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太郎游学欧美的第一站是美国。一九〇六年,二十四岁的高村光太郎从横滨出港,乘远洋轮船来到纽约。年轻的艺术家从传统的束缚中获得前所未有的解放,畅游于博物馆、美术馆和图书馆,呼吸着充满艺术冲击和创作灵感的空气,一切充满新鲜。在那里他成为纽约艺术学校的特优生。
三年半的海外游历结束,高村光太郎在一九〇九年六月回到日本。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了彻底的反叛者,无论是就艺术创作还是个人性格而言都是如此。在“颓废艺术”的浪潮里,他一度丢失自我,过着迷醉的生活,直到遇见一位美丽的姑娘智惠子。“被她纯真的爱情清洗,我得以从以前的颓废生活中获救。”多年后高村光太郎这样回忆他们的初识。
* 本文据日本《向学新闻》2004年5月号所载高村光太郎传记及相关史料改编。
第二年六月,高村光太郎去往伦敦,沉浸于专业的艺术学习,之后又辗转来到巴黎。“我在巴黎第一次意识到了真正的雕塑,也对诗歌大开眼界。在那里,即便是底层的每个人,也都有着自己的文化见解。”他被巴黎迷住了,沉醉于这座城市的一切。“我仿佛可以翱翔于巴黎的蓝天”、“塞纳河是流动的鲜红血液。”他这样描述这里。
但好景不长,中年的智惠子出现了精神疾病的迹象,并逐渐恶化。一九三八年,智惠子被病魔夺去了生命。高村光太郎自此一蹶不振,失去了艺术创作的动力,大脑一片空白。迷惘中的他为日本侵略战争的狂热所感染,创作了一批歌颂非正义战争的诗歌作品,以此弥补空虚。
高村光太郎的一生充满苦痛、颠沛流离,但绝不能称为“不幸”。因为他始终对生命中的一切保持欣赏和奉献:对一位女子持续四十年之久的爱情、对生命本身的热爱、对美和艺术的赞叹,所有这些都成为他的宝贵财富。经历苦痛时,把苦痛作为人格的磨炼,“美”也就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产生。高村光太郎的苦痛,生就了他的自我,也让人懂得了终身奉献的难得。
山居生活结束,经历了全身心洗礼的高村光太郎回到东京,重拾雕塑艺术,制定了宏大的创作计划,以智惠子的形象为灵感,在创作艺术作品的同时兼怀故人。但年老和肺结核疾病没有给这位满心踌躇的老人更多时间,一九五六年四月,高村光太郎在东京逝世,留下众多未完成作品。
高村光太郎十五岁时考取东京艺术学校预科,开始专业的艺术学习。此时的光太郎和父亲在艺术理念上产生巨大分歧,他认为光云并非真正的“艺术家”,而只是实践刻板教条的“工匠”。年轻的光太郎和父亲对抗,在毕业后选择了出国留学。
高村光太郎是活跃于大正、昭和年代的雕刻家和诗人,被誉为日本现代艺术的奠基者之一。
一九四五年,日本战败投降,高村光太郎受到巨大震撼,对自己过去的愚蠢做出深刻反省。他选择的赎罪方式是进行自我放逐,选择孤身一人来到日本东北部地区岩手县的山间,开始隐居生活。这部《山之四季》正是这七年时光的记录。
他于一八八三年(明治十六年)出生于东京,是雕刻家高村光云的长子。高村光云是东京美术学校(今东京艺术大学)的教授,在当时颇具影响。东京上野公园内著名的西乡隆盛雕像就是高村光云的作品。正因父亲的影响,耳濡目染下,高村光太郎子承父业,走上雕刻家的道路。
这位诗人一生的最高杰作,就是他自己的人生。
智惠子是高村光太郎艺术生涯中的缪斯,同时她自己也是一位艺术家。相遇两年后二人结婚,度过了十余年的幸福生活。在此期间,高村光太郎出版了《道程》等诗集,成为日本新诗运动的重要人物,先后投身于白桦派和民众诗派的文学活动。同时高村光太郎没有放弃自己的本行,创作了一系列经典雕刻作品,在艺术界名声大振,成为唯美主义运动在日本的代表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