交还给我们。”

周佛海锁好密室门,引戴笠出来。贾金南拿着一纸急电,道:“委员长要你回重庆!”

“是,是,是!”

蒋介石烦躁地吆喝道:“还用你说?还不给我去布置!不管他来不来,你准备就是!”

王一心等人驱车在后面保护。上飞机前,戴笠把王一心叫到一旁,道:“你要密切关注周佛海等人的行动,他们毕竟是汉奸,千万要防止他们飞往国外或和共产党合作。”

话说沈醉把日军驻华部队的花名册送往白市驿机场,何应钦才拿着这份宝贝火速去湖南芷江受降,并宣布了受降人员名单:代表中国战区最高统帅受降官陆军上将顾祝同,海军上将陈绍宽,陆军中将萧毅肃,空军上校张廷孟等人。参加受降典礼的文武官员有汤恩伯、王懋功、李明扬、郑洞国、冷欣、蔡文治、李惟果、葛敬思、贺衷寒、牟廷芳、卢致德、廖耀湘、白雨生、谷正纲、马超俊、顾毓秀、程天放、马崇六、彭孟缉、杨继曾、全奎璧、赵思圭、骆美免、先铭、官其光、陈倬、马元放、陈行、刁作谦等人。

毛人凤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才二十分钟不到。

“不管是谁!”蒋介石说,“凡是同毛泽东见过面、说过话,多少有点儿关系的,你都给我记下来!清党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将来反正是要给人家杀掉的,趁这个时候多杀几个,几百个,几万个,有什么关系!”

毛人凤一愣,问道:“校长给你什么急电?”

魏德迈道:“戴笠是个危险分子,嗜杀成性,你要好好吩咐他。”

蒋介石苦着脸,道:“唉,陈主任,你有所不知,要怪只能怪我自己,以前对他打骂惯了,这回我骂他,他误以为就是我的意思呢,你说这糟不糟?”

“寄信人的地址总该有吧?”

总算找到了一个摆脱的借口。是夜,戴笠对顾学会道:“小顾,今晚瑞华约了我,你就不要再跟着了吧,这样多不方便。”

蒋介石说:“不必了,我已想好了对策,从我的侍从室里挑选一位智勇双全的同志跟着戴笠,这几天只要他敢……”说着一眼看见陈布雷领着一位侍卫在室内,立即走过去拍着侍卫的肩道:“你叫什么名,几岁了?”

陈布雷道:“还有,所有的地方全被我们接收完了,没一处是共产党的,他们会不会有想法?”

从山洞官邸下来回到局本部,被顾学会紧紧跟着。戴笠很纳闷,不明白这些天除了向蒋介石汇报,顾学会总是幽灵般跟着不离左右,可他是蒋介石派来的人,又不好过问。戴笠为此由纳闷变成烦恼,总感到说话、办事都受到监视,心想:这顾学会会不会是老蒋派来监视自己的?

毛泽东挥着帽子,缓缓举步,慈祥地向欢迎的人群致意。全场一片掌声、欢呼声。

蒋介石说:“还要加朱德的名字,还要划地方给他们?哼,现在日本人投降了,我正要消灭共产党!魏德迈、赫尔利这两个美国朋友献计邀请毛泽东、周恩来到重庆和谈,原以为他不敢来。我可借此向全世界宣布:对于中国现状,我本想采取‘政治解决’的,但共产党毫无诚意,不肯坦诚相见,所以被迫以‘军令’‘政令’解决,加以讨伐!这真是出于无奈,一切责任要由延安负责,与重庆无关!现在毛泽东胆大包天,还是要来。真是那样吗?我就是不写朱德的名字,就是不给一个地方让共产党接收,气气他们!嗯,毛泽东要真来了,我也有办法对付。我已急令戴雨农回重庆了,陈主任,你去外面瞧瞧,看戴雨农是不是上山来了。”

待顾学会喊了一声“是”!蒋介石才转身对魏德迈道:“怎么样,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戴笠于是又骂司机道:“你耳朵聋啦?要你开往神仙洞公馆,你去哪里?”

蒋介石忙放下手头的文件,叫道:“进来。”

陈布雷想了想,道:“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向戴笠言明利害,解释清楚?”

戴笠的眼球在眼眶里飞快地转了几圈,趋前一步道:“不过,周佛海并不是很老实。”

陈布雷道:“你去了他的情绪就会好的,毛泽东要来了,他说只有你才有办法。”

见戴笠想抵赖,胡蝶说:“你还嘴硬,我都闻到别的女人的妖气了。你不老实招供今天你就休想……”

“报告校长,这些人好像也学乖了,他们在给毛泽东的信上,只署了一个假名,没有地址,无从调查。”

戴笠说:“我一直在淳安未动步,不信你看报纸,上海的接收工作是我交给周佛海的,我若去了,肯定会登。”

“你马上去!”蒋介石说,“向周佛海拍胸脯,告诉他你什么都可以保证,叫他跟你到重庆来,我会很礼貌地对待他,只要他肯听话,不把上海交给新四军。”

舒祥林在戴笠的直接控制下挤过人群,向目标逼近……

戴笠说:“我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叫舒祥林,在我公馆里担任警卫工作多年,这次一听说毛泽东要来重庆,就直言不讳叫嚷:‘何不趁这个机会把毛泽东干掉?坐上几年牢,便可立大功。’”

戴笠一脸的笑,问道:“校长气色好不好?”

周恩来一眼看见戴笠,招呼道:“你就是戴笠吧?你很能干,不过要多做些有利于人民的事情,不要成为历史的罪人。”

毛人凤道:“我刚刚给你发了个密电,报告CC系陈果夫等人正在策划酝酿与我们争夺战后的警察系统和肃奸方面的权力。”

不过,万一他真敢来……蒋介石咬咬牙。

第二次戴笠入室报道:“校长,我们终于有了一次机会,我的人挤入了前头—可是,可是还没开始,就被一片欢呼的人群挡住了目标。对了,那是毛泽东在机场作报告……”

陈布雷不想多说,如获大赦,忙出了书房,在外面恰与戴笠相遇,道:“戴局长,先生正叨念你呢,快进去。”

戴笠连连点头,退出门去。

陈布雷下去不久,蒋介石正翻着刚呈上来的卷宗,戴笠已在外面喊“报告”。

毛泽东走下飞机,首先受到中共重庆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欢迎,接着,是蒋介石假惺惺派来迎接的文武官员。

蒋介石不悦,道:“最主要还要靠得住,能保守秘密。”

1945年8月26日,蒋介石接到盟军中国战区参谋长魏德迈的电话,说毛泽东已发电报通知,要求由美军提供专机,并由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亲自赴延安迎接毛泽东,以确保中共代表团一行安全……

“那么你去告诉周佛海吧,别上当!待新四军开进上海,市区抢得一塌糊涂,这时候他既不见谅于地方父老又不见谅于我,那么他就什么都完了!”

戴笠道:“你说什么,什么没译出来?”

毛泽东的一举一动,最惹蒋介石、戴笠注意。尤其是戴笠,忙得像一只跳蚤,上蹿下跳,随时汇报:“报告,毛泽东今天在机场,我们正准备行动,没想到群众越来越多,最后挤得我们举步维艰,动弹不得!”

“是,是!”戴笠说,“看样子,毛泽东和周恩来是不敢来的。他又不傻,这样做,那不是合了一句‘自投罗网’的话吗?”

戴笠说:“听我安插在他手下的人说,周佛海得知日本会垮台,立即采取脚踏两只船的办法,一边继续与我联系,一边又派人去新四军那里试探。”

“不过,你得办完了一件事再走。毛泽东和周恩来要到重庆来,你已经知道了。万一,他们到达重庆以后……”

戴笠又道:“不过事情还没有了结。在办理接收之前,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些地方上的代表正在极力建议周佛海,说不如把上海交给共产党。”

冷不丁,蒋介石扇过一记耳光,喝道:“浑蛋!”又扇过一记耳光,“浑蛋,浑蛋,浑蛋……”

第二天,戴笠又屁颠屁颠上山来了,气喘吁吁道:“报、报告,毛泽东、周恩来上山来拜访校长了……”

蒋介石说:“魏先生尽管放心,前两天我一接到电话就马上布置,把雨农叫了回来。”

戴笠当然不能招供,一招供,更会招致胡蝶的折腾,现在他时间很忙,一心只想吃快餐,无暇玩浪漫……

蒋介石不耐烦道:“别唠叨了,我先问你,周佛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陈布雷打了一个寒战,倒退两步,很快又联想到最近宋美龄经常和陈果夫、陈果夫、陈诚、孔祥熙等人碰头,不时听到一两句“戴笠如何如何”,莫不是蒋介石对他已经……回味蒋介石刚才的话,不是“已经”而是“肯定”了!

戴笠皱眉,做无可奈何状。

蒋介石喝道:“他说了些什么?”

“是,校长!”

蒋介石另行指定日军投降地区及受降长官:第一方面司令官卢汉接收越南北纬16度以北地域,第二方面司令官张发奎接收广州、香港、雷州半岛、海南岛,第七战区司令长官余汉谋接收曲江、潮州、汕头,第四方面司令长官王耀武接收长沙、衡阳,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接收南昌、九江,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接收杭州、金华、宁波、厦门等处,第三方面司令官汤恩伯接收南京、上海,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孙蔚如接收武汉、宜昌、沙市,第十战区司令长官李品仙接收徐州、安庆、蚌埠、海州,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接收天津、北平、保安、石家庄,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李廷年接收青岛、济南、德州,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接收洛阳,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接收山西,第十二战区司令官傅作义接收热河、察哈尔、绥远,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刘峙接收郑州、开封、新乡、南阳、襄阳、懋城,台湾接收人员另行派定。

此时,戴笠、贾金南、舒祥林、顾学会夹在人群里。戴笠递眼色给舒祥林,示意他可以行动。舒祥林会意,一双手在上衣兜里,摸着两把2号左轮,眼睛向前张望。

戴笠说:“结果被我知道了,恰好他母亲这时在贵阳去世,为了争取他,我就按湖南的风俗披麻戴孝,替他当孝子。这样才感动了他,决定一心投靠我。”

蒋介石叹道:“正是由于他太有本领我才不放心,前两天他口口声声称这机会千载难逢,非要杀毛泽东不可,被我好一顿臭骂。”

这下轮到蒋介石吃惊了:“你说什么?”

蒋介石摆手道:“没用的,这样吧,你替我找个武功好,枪法好,人也机灵的卫兵来,我要面授机宜,要他密切监视戴笠,万一……我就把他铲除掉!”

车内的毛人凤和贾金南开玩笑,说戴笠每隔十天半月回来,都要被胡蝶结结实实一番折腾,估计这一次没有三两个小时是解决不了问题,正说着,戴笠已神色匆匆地出来,上了车后,疲倦地靠在沙发上养神。

蒋介石说:“这个我听说了。我想知道他怎么不老实。”

蒋介石手打痛了,才道:“马上给我撤,我是命令你单个暗杀!成功以后杀手还得为党国捐躯,你懂吗?”

陈布雷坐定,蒋介石说:“毛泽东就要来了,我已向魏德迈保证负责他们的安全。这安全问题是一件大事,如果一旦出了差错,不但我们内部如李宗仁、冯玉祥等人会兴风作浪,美国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陈布雷知道蒋介石作出的决定是不容修改的,无非是想听几句奉承话。看过之后,陈布雷道:“报告先生,这份名单非常之好,不过……”

蒋介石忽地一脸笑道:“戴雨农,你同周佛海很熟,这个我是知道的。现在,我要你自己或者派个可靠的代表去,当面通知周佛海:上海地方人士的话不可轻信,共产党的话都是假的。试想新四军这么苦,他们一旦开进上海,不痛痛快快地奸淫掳掠才怪!这叫作‘大索十日’。曾文正公带兵就是这样带的,我平时常常同你讲,你忘了?”

为了达到更进一步的效果,戴笠继续道:“那些地方人士还对他保证,如果周佛海把上海交给新四军,而且鸡犬不惊的话,上海人民愿意替周佛海求情……”

毛泽东热情地握着蒋介石的手,道:“我们有十八年没见面了!”

蒋介石一惊,道:“你说什么?”

魏德迈手一摆,道:“什么戴雨农,是不是那个希姆莱戴笠?”

戴笠跳起来一个立正道:“听明白了!”

汽车将毛人凤送到局本部,再送戴笠去见蒋介石。

8月25日,戴笠刚从重庆机场下了飞机,受到毛人凤等的迎接。

戴笠走过岗哨,佣人和卫兵向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径奔内室寻找胡蝶。

“上述受降名单上没有朱德的名字,这个当然是非常之好。不过为了国际观瞻,为了表示我们的做法,有没有随便加上一个名字,用来点缀点缀的必要呢?还有……”陈布雷见蒋介石已十分不悦,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戴笠读罢,不知何意,望着蒋介石。

蒋介石说:“正是他,戴笠是他的书名,雨农是他的字号。”

蒋介石在书房踱着步道:“饭桶,继续盯梢!伺机行动!有情况随时汇报!”

戴笠说:“这个我知道,毛泽东前天去了柳亚子家里,我的人也盯梢去了,说是在里面填词作赋,没想到是这玩意儿。哪里比得上校长您的《中国之命运》和《剿匪手册》!”

蒋介石这才松了口气,道:“嗯,做得对,就是要这样。”

戴笠一愣,很快镇静下来,道:“没有,我一直待在淳安,哪里也没去,因路途遥远,交通堵塞,所以才回来得迟了。”

“不过我已经答应赫尔利大使和魏德迈将军,决不让毛泽东在重庆有什么意外。”

“有人去看毛泽东吗?”蒋介石说。

毛人凤一听,喜出望外,道:“我们这么多年来花费人力、财力、物力天天反共,这回岂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戴笠精神大振,双目发光道:“是!”

戴笠很得意,又看了陈布雷半晌。

胡蝶懒懒地偏过头来,开启朱唇道:“你哪里还记得我,这回你又去上海了吧?”

戴笠只身一人进了公馆。自1944年后,胡蝶不再像过去那样过隐蔽日子,可以出外走动,只是吩咐手下等不要乱说话而已。

蒋介石实在不愿意看见毛泽东到重庆,许多亲信也估计毛泽东不敢来重庆。毛泽东待赫尔利、张治中到达延安以后如果变卦,那么蒋介石的如意算盘立刻打响,“讨伐令”也就可以跟着颁发。

戴笠一看大喜,失口叫道:“很好,我立大功的时候终于到了!”

蒋介石说:“这事绝对要保密,要找个最靠得住的人选,事先要放出风声,言明这个人有谋刺毛泽东的意图。”

戴笠被周恩来的气度镇住了,老老实实退出来。

戴笠不高兴地打断道:“我吩咐你怎么做就怎么做,逃了一个汉奸拿你是问!”

蒋介石大叫道:“别说了,继续盯梢!”

“是的,很多人去。”戴笠说,“有些人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所以都从邮局寄信慰问,告诉他不能亲自拜访的缘故。这些信,都被没收了。”

戴笠进得门来,蒋介石说:“戴局长,你怎么现在才到,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

蒋介石点头道:“这是他的一贯做法,结果怎么样了?”

这时,飞机起飞的信号已经发出,戴笠匆匆登机。

王一心搔着头皮道:“这不可能吧,周先生很有诚意的,况且他的家人还在……”

戴笠听罢,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你的密电我可没收到,倒是校长令我回来的急电却收到了。”

戴笠嘻嘻一笑,道:“还是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蒋介石撇撇嘴:“这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我要鲁迅给我写本小说,说不定我也能得诺贝尔文学奖,是文武全才。”说到这里,脸一沉,“我吩咐的事你还得抓紧,不然就没机会了。”

司机不敢吭声,轿车沿着新筑的马路蜿蜒开进神仙洞公馆,在大门外停下来。

戴笠估计毛人凤也不知道,只好道:“近几日,毛泽东、周恩来等人将来重庆与校长和谈,所以急令我回来负责警卫工作……”

戴笠捧着火辣辣的双颊立正道:“是!”

蒋介石点头道:“噢,当初我要唐生明做他的工作,现在总算有成效了。”

这一天,重庆意外地没有大雾,风和日丽。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赫尔利走下飞机,频频向群众招手致意。

见蒋介石的脸色沉了下去,已经起到了预期的效果,戴笠道:“因为上海也是新四军最多的地方,一些地方人士说新四军纪律好、爱护百姓,把上海交给他们,上海可免遭一场灾难……”

戴笠下了车,对车上的毛人凤道:“你们别下来,我和瑞华说几句话就出来。”

蒋介石说:“这首词怎么样?”

“报告校长,卑职不敢忘。”

戴笠支吾了半天,毛泽东、周恩来在赫尔利的陪同下走进书房。

“是,校长。”

戴笠正要退下,蒋介石喝住道:“还有!”

戴笠忙扭头道:“没什么。”见了陈布雷,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关于社会上风传的“陈小姐”谣言,不少人说蒋介石的情人“陈小姐”是陈布雷的女儿,正因为有这层关系,蒋介石才十分重用“野丈人”。

贾金南道:“你看了电文就知道了。”说着,双手恭恭敬敬把电文递给戴笠。

在这种情况下,蒋介石发脾气不是真气,相反是表示他颇为高兴。戴笠也就告退去动手准备。

蒋介石招手让戴笠过来,道:“毛泽东真的要来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密谈。”

侍卫道:“报告委员长,我叫顾学会,今年二十一岁。”

蒋介石心理失衡了,因为毛泽东作了这首词,有人说他是文武全才,所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之毛泽东”,心里颇不是滋味。

戴笠说:“报告校长,毛泽东说他是为和平而来的,是为团结而来的,是为……”

陈布雷见蒋介石一脸愁云,道:“你前两天不是找了戴笠吗?他不但机警伶俐、心思缜密,而且在暗杀工作方面作出过巨大成绩。”

蒋介石撇撇嘴,不屑道:“我才不写这玩意儿呢,是陈布雷弄来的,是毛泽东给柳亚子的,说什么我也搞不清楚。”

这一天,渴望团结、和平、民主的重庆市民,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拥向机场,机场上人山人海,欢呼声此起彼伏:“毛先生,欢迎你!”“毛先生,欢迎你!”

魏德迈道:“事关重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绝不可以盲目乐观。”

戴笠会意,点头称是。

毛人凤附耳小声道:“这些天,瑞华天天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

蒋介石见戴笠走近,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道:“听说这是一首词,你见过没有?”

“不过,事在人为!”蒋介石瞪了戴笠一眼,吩咐道:“要看你怎么做了!要做得光鲜,做得漂亮,做得连大使馆也看不出来。你懂吗?”

戴笠已经习惯,在卧室的罗帐内寻着了生气的胡蝶,笑道:“刚才我在外面听得你在这里和下人说话、嬉笑,我一回来你就这样。”

“瑞华,瑞华,我回来了!”里面没有回声,每次戴笠出外十天以上回来,胡蝶都会不高兴。

魏德迈道:“蒋先生,毛泽东的安全很重要,我是向他拍过胸脯的,这牵涉到我们美国的声誉,所以我还是有必要亲自来一遭,和你面谈。”

一见面,毛人凤就问道:“收到我的电报了吗?”

戴笠说:“没收到我怎么这么急赶回来?”

蒋介石听了前面的话面露得意之色,当听到后头的“不过”就拉下脸来道:“不过什么?”

顾学会这才意识到自己盯得太死,干了件蠢事。戴笠甩开顾学会,来到神仙洞公馆,和胡蝶才说上几句话,毛人凤随后也赶到,一进门就道:“雨农,大事不好,校长这回准备对你……”说到此处,见胡蝶在场,赶忙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蒋介石说:“正是呢,他刚才还在这里嚷说‘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毛泽东干掉?坐上几年牢,便可立大功!’我把他臭骂了一顿,告诫他千万不要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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