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科幻面临一个有趣的挑战:未来正变得越来越难以想象。20世纪30年代,当科幻刚崭露头角的时候,作家和电影创作者能够通过编故事,满怀信心地讲出(虽然不是很精确)今后几十年的某些发展趋势:探索太阳系、广泛利用核能源、微型化和提高制造效率。那时把未来设想成可以给我们带来更快捷的交通、更廉价的商品和不断提高的生活水平是一种合乎情理的做法,因为那是工业革命所带来的东西(尽管没有惠及世界各地)。这些变化都是可以被量化的。
因此,不像传统博物馆那样会展示历史上的工艺品,我们展示的是未来的工艺品:质子背包、悬浮滑板、星际飞船和外星昆虫,还有其他更多的展品。尽管这些物品不是来自真正的未来,但它们的确来自可能的未来。就像另一些人在《詹姆斯·卡梅隆的科幻故事》中说的那样,未来并未确定。而科幻中最可笑的笑话之一就是预测未来。科幻通过试验促成可能的未来。它让我们先试用这些未来,在它们中生活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就能决定我们是要去追寻这些未来还是要避开它们。这是科幻所承担的一项重要工作,不断制造奇观和提供娱乐。毫不夸张地说,电影、小说、漫画和音乐电视都是决定我们这个物种未来的重要工具。
我们之所以在科幻电影上投入这么大的精力,是因为这种类型片是当代流行文化中一股强大的力量。比如说,一直以来,半数以上的高票房电影都是科幻片。想想看:一半是科幻片,一半是其他所有的类型片。科幻也统治着电子游戏和电视,它是大众文学的中心,而且它的比喻还经常出现在广告中。“它渗透在我们四周……它把整个银河系维系在一起”,正像欧比旺·肯诺比对原力的描述一样。在这个博物馆,我们旨在研究这种冲击力,到底是什么东西造就了这种流行度。
这是不是意味着科幻已变得不合时宜了?不,科幻创作者能用各种方法迅速扭转这种局面。一种方法就是,用科幻的视角关注几年后的未来,甚至是当今,探索当前文化与技术所产生的各种碰撞。或者故事被设定在更遥远的未来,因此那些对精确性的担忧都变得无关紧要了。比如后启示录故事就完全抛弃了现代科学。
流行文化博物馆馆长
进入了21世纪初期,尽管有一些里程碑式的革新已经对我们的生活质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量化起来却要难得多。我们该怎样来衡量智能手机和互联网对人们的日常生活所产生的影响呢?我们是该考虑时间的节省,还是通信量的增加?是参与政治人数的增多还是减少?这些技术正带着我们往何处走?科幻研究未来的这项任务已经变得更艰难、更无处下手了,但其重要性却丝毫不减。如今的变化越来越快了,未来已不再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它是几年后,甚至数月以后的事。
即使未来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我们冲刺,即使未来与当今的间隔只以分钟来计,即使未来即将到来,我们的电脑即将变得有自我意识,外星人即将与我们接触,我们仍会把科幻故事不断讲下去。因为好奇别处有什么是人类的本性。在这里“别处”有两个意思:物质世界的别处——另一个大陆,另一个星球,另一片太空——和未来的、时间上的别处。正是我们对这个问题问与答的这种冲动在驱使着我们这个物种不断地学习、不断地前进,这是我们生存的关键。因此我们将永远好奇下去。我们将不断去思索,因为总是会有更多的别处在等着我们去探索。
布鲁克斯·佩克
在流行文化博物馆,我们都为科幻电影而着迷。我们有一个永久性的科幻电影展厅,我们已经为这个类型片里的许多经典之作举办过展览,包括《星际迷航》《阿凡达》《太空堡垒卡拉狄加》,等等。我们还在这里设立了科幻和奇幻电影名人堂,用来向这些类型片里最有影响力的作品和创作者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