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这点微弱的灯红
把你们衔到阳光里,
一生里有几回春几回冬,
听着夜雨沉沉。
和些远方的草木的荣谢,
唱我们的运命。
深夜又是深山,
钢炉在向往深山的矿苗
十里外的山村
还有个奔向无穷的心意,
我们不知已经有多少回
时时都是永生。
象座新的岛屿呈在天边。
向我们要求新的发现:
它们可还存在?
也有了千里万里的距离:
会融入将来的吠声,
这里怎么竟会
到死时抚摸自己的发肤
啊,一次别离,一次降生,
在我们梦里是这般真切,
都在雨里沉埋。
就是和我们用具的中间
十九 别 离
言语里没有歌声,
我们担负着工作的辛苦,
它们都像风雨中的飞鸟
二四 这里几千年前
二五 案头摆设着用具
神,我深夜祈求
一天雨云忽然散开
看,在秋风里飘扬的风旗,
我们在这小小的茅屋里
这点水就得到一个定形;
身边感到冷,眼前忽然辽阔,
记忆,但这一幕经验
案头摆设着用具,
把冷的变成暖,生的变成熟,
海盐在血里游戏——
在它的飞翔内
我们招一招手,随着别离
我们听着狂风里的暴雨,
有多少面容,有多少语声
架上陈列着书籍,
对着这茫茫如水的夜色,
象刚刚降生的两个婴儿。
一个歌声已经
你们自从降生以来
是我自己的生命的分裂,
十年前的山川
狂风把一切都吹入高空,
只在些亲密的梦里索回?
在融合后开了花,结了果?
许多小路,又深邃,又生疏。
念里外的市廛
怕越走越远,走入迷途,
生了疑问:这是谁的身体?
但是在这林里面还隐藏
添了些新鲜的梦的养分。
这里几千年前
谁能让他的语声和面容
好象自身也都不能自主。
让远方的光、远方的黑夜
我们空空听过一夜风声,
但愿这些诗象一面风旗
为了再见,好象初次相逢,
接连落了半月的雨
终日在些静物里
梦里可能听得到
不管是亲密的还是陌生:
空看了一天的草黄叶红,
夜静时起了韵律,
取水人取来椭圆的一瓶,
就只知道潮湿明郁
把住一些把不住的事体。
走一条生的,便有些心慌,
我看见你们的母亲
不要觉得一切都已熟悉,
二十 有多少面容,有多少语声
从绿草和青松
空气在身内游戏
处处好象已经
有我们的生命;
我们忧患重重,
“给我狭窄的心
从一片泛滥无形的水里
被船夫或沙漠里的行人
都保留一些在这面旗上。
一个大的宇宙!”
暴雨把一切又淋人泥土,
但不知不觉从村疏处
忽然望见我们住的地方
二六 我们天天走着一条小路
回到我们居住的地方;
我们天天走着一条熟路
象初晤面时忽然感到前生。
二三 几只初生的小狗
四围这样狭窄,
我们不住地思虑;
它把住些把不住的事体,
在证实我们生命的暂住。
各自把个人的世界耘耕,
被映在一个辽远的天空,
我们只感受时序的轮替,
二一 我们听着狂风里的暴雨
衔你们回去。你们没有
二二 深夜又是深山
感受不到人间规定的年龄。
听到这样歌声?
向何处安排我们的思、想?
我们未降生前
太阳光照满了墙壁,
谁能把自己的生命把定
好象回到母胎;
为什么振翼凌空。
只有睡着的身体,
举动里没有舞蹈,
二七 从一片泛滥无形的水里
我们的世界便分成两个,
瓷壶在向往江边的陶泥;
可是融合了许多的生命,
第一次领受光和暖,
各自东西。我们紧紧抱住,
我们的身边有多少事物
怀着感谢的情怀想过去,
念年前的梦幻
看那小的飞虫,
让你们用你们全身
天和海向我们呼叫?
像个古代的人:
等到太阳落后,它又.
从变幻的天空,
我们在灯光下这样孤单,
空空问窗外飞鸟
你们在深夜吠出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