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有一种风俗,如果谁家柱子上被涂上蟾蜍、蟋蟀,野狗、豹、蝙蝠等动物的血,谁就被套上死咒。有时,也可以涂祈祷师自己的血。
“你这醉鬼。”
中乡他们在这种地方是绝对搞不到水的。
从扔掉吉普的地点到莫桑比克国境约有80公里左右的距离。
“好吧。”
“水,水!”
过了两天,他就什么都不吃了。
四个人的嗓子都仿佛冒了烟似地干渴难忍,特别是一直喝着威士忌的中乡更渴得厉害。
那辆没有了汽油的吉普早被他们扔了。
这时,奄奄一息的玛丽娅突然精神起来,她冲着炎热用土话喊了起来。
玛丽娅已经开始虚脱了,但是谁也不可能背着她走。
迪卡族很早以前已拥有一个专供牛饮水的水塘。
首都姆巴巴纳附近是高地森林地带。
“被套上咒语,就得死吗?”
大家都知道什么在等待着玛丽娅。也许那些士兵并不把她杀掉,但会有几十人、几百人对她进行轮奸。
不过过去两个部落之间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仅仅是互相轻视而已。
位于南线25度的斯威士兰的8月是冬天。
“原因是他被人套上了咒语。”
到了第三天,他的四肢已经不会动了。迪卡族一时乱了阵脚。
“随你的便吧!”
“他们在说东洋之神?”
“你们别吵了!”
沙漠出现了。大地一旦变成了沙漠,就永远失去了绿色。
玛丽娅碧眼色的眼睛又恢复了生机。
迪尔迦德跪坐在炽热的沙土上。
但是到了旱季,这个水塘的水变得越来越少了。
他知道酒精会使嗓子更加干渴,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死就在眼前,只要军队一出现,他们就全完了。
只是军队有可能马上赶上他们。
中乡吓了一跳,不由得望了望伊能。
“听他们说完!看样子他们讲得很认真。”
锅里水一沸腾,马上把盖掀开。
由于是旱季,树木和草都枯萎了,只剩下一片褐色的原野,在热带草原的空隙中,也都是褐色的土漠,这就是沙漠化之前的土地。
斯威士族的各个部落的族人都是争强好斗。一旦两部落之间发生了冲突,双方都要动刀枪来,而且不闹得两败俱伤绝不罢休。
森林已经看不见了。
“我大体上懂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在向东走去。
“我是后悔了。”
二年前,一场大旱灾袭击了这里,其影响波及到撒哈拉沙漠周围诸国,即包括从津巴布韦到莫桑比克的15个黑非洲国家。这场灾难远比以往的旱灾严重,天气炽热,没有一点降雨,造成了大批大批的人畜死亡。
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漂泊在荒寥的土漠里。
中乡喝了一口威士忌,自言自语道。
“只能这样了。”
“差不多你一变成现在这副德性,我们就要倒霉。你一定要坚持来非洲,现在怎么样,后悔了吧!”
“长夜兮徘徊兮孤独吾魂——用不了多久桑博这个幽灵的军队就会赶到这里的,他们有五千人,五辆装甲车,五辆吉普!到时候你同他们打吧,你不是得勇敢吗?至于我嘛,在那之前就会同于急性酒精中毒和急性脱水症死掉的!”
他们之间的矛盾发生在旱季开始的五月。
当时,马尔吉布前国王推行了土地国有化政策,并且颁布条令奖励农业,承认农耕民的土地所有权。
而布约罗族人是以农业为主的。
苏尤一发现这些黑血,就栽到了床上。
哈比达,是斯威士兰国最大的祈祷师,人们把他看做奥伦米娜女神的使者。谁都知道一旦被哈比达祈祷师套上了咒语,那么就绝没有生存的希望了。只是没有人晓得这位祈祷师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他是住在地下还是山里。
此刻,烈日仿佛要把四人烤焦了,因为他们手里没有一点遮挡阳光的东西。
中乡把已经空了的威士忌瓶子摔在褐色的地上。
目前世界上每一分钟就有20公顷的土地变成沙漠,这速度是非常惊人的。由于森林被人类乱砍滥伐,使得原来的森林区渐渐变成了热带草原,而热带草原又受到土漠的侵蚀。沙漠地区经过太阳光的长期直晒,会发生龟裂,导致砖化。于是,原来的沃土终于变成了不毛之地,一片荒芜,并而使得当地的气候也产生了变化。
森提海角钓鱼来着……
这时,迪尔迦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蠢货,干嘛杀他们?”
“让我也喝一点威士忌吧,至少能提起点精神来。等威士忌喝完了,咱们也就都完了。”
“我怎么会知道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平时脾气最大的中乡这会儿借着酒劲说起来没完没了,伊能嗓子干得厉害,实在懒得搭理他。
——是哈比达念的咒语。
布约罗人以这些条令为理由,不断扩大自己的耕地。
伊能一屁股坐了下来。
“伊能,你听说过这句诗吗?”
他们是中乡广秋、伊能纪之、弗朗西斯科·迪尔迦德警长、还有玛丽娅·麦肯斯四人。
除了干渴之外,他们还时刻有被军队追上的危险。
“这个国家真能添乱,岂有此理!”
这些人都是年轻人,听到玛丽娅的喊声后,五个小伙子跑了过来。
迪尔族的族长苏尤突然卧床不起了。
“你明白了吗?伊能!”
蒸气中什么都没有。
中乡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了。
姆巴巴以东地形渐渐变为低地。
他们的族长苏尤就要死了。
长夜兮徘徊兮孤独吾魂
“……”
这是六天前的事情。
“你也和我差不多!”
“你认识村木荫子吗?”
这时,玛丽娅和五个青年谈得正热乎。
斯威士族有好几个氏族,这些年轻人是迪卡族人。
长夜兮泥沼兮徘徊吾魂
从事家耕的氏族往往瞧不起畜牧氏族,因为他们落后和贫困。
迪卡族以游牧业为生,他们成年累月牵着牛游荡在草原上。牛是他们唯一的生存依靠。他们食用的营养丰富的蛋白主要是来自牛奶和牛血。取牛血时他们把牛的喉头割破,接出血来,然后再用泥把牛的伤口涂上。
“咒语?”
“我们得救了!”
“好象是说你和伊能是东洋来的神,似乎还有些什么特别的情况。我来问问他们。”
实际上,这几个年轻人说的确实是实话。
布约罗族人开始觊觎迪卡人的水塘。
没有任何办法,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迪卡族就是这样世世代代生存下来的。但是今天,一场灾难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远处,一群拿着长枪的男人向这里走了过来。
“嘿,要是真的话,咱们就去找找那个布约罗族,请他们念咒,把桑博这龟孙子的部队都杀光。”
“东洋之神?什么意思?”
他们四个人全都背着枪,子弹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英国造机枪虽然能抵挡一阵追兵,但是碰上了大部队就不行了。
玛丽娅跪在地上不能动了。
“他们说有一个什么布约罗族,族长的咒语就是被布约罗族套上的。”
假如他们能逃进森林中,还有可能隐藏起来。然而他们身边只有那一望无际的热带草原和沙漠。
如果他们四人能挺到那会儿,说不定会得救,他们可以在夜色中行走从阳光地狱中解放出来。
水塘缺水,对迪卡族人来说是至关重大的问题,因为一旦水干了,牛就活不下去了。
“迪尔迦德警长,”中乡对他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归宿,咱们再和桑博那条幽灵好好拼一次,然后四个人一起去海外一个世界吧!”
他们对迪卡族人的领地虎视眈眈,大有吞并的势头。如果仅仅是这些不要紧,因为迪卡族本来就是在撒哈拉沙漠四处游荡的民族。可是,就在迪卡族人的水塘水源减少的同时,布约罗族人的水塘也开始缺水了。
“她,她也是一个在黑暗中徘徊的人。喂,你把威士忌给我。——一个徘徊在黑夜中的灵魂,咬住了我的鱼杆。你到底听没听?明白没明白!”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象是神,倒象是一个醉醺醺的魔鬼!”
此刻,那些年青人围着他们高声说着什么,看他们的样子象是很兴奋。
然而,尽管三名祈祷师使尽全身巫术,还是战胜不了哈比达。
迪卡尔族人急忙召来了三名祈祷师。
迪卡族人以牧牛为生。他们的每头牛都有自己的名字,一被主人叫道,牛就抬起头来。
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军队有5辆轻装甲车,一旦他们一边用机枪扫射一边进攻的话,中乡他们是无法逃脱的。
“你在听吗?”
两个部落之间终于开始了纠纷。
“这世界是黑暗的,漆黑漆黑一片。瞧你,变成现在这德性,我们就掉进黑暗中了。如果我们在这死了,我就要在三途河同你分手,永远也不再和你见面。”
迪尔迦德给玛丽娅灌了点威士忌,随后自己也豁出去大喝起来。
中乡把酒瓶递给了迪尔迦德。
玛丽娅用手指着挂在他们腰间的水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太阳继续毫不留情地照射者。
他们把一只刚砍下来的羊头放进大锅里去煮。
“……”
然而到了低地,却绝对没有秋天的感觉。南纬25度——离赤道已经很近了。
几百头牛都是靠着这个水塘的水活下来的。
他们虽然已经知道了苏尤被哈比达套上了咒语,但是还不清楚是谁请求哈比达念的咒。因此,他们必须找到这个人,一旦清楚了请求人就是布约罗族人后,他们就要向布约罗人挑战。
“可已经太晚了!你明白得太晚了!我们现在是在黑暗中彷徨,我们的生命就象狂风中的蜡烛一样!你知道吗?你!弄不好就要下地狱的!”
“你见好就收吧!”
“……”
附近一滴水也看不到。
“喂,你们看,那是什么?是狩猎部族的人来了!”
姆巴巴纳由于地处高地,气候相当于日本的深秋季节,所以很凉爽。
正当两氏族的战争一触即发的关头,事情发生了意外。
到了夜晚,他们用带刺的树枝把牛圈上。
“因为我们现在就象在黑暗中行走一祥,你知道吗?能‘采女’的故事讲的是一位僧人,在旅途中碰到一个幽灵,后来他把这个幽灵送回了阴间。按佛教的规法女人是不能成佛的,于是他打算念一段变成男子的经文。”
迷途兮荒野兮寂寞孤女
“喂,这帮家伙在嚷些什么?”
正当他们焦急不堪的时候,布约罗族人又打起这个水塘的主意来了。布约罗族人种植水果和玉米,用这些东西可以换得许多钱,因此,布约罗人势力很强大。他们就是凭借自己的势力,来和迪卡人争夺水源的。
再过二、三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
五个小伙子马上把水袋递了过来。
伊能什么也没说,一把夺过中乡手中的威士忌大口地喝了起来。
灌饱了水,又恢复了元气的中乡向玛丽娅问道。
“我也不走了。”中乡坐下来说。“你呢?”他问伊能。
“还是记着点吧,这是能‘采女’中的台词。不懂的词你可以查一查词典,在特别特别黑暗的……”
“喂,你听过吗?”
“我们是神吗?”
中乡说着又掏出一瓶威士忌。
“我实在动不了了,你们扔下我快跑吧。”
斯威士兰是一个东西宽50公里,南北长170公里的国家。
长者会议做出决定,倘若战争开始,就要首先杀了对方的族长。
中乡的喊声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
伊能的情绪极其不佳。
气候正值旱季。
三个祈祷师做好了准备。
死一般的沉默,而且这沉默也仿佛烈日笼罩了。
“明白了。”
周围是一片沙漠和热带草原。
玛丽娅恳求道。
“你为什么说起这个来?”
那天早晨,苏尤家的门柱上被涂了许多黑血,是诅咒的血。
在锅开之前,祈祷师要往里边投进许多灵药。
“是的。”
雨少了,几乎不再下了。风化了的大地在阳光和风的影响下开始了崩裂。
“当然了,我只能这么做!”
在沸腾的蒸气中,会浮现出请求者的面孔。
“伊能,把他们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