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们在飞行测试时再做。电气部分呢？”
“电缆线路呢？”
诺玛用大拇指点了点。“我今天早晨进来的时候他就在这儿了。”她说，“电话不停地打了足足有一个钟头。瞌睡虫突然不打盹了。”
“鲍勃，”她说，“赶快去把它们搞来。”
“道格，”马德说，“我跟你说过了，我们到飞行测试的时候再来检查它。现在，液压部分怎么样？”
“还是零，”肯尼·伯恩说，“发动机良好。冷却系统的几个封条装倒了。我们还找到了冒牌的反向装置整流罩。但这些都不可能造成这次事故。”
接着中午她要和诺顿的人谈。到那时，她应该已经了解另两个家伙的论点，她就可以试着吓唬吓唬诺顿，让他们乖乖地安排她去见总裁。
她冲淋浴的时候，脑子里又检查了一遍这天的工作计划。第一个是巴克，上午9点，她要以飞机为背景给他短短地拍上一段，让他热热身，然后停下来，再去他办公室拍余下的。
“就是右边机翼的那几个邻近传感器。”
“好吧，很困难，的的确确很困难啊，”多赫迪愁眉苦脸地说，“我还在担心那个坏销子。我认为我们应该更警惕些——”
“良好。当然我们还在外线。必须用冷渗法再确认一下。”
里奇曼正仰靠在椅子里，双脚搭在办公桌上，一边正打着电话。看见凯西时他似乎吓了一跳。他用手捂住电话。“我一会儿就来。”
约翰·马德迟到了。他大踏步地走进房间，满脸怒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重重地朝椅子里一坐。“好吧，”他说，“我们开始吧。545航班的事到哪一步啦？飞行记录仪呢？”
“还没结果。”凯西说。
“自动驾驶仪情况良好。”
“我们有没有检查过它们的功能？”
“液压部分良好。”
质保部晨6时40分
“现在有没有疑点？”
凯西走进质保部办公室，诺玛抬头看她一眼，然后指指厅里。
好像这些家伙都太不知趣了。他们来了，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她也得到了她想得到的。每个人都很快活。那他们为什么还不滚回自己的家呢？
凯西皱皱眉头。
她从淋浴里钻出来时心里想，这个段子一定会成功的。现在只有一件事让她心烦。
她从床上爬起来，感到赤裸的皮肤上空调吹来的冷气。她走到衣橱那儿挑选要穿的衣服。她今天得扮演那种直截了当的严肃角色，所以她挑了一条牛仔裤，一件白色的阿格尼斯T恤衫和一件海军蓝的吉尔桑德牌外套。她把这些拿进浴室，冲了个淋浴。在她等待水热起来的时候给摄像师打了个电话，叫整个摄制组一小时后在大厅里准备好。
“早晨好。”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他很开心，笑呵呵的。“我拿到你要的联邦航空局文件了。我把它们放在你桌上了。”
“好的。”她回到自己办公室里，整理着文件。她不想让他在自己身边。该打发他到什么地方去跑一趟差啦，她心想。
“这很急。”凯西说。
“哎呀，”里奇曼说，“我们不能让个跑外勤的去干吗？”
1
詹妮弗不喜欢早晨一觉醒来之后，屋里还有个男人。她不喜欢他们呼吸时发出的声响，皮肤上冒出来的味儿和枕头上油腻腻的头发。即使是她看得上的人，即使是那些让她心旌摇荡的名人们，第二天早上在她眼里看来也只是一条条浑身湿透的搁了浅的鲸鱼。
“我们需要那些数据——想办法搞到它，凯西。结构部分呢？”
“好的，动力部分的问题排除了。航空电子控制系统呢？”
他不自然地笑笑。“你不是在想赶我走吧？”
“谢谢，”她说，“今天，我需要你跑一趟太平洋航空公司的办事处。”
“事实上，我认为他们是在洛杉矶的商业区。诺玛会把地址给你的。我要你把过期的机上杂志找回来，时间越往后推越好。至少要一年的。”
凯西把头伸进去。
詹妮弗·马龙被床头柔和而持续不断的闹钟嗡嗡声吵醒。她把闹钟关上，回头看看睡在旁边的男人那晒得黑黑的肩膀，心里感到一阵恼怒。他是电视连续剧的替身演员，他们是几个月前相识的。他的那张脸棱角分明，身上肌肉发达，而且知道怎么讨她欢心，但是天哪，她恨那种完事后留下来过夜的男人。她曾经有礼貌地暗示过，但他干脆翻个身就睡着了。此刻他还躺在这里，打着呼噜。
他为什么不回家？
然后……我们看看再说。后半天是那个怂恿事故受伤者起诉的律师，很简短。星期五是联邦航空局的什么人，搞搞平衡吧。星期五还有诺顿的什么人。马蒂要在诺顿公司外站着讲一段，脚本还没准备好，但她只需要很短的一段开场白，剩下的只要后期配上解说就行了。乘客登上飞机走向他们的末日。起飞和着陆，然后是一些惊心动魄的坠毁镜头。
“但我会错过事故分析小组会的。”
会议桌四周。一片沉默。
于是她便大功告成了。
就是那个还赖在床上的家伙。
“太平洋航空公司？不是在机场吗？”
马里纳机场晨6时30分
“基督啊。”马德愤愤地说。他敲着桌子。“你们这些人到底明白不明白？我要这桩事件快快地解决了。”
文庄说：“航空电子控制系统经检验在正常范围之内。”
凯西沿着厅堂走过去。走到里奇曼办公室时，她听到他在说：“绝对不，我们很有信心最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不，不。我肯定。没有任何线索。不了解。”
“拿到那些杂志，交给诺玛，再给我打电话。”
“做过了，看上去是正常的。当然，要真正对它们进行检查的话，我们就得把传感器从盒子里拆下来，再把它们从机翼里掏出来，那意味着——”
作战室晨7时30分
“自动驾驶仪怎么样？飞行员企图争夺手控驾驶权？”
“把别的一切都耽误了，”马德说，“算了吧，别做了，动力部分呢？”
“机上杂志？有什么用？”他说。
罗恩说：“我们已经定下从今晚6点开始做循环电流测试，要做一整夜。如果有问题，我们明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马德朝屋子四周打量一下，“我们还是一无所获，是不是这样？调查进行了72小时，我们对545号航班发生的事还是他娘的什么也不知道。这就是你们要告诉我的吗？”
下一个是记者罗杰斯。没时间在他奥伦治县的办公室拍。她要在伯班克开始拍他，那是另一个机场，看上去不一样。他将谈到诺顿，他身后就是诺顿公司的建筑。
“不需要你参加事故分析小组会。我要尽快拿到这些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