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两个旅向两扇大铁门,把高平地区的敌人紧紧地关住了,欲进不得,欲退不能,成了人们常说的“瓮中之鳖”。
紧接着,敌人的地雷阵也被我军基本上摧垮。当时,前线还流传着许世友用水牛破地雷的故事:许世友眉头一皱,想起了我国古代齐国名将田单巧用“火牛阵”打败燕国的战例,就在广西边界地区搜罗了几百头水牛,每头牛的尾巴上捆上蘸足煤油的纱布包棉团,集中在我阵地前沿。我炮火准备好后,用火种将牛尾巴上的纱布棉团点燃,几百头水牛冲向地雷区,把越军地雷一扫而光。
敌人万般无奈,调来了60炮向他们轰击,炮弹接二连三地在他们周围爆炸。顿时,房里房外硝烟弥漫,弹片泥土横飞,把他们震得头晕耳鸣。敌人的炮刚一停,陈书利从掩体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对战友说:“和敌人战斗不但要勇敢,还要有智谋,这次咱们给敌人唱个空城计,敌人冲下山来咱们一枪不打,这样敌人就以为咱们都被炸死了,然后等他们靠近在突然开火。”
许世友集中了大家的意见,讲了他的看法:“田单用‘火牛阵’打败燕国军队,那是古代战争。在当时的条件下,用这种战法,打了胜仗,为齐国立了战功,也为后世的军事家所赞许。现代战争中,用于破地雷阵的办法很多,器材也先进多了,主要使用工程爆破器材开辟通路,用炮兵轰击开辟通路,用飞机炸弹开辟通路,用坦克在防步兵雷场中开辟通路。这次对越自卫还击战,应当使用工兵、步兵、坦克,在全线的各种雷场中开辟通路。”
前卫团在这位老英雄的率领下,执行许司令员的命令非常坚决,打得非常灵活,走的隐蔽迅速。
过河后,由于岸陡、泥泞,上岸速度很慢。旅前指命令72团步兵3连过河抢占有利地形掩护,使用运动保障队,将这条河上的木桥炸毁,用桥墩的石块加铺了一条便道,这才勉强通过。
夜,一片漆黑。李金斧和战友们穿这湿透了的单衣,蹲在山头上,寒风阵阵吹来,冷得上牙和下牙直打架。他们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而且蚊子特多,叮得大家很不好受,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叫一声苦。夜里10点多钟,几个越军从炮阵地的右侧向上摸,李金斧打去了几个点射,敌人倒下了两个,其余的连滚带爬逃散了。约莫过了2小时,又有几个敌人从高炮阵地的左侧向上摸,李金斧和战士李勤、袁付轮同时向敌人开火,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夹着尾巴逃跑了,李金斧带领全班战士打退敌人两次冲击,1班的战士像铁钉一样牢牢地盯在阵地上。
也就在这个时期,道路阻塞严重,交通更加困难。许司令员、向政委决定,组织交通指挥小组,专门指挥交通道路维护、调整、抢修。经许、向商量,由刘副司令员和谷副政委领导,副参谋长、副主任、后勤部副部长参加,统一指挥交通调整,使交通有了很大改善。
清晨,白雾茫茫,李金斧来到缴获的高炮前,摸了摸炮管,听着山下的枪声,一个念头上心头:“利用大雾学操炮,用炮支援友邻部队战斗,该多好啊!”他一说,大伙儿都表示赞同。于是,大家跳上炮位摆弄起来。李金斧把一发炮弹送上膛,排长猛地击发,“轰”的一声,炮弹飞了出去,一看,打近了。排长把炮口调高了一些,李金斧又把一发炮弹送上膛,一看,又打远了。排长再调了一下,好!第三发炮弹正打在316高地敌群中。李金斧接连打了30多发炮弹,打得敌人血肉横飞。
当广播里传来越寇侵犯我边境的消息时,李培江正躺在病床上。医生在他的病情报告单上写着:慢性浅表性胃炎,胃癌待查。他得知部队接受任务要参战时,迫不及待地给首长写信:“还击越寇,可不能把我忘了”。“我已下了决心,不管病好不好,也要在最近几天出院,决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首长没有同意他出院的要求,他又找内科主任张庆海,张劝说无效,只好同意他出院。他带着药品和药方上了前线,一见旅长,就要求任务。旅长考虑到这次作战执行穿插任务,部队要日夜长途奔袭,对一个年过半百而且有病的人是难以承受的,于是分工他管炮兵。炮兵毕竟靠得远一点。李培江找旅长磨了3次嘴皮,说什么也要到步兵团去,他扳着手指数理由,旅长最后没办法只好要他回到63团去。
正当我执行战役穿插的龙州旅通过那冈东侧河流,奋勇向纵深穿插、逼近东溪的时候,敌人惊恐万状。在已无法抵挡这支英雄部队的情况下,他们恶毒地使用了水库的力量。17日下午在东溪以东的班翁地区,扒开一个山区水库,放水淹我们穿插旅必须经过的急造军路,在这条急造军路上和周围的田野上,制造一个泥泞地带,纵深长800米,横宽度约70米,泥水深度1米左右。这是许世友司令员、军区首长和我们司令部没有预料到的,而这种障碍又使得机械化部队很难通过,引起了许世友司令员、向仲华政委和整个司令部密切关注。当时只有100多个装甲单位的履带车辆,抢时间强行通过,几百辆轮胎汽车、炮车、特种车全部堵在这条泥泞地带面前。南集团指挥员决心正确,一边报告情况,一边指挥步兵下车徒步开进,不失时机地继续向高平方向突击。
我现在单枪独人为您战斗。饥饿时刻在威胁着我,敌人正在追捕我,死亡随时在等待着我。但是,为了祖国领土完整,为了保卫四化,保卫世界和平,我一定战斗到最后一口气,不做怕死鬼,不投降,不给党和祖国丢脸。假如我牺牲,我感到无限光荣,因为我打死打伤了20多个敌人,已经够本了。请告诉我的父母,请他们不要悲伤,应该唯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和自豪,他们的儿子为党为人民献出了一切。
2月17日黎明,人们还在熟睡之中,许世友早已来到指挥所坑道的作战室里。他十分清楚这是完成军委所交任务的关键时刻,也是写好他自己历史结尾部分的重要时刻,必须亲自掌握。他腰挂左轮手枪,身披一件棉大衣。少林武功成自然,许世友平时就是站如松、坐如钟、走如风。这是他象一座大钟,坐在标有作战部署的地图旁,手拿怀表,双眼盯着指针。时间一分一分一秒一秒地过去,表好像走得特别慢。
“班长,”唐立忠通红的眼里闪着泪花,“你看2排……”话未说完,后半截咽回去了。
许世友认为,从越军部署来看,第一线兵力最多,密度最大,这是和越军的作战指导思想是一致的。同时,阵地也是第一线最坚固,有坑道,有石洞改造的坚固工事,有永备工事,有大量的野战工事,“A”字形隐蔽部每排都有,堑壕、掩体到处都是,交通壕象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此外,还有什么法国炮台,据说这种工事很大,特别坚固。与工事并存的还有大量的障碍物:在第一线阵地前多数有鹿砦,很长很厚;还有陷阱竹签坑,上设陷阱下插竹签,越军估计我军人员可能活动的地段,都设置了这种讨厌的东西;各类地雷密布,发火方式各种各样,机关很多;防步兵外壕、防坦克外壕、铁丝网、拦障、石墙等,到处可见。火力计划严密,已布置好多层火网。炮兵火力从远到近,步兵武器也形成交叉火力网。总之,越军防御体系完整,阵地坚固,火力严密,障碍多而厚。综上所述,可以明显地看出,越军第一线是强点,是个坚硬的外壳,这是越军部署的突出特点。
将军严肃发号令,
许世友的这个战术有几个要点:第一,要选准敌人的要害部位,不能碰到敌人的钉子上;第二,集中兵力、火力,而决不能分散兵力、火力,到处打得不疼不痒;第三,杀开一条血路,钻进去打,必须硬打,软了打不进去;第四,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敌人的心脏,直捣敌人要害。
许世友使用的两个集团的主力,象两把杀牛的快刀,猛捅高平地区越军346师的要害部位。
面对比自己多一倍的敌人,该团首长判断正确,指挥得当,打得灵活,部队神勇、顽强,把敌人死死地牵制在茶灵、弄压地区,最后配合主力将敌人歼灭在这个地区,很好地完成了牵制敌人的任务。
唐立忠慢慢地苏醒了。原来他在爆炸的瞬间,滚下地堡,保存了自己。
他看准了敌人在高平地区的部署特点:346师的主力对着茶灵方向(这是敌人防御的主要方向),一部主力在朔江地区,一部地方团在复和地区。针对敌人重点守备的部署特点,他使用少数部队在茶灵地区佯攻,钳制敌人主力,使用一部分兵力在朔江、水口助攻。同时,使用南、北两个集团的主力,对准敌人守备薄弱的布局和莫隆实施主要突击:南集团的主力从布局突破敌人阵地,向东溪、梅弄隧道、博山、高平城突击,一部前出到纳隆大桥,断敌退路。北集团的主力从莫隆突破敌人的阵地,向通农、班庄、董赛突击,一部前出到纳隆大桥,配合南集团断敌退路。
这条道路一开,对我军战役发展极为有利,班翁水障堵住的轮胎车辆都可以通过水口大桥。经过这座浮桥,炮兵部队向高平方向开进,粮弹向高平前线运送,前线的伤员也可顺利接回了。
在本书第五章中,我们介绍了越军的作战指导思想。根据他们的指导思想和作战原则,他们第一线的兵力密度很大。我广西当面是越军第一军区,共有陆军11个师零9个旅团,第一军区的部署也是二线配置:第一线6个师零6个团,第二线5个师零3个旅、团(均不含公安部队和民军)。
唐立忠看到这种情景,心急如焚,恨不得把自己化作重磅炸弹,立即摧毁这个暗堡。此刻,他脑海了浮现着英雄黄继光的光辉形象。然而,一个身体怎能堵住3个射孔呢?不行,还得用炸药包解决它。唐立忠转身看见战士刘祖告抱着一个炸药包爬到半山腰,边飞奔上前,夺在手上,一口气跑到班长李秋元身边,恳切地要求:“班长,导火索太长了,剪掉一截吧?”“不行,太危险了!”
指导员吴世忠一马当先,把满腔的恨、全身的劲都倾注在消灭敌人上。他一面提醒战士们注意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一面严密搜索石洞。刚来到一块大石头边时,“嗒嗒嗒”,敌人一阵扫射,飞起来的石头把他的脸崩伤了。他侧过身子看,那里有个石洞,便一转身,边冲击前进边开火射击,两个敌人一个当场被击毙,一个被打伤倒在地上直喘气,吴世忠缴获了一挺重机枪。在指导员带动下,战士们个个象小老虎,他们弯着腰在树林草丛中穿进穿出,在悬崖石缝中爬上爬下。只听得这“嗒嗒嗒”,那里“咚咚咚”,枪声此起彼落。战士苏同胜发现离自己五六米远的石缝里有3各敌人正在向山下射击,便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两颗手榴弹扔进洞里,3个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
陈书利
战士们越打越勇,越战越精。3班班长谢振华搜索到一个大石头底部缝子里,有几个敌人正在咿哩哇啦乱叫。他纵身往下一跳,把手榴弹塞进石缝里,两个敌人还闹不清怎么回事就给报销了。相隔十多米远的石洞里有两个敌人,看到这个情形,吓得爬起来掉头就跑,谢振华猛追上去,两个点射把敌人干掉了。
许世友就是这样,他十分严格,令出必行,谁要是违背了他的命令,那是绝对不许可的。他说:“不准回来,回来的,再打出去,怕死的先死!”这就是战场上的许世友司令员的形象,他不给胆怯者一点余地,不给掩盖错误的指挥员一点借口。他的命令如山倒,令出必行,不行者执行纪律,不使后退者得逞。
南集团的魏、勋二位首长接到电话后,命令龙州旅从布局进入突破口,经东溪、梅弄隧道、果刚、向高平省城攻击前进,一个营前出到纳隆大桥断敌退路。
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战士们参加自卫还击作战以来,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杀敌立功。就在向战区开进的前一天,唐立忠收到爸爸妈妈的来信,信中醒目地写着“练好本领,杀敌立功”8个大字,深深印在他的心坎上。
我们正在研究如何处置这个情况时,作战部报告说,机动集团的南宁旅进到龙州。向仲华政委主张使用这个旅换下水口旅,完成打下复和县城和打通这条道路的任务。许世友不同意,他说:“不理他们,非叫他们打不可,打光拉倒,打不下来杀他的头”。他真是被气急了,表情活象个煞神,双手在颤抖,脸色铁青,一个劲地骂水口旅“窝囊废”、“孬种”、“怕死鬼”。
唐立忠万分焦急,眼前闪现着越南霸权主义者反华排华的魔影,耳边回荡着难侨和边民血泪的控诉,他的胸膛里积压着新仇旧恨,犹如一座爆发的火山,喷出了烈焰。唐立忠怒吼:“炸掉它!”
多么可爱的战士啊!在这样的战士面前,还有什么犹豫呢?唐立忠的建议正是为了胜利呀!李秋元的嗓子哽住了,只见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迅速帮助小唐把10厘米长的导火索切掉了6厘米。然后握住小唐得手,深情地叮嘱道:“要机智沉着,我掩护你。”
许世友了解到由于道路一时难以畅通,前边的部队只有随伴炮兵,没有大炮参加战斗,不能有力地支援步兵作战的情况,决定被堵在泥泞地带面前的车辆,改道从水口大桥通过,经复和县城,上靠松山,在通过靠松山进入4号公路,继续沿这条主要干线公路前进,追赶步兵部队,以支援前线作战,保障部队的供给和伤员救治,前送后运。
在此之前,南集团的各旅的进攻,发展情况都是顺利的,突破了敌人的前沿,歼灭了部分敌人。
龙州旅在固旅长、李政委的率领下,从布局关进入突破口,他们经东溪上4号公路,向高平突击,进到那冈东侧,被一条河挡住去路。河宽20米、岸高5米,沙质河底,第一辆坦克过去了,第二辆坦克在河心中熄火,后面的所有车辆都被堵住。他们急中生智,又开进一辆坦克,使两辆坦克构成一道桥梁,后面所有车辆都从这两辆坦克的身上爬过河去。这样的措施没有先例,教科书上也找不到,堪称龙州旅快速梯队指战员们的一大创造。
许世友的钳形突击、割裂战法、断敌退路,打破了越军“一线防守,一线取胜”的企图。这一招使在我主要突击方向上的敌人个个被歼,这一招使346师在茶灵方向的主力无用武之地,这一招断了敌人的退路,把高平地区的越军统统包围了。
18日黄昏,4连以一部兵力在长白山东侧实施佯攻,3班战友们抓着悬崖上的野藤,敏捷地往上爬,刚爬了五六米,敌人的机枪突然打过来,子弹打得3班战士们身边的石头乱飞。要是心一慌,手一松,掉下去不仅会摔伤,还会暴露目标。这几个年轻的战士,虽然只经过两天的战火熏陶,却已十分老练沉着,他们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原来是虚弱的敌人无目标地鸣枪壮胆,于是仍继续往上攀登。
4连经过一天的激战,于17日全歼长白山守敌,捣毁34个石洞和暗堡,毙敌72名,俘敌1名。战后军区命名4连为“长白山英雄连”。
水口旅处于助攻地位,在李旅长、刘政委率领下,担任突破水口关,占领复和,向广渊方向进攻,保障主干道交通运输安全的任务。
19日下午,在军委指示下,许司令员和向政委决定使用机动集团的南宁旅加入战斗。南宁旅在李旅长、董政委率领下,行动较快,他们乘汽车分成两路纵队,直插到复和地区的战场,这时敌人占据着部分有利地形,向这个部队射击。南宁旅英勇战斗,边打边进,到达复和架桥地区以后,立即下车攻打平江架桥地区周围的敌占要点。
这时唐立忠已回到班长身旁,看到新战士潘振华刚送上来一个炸药包,他二话没说,一把抢在手,又翻身闯进了硝烟弹雨之中,很快接近了暗堡。刚一拉火,不巧拉火管上的小木柄折断了。他急中生智,用牙咬住细铁丝,用尽一拉,火药喷射到左眼皮上,他不顾个人安危,奋力从地面跃起,将炸药包投向敌堡。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暗堡开了一个大缺口,敌人被震得晕头转向,半晌没有动静。
陈书利写完了这封信后,心安理得地睡了一觉,他太疲劳了。忽然,他被一阵隆隆的炮声惊醒,他一骨碌爬起来,准确地辨认出这是我军的炮声。他高兴极了,不顾一切地向炮响的方向奔去。转战数十天的陈书利,终于回到了战斗的集体,和他一起苦战的6位战友,也都安全回到了各自的部队。
中午11点钟,一群越寇从坑道里爬出来。李金斧发现了,迅速扣动扳机,一个点射打死了3个,战士们接着开火,又消灭了两个。右边山头有8个敌人往一间茅草房里钻,李金斧从战士黄丕清手里拿过火箭筒,两发炮弹追了过去,只见浓烟滚滚,房子倒塌,8个敌人全部被歼。李金斧和1班战士们坚守高地已经3天了,这3天了只吃过一顿干粮。为了克服困难,坚守阵地,李金斧自告奋勇,带两个战士到敌人营房去搞点吃的。
挖“地老鼠”的战斗进行到下午,战士们干粮完了,水壶空了,又饥又渴,但他们全然不顾,继续搜歼残敌。文书罗跃林在收缴战利品时,发现一个敌人在草丛里闪了一下,撅着屁股藏在石头后面。他眼明手快,“叭”的一枪就把敌人撂倒了。接着,他又发现一个石头缝里蹲着另一个敌人,他大喊一声,猛跳下去,骑在敌人的脖子上,抓了个活的。罗跃林继续搜索,来到敌人放弹药的石洞口,只见里面横七竖八躺满敌人的尸体。忽然,有一个动了一下,他赶忙隐蔽观察,原来这是个装死得少尉军官。小罗大喊一声:“缴枪不杀!”这个敌人却用石头猛砸过来,小罗一闪,顺手一枪,那个少尉惨叫一声,再也不动弹了。
当时有一支开战歌:
这个旅也出了很多战斗英雄,71团3连副班长李金斧就是一个代表。他是福建晋江县人,平时只要是对党对人民有利的事,不论是搞生产还是搞训练,他干起来都浑身是劲。连队比拼杀,他虎眼一瞪,“杀”声一喊,3个人也难对付他。有一年夏天游泳训练,暴雨刚过,江水猛涨,浊浪汹涌,他全副武装游到队伍最前面。有一次打坦克训练,他两腿摔肿了,仍然虎一般地飞步冲上去,炸毁了“敌”坦克。这次自卫还击战一打响,他更是冲得猛、打得狠,活象一头出山的猛虎。
孟麻旅在于旅长、张政委率领下,歼灭了朔江的敌246团。这一仗,攻占长白山是关键。长白山位于平孟东南侧国境上,山高700多米,北侧悬崖峭壁,南侧较缓,东、西两侧坡度在七八十度以上,有岩洞、石缝数百处。敌人一个连的兵力据险防守,在阵地前沿设了3道铁丝网,埋设了许多地雷,以岩洞、石缝组成侧射、斜射多层交叉火力,妄图控制由平孟通往朔江的交通要道。
边防英雄还击勇。
“小唐……”“唐立忠……”李秋元和战士们齐声呼唤着,可是没有回音。他们着急了,一起跃出堑壕,不顾一切地朝炸翻的暗堡奔去,边跑边喊:“小唐……”“唐立忠……”
他们首先度过巴望河,夺占并保住水口大桥。在这里,越军早已做好了炸桥的准备,桥头堡放有两吨炸药、300多枚地雷,分9层混装,以电雷管控制,浅近纵深有电源相接。事后知道,敌人是想在我夺桥前,炸掉大桥,以便我军渡巴望河时,对我军来个“半渡而击”。他们没想到,我军以神速动作夺占了大桥,使他们的计划遭到了破产。
就在这时,许司令员问我:“准备使用的舟桥营在什么地方?”我说,在水口关至复和城之间的博德地区。他又问:“现在能不能架桥?”我说,要架就是在火力下架桥。他马上决定,只要能架桥,在火力下也要架。
率领穿插部队前卫团的是副旅长李培江。他是辽宁人,57岁了,在旧社会当过资本家的童工、地主家的长工和日本鬼子的劳工,解放战争时期受过4次伤,立过4次大功、一次特等功,是威震敌胆的战斗英雄。在这次作战中,他深入前卫团,率领尖刀营,插入敌阵,奋勇前进,边打边插,历时28天,转战200多公里,经历大小战斗36次,圆满完成了远距离穿插和阻击任务。
许世友经常讲,打胜仗就得靠毛泽东军事思想。他提出的“牛刀杀鸡”就是毛泽东同志所主张的“歼灭战”思想。为实现歼灭战,就必须每战集中优势兵力,对准敌人的弱点,实行猛烈突击,采取包围迂回战术,分别合围,各个歼灭敌人。毛泽东这个军事思想,指导我军在进攻作战中,打了很多胜仗,是我军的法宝,已写进我军的战役学、战术学,是我军的基本战法之一。运用这一战法而夺取胜利的战例,在我军战史上不胜枚举。许世友说,由于敌情、我情、地形、气候的不同,战法应当有所不同,不能千篇一律,搞经验主义。打济南时用“牛刀子战术”,那是因为济南城是敌人坚固设防的城市,守军是国民党的正规军队,数量也比较多,这次提出“牛刀杀鸡”,是因为这次对越自卫还击战是野外打仗,或者说大部分是野外作战,敌军数量较少。两种提法都是与当时、当地的敌情、我情紧密联系的。在高平地区的作战中,他更强调使用主要力量打击敌人的要害而又守备薄弱的部位,象用杀牛的刀杀鸡一样,把敌人的部署割开、打垮、歼灭。
龙帮旅的68团在敌人主力正面担任牵制任务。他们当面的敌人是346师前指率领的炮团两个营,677团全部,851团(欠第2营)
我守卫南海的舰艇部队在辽阔的海面上,摆开了威武雄壮的阵容:一支由导弹护卫舰、猎潜艇组成的编队,在北部湾乘风破浪,向南挺进;一只由护卫舰、导弹快艇、鱼雷快艇和高速炮艇组成的联合编队,成批成群地在海南岛西南海面上龙腾虎跃,待机出动;另一支由各类舰艇组成的混合编队,在西沙群岛海面百倍警惕,巡逻游弋。在空中,一对对海空雄鹰呼啸而过;在海底,一艘艘潜艇静静地潜航。一个多月来,这支强大的舰艇部队,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配合广西边防部队的自卫还击作战行动,谱写了一曲保卫四化建设,保卫祖国南疆的壮丽凯歌。
许世友考虑成熟后,马上口述命令:“立即打电话,告诉南集团和北集团,使用主力部队,迅速向纵深突击,马上进入突破口,快速前进,按时插到指定地区,不得有误。”
战士们完成了打掉敌人高炮阵地的任务,松了一口气。可是李金斧却在想:高炮阵地被端掉了,敌人是不会死心的,很可能会进行反扑,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正想着,“轰”的一声炮响,敌人一发炮弹落在阵地上。他命令全班分组进入隐蔽工事,自己去观察地形,布置警戒。他选好了哨位,鼓励大家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百倍警惕,随时准备打退敌人的反扑。
担任奇袭任务的是4连3班,班长名叫谢振华,别看他个子小,说话办事都有一股虎劲。他代表全班向连队党支部表示:“纵有困难九十九,统统都要踩脚下!”
敌人经过多年经营的咽喉要道失守后,十分恐慌。18日从那嘎调851团2营、3营9连、特工第20营和一个“冰雹”反坦克火箭连,占领高平以南的博山、651、526、490高地,企图阻挡我军的突击。越军还在南囊南侧公路3个盘山陡峭的急转弯处,炸坏了3段路,一时难以修复,72团只好全部徒步行进,运动保障队在后边修路。
敌人从正面不能得手,就派出小股兵力向房后河对岸迂回,企图前后夹攻。敌人刚刚摸到桥头,陈书利眼明手快,一枪就把跑在最前面的敌人撂倒。第二个敌人慌忙抢尸体,又被一枪结果了性命。后面的敌人见势不妙,扭头就往回跑,陈书利大喊了一声:“狗娘养的,往那跑!”“乒”的一声,敌人一声惨叫上了西天。
这个部队在执行这个艰苦任务中,产生了很多战斗英雄。61团8连班长陈书利就是其中的一个。
许司令员对这个部队很不满意,他说:“这个部队过去打过很多好仗,这次为什么打成这个熊样!不准他们停止,更不准他们后退,命令他们前进,打到扣屯去。”
果然,战报一个接一个飞来。北集团报告突破了莫隆防线,歼灭了莫隆地区的敌人。南集团报告突破了布局防线,打垮了布局地区的敌人,夺占了水口大桥。东集团报告突破了同登防线,正与敌人激战。许世友听着一个接一个的胜利消息,脸上也在逐渐变化,由严肃变成和蔼,由和蔼变成了满面笑容。
许世友愠怒了,脸色变得铁青,拳头越握越紧,象个铁锤,如果这个旅的干部此时在他面前,他可能会用它的拳头狠揍他们的脑壳。
愚蠢的敌人果然上当了,他们听到房子里没有一声枪响,便在山下手舞足蹈地乱叫起来,不一会30多个敌人大摇大摆地朝房子走来。待他们靠近房子大约80米时,陈书利等突然开火,敌人惊慌失措,前面的死的死,伤的伤,后面的拼命往回跑。天黑之后,敌人又对房子炮击,一发炮弹落在陈书利不远的地方,碎片击中了陈书利的左腿,鲜血直流。他们子弹已经不多了,他冷静地分析当面情况,对大家说:“现在敌人越来越多,必须马上向河岸方向突围。”说罢他向正面连投3枚手榴弹,又打了一个点射,给敌人造成他们正面突围的假象。这一招果然把敌人吸引到正面去了,乘这个机会,他带领大家悄悄绕到房后准备过河。这时敌人向他们准备过河的桥上打炮,他们只好游泳过河。敌人发觉上了当,便向他们突围的方向追来。为了缩小目标,它们7个人分成3个小组:伤员胡清祥和马战新朝一个方向转移;陈武贤、韦程儒和伤员熊俊武为一组;陈书利和伤员黄志荣为一组,准备甩掉敌人后再会合。山下到处都是枪声,山上荆棘丛生无路可走,加上天黑、饥饿,又迷失了方向。这样走了一夜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陈书利去找一点红薯给伤员黄志荣吃,敌人冲了上来,他俩又分开了,其他5个战士也不知道去向。陈书利为寻找战友,不慎掉进岩洞,昏迷了过去,苏醒后摸了很长时间才出了洞口。
在战场上,类似小唐这样的感人事迹何止一两个。猛虎破敌阵,火龙显神威,穿插如钢刀,固守如泰山的英雄真是不胜枚举。战场上的活雷锋、活着的杨根思、黄继光式的、狼牙山五壮士式的英雄到处被人们传为佳话。
2月16日夜间至17日拂晓前,许世友的“牛刀”已经准备好了。参战部队各就各位;战炮脱掉了炮衣,标定射击诸元;工兵已进到位置,准备好爆破器材;坦克加满了油、装足了弹,进到待机位置;无线电通讯兵全神贯注地在静静地守听,有线通讯兵做好了架线的一切准备;步兵进入到冲击出发阵地,有的已进到敌人“鼻子底下”;侦察兵正在攀山越岭。各级干部和各级机关都在检查各自部队的准备情况,等待着许世友司令员“还击开始”的命令。17日凌晨,天刚蒙蒙亮,一颗绿色信号弹,从祖国南疆几个前站机场的指挥台腾空而起。刹时间,第一批战鹰齐声怒吼,如强攻利箭,直插云霄。紧接着,每个飞机场跑道上,一架架战鹰交错不断地起飞、降落。我英勇的前线航空兵部队,展开了一个大场次、多层次、多架次、多机种起飞的战斗场面。一连几天,每天数百架次飞机沿着中越边境我方一侧上空,穿梭般地来回巡逻。在我强大空军力量的威慑下,越军的飞机也不敢动弹一下。
63团行动突然,当进到三龙村头时,与敌人数十名公安和民军遭遇。这些敌人做梦也没想到我军会这么快到这里,个个吓得心惊肉跳,四处逃窜。我军的翻译对敌人喊话:“我们中国军队优待俘虏,你们快投降吧!”有26名越军士兵向我军缴械投降,两名自愿为我军带路。穿插部队继续沿黄得、班黄、那岸前进。那岸是有名的“卡脖子”隘口,两边是悬崖峭壁,中间是5公里长的峡谷,到达那岸北侧时,带路的越南民军报告说,那岸水电站至间代有敌公安、人民军、民军防守。为了争取时间,63团决定经朗绕迂回朗全。进至朗绕时,先头1营与敌人一个连遭遇。我军迅速抢占朗绕东侧无名高地,先敌开火,将敌击溃,尔后占领有利地形,掩护团指和3营从银斗插至朗全。
19日7时左右,62团、61团相继越过了天丰大岭。旅指挥所19日13时从班黄出发,18时进至809高地西侧无名高地。旅指挥所于21日下午,在那个东侧强行通过敌人1公里多的封锁区,与62团会合,尔后向扣屯前进。62团2营攻占了扣屯以西约2公里的班俊。
许世友认真研究了越军的特点,对越军的部署有如下看法:越军的部署是按师为单位,成三线配置。除前述第一、第二线配置外,第三线是越军的战略预备队,共有5个师,都部署在河内附近,可能侵柬,也可能与我军作战。
63团1营在脱离团主力的情况下,沉着冷静,利用黑夜甩掉敌人,于19日凌晨2点钟占领打沙山口西南侧山腿,团主力在占领了教南、朗全地区后,又攻占了朗登、董赛地区,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就地组织了防御,准备阻击原平方向可能增援之敌。
我立即传令,要舟桥营马上向架桥点开进。84团1营早就准备好了,接令后立即行动,20分钟到达复和县城南侧平江架桥点。这时南宁旅正在攻打架桥店周围的敌占高地,舟桥84团1营在火力掩护下,立即在平江上架设浮桥。这时敌人有小型的反冲击,都被南宁旅打了回去。敌人的迫击炮不断射击作业区,一个个水柱冲天而起,重机枪向舟桥营射击,子弹象雨点一样撒在架桥区,击破交通艇,打倒了一部分架桥的勇士。这支英雄的部队,虽然有不小的伤亡,但他们硬是不停地、紧张地架设着浮桥。为了掩护架桥,南宁旅加速攻击妨碍架桥的敌人阵地。经过顽强奋战,舟桥84团1营,硬是在敌人炮火下架起了一座平整而坚固的浮桥。经过战斗,南宁旅将架桥点周围的敌占高地全部攻占了。
从通农再向前,有个叫宗梅的村子,村边有一条河。63团前卫连21点到达河边,发现水深流急,不便徒涉。根据战前的调查,这里有人行吊桥,再向前穿插必须经过该桥。前卫连派人分头去找,个把小时才找到。吊桥是钢索连接,竹板桥面,长30多米,桥面竹板已破烂。团主力开始过桥,由于天黑,桥面破烂,只能一路纵队、每个人距离5步缓慢通过,骡马还要另寻迂回路涉水通过,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全部通过。
当然,我穿插部队是十分艰苦的。几天的连续行军作战,边走路边打仗边睡觉,十分疲劳。3天后又断了粮,在疲劳之外又加上饥饿。处在敌性国家作战,行军无人带路,饥饿无人送饭,受伤无人救运伤员,部队只好自己带着伤员,拖着疲劳饥饿的身体,行军作战,困难是可以想象的。
这次最恶毒的一着就是放水淹没我军前进必须经过得急造军路。
军区前指人员都很高兴。许世友听到这个报告后,立即命令被堵在班翁的车辆,迅速沿这条大路向高平开进。这些车炮单位被堵在班翁地区以来,就象蛟龙被困在沙滩,一点也不能前进。这座浮桥架设成功,大道一开,他们如同蛟龙得水,顿时活跃起来,抖起精神,向高平方向滚滚而行。
上了岸,庄朱坤脸色苍白,行动困难,再也坚持不住了。当时战斗紧张,大家顾不得抬班长,就让他在树林里歇一歇。排长当即命令李金斧:“你代理班长指挥,一定要冲上去,拿下敌人的高炮阵地!”
陈书利见房子里面堆放着很多化肥,房子周围400米都是开阔地,敌人无论从哪里攻,都能及时发现,又能发挥火力,他和战友们搬的搬,抬的抬,很快用化肥袋垒成一个防御工事。
唐立忠,这个19岁的新战士,生得眉清目秀,一对机灵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充满着青春的活力,惹人喜爱。在入伍后一个多月的临战训练中,唐立忠争分夺秒,勤学苦练,很快就学会了布雷、排雷、爆破、土工作业等基本功,而且动作麻利,反应灵敏。同志们称赞他猛如虎豹、巧如春燕。
他向在场的同志说:“对这种部队,不能换,一换,他就钻空子,他正想叫你换他下来哩,干不得,影响坏,别人会跟他学!”许世友认为:“怯场的部队,就是战斗作风不硬,而战斗作风就是在打硬仗是锻炼出来的。如果把他们换下来,他们就失掉了这次锻炼的机会。不换他们,硬是逼着他们打,部队就可以得到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
越军特别狡诈,这是一大特点,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强,却诡计多端而且恶毒之至:用特工队袭击我指挥机关,用民军伏击我后勤机关,用民兵伏击我在开进中的坦克,指使老太婆用菜刀砍我行军中的战士的肩膀,指使女民兵脱光衣服阻止我军搜索敌人隐藏的山洞……
总之,留下了这种先例就会削弱我军的战斗力,影响自卫还击作战任务的完成。对水口旅来说,影响更加深远,会影响指挥员的威信,会影响战士的情绪。怎样才能挽回呢?实际战斗表明,要下一次打了胜仗,打得很漂亮,才能挽回这种影响。这似乎是战争年代大家公认的定理。什么时候才能轮得上这个部队再打仗呢?哪谁知道,也许3年5年,也许10年8年。可是在这段时间里,这个部队的领导人,这个部队的机关干部,这个部队的战士,日子是很难过的呀!不断地要听到首长的批评、别人的议论、下级的埋怨……
19日晚,龙州旅完成了穿插任务。
坦克怒吼碾敌平,
他这个战法,是针对越军“一线坚守,一线取胜”的指导思想和作战原则而采取的,也是针对越军的现实部署而采取的。这个战法不但可以使地面部队突破敌人的坚硬外壳,而且可以割裂敌人的整体部署,断敌退路,造成关门打狗之势,把战场推到敌人的纵深,引到敌人的后方。
许世友知道,要想在高平地区全歼越军346师,必须断敌退路。他得知第一线的各集团都突破了敌人的阵地后,认为使用穿插部队向纵深发展的时机已经成熟,必须及时发展胜利扩大战果。
我边下边想,这人真是大将风度,这么紧张的情况,还有心思下棋。此时,我真正领略了沉着镇静和泰然处之的含义。我想起了二次世界大战时的斯大林,在德军大量军队逼近莫斯科城下,他照样在莫斯科城内举行阅兵式。这个举动起到了稳定民心、坚定军队胜利信心的作用。我又想起了苏联小说《恐惧与无畏》中的那位炮兵团长,在德军大量坦克向他的炮阵地冲击的严重情况下,他把理发员找来给他理发,敌人坦克猛烈射击,他的前后左右不断落下炮弹,他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部下看到这样情形,克服了恐惧心理,顽强地进行战斗,守住了阵地,打退了德军坦克的攻击。许世友叫我和他下棋的目的是让我冷静下来,沉着稳妥地处理情况,开棋以后,许司令员说:“两个穿插旅,战报是怎么规定的?”我说:“规定每天日终,报一次综合情况;有紧急情况,随时报告。”他说:“战后要查,为什么不报,没理由不行,不能马马虎虎。”
宋旅长、马政委决心3个小时拿下东溪。17日拂晓,在炮火支援下,兵分两路,从布局关杀出。7时20分突破敌前沿阵地,8时通过了班坡西侧隘口的狭窄道路,8时30分通过靠松山,9时40分攻入东溪,总共用了3小时。当坦克开进东溪时,越南的公共汽车还在公路上开动着,一些越南人误认为是他们的坦克,还连连招手致意哩!
24日7点钟,陈书利正在翻越一道山梁,忽然发现200米处有4个敌人,与此同时敌人也发现了他,边追边向他射击,陈书利转来转去钻入密林与敌人周旋,大约转了1个小时,终于甩掉了敌人,在蒿草从中隐蔽下来。他凝视着祖国的方向,思绪万千,一种怀念祖国的心情油然而生。他想起了许司令员“革命战士活不交枪,死不丢尸”的名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皱了的纸片,认认真真地慎重严肃地写下了一封信:
工兵开路为先锋,
2月21日下午。李金斧所在的部队向高平外围的316高地发起了攻击。战斗进展顺利,我军很快攻占了10多个山头。部队正在乘胜前进,突然“咣、咣、咣”,敌人的高炮响了,炮弹象冰雹一样向我军砸来,这是从316高地东北的无名高地打来的。敌人妄图封锁我军通向316高地的河谷、公路和小路,部队前进受阻,团指挥所也受到严重威胁。
“3连派个尖刀班去拔掉它!”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李金斧所在的1班,在排长张福建的带领下,象离弦的箭向前冲去。听到敌人的炮声,仿佛看到战友的血在流,李金斧的心象被扯裂一般,恨不得一下子把敌人高炮阵地敲掉。可是,一条40多米宽的献河横在面前,河水又深又急。怎么办?“游过去!”排长张福建毫不犹豫,带领大家“扑通扑通”跳进水里,由于连日激战又累又饿,使班长庄朱坤两腿抽筋,被一个急浪卷进了漩涡。同激浪搏斗的李金斧,看到班长在挣扎,忘记了自己的安危,他冒着敌人的炮火,使出全身的虎劲,冲入漩涡,右手抓住班长露出水面的手,左手劈波斩浪,一口气把班长带到岸边。
严和爱是联系在一起的,许世友司令员当时不准换他们下来,既是为了维护命令和尊严,圆满完成了军委交给的任务,同时也是从爱护部队的心情出发的。严格地坚决执行命令,叫他们打下去,既使这个旅得到了锻炼,又避免战后那诸多的不舒服。从实际效果看,这确实是对这个旅的极大的关怀和爱护,也是对整个部队的关怀和爱护,体现了许世友司令员对革命军队,对革命事业的无限忠诚。当然,严格过了火就是粗暴,许世友司令员是有这方面的缺点的。因此,不少同志怕他,敬而远之。在“文化大革命”中,他抓“五·一六”,伤害了不少老同志,1974年批林批孔,1978年清查运动也伤害了一些老同志,有些同志至今还在恨他。这些恐怕与他严格过火也不无联系吧。
突然,他抬起头来,放大嗓门庄严地宣布:“时间到。还击开始!”这号令是10亿中国人民的心声,这号令是东方巨龙的怒吼。在作战室紧张工作的参谋们,象各自负责的单位传达许司令员的命令。各部队接令后,立即行动起来。顷刻间,隆隆的炮声震醒了沉睡的大地,火光象早霞一样映红了天空,一群群炮弹呼啸着飞向敌人阵地,顿时敌人阵地上烈火团团,浓烟滚滚。30分钟后,一组组工兵在敌人的雷场中开辟通路,一排排坦克吼叫着向前推进,一群群步兵杀声震天冲向敌群,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序幕在全线拉开了。整个中越边境广西段,敌我双方交火激烈,形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
李金斧把全班分成3个战斗小组,机智勇敢地冲过开阔地,顺着山腿向前跃进。这时前方不远的地方,敌人两挺高射机枪疯狂地扫射过来。战士们被压在水沟里,情况十分严重。李金斧沉着果断,命令机枪手温乃产用火力掩护,他自己带着战士用手榴弹集中朝敌人机枪甩去。此时,天色已黑下了,勇士们乘着夜色,一鼓作气冲到敌人高炮阵地的山脚下。李金斧命令1组从右侧迂回过去,2组用火力正面吸引敌人,他带3组从左侧冲过去,顿时,枪声、手榴弹声、战士们的杀声震天撼地,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晕头转向,死尸遍地。剩下的少数敌人丢下高射炮,狼狈逃命。李金斧第一个冲上阵地,全班共同缴获4门高射炮。
19日凌晨,长白山下的部队从侧翼朝上猛攻,敌人赶忙退守山顶,妄图占领有利地形,居高临下进行顽抗。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刚刚回头往上跑几步,就被4连的战士们一顿猛揍。这样上下夹攻,张牙舞爪的敌人感到灭顶之灾已来临,顿时乱成一锅粥,他们三个一伙,两个一对地乱窜,有的象王八脑袋缩进碉堡里,有的像老鼠一样钻进山洞里。对敌人的这一招,4连指战员早有准备,采取由上而下避开敌人正面火力、逐洞攻击的战法,拔“钉子”、挖“地老鼠”,从上到下对一条一条石缝进行搜索,一个一个的石洞进行攻打。
18日夜间,敌人在宗梅、黄得、宗派之间设置多层阻击区,封锁吊桥,控制隘路。61团骡马和后勤梯队,于18时在宗梅因吊桥不便行动而受阻,与团指失去了联系,突然遭到埋伏在宗梅四面险坡的敌特工部队的袭击。带队的团副政委前出勘察涉水路线时,当场牺牲。部队被压在谷底,形势十分不利。61团100炮连指导员许家钦同志挺身而出,召集19个单位的干部开会,成立临时党支部,把所有人员组成班、排、指定指挥员,开始了英勇的反击。通信连副指导员张亦凡带领几个战士跨上光背马,低伏马背,两腿一夹,象利箭穿过火网,去向团首长报告情况。炮兵股参谋和连长刘善华迅速调集迫击炮组成环形阵地,向敌轰击。勤务排长林汉锦组织步兵奋勇回击敌人。军马所医生林敬有做好了救护准备……19个单位的人员形成了钢铁集团。他们一夜打退了敌人3次攻击,歼敌65名,保护了民工和军马的安全。
三军上下齐行动,
2排又向12号高地冲击了。但是由于暗堡太大,里面的敌人没有全被炸死,机枪又复活了,并且更加疯狂地吼叫着。2排的冲击再次被迫停止了下来。
“暗堡已经炸毁了,2排已把12号高地拿下来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告诉他。
1979年2月24日
大家找着寻着,终于在暗堡后面,看到了自己的战友唐立忠。只见他两手抱着头部,侧身躺着,泥土埋没了他的大半截。大家用尽力气,扒开了小唐身上的泥土,李秋元把他抱在怀里,急切地呼喊着:“小唐,小唐……”倔强的班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热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在小唐的脸上、额上……不一会儿,小唐慢慢地睁开眼睛,嘴唇颤抖着,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暗堡………2排”
北集团的龙帮旅在王旅长、王政委率领下,主力向扣屯、高平方向突击。67团的任务是直插扣屯,并控制扣屯周围要点,造成歼灭高平敌人的有利态势。这个团第2营搭乘北集团坦克团第1营的坦克,组成快速纵队,从通农出发,向河安方向前进。坦克团向北集团报告说,他们团搭乘67团2营在安乐地区与乘汽车的敌人遭遇,战斗激烈。北集团将这个情况向军区前指报告了。许司令员说:“告诉部队要两面打,歼灭它,看来敌人要保高平了。”在许司令员看来,敌人是坐的汽车,我们坐的是坦克,敌人不过一二百人,我们是一个步兵营加一个坦克营,当然应当立即向敌人冲击,在行进间歼灭它。
在火力掩护下,唐立忠从103高地左侧爬上去,快要接近堑壕时,另一个暗堡的机枪向他扫射过来。他一个狮子打滚,卧倒在一个炮弹坑里,向敌堡连投3枚手榴弹,借着烟幕的掩护迅速作短距离跃进。此时,右侧堑壕里站起来一个敌人,端着冲锋枪向他射击。班长李秋元眼明手快一枪撂倒了这个敌人,唐立忠乘机跳进敌堑壕,顺着堑壕向暗堡接近。
到了半山腰,遇到一段达70多度的光溜溜的石壁,战士们手抠着石缝棱角,身子紧贴着崖壁,艰难地向上攀登,手指、膝盖都磨出了血。3班战士们以顽强的斗志,经过3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把300多米的悬崖绝壁踩在脚下。登上了长白山顶,随即打了一发曳光弹,给连队发出偷袭成功的信号。大家顾不上休息,对山顶进行了搜查,占领了制高点。不久,连主力登上了山顶,对第二天的战斗行动作了具体部署。
许世友解决了全战役第一个关键的问题。
在拐弯处,一个敌人探头向他射击,小唐立即扔出最后一颗手榴弹,送那个敌人上了西天。唐立忠回头一看,班长为了有效地掩护他,紧跟着跳进了堑壕。班长的行动,给了他很大的鼓舞和力量,他从班长腰里取下3枚手榴弹,连续投向敌堡,乘着浓烟,飞快地跃出堑壕,爬到暗堡后侧,将炸药包扔进了口部,“轰隆”一声巨响,第一个暗堡顿时变成哑巴,3个敌人见了阎王。紧接着战士陈国华又炸毁了第二个暗堡。
念井旅的郑旅长、周政委对许世友的战役企图有如下理解:打穿插的部队不能恋战,进入突破口就要大胆前进,能插就插,不能插就绕,必须按时到达指定位置。他们就是按这个精神行动的。
火光闪闪照天明。
72团2营前卫4连行进到博山东南9号桥,遭博山和526高地敌人火力的夹攻。72团决定以1营接替2营在天黑前占领博山。16时30分3连2排从博山主峰,歼敌一个连,缴获和击毁“冰雹”火箭发射架各一具,缴获“冰雹”火箭弹18枚、120迫击炮两门、其他枪支弹药一批。
许世友发出还击开始的命令后,态度更加严肃,在作战室内背着手走过来走过去,设想着前线的情形,想象着我军英勇杀敌的场面,等待着各单位的报告。
过河后,团长张永梅向李培江报告了一个意外情况:前面路边的山上有敌人挖工事!李培江摸到前面一看,果真不错,山头上敌人手电筒光柱四处闪动,铁锹、铁镐叮当乱响。
开战3小时,东、南、北各集团都突破了敌人第一线阵地,正在向敌人师的纵深发展。许世友在广西全线同时向越军发起进攻,越军统帅部弄不清哪里是我军主要突击方向,搞不清我军战役企图,他们只好命令第一军区死守阵地。
23日62团占领了扣屯交叉路口以南公路两侧高地。在扣屯、新梅地区组织防御。旅基本指挥所进至扣屯西南开设,至此,念井旅经过6天的艰苦奋战,完成了穿插任务。
大约10点钟,敌人向他们发起进攻,虽然他们只有7个人3支枪,但他们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子,面对人多势众的越寇镇定自若。陈书利鼓励战士们说:“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凭借这个有利条件和垒成的工事,狠狠地消灭敌人。”陈书利给大家分派任务:他自己拿起冲锋枪抵挡正面的敌人,韦程儒和陈武贤各防一个侧面,伤员观察情况,等敌人靠近在打。说完,他一个箭步跳进自己的工事。这时敌人的子弹象冰雹一样打来,敌人在机枪的掩护下,步兵分几路从山上压下来。当敌人步兵靠近时,陈书利下令:“打!”3个人同时扣动扳机。复仇的子弹呼啸着向敌群飞去。那些自吹为“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英雄”们一听枪响,躲的躲、藏的藏,有的既不赶进又不敢退,就卧倒在开阔地上,正好成为射击的目标。胸闷看准一个打一个,没多久死尸一片留在开阔地上,敌人死伤太多只好退了回去。在这之后,敌人又5次进攻,也都是同样的下场。
唐立忠所在的工兵班配属给7连攻打12号高地。当担任主攻的第二排发起攻击时,突然103号高地上的3个可以连通又可以互相支援的敌连环暗堡同时射击,火舌从2排侧后凶猛地扫过来。来不及躲避的战士倒下了。
大炮隆隆震天响,
这个传说不是完全真实的,但也不是完全虚构的。越军的地雷比较多,战前我侦察部队捕俘时,遭受了一些伤亡。许世友为了启发大家动脑筋想办法,曾提出过用“火牛”破越军地雷的设想,引起了大家热烈的讨论。同志们认为,“火牛阵”也是一种破雷方法,现在可以运用,但终究还不能成为我军破越军地雷的主要方法,主要方法应使用现代化武器破坏敌人的地雷。
可是水口旅尚未打下复和县城,也没有占领架桥地区的敌占要点,而且水口至复和之间的路上有几段还被敌人控制着。在这种情况下,水口旅没有继续进攻上述地区和要点,部分部队退了回来。司令部如实向许世友和向仲华作了报告,许世友一听就火冒三丈:“谁叫他们退回来的!这些狗日的怕死鬼,杀他们的头!”
在念井至高平方向,是北集团的主要突击方向。歼灭莫隆地区的敌人的任务是念井旅62团完成的,莫隆地区的守敌是通农县独立营和布介公安屯。62团3营攻击楠同、朗伟、菲咬及西南山垭口地域。这一地区位于121号界碑与莫隆之间,是敌人防御前沿。菲咬西南山垭口是敌人防守的咽喉,也是旅主力向纵深穿插的必经之路。这个咽喉要道由越南通农县独立营第一连防守。3营以7连为第一梯队,这个连是经过多年训练的,这次又在战前选择近似地形进行了临战训练,练出了一套过硬本领。连长蒙登兵和副连长梁根同各带一部兵力,乘夜暗摸到敌人跟前,突然向敌人发起攻击。在指导员王振海的火力组的掩护下,很快攻占了楠同和山垭口。副指导员李永成和3排长姜利民各带一个排,分两路包围了菲咬附近的无名高地,向敌人发起攻击。敌人几个火力点疯狂地扫射,姜排长让李副指导员掩护,他拿起集束手榴弹就冲了上去。李副指导员立即命令7班机枪掩护,不一会儿,“轰”的一声响,敌人的火力点哑巴了。正当李副指导员组织战士往上冲时,敌人其他几个火力点又叫起来,有两位同志负伤,重机枪排长苏华海牺牲。姜利民看到这种情景怒不可遏,随即从4班副班长余国栋手中抢过炸药包又冲上去,迅速将无名高地东南侧敌人第二个火力点炸掉了。敌人还在扫射,姜利民镇定地判断子弹打来的方向,对李副指导员说:“这是掩蔽部里的敌人打的。”他立即要了一具40火箭筒,悄悄地运动过去,可是掩蔽部口部太低,火箭筒打不到。他一刻没停,又带着喷火手到敌掩蔽部附近,向敌人喷火,敌人的机枪停下来了。这时,左侧一个火力点向他们射击,姜利民排长哪里肯让,他对副指导员说:“你负责指挥,这里地形我熟,还是我去。”说着,又抱起炸药包冲上去,炸掉了这个火力点。就在他返回时,敌人一个残存火力点复活了,姜排长回头看了看,骂了一声:“狗日的,还想挣扎,老子马上来收拾你!”当他正要上去爆破时,敌人一颗罪恶的子弹打中了他。副指导员马上跑上前去扶他,他一下子倒在副指导员的怀里,没有吐出话来,就默默地告别了人间。
南集团的主要突破口是布局关,这里是合围高平之敌的又一个主要突击方向。担任第一梯队的是布局旅,他们的任务是歼灭布局、东溪地区之敌,打开布局突破口,夺占东溪县城,控制4号公路,为穿插旅创造条件。
事实正是这样,当时没有换他们,他们还是打到底了,而且越打越好。这个旅后来攻打复和西面的长形高地,就打得比较好,不但战术运用较好,作战勇气也很好。我想,经过这次锻炼,这个部队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们就不会再撤回来了。说到影响,许世友讲的是很客观的。好作风,有好影响,坏作风,有坏影响,如果他一叫苦,领导就把他换下来,对当时作战不利,对其他部队影响也确实不好。留下了这种先例,怯战怕死的人就可能模仿它;留下了这种先例,就会毒化战场气氛;留下了这种先例,就会损害优良作风;留下了这种先例,就会降低指挥员的威信。
自从这两个穿插旅打出去,3天得不到他们的具体情况,那真是急死人啊!许世友叫我直接给这两个旅发电报,问他们在什么位置,各团的位置,当面的敌情,有什么困难,立即报告前指。其实这样的电报每天都发,他们就是不回电报,弄得我们十分紧张。再加上班翁地区敌人放水淹路,水口旅打复和县城不力,急得我喉头红肿,说话、打电话都十分困难。
北集团的张、刘首长接到电话后马上命令念井旅,首先歼灭莫隆地区的越军地方部队,而后向通农挺进,再到班庄,最后占领董赛地区,占领841高地,派一个营前出到纳隆大桥,协同南集团断敌退路。
为了尽快消灭敌人,保护战友,夺取胜利,小唐只有一个念头:迅速炸掉敌堡!他从班长手里接过炸药包,从选好的路线冲过去。途中,他从敌尸体上捡了8枚手榴弹,边投边前进,很快接近了暗堡,把炸药包送到敌人射孔旁。但是,由于炸药受潮,没有爆炸,小唐正要前去看个究竟,发现身边摆了一个直列装药,上面还留着战友的血迹。他眼前一亮,心想把这个直列装药和前一个炸药包放在一起,让他起引爆作用,用加倍的力量为战友报仇!于是,他又把直列装药送到射孔旁。1秒,2秒……5秒……10秒……又没有炸响。
孟麻旅就是用这类战法歼灭了越军246团及加强配属部队,夺占了朔江天险。
许世友针对越军特点,想出了一个有效办法:用火力对付越军的坚硬外壳。他集中强大的炮兵部队,使用突然猛烈的火力,轰击越军的阵地、指挥所、炮兵阵地、步兵集结地域、通讯设施等。这就发挥了我军炮兵多、火力强大的优势。我炮阵地上火光闪闪,闷雷声声,成群的炮弹飞向敌阵。霎时间,黑压压雾森森的越军阵地上火光熊熊,浓烟滚滚,如同平地升起了一条巨大的火龙,在烟雾中翻腾。果然不出许世友所料,几十分钟的轰击,大量消灭了越军的有生力量。有的越军阵地被翻了个底朝天,有一尺厚的松土,敌人阵地上的通讯瘫痪了,几十个炮兵连阵地被摧毁了,大大打击了敌人的作战士气。越军士兵纷纷逃跑,下级军官吓得不敢出洞观察情况,越军的“第一线取胜”梦想,被许世友用大炮打破了。越军指挥机关被打得晕头转向,一时无计可施。炮击过后,他们稍微清醒过来,本想赶紧采取措施,挽救败局,可新招还没想出来,我军的坦克、步兵已冲了过来。
担任夺取大桥任务的是74团侦察排和工兵排。17日6时40分,他们在火力掩护下,乘坐竹排象箭一样强渡巴望河。上岸后突击班攻击敌检查站,掩护工兵剪断了通往桥头堡爆炸物的电源线,15分钟战斗,歼敌9名,夺占了敌检查站和桥头堡。一刻钟,宽0.8米、全长405米的8座徒步桥已横跨在巴望河上。20分钟,宽1.2米、全长105米的4座骡马桥已架完,敌前沿通路已开辟成功。
李培江判断敌人尚未发觉我军。敌人在山上,我们从山腰插过去,只要胆大心细,严密组织,就能避开敌人。于是他亲自带7连3排占领有利地形,卡住敌人下山的通路,由张团长带领全团沿山腰小路隐蔽通过。部队鸦雀无声,战士们一个紧跟一个疾速前进,就这样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敌人鼻子底下插了过去。
唐立忠对运动路线已经摸熟了。此刻,他象一头发威的雄狮,向暗堡猛扑过去,先向进口扔了一枚手榴弹,接着灵活地跃上暗堡顶部,用力将炸药包从炸开的缺口投进去。这一下,暗堡闹了个底朝天,顽固不化的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机枪也不响了。
许世友决定使用“牛刀杀鸡”的战术,使用强大、优势的兵力、兵器,对准敌人的弱点,实施猛烈的突击。使敌人无力抵抗,在短时间内即快速全部歼灭敌人。
此刻,正向316高地前进的部队觉得奇怪:“我们的大炮还没有上来呀,是谁向敌人打的炮呢?”团指挥员也一时感到纳闷,拿望远镜一看:“啊,是3连的李金斧他们干的,真是好样的,打完这一仗一定给他们请功!”
就在这种情况下,许世友叫我去和他下棋。开始,我还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句,果然是叫我去下棋。我只好从作战室的坑道里走出来,一进他的小屋,许世友说:“你不是病,是急得上了火。他们不报告,你有什么办法,别紧张,咱俩下棋。”我一看,李福海秘书已把棋盘、棋子摆好了,我只好心不在焉地和他下棋。
这个团在战斗中也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其中之一是唐立忠。
17日11时,前卫1连进至班爱,遇到敌人公安部队一个连的阻击。1连干部观察了地形,感到不消灭这股敌人,对我后续部队穿插不利。于是,指挥全连以勇猛的动作,先敌抢占有利地形,先敌开火,敌人仓皇逃散,有40余人钻入山洞。1连立即组织火力封锁敌人的洞口,在7连的协助下,将敌全歼。40分钟后,63团主力进至那栋,沿公路向通农县城急进,先后在班加、495高地、那拉、那让击溃敌一个班至一个连兵力的阻击,15时,插到通农北侧。李培江和洪副团长率领2营赶上团主力,他指挥63团1、2营合击通农县城。通农县城又名铺中塘,是越北较小的县城,与我国南方的小村镇差不多,大部分是草房,只有县委办公室、邮电局是砖瓦结构的两层楼房。城里只有敌公安部队、县中队和民军防守,在我坦克和步兵打击下,敌人惊慌逃窜。经过50分钟战斗,控制全城。
许世友当时不同意使用机动集团的部队,更不同意换水口旅:“让旅长带一个团,亲自打到复和去,不准回来。”根据许司令员的决心,军区司令部于18日16时48分向水口旅下达命令,指定旅长带一个团从侧后攻占复和县城。19日1时55分,旅长带75团从糖厂北侧出发,3小时后进到城下,经过10分钟战斗,突入复和县城。天亮后又攻下了几个高地。但他们没有攻下对架桥威胁最大的着迷山和巴博北山,还是不能架桥。现在看来,许世友不同意换下水口旅是对的,但也有不足之处。南宁旅晚一天加入战斗,复和架桥也就晚了一天。如果水口旅不换下来继续战斗,南宁旅也加进去马上投入战斗,形势就会更好一些。
这是一个充分体现干部、战士聪明才智的作战方案。
67团4连接受了攻打长白山的任务,召开了有班长以上骨干参加的“诸葛亮会”,摆敌情,论战法,找出了敌人的强弱点,设想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和处置方法。他们一致认为:敌人有依托有利地形,分散隐蔽,居高临下,利用多层火力杀伤我有生力量。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只能智取,不能强攻。决定派一个精干的小分队,夜间偷袭,占领长白山制高点,掩护主力攻山,然后由上往下打,以我之长击敌之短,出奇制胜。
18日凌晨,72团1营炮连用82迫击炮向敌人射击,步兵3连主力向公路以北石山攻击,一部兵力向南侧石山攻击,很快拿下两侧石山。7时20分夺取弄梅隧道的战斗打响了。首先是先头营炮连、坦克6连,向弄梅隧道两侧高地射击,步兵2连3排在火力掩护下,向两侧高地迂回。1营陈副营长带2连7班,重机枪班、炮兵观察组攻占了隧道右侧高地,支援连主力战斗。2连副连长带3排向隧道左侧迂回,突然向敌人冲击,炸毁敌人一个机枪火力点,占领山顶,支援连主力的战斗。连主力7时45分开始正面强攻,1营用迫击炮轰击隧道口,2连2排在3辆坦克掩护下向隧道口攻击,摧毁敌人两个暗堡。隧道中有一道石墙,用59式坦克撞开一条通路,2连连长立即命令2排超越坦克冲击。在我打击下,敌人慌忙向山后逃窜,2排占领隧道。在72团攻打弄梅隧道的时候,许司令员指示71团向高平方向突击。这一着指出了该团的进攻方向,提高了穿插部队的前进速度。
许世友立即下令,调用工兵2团6个连,由副团长李彩銮、叶炳堂、副政委齐克林率领,指挥抢修被淹的道路。在附近执行任务的步兵、炮兵以及调进的两个民兵营和700民工参加了抢修,紧急调运300多立方米木材,发动民工在山上砍了很多树枝、柴草,迅速运到现场用作修路的材料。总指挥是军区工兵副主任李林同志。30多个小时后,终于使道路基本修通,轮胎车辆勉强能通过。
现在,理想变成现实的条件成熟了,多少天来梦寐以求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怎能不令人激动呢?唐立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炸药包早就抱在胸前了。陈副指导员话音刚落,唐立忠就抢先要求任务:“班长,我去!”说着就跃出掩体,向较近的一个暗堡冲去。
战役开始前,许世友、向仲华把广西战区的陆军分成了4个集团,以边防军3个旅和军区加强的特种兵组成北集团,由军区欧副司令员、单副政委加强指挥。以边防军另3个旅和军区加强的特种兵组成南集团,由吴副司令加强指挥。以边防军3个旅和军区加强的特种兵组成的东集团,由江副司令员加强指挥。以广西3个旅组成的机动集团,由许司令员、向政委直接指挥。
在出征前的全团誓师大会上,李培江放大嗓门说:“我和单副主任年纪都大了,但我们的骨头是硬的。我保证和同志们一起战斗,坚决打好这一仗。请同志们在战斗中检验我!”老英雄的话音未落,全场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表达了青年战士对自己首长的尊敬和信任,也表达了广大指战员对战斗的必胜信心。
从实际效果看,在敌人防步兵雷场中开辟通路,使用坦克是比较理想的。因为坦克不怕防步兵的地雷,可以把这种地雷引爆,而不会伤害坦克本身,还可以冲破敌人的铁丝网、柴桩等障碍物,掩护步兵冲击。不过,坦克不是水牛,而是“铁牛”,也许有人把“铁牛”误传为水牛了。
“对,炸掉它!”这是7连副指导员陈华圣的声音。他用手枪指着103号高地说:“同志们,为党为人民立功的时候到了,立即炸掉它!”
快速梯队由东溪沿4号公路向高平突击,途经嫩全山口,遇敌阻击。这个沟长4公里,两侧均为陡壁石山,四五百米高,灌木丛生,地势险要。在这中间有一条弄梅隧道,长10余米,构成了通往高平的咽喉要地。敌石安县独立营一个加强排在这里防守。
枪声如风弹如雨,
2月21日清晨,在一场激战中,他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和7名不同建制的战士被敌人围困在一栋房子里(其中4名是伤员),这里三面受敌,他们进退两难,处境非常危急。有的同志主张边打边撤,陈书利看了看周围地形,对战友们说:周围山头都被敌占领,撤只能增加伤亡,现在不能撤,还要想法拖住敌人,保障主力部队顺利穿插。枪声越来越近,敌人步步紧逼,伤员胡青祥向陈书利表示了自己的决心:“班长,我宁死不当俘虏,要死也不能死在敌人的手里。”说罢便掏出手榴弹准备拉火。陈书利一把按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不能这样,我们还有1000多发子弹,要和敌人拼,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党培养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决不能给党、给祖国丢脸,一定要和敌人血战到底!”听陈书里这么一说,几名战友振奋了精神。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班长,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单位的,我们坚决听你指挥。”于是,一个特殊的战斗集体形成了。
在解放战争中,攻打济南时,许世友就使用过“牛刀子战术”。当时济南的工事坚固,纵深大,明暗地堡成千上万,守军多而强。在战役中,我军找准敌人的弱点,抓住敌人的要害部位,集中兵力、火力,杀开一条血路,钻进去打,象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敌人的心脏,在8天时间里歼灭了国民党11万守城部队,活捉了守城司令王耀武。
正当他们准备把做好的饭送往阵地上的战友时,突然打来两发炮弹,李金斧负伤了。他的左腿和左手裂开了两条大缝,后脑勺嵌进一块弹片。血顺着他的裤腿、左臂和脖子往下流。但是,这个刚强的战士咬紧牙,一声不吭,伤口也没有包扎,就和战士钟达球用竹门帘抬着重伤员苏朝溢向营救护所走去。拖着血腿的李金斧,抬着战友一步一摇晃地走了130米。多么艰难的130米啊!这时副指导员万士伟带着担架组赶了上来。他们忙着给李金斧包扎伤口,把他按在担架上。李金斧说:“战斗很紧张,我不能下去,我能……顶得……住!”话音刚落,他昏了过去。战士们又把他抬上担架,用一条绳子横绑在担架上。就这样,李金斧算是被“绑”到了营救护所。
现在只剩下第三个暗堡了,这是最高的一个,火力最强的一个,内有6个敌人,两挺轻机枪、1支冲锋枪从3个射孔向我2排扫射。唐立忠忍着怒火,观察运动路线。从暗堡右侧堑壕里飞出一枚手榴弹,落在他右侧1米远的地方,吱吱地冒着白烟。机敏的小唐来了个鹞子翻身,钻进堑壕内的猫耳洞,巧妙地避开了弹片杀伤。
敬爱的党,亲爱的人民和祖国:
我知道他的习惯,只要他一说“不能马马虎虎”,他就一定要严格追查、严肃处理的。战后,我找过这两个旅的旅长查问。固旅长说:“军区命令我们当天插到纳隆,我们不敢停止,不停止电台就无法架设,当然也就无法报告情况,这是一;再说,前指问我们各部队都在什么位置,除跟我们在一起行动的指挥所和直属队以外,我们也搞不清各团、营都在什么位置,无法报;其三,前指问我们当面的敌情,我们也查不清当面的敌情处在什么态势,只是打一个地点知道一小点情况,也无法报告全面情况;其四,当时困难很多,觉得不好报,打仗怎么能没困难?也不想报。”念井旅郑旅长说得也大体相仿,只是行动更艰苦些。我把这些情况查清以后,如实向许司令员报告了。他说:“有什么报什么,有多少报多少,叫他报,他就得报;不报,还有理,不行!”根据这个精神,我在总结会上给予这两个旅适当的批评。在一般人看来,反正是打了胜仗,而且这两个旅确实是吃了很大苦头,也十分辛苦,十分艰难,就算了吧。但许司令员不同,他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哪有不报情况的道理,有什么特殊情况也不允许不报,有再大的理由也没理由。
我军如此神速,防守东溪的越军石安县独立营、公安和民军走投无路,企图重新组织力量把守交通要道,阻止我军突进,但他们已来不及了。我布局旅不断前进,上了4号公路,给穿插旅创造了有利条件。
许世友司令员听了司令部的报告以后,认为这是影响战役发展的中的问题,必须迅速处理。他沉思一会儿说:“这个情况对我穿插部队影响很大,司令部必须迅速组织力量克服这个障碍。南集团的指挥所和步兵坚决徒步进攻,不能停止。不能通过的车辆想法子绕过去。”
念井旅的主力在63团之后跟进。开始行军序列是:61团,旅基本指挥所,62团。后来由于61团在通农走错路,返回来就落后到最后,于是改序列为:62团,旅基本指挥所,61团。62团的前卫第二营在黄得、宗派、三龙粉碎敌小股阻击,进到天丰大岭,团指挥所和1营正在上山,这时敌人散兵在山上阻击,同时派特工人员混进62团直属队和1营。团指挥员命令2营攻占天丰大岭顶峰,控制要点,同时命令1营和直属队各分队抢占附近要点,防敌破坏。在天丰大岭与敌战斗一夜,念井旅于19日5时在班黄西侧无名高地开设指挥所。
按照作战计划,不管遇到什么敌人都应坚决战斗到底,最少也应当原地战斗,待主力上来歼灭敌人,绝对不能退回来。可是这一指示,传到下面走了样,竟成了原地组织防御,因而前面的部队撤到龙万西侧组织防御。许司令员关于“歼灭它”的指令未能付诸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