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在学校里面走,随时准备替别人指路。我记得大一的时候,我为了找马蹄湖,又不知道那个湖叫做什么名字,找到了7教那边去了。那个时候,我问了一个姐姐,问她有一个开满荷花的湖,不知道怎么走。她说,那你跟我走吧,我也要朝那个方向去。我当时很是羞涩,只是低着头跟着她走,她还问我是不是大一的新生。
每当听到这些的时候,我都是淡淡的一笑,然后抬起头,假装看云。
我还想去上自习。我要去新图四楼。那里有很多美丽的裙子和黑色的长发,她们的脸是希翼的,光彩的,似乎时刻都在等待旁边的男生倾慕的眼神。她们走路是趾高气扬的,皮鞋的“嗒嗒”声很响。我喜欢欣赏她们的背影,看阳光照在她们脸庞上的柔和的反光。
大四了,就像被判了死刑。
可是我发现,我告诉别人路的时候,总是一脸正经的样子,并且很老于世故似的——“7教啊,你往前走,右数第二栋楼就是了。”“物理系,前面。”一点也不会给人亲切感。这让我很沮丧。
“什么时候开始卖书?”
我只想每天都去上课。大四已经没有课了,我还是想去上。有一次我去上装饰画史课,那个头发乱乱的东方艺术系老师给我们看砖刻,给我们讲朴朴实实地钻研学习,就会有扎扎实实的成果。课上,大一大二的同学们在很认真地讨论“秦王捞鼎”这幅图,水鸟在天上飞,是代表鼎的威严还是秦王的气势。还有一次,我去上历史系的课,记得我后面的那个羞涩的女孩子,她的神情好像很熟悉很熟悉。我还看见坐在另一边的两个孩子,他们亲密地坐在一起,希望老师把他们分到一个组里面。这个时候,我听到我的心响亮地笑了一笑。我讨厌我现在的样子,大学里的事情好像什么都经历过,都懂,也都不在乎了。
我忘记了她是什么样子,只记得那个姐姐好亲切,亲切的就像那个荷叶田田的湖。现在,我也可以替别人指路。
“还有50多天啦。”
“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Ilovetomato
“是不是快要吃散伙饭了?”
一个大三的小弟弟总是在提醒我似的:
不要说“离开”或“毕业”好吗?过多的伤感有什么好,过多的怀旧有什么好?
大四了,该是伤逝的日子,可是我不想这样,我只想回到大一大二的时光,能再多听听老师的教诲,再看新图门前的风筝,再替别人指路。
眼泪鼻涕我不要。不要离开。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