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咖啡?”
“几点了?”
“我怎么知道?”她说:“我又不带表。你忘了?昨天晚上你还曾指出我没有带表,所以要把谋杀罪套在我头上。”
“我想都恢复了。”我说:“昨晚是不是昏过去了?”
我眨眨眼把睡神赶跑。
这个汽车旅社离城相当远,在一个山谷的边缘,长长的山谷一直延伸到远山,带着白色雪帽的山峰衬托着深蓝色的天空。
碧莲坐进我们公司车的驾驶座,发动引擎。我坐在她旁边回城去。
她用大而沉思的眼睛看着我:“唐诺。你人不坏。”
她笑了:“是因为你没有做你没有做的事,所以我算你是个绅士。”
几乎立刻地所有的苏百利谋杀案的枝枝节节又回到我的脑子来。
我模糊觉到有水在流动,之后知道自己在床上,热的湿毛巾使我神经稍稍安定。
“我没有听到你告诉我什么呀!”
“我又做什么了。”
她没说话,只是笑笑。
“你也没什么病,只是身体太弱,人又太累了。”
我闭上眼。全身温暖,我什么都忘了。
她把车靠边找到一个位置停车。
“虽然什么?”
醒来时,太阳已照到床上。咖啡的香味充满全室。
“喔,是的,我忘了。”
她走进厨房。我走进浴室,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浴,穿好衣服,用随身带的梳子把头发梳整齐,来到厨房。碧莲已把食物准备好,我也觉得饿了。
“开车时我不抽烟,唐诺。”
房东太太走过来,自我介绍。她有个儿子在南太平洋一艘驱逐舰上。我告诉她我自己也曾在驱逐舰服务,有可能见过他儿子或谈过话,只是不知姓名而已。在橘花盛开的阳光下她坐在我身旁,我们保持静默,彼此尊重对方自己的沉思。过了一下鲁碧莲走出房子坐在我们边上。
房门小声地打开。鲁碧莲进门来。看到我已醒来她很高兴。
碧莲说:“到外面去,坐在阳光下。假如房东太太过来可以不必窘。我们没有行李,她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她有个儿子是海军。”
我走出去坐在太阳下面。
我吃了不少,直到胃口突然在咬得起劲时停止。
我说:“我一定要打电话回办公室。”
“我出去采购了。就在街角有个小店。”
我把自己坐得很舒服,尽量放松自己。
“我们是怎样登记的?”我问。
我渐渐张开一点眼,鲁碧莲弯腰在着我。
碧莲说我们应该离去了。房东太太找个理由告退,我知道她不要让我们看到她知道我们没有行李,怕我们受窘。
“傻瓜,已经脱掉了。”
“哈罗。”她说:“都好了吗?”
我们差不多要到老地方了,她突然问道:“我告诉你的一切,你要告诉你朋友宓善楼警官多少?”
她说:“没有吃东西之前不准工作。现在洗手间空着,不要花太多时间,我正在做蛋饼。”
“香烟?”
我把盘子向前稍移。
“好好睡。”
她打开车门:“虽然你睡着了会说梦话。再见,唐诺。”
我迷迷糊糊有一点点朦胧的幻象,好像见到白色的灯光在一幢单独的平房门口亮着。我听到鲁碧莲的声音说:“……我丈夫……自热带回来……谢谢……另外要毯子……是的……两张床的。”
柔软温和的手很有力量地挤着我的和她说:“你是个好人,唐诺。虽然——”
“我要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