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杯咖啡，厨司长。”
“已经够了。”
“孤北丸”停泊在江差港。
泡田拿出两个生蛋放在桌上。
包木看着站在身旁的斯波。
一片沉寂。
“谢谢……”
“再过一小时，就到了奥尻海峡。”
“看不清。”
包木想。他并不完全相信斯波的话，他知道，东京地检特控部追查的案件肯定不是一般的小案件，而特搜部的检察官就是精华中的精华。
“厨司长。”斯波说，“现在我是你的同事，我们就应这样相处。就算你是杀人犯，我也掌握了你的全部证据，我同样是绝不会说什么的，如果我再当上了检察官。我还会这样做的，我发誓。”
“可船是东京，我想。”
如果进入奥尻海峡的货船和刚才确认的货船入坞的话，那推理就是对的，就能掌握诈骗保险金的证据，解开沉船之迷。
到了0.8英里的距离，雷达出现了船的影子，不是礁石。只要不是发动机出现故障，货船是不可能停在那种地方，肯定是“荣盛丸”。
斯波走进厨房。
“好了。”
斯波的语气很冷静。
“我有同感。”
“孤北丸”减慢了速度。
雷达的范围在四十英里，已经能看见奥尻岛了，正有几只渔船穿过海峡。北面用肉眼能清楚地看见稻穗岬灯塔了。
坚野义男的声音在发抖。
包木点点头。
泡田的表情很激动，站得笔直，然后深深地弯下腰。
“把另一个也吃了吧。”
斯波点点头，走出厨房。
大伙的脸上一片欢欣之情，他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鼓舞着他们的不仅仅是那笔巨款，还有揭开秘密的无比靠近的愉悦。
“孤北丸”已经过了稻穗岬。
在乌黑的夜色里，“孤北丸”看上去象一头黑豹潜伏在黑暗中，只有黑豹的眼睛在闪闪发光，这就是扫描装置。船上只有雷达的扫描装置还在忙碌着。
“孤北丸”沿着奥尻岛的东岸行驶。港口在岛的中间，岛上还有一条街，已经能看见灯光。在左舷前方，航标灯映红了夜空。
“对不起。”
“是‘荣盛丸？”
泡田离开到窗口来到神坛前。在了望室里立了一座神像，以保航海平安。
胴泽挤开泡田，看见在奥尻海峡入口的稻穗岬停着一只船。
胴泽终于抬起头。
“请到厨房来好吗？”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
胴泽调到0.8英里，但太近了，又调到十英里，右舷已看见了奥尻港，在最南端有个光点，很象是一艘货船，静止不动，也许是礁石。雷达的图象很是零乱，此外没有象货船的东西。
“不去确认了！”
包木向坚野发出指示，又问斯波。
包木看看正在观察雷达的胴泽。墙上的时钟正滴滴哒哒地走着。
“货船改变航向！向海岸线驶去！”
真简单。
“注意。”
除泡田以外，所有人都在。
“背景一定很复杂。”包木想。
“光点一个，然后分成两个，一个开走了，另一个留下。”
包木问，坐在沙发上。
“别客气。”
“眼力真不错。”
“孤北丸”载着沉重的货物向海峡驶去。
如果斯波不说假冒“荣盛丸”的话，这次海上保安厅和保险公司肯定都会失败。常识会阻碍人的思维。
其实非常简单。刚听内村龙太说起诈骗保险金时还觉得不可信。但想到使用同一类型的船时，谜就解开了。巡逻船用雷达追踪时进不了狭窄的海峡，这里就成了死角。
“等一切结束后再联系也不迟。不过可能危险很大。”
“固有观念太强了。”
太阳落山了。
胴泽低声说。
包木发出指示。
“本船先离开。一、二小时后，假‘荣盛丸’就要来了，他们会用雷达进行监视的。”
“东京？”
喝醉酒，睁眼一看，一个女人睡在身旁，被那女人控告犯了强奸罪。
谁都不吱一声，船上静静的仿佛没有一个人。
包木问斯波。
胴泽看着雷达。雷达已经打开，开始搜索海面。
包木接过中股握着的舵轮。
泡田又低下头。
金给包木点上香烟。
包木的声调显得很轻松。
“也许是外行的缘故。”
“正在接近。”
斯波谢过后，拿起一个生蛋敲开一个小孔喝了。
已接近港口了。
包木又开到了经济速度，舵转左六度。
“她在说什么？”
“她说这种场面太精彩了。人的一生不会遇见第二次的。她很兴奋。说这条船太捧了，船长很有个性。”
“搞陷害，造谣中伤的人是最讨厌的。”
“在稻穗岬二英里南下。”
包木拿出香烟。
“还是……”
其他人从窗户凝望着黑暗中的奥尻岛，只有广行在看电视。
了望室里显得很紧张。
“有船！”
“怎么和内村联系好呢？”
胴泽叫起来。
“没有呀。”
“你被陷害，是真的？”
“王八蛋。”
雷达的距离是四十英里。可转三六○度。横杆式的扫描装置立在了望室的屋顶。雷达距离为可变式。可变为四十英里，三十英里，二十英里，最近距离可达0.8英里。
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只能到此为止。
“来一下，斯波。”
“开灯，泡田。”
“想一网打尽。”
坚野用命令的口气说。要是在平时，两人早就打起来了，但现在泡田好象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回了了望室。灯亮了。
“酒喝多了会坏事的。”
“注意，接近时让水手长注意雷达。”
金大大的眼睛里发出艳丽的光芒。
泡田两眼通红，注视着斯波。
“我来换一下。”
泡田笑吟吟地说。
“如果不这样，大鱼就溜了。”
“危险……”
大家都聚集在雷达四周。
“还有一英里。”
“刚下的蛋，你吃吧。”
空气显得很沉闷，没有人开口说话。
“知道。”
“斯波正在调查的是什么案件呢？”
“假‘荣盛丸’会往哪里开？”
胴泽首先离开了雷达屏幕。
“入坞了。”
“是巡逻船！在奥尻岛西侧海面上转弯。”
胴泽注视着雷达屏幕。
“孤北丸”缓缓驶向奥尼港。
“航向？”
胴泽摆弄着雷达。
“来了！来了！”
“我是不是对不起你。”
泡田兴奋地叫道，从雷达上抬起头。
“我非常感激你。”
包木看看表。
金非常兴奋，一直不停地在说。
谁也不说一句话。
应该沉没的“荣盛丸”快速向巡逻船等候着的奥尻岛南面驶去。
人人的脸上都染上了红色。
“能这样做吗？对方也用雷达在警戒哩。”
斯波站起身。
他的声音惊喜得有点颤抖。
斯波仿佛觉察到泡田所犯的罪是什么。他若有所思地走出厨房，来到了望室。
泡田仲一从上甲板上向斯波源二郎叫道。
包木站在左舷，眺望着陆地，濑棚的灯光映照着夜空。
只有进入海峡，才能看见是否有“荣盛丸”。
依然是沉默。
“是吗？”
“也许是。”
包木站在海图桌边，察看着奥尻岛东岸的海图。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荣盛丸”停了下来，交换船员后，真“荣盛丸”很快就起航了，这期间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斯波在沙发上坐下。
“谁来接这一千吨海带根？”
“那自己的本行反而不行？”
中股走到雷达前。
坚野把胴泽挤到一边。
“孤北丸”上回响着机器的声响。
“船长，”胴泽叫起来了，“是货船。”
泡田恭恭敬敬地给斯波斟上咖啡。
“约一、三英里的距离。”
坚野叫起来。
