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看出来,尽管它答应和我们谈谈,但它不相信我们。它迈着优雅的步子下了斜坡,向我们走来。到距离我们30步远时,它就停下来,不再往前走了。我注意到,它的眼睛表面上一直在看我们,但时不时会向四周瞄一眼,意思很明显,一旦我们想抓它,它立刻就跑。
跑不动和套钩儿是“退休耕马辕马协会”的正副会长,克林对它们两个进行了一番说服工作。克林说:“第一,我们可以肯定,雌马在你们这里。第二,把它藏起来是不对的。有个人受到了冤枉,有可能会被起诉,但事情确实不是他干的。为了证明他的无辜,必须让警方知道兰格利被打昏的经过。第三,雌马是金肯老爷的,他一定会想办法追回雌马,因为雌马是他的财产。现在,你们把雌马藏在医生的退休马场,消息传出去后,会对医生不利。”克林最后说,“所以说,如果你们能说服虎莉出来和我们谈谈,那是最好的办法。你们告诉它,我们不会抓它,更不会逼它做任何事,但我们需要见到它。”
“我敢肯定,”克林小声说,“虎莉一定在附近,很可能听见了我们的谈话。斯大兵,面对这匹雌马,你还是小心点。我已经感觉到,它的性格很古怪,用巴木波的话就是,易怒易惊,敏感倔强。看,它出来了!”
“最好别这样做。”克林说,“如此一来,虎莉可能会跳过篱笆逃命,我们还得追它。让我和两位老马谈谈,如果虎莉心里害怕,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一切说清楚。”
“让迈克把虎莉‘闻出来’,不就行了吗?”我小声说。
它沉默了一会儿,把线条优美的马头往后仰,舒缓地打了一个响鼻。它的嘴上带着白色的口络,两个眼睛之间有一颗星,这两点是它光亮的栗色皮毛上的点缀。“好吧。”最后,它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但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吃饱歇够,我们就问套钩儿关于栗色雌马的事。出乎我的意料,套钩儿半天不说话,最后才局促不安地说没见过。它还回头看了一眼跑不动,跑不动赶紧摇摇头,一脸的严肃。克林来到我身边,在我耳边小声说:“它们肯定知道,而且商量好了,不说出来。我敢肯定,虎莉一定藏在这里。迈克说到处都是味儿,就藏在哪个树棵子里,或者诸如此类的地方。”
最后,两匹老马相信了克林的承诺。让我们在原地待着,它们走到另一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儿,然后消失在树棵子后面。
我们终于看见退休农场的大门了,却发现门口站着跑不动和套钩儿,好像知道有人要来一样,出来迎接客人。它们看清楚是我和吉扑,自然是十分高兴。对克林和迈克这两位,老马有些怀疑,我赶紧向它们解释,我们是一起来的。
进了农场,来到舒适的草地上,我们躺在大树下。这一趟长途跋涉,可把我们累坏了。我们舒舒服服地躺着,吃着剩下的三明治。
“退休耕马辕马协会”现在早已威名远播,我们越靠近它,越觉得我的猜测是对的。协会周围的一切依然那么熟悉,我曾经在这里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陪着医生和几位老马聊天,有老演员跑不动,有带着绿色眼睛的老耕马套钩儿,等等。
“虎莉你好,久仰大名!”我微笑着说道,想要缓和它那紧张的情绪,“很高兴你愿意出来和我们见面,请不要慌张,你不是犯罪的一方。套钩儿一定告诉你了,我们是从杜里特那儿来到,为了解救一个被冤枉的人。请你告诉我们,兰格利晕倒的那天晚上,以及第二天早晨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吗?”
我起身向它致意,心里很得意自己会马语,可以和如此高贵的马交谈。
虎莉给人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真所谓过目不忘。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马!它由两位老马陪着,出现在树篱的缺口上。也许是两位会长太老了,反衬出中间的虎莉,更加凸显了它的高雅和养尊处优形成的不凡气势。它站着不动时,有一种神秘感。从它那聪明机敏的双眼,到均称苗条的身材,可以说,任何一匹雄马都不会对它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