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寸步不离她的情人!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汽车一直载着那具尸体。
“让约瑟夫讲吧……”她丈夫插嘴道。
维瓦娜一直以为在渡着真正的蜜月,万万没有想到她本人正处于一个令人作呕的丑剧的中心!
让·维尔布瓦看到他的结婚计划破产了,即使拐走维瓦娜,也拿不到拉包梅莱耶的钱了,于是就对他的一个旧情妇起了歹心。那个女人已经不年轻了,他把她引到家里,杀了她,拿到了她的钱包,用其中的一部分买了辆廉价的车子,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再将尸体甩掉。
“她还活着吗?”
“一个滑稽的老演员,有些积蓄,一直是让·维尔布瓦的情妇……”
“你家除了这个门外,还有其它的门吗?”
她搂抱着她所爱的男人,而那一位呢,却一心盘算着怎样才能尽快地处置掉那个装着死尸的包裹。
“当然活着。为了促使我下决心帮他干,他又对我解释说。有人不愿让他俩结婚,但他们相爱,他们想叫人相信这是自杀,为的是让人们断了再找到他们的念头,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不分离了,……我不大喜欢这一类小把戏,……可您要是看见那个站在雨地里的姑娘……长话短说吧,我帮他们把车撞进了罗安河,……他们为了让事情做得象真的一样,又让我喊几声救命,我也照样做了……这样一来,人们就会以为他俩全淹死了,……然后我又把他们带到了蒙塔尔奇。”
“我们也以为这是对情人,……正赶巧我们的姻兄在这儿有间房,他服兵役去了。”
这是那种典型的自作自受的人,是不幸被梅格雷研究过数十例的那种人:阴险,梦想得到一切,对享乐和金钱贪得无厌,以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谋杀马尔特·道尔瓦拉的罪犯现在在医院里……”
“这么说,你成功地叫她相信了。你把车子弄到河里去,只不过是为了让人们以为,这是一桩情杀事件喽?”
“没穿大衣吗?”
“他俩一直住在你家里吗?”
“没穿大衣,也没戴帽子……”
半夜已过,警长在他在尼姆尔下榻路的间里接见了皮耶芒上尉。他俩正在闲聊,电话铃响了。
就在他别无他计、决心孤注一掷制造自杀假象时,一辆不期而至的卡车帮了他的忙,结果就把事情复杂化了……
“咱们就当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和今晚一样吧。……您没有搞错……尽管天下着雨,我的雨刷也不怎么好用,但我的眼睛却很好使,车闸也灵,完全能避免撞上停在路上的车子……我是在离那小车一米半的地方停住车的当时我还以为那车子出了故障。我从车座上下来,想帮他一把……但我看见那人神色慌张。他问我是否想挣两千法郎……”
(全文完)
“如果只是要推的话,他自已就完全可以用手把车推下水去。在我到那儿时,他也正在那么干呢,……但是他更希望有人能把他带走,让人们永远忘记他。我想,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我也就不会上当了。可是旁边还有个小姑娘……”
“维瓦娜现在在哪里?”梅格雷一边给他铐上手铐,一边问道。
“有两点理由使我对一些事倩产生了怀疑:首先是,有人听见了呼救声,但只有男人的,这是相当令人不解的。因为在出事地点还有位年轻姑娘,如果她也落水的话,她水性不错,是完全可以在水面支持一阵喊救命的……另外一点,在发生了这种车祸后,不会有人舍弃近在咫尺的电话不用,反而继续开车走二十公里才去通知宪兵队……而当时客栈的窗户全亮着灯……这使人不能不想到……”
“在蒙塔尔奇医院,他摔断了一条腿,……我允访你们去拍照,并向他提出你们愿意提的任何问题。”
这时梅格雷不安地向四周看了看。
“她不在了……”
维瓦娜·拉包梅莱耶疲惫不堪、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她姑母家里,从此隐居起来。她曾在那里度过她童年的假期。
“他在医院里?”
“那显然他是坐在卡车里的喽?”
然后,他向梅格雷讲道:
“您怀疑些什么呢?”他盯着梅格雷的眼睛劈头问道。
“怎么回事?”
“不知道。”
年轻人怨恨司机、车铺老板和他的老婆把他出卖了。
贝努瓦从柜橱里取出一瓶酒、四只杯子,一言不发地把每个杯子都斟满了,勒管侧着身子颓然坐下,两只胳膊支在椅背上。
“在半道上,我发现这年轻人可不是个蠢货。……他知道不能去住旅馆,……也没有想去坐火车的意思,……他问我是否有什么熟人可以收留他俩住几天,一直躲到警方调查结束,……于是我想到了贝努瓦……”
梅格雷可不理会他这套,不顾一切地向他扑去,而他也没开枪……或许是胆怯了,或许是失去了必要的镇静吧。
“她一步也不离开我……”
从记者们的情绪就可以看出来,在大钟饭店里,他们的的确确享用了一顿真正的美餐。
“现在,放老实点……”
那女人承认道:
“马尔特·道尔瓦拉?”
上尉拿起电话,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他向对方提了几个问题:
这时勒管已经喝完了他那杯酒,开始讲起来:
这是一件既愚蠢又丑恶、而且到头来自食其果的谋杀案。
“他对我发誓说,一点儿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说他是刚刚买下的车子,他当时没多个心眼想到要查看一下后备箱里会有什么……”
不料想,正在此时,维瓦娜突然来到他家里找他。少女的爱情和情欲支配着她,她决心再不回家了,而要和她的情人远走高飞,甘苦与共。
“如果你能帮他把小轿车推进河里的括?”梅格雷插进一句。
“最好还是和盘托出吧!犯不着为两张一千法郎的票子就……”
梅格雷疾步跑到人行道上,只见一个人躺在那里,一个年轻人,正在那里拚命地挣扎着,不顾从二楼跳下来摔断的腿,徒劳地企图爬起逃走。
“你们肯定地址没有错误吗?听着,为了防备万一,你们把司机给我带来,……喝醉了酒也得带来。”
“那年轻人呢?”
这时候再想后退已经太晚了。再说,两上男人业已打定主意,那女人也显出一块石头落了地的样子。
梅格雷低下了头。对于她的去向,他一无所知,不难想象这是她出于极度失望后采取的行动。
“警长,您答应提供的新情况呢?”
“当然啦,这是他要那么做的……”勒管表示同意。
这情景看上去既具有戏剧性,又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恻隐心。维尔布瓦象疯了一样,还不甘心接受他的失败。
“如果你敢走近,我就开枪……”
“那姑娘呢?”
“下午,”车铺老板开始讲,“当我见到报纸后,我就上楼问他,关干尸体的事是否属实。那姑娘从我手里夺过报纸,飞快地溜了几眼,就趁房门开着,突然跑了出去……”
“您请坐吧,”那女人机械地擦拭着梅格雷面前的桌子,小声说道。
“这可叫你着急得很,是不是?带着一具尸体却又甩不掉!”
这是地地道道的小手工业者的住所,靠里面立着个雕花橡木柜,桌上铺着一块方格漆布,那些花瓶和摆设全是露天市场上搞来的,颜色不是大红的,就是浅紫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庸俗不堪。
她建议道:
就在车铺老板表示“没有”这一瞬间,忽然所见街上响起一片喧哗声。
“我手下的人刚刚发现了一个司机,他在白天捎带过一个没穿大衣、没戴帽子的姑娘,……她让司机把车开到布尔日附近的乡下去,在那里她走进了一座孤零零的住宅,……一路上,由于司机见她手里什么也没有带,担心得不到搭车钱,她就对他不停地叨唠:‘我姑妈会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