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史蒂文斯。”
他停了下来,然后平静地继续说:“我有几分认为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我们继续追究下去。”
“又一位年轻女士,先生。”
他睡意甚浓的脑子一时试着想适应当前的情况,但是失败了。他打了个呵欠,翻身又睡。
“又一位年轻女士,她不说出她的名字,先生,可是说有重要的事。”
他问我是否听说过黑手党。然后说要是有个像黑手党的组织开始在英格兰出现那可就怪了——不过英国人并不大采用这种秘密组织。‘我们的罪犯,’他说,‘没有逼真的想象力。’”杰米双唇挤出了一声口哨。
“正好清晨快五点,先生。”
史蒂文斯咳了一声。
“我说不上来,先生。”
“老实说,”杰米继续说下去,“我才起床。”
史蒂文斯自豪地微微一笑,离开房间。杰米躺着,企图回想有哪一个年轻、可爱而十足有教养的女孩可能会来找他。
“感激你这么说,先生。我最近在学法文。”
“你见到我一定非常惊讶。不过我不得不来,我稍后会说明。这位是艾琳-布兰特小姐。”
“我去给你换些茶来,先生。这些凉了。”
罗琳眉头困惑地微皱起来,她说:
“我在怀疑我是不是在上述的刺激之下,在报纸上登了个广告找个女管家或者什么这一类的女婆娘。”
然而两个女孩都不想喝。
“他昨天中枪了。”
“我给了她晨报和杂志,先生。
“一个年轻的女士来见你,先生。”
“我开始明白了,”他说,“七种面一定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总部。如同他在给你的信上所说的,他开始以为只是个玩笑。
“噢!好吧,”他说,“我想我大概还是起来见她的好,她没报出她的姓名?”
“有件事我想我该告诉你。”
“两个女孩出现,看来是古怪。我以后可别再上那家酒廊了。”
疾如风转向罗琳:
疾如风二度叙述她的故事。杰米听得有如入了梦境一般。
“如果——?”疾如风愤慨地叫了起来。
“疾如风。”
“杰瑞好像不怎么在意,”罗琳继续说,“他只是笑了几声。
杰米不自在地清清喉咙。他想,罗琳真了不起,简直了不起。
“噢!是的。首先,关于那封信。”她对杰米说。
“嗯。她可不会是我的姑妈珍美吧?因为如果是她,那我要是起床可就完了。”
“而我——呃——我看起来怎么样?”
“这正是我现在所认为的,我们自从那次之后没有人再见过他。我相信他是独自在搞什么——企图查出杰瑞死亡的真相,更进一步说,我相信他查出来了。所以那些恶魔才枪杀他。然后他企图传话给我,但是只能说出那两句。”
“疾如风——通常人家都这样叫我。你或许听比尔-艾维斯里提过我。”
他在一张椅子的扶手上坐了下来,想了一两分钟,然后以平静、沉着的声音说:
“什么?”杰米大叫。
贩,好像是个非常明朗的案子。我想我的疑心全都是胡思乱想。”
“你认为我应该起床,同时——呃——见那位女士?”
罗琳从她皮包中把信拿出来,递给了他。他看着,然后望着她:“这可以帮我们说明:杰瑞要你忘掉什么?”
史蒂文斯端着重新泡好的茶,再度走进来,杰米啜饮着,感到愉快、好奇。
“杰瑞留下了一封信?艾琳小姐——”
她俩都看着杰米。
罗琳第一次笑出声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承认女人是好奇。但是,你知道,那甚至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信,是一张人名和日期表。”
但是显然那并不是玩笑——他就这样说过,还有,他那么迫不及待地要你忘掉他所告诉你的;这只可能有一个原因一一如果那个组织怀疑你知道它的活动,你也会有生命危险,杰瑞了解这项危险,他非常担忧——替你感到担忧。”
杰米睁眼凝视着他。
“他是这样说的。当然我没逼他再说下去。不过他一直怪怪的——怪得要命。我有个印象他是在怀疑——哦。事有蹊跷。我听他这样告诉过医生。可是,事实并不然,一点迹象都没有。所以我想我大概看错了。后来,一切证据显示——
“答应了人家。”罗琳若有所思地说。
“你竟然那样说!难道你认为我会甘心置身事外——他们杀害了杰瑞——我亲爱的杰瑞,这世界上最好、最仁慈,最可亲的哥哥。在这世界上唯一属于我的人!”
“啊哈,”杰米说,“年轻而且可爱。她是不是——她是什么样子的?”
杰米点点头。
史蒂文斯猛然迅速地抓起床边的一只托盘。
“那位年轻女士无疑地是十足的有教养,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史蒂文斯用法文说出“有教养”三个字。
他边说边迅速穿好衣服。十分钟之后,他已准备好面对未知的客人。当他打开客厅的门时,他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皮肤微黑、身材苗条,他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她站着,身子倚在壁炉边上。然后他的目光移向一张皮面大扶手椅,他的心跳了一下。罗琳!
“噢!”杰米尽力想了解情况,“为什么?”
他停顿下来,“我在怀疑——”
“这可非常古怪,史蒂文斯。非常古怪。你听着,我昨晚几点回来?”
“多么奇怪的事。”杰米说,“爱国歌曲,啊?我真无法想象我在清醒的时候会唱爱国歌曲。一定是——呃——多喝两杯刺激出爱国心来了。我记得,我是在‘芥末和荷兰芥菜’酒廊庆祝。不像名字上听来那么清白的一个地方,史蒂文斯。”
写到这里,我们必须回到二十分钟左右之前。那时,杰米-狄西加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知道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对他说些不熟悉的话。
“噢!的确,当然我听过,”杰米尽量适应情况地说,“坐,坐,我们喝点鸡尾酒或什么的。”
“什么,先生?”
“你刚才正要告诉我——”
“没有,先生。”
“现在要确切记起来这么困难。我有一次拆错了信,把杰瑞的信打开了。是用廉价的纸张写的,我记得,而且字迹很像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写的。信头上有个‘七钟面’某地地址。我知道不是写给我的信,所以我就没看,把它再装回信封里去。”
史蒂文斯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背脊挺得非常僵直,杰米看出了他的意思无误。
一声门铃把他引了出去。几分钟之后,他回到房里。
“人名和日期。”杰米若有所思地说。
可能罗琳是听懂了,因为她突然脸一红,开始掩饰她的困惑,紧张地开口。
“是的。我想大概是吧。是的,”他想了想,“我想你大概是说不上来。”
“就只是有点愉快,先生——再没什么了。还唱着爱国歌曲。”
“可是你认为龙尼仍然在怀疑?”疾如风问道。
“你说‘现在又跟龙尼有关’是什么意思?”
“那位女士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姑妈,先生。除非是个大家庭里最小的一个。”
“正如比尔所说的,”疾如风说,“我告诉他我要来见你,他说你还没起床,”“哦,我现在起床了。”杰米鼓舞地说。
首先站起来同时有点紧张地开口的是她。
“你确信?”杰米非常温和地问道。
“我希望,你给了她报纸等等吧,史蒂文斯。”他说。
“疾如风发现了。”罗琳几句话说明了信被发现的情况。
“听我说,”他为难地说,“你不该说什么孤单单一个人在世界上等等之类的傻话。你有很多朋友——太乐于尽他们的能力帮忙你了。懂我的意思吧?”
“杰瑞-卫德死去的那天,在过去把消息告诉你的路上,”——他向罗琳点下头——“龙尼在车子上跟我说了些什么。也就是说,他开始要告诉我什么。他想要告诉我什么,他起了个头,然后他说他答应了人家,不能再说下去。”
“我只是在想,”杰米说,“不知道我们怎么开始。”
疾如风以询问的眼光看着另一个女孩。她自己已经下了坚定的决心。但是她当时没表露出来。她不希望把罗琳-卫德推入危险境地。但是罗琳娇小的脸上立刻显出愤慨的面容。
“皇关于杰瑞的事,”罗琳说,“而现在又跟龙尼有关——”
“可以可以,”杰米亲切地说,“你的法文发音非常好,史蒂文斯,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比我的发音好多了。”
“啊,史蒂文斯?”他说,“再说一遍。”,“一个年轻的女士来见你,先生。”
她们以探询的眼光看着他。
“就这么办,”她说,“我要帮忙。没有人能阻止我,”“我也是一样,当然。”疾如风说。
“七钟面,”杰米沉重地说,“无论如何,我们有这个可以着手。”
“是的,”他缓缓地说道,“是的。的确。”
这个声音执拗不去,准备永无休止地重复下去。杰米-狄西加不得不屈服,面对这不可逃避的情况。他张开眼睛,眨了眨。
“我是在对你们两位说。我就不同了。我是可怜的老龙尼的朋友。”他看着疾如风,“你已经尽心了。你已经把他的话带到给我。不,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牵扯进来,你和罗琳。”
“老龙尼——中枪了,”他喃喃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七钟面。”疾如风有点颤抖地说。
“什么”?
杰米双手抱头。
杰米仔细听着,非常感兴趣。这是他第一次听说那封信。
“什么事?”疾如风鼓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